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王高居不胜寒,太子爷势危更需人

其实这件事情本身就没什么悬念,蓝郎肯定不会突然抽疯说什么自己想随安陵梓默上战场立军功。而安陵梓默那样淡漠又漫不经心的性子,只要蓝郎不坚持,这件事情轻松便可解决。

于是众人便只看着蓝郎恭敬下跪,将戏份继续做到十足:“承蒙王爷心中还惦记着小人。只是叶少爷对蓝郎的呵护之心,情深可鉴日月。其情小人无以为报,只愿此生陪伴叶少爷左右,能回报多少便是多少。”还好总算改了点儿说辞。

原本这段说辞叶非羽听起来并没什么感觉,反正谁知道君澈暗地里又跟蓝郎嘀咕了什么,瞎许了什么愿,让蓝郎还肯跟他们厮混到一起去。这个人啊,总是有办法的。不觉去看了他一眼,才发现这家伙摇了折扇,也正看向自己,面上笑容似笑非笑,更似是暗含了几许赞许……

他这是什么意思!全身寒毛直竖,叶非羽恨不得抬脚踹飞了这个碍眼的家伙。

安陵梓默却无意去关注叶非羽和君澈之间的小“互动”。他自有问题要询问蓝郎,问完也好走人:“你确定你现在所说之话,真正出自你的本意?”虽然以情拒人,做出样子来最为合情合理。但是安陵梓默也不是你前一刻还在雄心壮志、后一刻突然归隐温柔乡,就这么被打发的人。

“确实本意。”顺应着答了。

“当真?”还是追问了一句。

“当真。”

气氛一时尴尬,安陵梓默只是手指敲击着桌子,脸上淡淡的样子,眼睛更不知看向哪里。明明是毫不在乎的神情,却也不肯起身,更不肯发话,剩下这满屋子人陪他干笑。蓝郎跪在地上都不禁有些心虚,独剩君澈还是那样往常笑着,置身事外并不在意的模样。

觉得自己有必要替蓝郎解下围,叶非羽才出声轻唤:“王爷……”

安陵梓默抬手,阻了话,一一看向屋中众人,突然便笑了,意味不明:“蓝郎,本王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愿永生跟随叶非羽左右,绝不悔改。”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弄得那么麻烦。蓝郎沉下气,一字一顿:“绝不悔改!”

看来果然不再用自己坚持,便如常起身,安陵梓默不去理会地上的蓝郎,也不向叶非羽告辞,自顾自的边走边问星子老鸨:“本王另有要事要与狐爷相商,不知可否安排?”

哈?差点没吓傻了星子,脚步都顿住。您……您说得倒真是好客气。可是自打青丘初立至今,除了姑娘们,再没人能惊动狐爷亲自现身。就算您是个王爷……心里都快骂翻了天,面上还要迅速恢复笑容,也真难为星子:“我,我立刻去安排,您先随我来。”先找个院子把他扔进去,狐爷那里可还有的头疼呢。

任由星子其后怎么去头疼,至少叶非羽这里万事具备,更尘埃落定。关了门,叶非羽拽拽蓝郎衣领:“还跪着做什么,起吧,人都走了。”他才不信蓝郎是因为被安陵梓默吓住。

果然。“起来还要伺候两位,还不如跪着舒服。”既然已经确定跟随叶非羽,蓝郎说话也痞赖起来,更没有身为小倌的自觉,大咧咧就坐在椅子上。

招致叶非羽极度不满:“你学谁不好,干嘛跟那痞赖有样学样,看看你这样子……”

“嗯?”君澈便彻底赖上叶非羽后背,“怎样?与谁学?学了又怎样?”

不喜欢男人的人就不要总是到处招摇。就算习惯了君澈的恶劣,叶非羽可不是南宫冥屺,任由他胡闹。毫不留情的推开,也不顾那人如何故作委屈的抱怨,玩笑出眼泪欲滴的模样。指着他才想说话,忽就起了兴趣,桃花媚眼瞬间就翻了脸。

双指掐住君澈的下巴,含烟带情的美目上挑,有情中又多无情:“你若真喜欢小爷的怀抱,小爷是不介意让你摸东摸西,不过呢……”上下扫过君澈,淡青色的衣袍秀美如竹,细瘦身躯刚韧不折,本就是美丽的存在,“我许你温情,你许我欢情,这样才可抵的。”

每次!每次这位小少爷都学不乖。君澈别无二话,当先就去扯叶非羽衣袍。

“去去去!”亏得叶非羽想得快。以君澈的脾气,铁定是将他衣袍扯个精光,他再躲到一旁去看笑话,坏透了!“你要真是那么想伺候人,小爷我把你扔进宫里去,那里都是顶尖美人,决计不会负了你这张秀花容!”

本是想调侃君澈与后宫嫔妃有染,叶非羽却忽略了蓝郎还在屋中的事实。将前些时日般肆无忌惮的笑话就敢往出扔。本该是一笑而过的话语,谁让他们将蓝郎赎下来的目的就是要往宫中送,将心比心就颇有些不合时宜。君澈立刻放开叶非羽,暗推了一把,示意其说错话。

叶非羽赶忙尴尬的咳嗽两声,转回身想对蓝郎解释。蓝郎又哪里需要,袖子挥挥,应答的极为坦然:“不就是讨得老皇上欢心吗,我既然应了你们,就不怕人说。”反倒托了腮,兴趣满满的问,“秦宫里面那些小倌对小倌的心思,我也见到过。你们两个这么要好,若是说不会发生事故,我还真不信。”大胆猜测,“前段时日风凌姑娘房中可就只有你们两个,那几晚~”将声调拉长,手指左右点点就见得蓝郎这满脸坏笑,“莫不是……”

“什么都没有!”换来两人异口同声。

开玩笑,跟他睡在同一间屋子里面都需要多硬的命才能扛下来。叶非羽整日里被君澈指东指西的使唤,还换不来半句好话,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少爷富贵出身才对。

不同于叶非羽心中所想,君澈虽然嘴上没好话,心里还是满愧疚的。谁让他为了每日里守着蓝郎,生怕他哪时突然来了个不高兴,真把安陵梓默杀了,那可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但是蓝郎这点儿小心思又不能对叶非羽明说。毕竟若是合作对象心情不稳,相当于暗伏了极大的隐患。以叶非羽凡事小心求谨慎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同意使用这个丝毫都不稳定的炮仗。

所以……所以,他每日里都往叶非羽的茶水里,都稍稍加了那么点儿“作料”,供他一夜好睡。实在有些对不起。

说来侥幸,本来当日入住青丘的第一晚,君澈是没有想那么多。彼时他的心思,尚还全放在如何说服叶非羽身上。

“现在可好了。”环视风凌房间,虽然也不比自己家里房间差个什么,可到底是女儿的闺房,怎么看怎么别扭,“非要跟着长平王一起来青丘,如今如何,火烧城池殃及池鱼了吧。也不知道你闷不吭声的却非要坚持个什么。”也不知道要在青丘呆多久,恐怕他家的老爷子又要有的好气要生。

君澈才不理会这人抱怨。话说他抱怨都要抱怨的那么故意,有多假,想要问就直说。“你可有没有注意长平王都要了青丘里面哪几位姑娘?”这才是重点。

然没有逗弄自己,就这么痛快的直接说了?叶非羽欢喜起来也就不再细想其中古怪:“初云、清茶、霜林雪还有……”满是深意的看了眼君澈,才道出最后一个姓名,“璧月棠。”

没心情与叶非羽计较,君澈说起正事不比他爹君夏言差些威仪:“这几位姑娘可都有什么共同处?”若是细想,其中有一位姑娘需要暂且排除,“唔,除了那位神秘睡不醒的霜林雪。”实在是这位姑娘整日里就没有过精神时候,寻不出来什么特点。

叶非羽与青丘姑娘们接触时日也不算短,自然眼尖的马上寻出相同处:“聪明。”虽然璧月棠莽撞、初云妖异、清茶淡漠,但这三个人都绝对是聪明绝顶的姑娘。

“这还看不出来吗。”君澈自信自己绝对没看错,“长平王自知这次进京述职恐无侥幸,这是已经在想办法在皇帝身前讨活路。”

怎样个恐无侥幸,在叶非羽面前自然不必多说。叶非羽倒也能将其中关窍想通透:“看来安陵梓默为了今日准备的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就连青丘姑娘的秉性都已经摸了个一清二楚。”自己与君澈在青丘厮混了这么久,竟然都没发觉这青丘来往众人中有安陵梓默的人。也对,青丘人来人往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注意到。“美人计,枕边风,没想到堂堂长平王,齐国战场上不败的战神,也会想出如此下三滥的招数。”

现在哪里还有心情计较个什么招数。“只要管用,就算是送朵后.庭花进去,长平王也是会做的。当先之急是,若是长平王的计策奏效了怎么办。”敲敲面前茶盏杯盖,君澈一问一催。

也怪不得君澈会心急,现在又哪里是他心在急,有人更是已经坐立难安。叶非羽摆开两个茶盏:“现如今就有两条路,长平王白送美人,皇上仍旧不肯放他回边疆。第二条,美人计奏效,长平王继续回边疆做他的战神,顺便躲开皇城中的是是非非。更在有美人保驾下,顺风顺水的过他的太平日子。”

“重点不在长平王!”君澈永远比叶非羽多说一步,“重点在于,这两条结果对于太子殿下来说都极为不利。”细细解说,“边疆没了长平王,必然要派人去顶替他的位置。再者就算长平王可以安全回去,则必然有人同去边疆,明为协助,实则伺机掌权。真正对太子造成威胁的,正是这个不管长平王如何,他最终都要执掌军权的人!”

必然!叶非羽心下暗惊,面上微微阴沉:“你的意思是……”本想暗示,但听屋外吵闹声都快成了集市,就算有人想偷听也什么都听不见,便放开心说,“老七?”

“安陵易云虽然多年做放.**不羁状,其聪慧齐皇却是心知肚明。”君澈与叶非羽关注着这个人也不是一天两天,“就算他不想与太子对抗,难免真正掌握军权之后,这人不会变了心思。”大权在手的感觉可不是常人能抗拒,浅尝亦能中了毒瘾,“更何况就算不是他,没了三皇子,还有着那么多的皇子。太子殿下国之重器名义上肯定是不能轻易挪动,实则因为白鹿事件,皇上对太子殿下……”若是没有猜忌已久,哪至于叶府上下同跟着岌岌可危。

“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不能坐以待毙?”叶非羽果然也是个通透人,“再则对付别个皇子不仅时间来不及,也根本不现实。你的意思是?”

“太子殿下要抢先送进去一个人,比这青丘姑娘更能讨人欢心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