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间,二人在这幽谷小屋中已修养了将近一月。

而洛欣悠的脚伤,也在这如梦一样的光阴虚度中基本告愈。

这一日清晨,洛欣悠被那股烤鱼味唤醒,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劭子衿,今日又吃鱼?”她嫌弃地问。

“洛药包,不烧饭的人,好像没有权利挑三拣四吧?”劭子衿反问。

她赶忙蹦跶过去,抓了条烤鱼开吃。“劭子衿,今日天气不错,不冷不热,有风无雨,刚好适合跋山涉水,如此,我们便启程北上吧?”

劭子衿继续低头烤鱼,淡淡道:“料想圣君皓和洁儿应该找到解蛊之人了,如此,我们便启程吧,说不定能遇到回程的他们。”

两人说走就走,吃完早饭,便自山谷的最高点一跃而起,攀住一条手腕粗的长藤,一**一摇间,人已一前一后落在了来时的那处断崖之上。

回到一月前留宿的那个小镇,劭子衿拉着洛欣悠直奔裁缝铺。

经过讨价还价,给她置办了一套雅灰色的书生袍换上,再将一头如瀑黑发收进精致的银色发箍中,一个活脱脱的秀气小生映入眼帘。

劭子衿倒背着双手反复踱步欣赏,良久,感叹出声:“原来,品味真能改变人的气质,还改得如此彻底!”

喂喂喂,劭子衿,你这话几个意思?洛欣悠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学着他的样子,倒背双手,环绕他反复踱步,“啧啧,原来,一个人的臭脾气,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依旧臭得满屋皆是。”

劭子衿慢慢探过身子,对着洛欣悠的脑

袋嗅了嗅,严肃道:“果真臭。”

然后便哈哈大笑着将一锭银子交给了掌柜的,随即信步翩翩地走向门外。

换成男装,难道就能逃离玄凤之女的命运了吗?有点不悦的洛欣悠不禁长舒一口气,随后也款款走出裁缝铺。

两人并肩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街角的一处朦胧阴影中,虚晃着一双熠熠之眸,一双招风大耳矗立在熙熙攘攘的吆喝声中,捕捉着那一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与呼吸声。

“像,果真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很快便被风轻轻吹散……

这座小镇的最北头是一处码头,连接的是砾国的九曲江。

两人上船后,寻了个角落坐下,左前方站着一老一少,似是爷孙俩。右后方是一个闭目打坐的尼姑,一身僧服一尘不染。

变数便从尼姑打坐结束开始。

尼姑刚一睁开眼,便把手中的佛珠径直掷向一老一少。少年弯刀离手,与佛珠两相碰撞,佛珠哗啦一声漫天散开,如飞镖般四射而去。

其中一颗珠子便刺向了洛欣悠,眼看她就要被击中,劭子衿脚尖一勾,便把飞珠甩入了江中。

但那老翁却没那么幸运,三五流珠齐穿他胸膛,嵌入船板之中。

老翁应声倒地,死不瞑目。

好强劲的内力!洛欣悠暗叹道,与劭子衿对望一眼,决定开溜。这时,尼姑拂尘一挥,拦住了他们。

“贫尼好像没说,二位可以离开。”语气霸道,神情孤傲,动作……欠抽!

“此路不是你开

,此船不是你买,凭什么你不让走,我们便只能乖乖候着?”洛欣悠也让语气尽量霸道,神情尽量孤傲,动作……尽量不像个女人。

“老尼姑,看招!”就在这时,少年突然一跃而起,朝着尼姑霹下弯刀。

尼姑反应极快,拂尘猛地抽回,就在洛欣悠以为尼姑即将正面迎击少年那一刀时,却不料那弯刀与拂尘却同时直冲自己而来,连眨个眼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洛欣悠猛地往后仰倒,跪滑着躲过袭击,单掌撑地跃起,同时甩出一双飞刀。

劭子衿也奏响玉笛,肃杀之音如魅缠身,登时搅乱了少年与尼姑的内息,两人纷纷闷哼一声,口吐鲜血,转身遁入江水中,不见了踪影。

遭此暗算,洛欣悠惊魂未定,背后却又袭来一股暗力。

老翁竟没死!他冲着洛欣悠劈下一剑,劭子衿以笛相扛,怒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老翁自知不是对手,咬破毒袋自尽,只留下一脸诡秘之笑。

劭子衿收起笛子,内心闪过无数猜测。

洛欣悠则捡起一颗珠子查看,“这佛珠乃北冰墨珠,只有金域的极寒冰川下才有,看来,这三人来自陆北。”

劭子衿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仅以此,仍无法断定三番五次偷袭你的人是谁,也许,偷袭你的根本就不是一股势力。洛欣悠,这一路,只怕你我断不会寂寞了。”他的眉毛舒展开来,眼神中的腾腾杀气与愤懑阴郁也瞬间烟消云散,换上了他一贯的云淡风轻与冷漠无畏,一抹似有若无的莫测笑靥刹那绽放又刹那冻结,就好像他根本没有笑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