三人保持着距离,皆无言,玉蝶与玉树四目相对。

熟悉的感觉涌上,看着这张脸,玉蝶直觉的认为,这个人自己识得,只是不知道为何会与他相识,为何两人之间有熟悉的感觉。

脑袋一阵刺痛,如一根针扎入一般,却始终无法记起,眼前这个人与自己有着怎样的关心。

“记忆封存很成功。”冥王如此说道,半点也未因玉蝶的忘记而惭愧,反而有几分欣慰的意味存在。

“冥王真是有心了,若非华掌门提起,本王还真不知曾与冥王相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封存一个人的记忆,都不该,每个人都有知道记住自己的人生,而他们却造就了玉蝶不完整的人生。

玉树没有回答,气氛又一次安静了下来。空气的流动,似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晚风吹动手上的银铃,发出悦耳的声响,引起了玉树的注意。

紧盯着玉蝶的手腕,银铃摇摆做响。

玉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手腕上的银铃,欢乐的晃动,突然她明白,为何始终想不起银铃的主人,不曾想银铃竟是冥王玉树所赠,因记忆被封住,所以忘却了银铃的主人。

此间想起,在火心地银铃不毁,想起红屏曾说过的话,玉蝶眼神多了分深色。火心地,烧不毁情,若非此银铃为情丝所做,怎会烧不毁?只是若玉树曾爱玉蝶,为何要与华胥一起封存玉蝶的记忆。

“此物若是冥王所有,今日本王便将它物归原主。”说着玉蝶便动手去解手腕上的银铃,若此物真为情丝所做,岂能继续佩戴在手上。

“既已送出,岂有收回之礼。”冥王表情未变,却是阻止了玉蝶的动作。“就当是送你的见面礼,女子饰物乃正常所有。”

“冥王好意本王心领,若想要夫君自会为我寻来。”一般饰物可收,再进行回礼,只是这串银铃太过贵重,玉蝶受不起。

“玉蝶他不会是你的归宿,你更该明白,仙与妖之间的差距。”最终还是谈到了这个话题,玉树看着默默陪伴在玉蝶身后的白衣,不上前参与其中谈话,却保持着他能保护的距离,即便如此他是仙改变不了,仙妖相恋结局只会天隔一方。

“这些我并不想去争论,爱与不爱只是我二人之事,仙如何,妖又如何,我只知道我们二人愿意去面对会发生的事。”该不该在一起,是否要留后路,从一开始二人便堵上了所有的退路,坚持着走下去。

是否是彼此的归宿,只有见证了才知道,没人可以肯定的说,我二人无法在一起。

“你这是拿命在赌。”玉树一直了解玉蝶的执着,想追求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若一般事情,玉树不会插手,只是这关系着玉蝶的一生,他无法坐视不理。

“我还是我。”玉蝶不懂玉树所了解的玉蝶是何种性情,但在玉蝶看来,无论她此刻身居何位,她依旧还是原来的她,未曾变过。

人生在世,韶华稍纵即逝,若不留住最美好的一切,枉为人。为他,玉蝶愿去赌,愿意用尽一生韶华,与他绚烂的绽放一次。

你还是你吗?你曾事事以己,以大局为重,你曾懒得不愿去在乎世事,然而你现在却为了一个男子,赌上全部,如此说来,玉蝶你可还是你?

“仙妖相恋,不会有好结局。”执迷不悟只会害了妖界,害了自己,害了他。

“没试过怎知没好结局?”凡事没试都有机会,为何仙妖不能在一起,在如此的条件下两人皆可相伴,为何不能去尝试。只需界限之分打破,两人同样可以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一味的让律条束缚,何必一开始选择在一起。

“你认定的事,依旧无法被人改变。”玉树无奈的吐出这句话,当初若知晓这般时局,何苦封住她的记忆,让她踏上不归路。

“不,并非无法改变,只因是他我不愿去改变。”若换作其他人,玉蝶绝对不会想要去坚持这段情感。

幽冥域那次,毫不犹豫的冲出去,只因不想看着那个人,在自己面前消失,如此难以割舍,如何会想要改变,所执着的原因,不过为了那一人。

“回去吧,他在等你。”即便此刻面对她柔和的语言心痛,玉树还是冷静的丝毫不显露情绪,如同局外人一般。

玉蝶你本该翩飞于世,奈何被亲情,责任束缚,在爱情中,我放手让你翩飞,去寻找你的幸福。

玉蝶转身,一步步的朝着白衣的方向走去,不回头寻找追逐的目光,她知道这一刻她该选择什么,一旦出了差错,事情就会更乱,身后的人,既然选择封住了记忆,就等于将两人之间的情感,全部割舍。

以前如何不重要,玉蝶该把握的是现在,她的归宿只能是白衣,无人可以替代。

白衣伸出手,等待玉蝶走近,将手交出。她此刻选择回来,她放弃了更多的爱,所以白衣真心希望能给她更多的爱。

玉树的割舍,同样身为男子,白衣还是能明白,既然他将她交到手上,就该更加的对她好,这不止是对她的爱,更要对得起一个男子的付出。玉蝶牵住白衣手的那刻,玉树也转身离开了。

最后,虽然银铃依旧戴在玉蝶手腕,但这或许也是一种了结,没人可以轻易放下曾经所爱,留个念想是最好的结局。

紫金宫是妖界最危险的训练地,里面的妖魔都是拥有自己的意识,比起凶残的动物森林,要危险十倍以上。对于初学妖术的玉蝶来说,进入紫金宫无疑就是拿命在拼搏,要么让自己强大,压过里面的所有妖魔,要么就只能死在这里。

“哈哈,终于来了一个找死的。”一道声音破空而出。“杂碎们,把她撕碎!”

看着从四面八方走过来的妖魔,玉蝶明白以她现在的能力,要对付这么多妖魔,根本是不可能的,奇迹什么,并不存在,只有强大才能超越极限,去完成想做的事。

在这里,玉蝶不过是个小人物,人数没他们多,能力也比不上他们,若只是单纯的攻击还好说,但他们都是被紫金宫最厉害的人训练的,有制度有命令,玉蝶的对手就像是军队一般。

神经前所未有的紧绷,是先发制人还是以退为进?玉蝶脑中想了不少的方案,为了保命,为了等着她出去的人,她不能死在这里。

抬眼望了一眼声音的发源地,只有那里才是保障,而玉蝶必须突破重重的打斗,才能到达那里。

运起飞行术,然后不断的往身后扔火球,这是玉蝶最拿手的两样妖术了,一逃二攻,完全是符合了她惰性的选择。在强者面前逃并不可耻,不是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何须急于一时的成败。

使用妖术过度是什么感觉,玉蝶算是知道了,从没有人告诉她妖术也会有使用过度的时候,如果知道她不会扔那么多御火术。

疲劳过度,玉蝶只能看着周围的妖魔上前,不断的攻击打在身上,玉蝶的身子已经动弹不得,但心中却在坚信着能做到,能走出紫金宫,不知道当时的想法是怎么产生的。

“哼……”双手在头上绑起,不断的妖力攻击打在身上,玉蝶只是闷哼,不喊痛

“有骨气,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地步。”震天王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看着下方被折磨的玉蝶。

玉蝶默不作声,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老童生教的心法,没办法练妖术,总得把心法练好,否则只会一味的被折磨。

半个月下来,玉蝶的身上已经没一块好的皮肤,容貌因修习妖术的原因,越发的魅惑人心,一个眼神就可吸引人的视线。这成了玉蝶修习好的第三个妖术——媚术。

为了离开,玉蝶每日都努力修习媚术,不惜手段的魅惑别人的神智,让人放了她。

“震天王,我们赌一把如何?”只有对震天王下手,才是玉蝶最大的胜算。

“哦~你想怎能赌?”震天王之所以对玉蝶如此,有一半原因是因为雪绯,两人的容貌相差无几,初始震天王便以为玉蝶是雪绯,后来才知道她不是雪绯,而是雪绯的女儿。

雪绯当年同样进入紫金宫,且安全无恙的离开了,对震天王而言便是失了场子。

当年雪绯美貌,他也曾窥嘘,想将之占为己有,如此人儿放她出去,岂不便宜了外面那些人。有着这样想法的震天王,想尽办法要将雪绯留住。

为了留住雪绯,他就如同现在的玉蝶一样,提出了打赌,如若雪绯输了,便永久陪他打紫金宫,反之则让雪绯离开,结果可想而知,结果可想而知。

震天王从玉蝶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当年他为留住雪绯而打赌,现在她为能出去而打赌。

“媚术,我要能迷惑你,就放我闯紫金宫,若我不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玉蝶愿意去赌,因为这是她唯一的生路。

“你叫什么名字?”震天王不答反问。

“玉蝶。”想想玉蝶又觉得缺了点什么,再次开口:“雪玉蝶。”

“好,你便试试!”或许还是看在雪绯的面子上,又或许想在玉蝶身上,找到更多雪绯的影子,然而不管是哪样他都答应。

让他盯着眼睛不要转移,直直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眼眸变成了大红色,炫目的流光在眼中流动,如同美丽的夜空。

半刻钟过去,震天王的眼睛失去了焦距,要对付震天王,玉蝶比平时用在其他人身费了更多的精力,加上身体的负荷,不久便让震天王恢复了神智。玉蝶还未操纵他,就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虚弱的靠在墙上,心里想着,这次是真的输了,玉蝶没法怪谁,只不过是自己学艺不精而已。

“你走吧。”震天王坐回椅子上,突然对玉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