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带着手套的手拨开尸体金色大波浪的头发,“凶手还给死者带了假发。”

“嘶——”肖庆听得一阵头皮发麻,“我去那边抽支烟。”

肖庆说着一边朝着厂房门口走一边掏出烟,然后斜依这厂房的门框将烟点燃狠狠吸了口才转头看向罗建国和苏沐。

他实在不愿意在看着这样一具尸体的情况下再听下去,让他也出现自己也是变|态的错觉。

“有什么线索?”罗建国终于吭了声。

法医摇头,食指划过尸体赤的肩头,站起身将带着白色粉末的食指呈现给罗建国和苏沐看,“尸体处理得太好,不仅没有异味,还散着檀木的香味,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味道还必须进一步鉴定。重点是这样的处理让我连死亡时间和是否有过性|侵迹象都不能断定,必须等送回验尸房解剖后才能出结论。至于这些带着油脂的白色粉末也必须化验后才能得出。”

“……”罗建国皱眉,“那死因呢?”

法医再次蹲下身,然后将尸体的头颅转朝右侧,露出纤细的颈部,“我想,应该是这个伤口所致。”

罗建国和苏沐同时蹲下身凑近,便见尸体的颈部动脉处一处小孔,伤口不算大,但感觉很深。

“这个伤口直径三毫米,从深度和扩张度来看,我觉得应该是放血用的,我猜测,死者应该是失血性休克致死。”

“你确定吗?”罗建国问。

法医无奈的摇头,“我只是猜测,可能性有些大,但还是要等验尸后才能确定。”

罗建国刚想说什么,忽然余光睇见苏沐居然压低了头颅直往人家女尸的下身看不由的嘴角微抽,转头粗声道:“你在干什么?!”

苏沐连忙抬头,“哦,我在看这个腿部的切口,感觉切口的伤……好像不是一次性造成的。”

罗建国为自己的想歪老脸微红,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喉咙后转头看向法医,“伤口不是一次性造成的吗?”

“不是,正确来说不仅是腿部,连肩部的切口都不是一次造成……”

“什么意思?”罗建国问。

法医缓缓将口罩取下,面色凝重的看着罗建国,“换句话说,这些切口是死者生前造成的,而且不是一次性,从结疤的痕迹来看,每一部分的缺失间隔都应该在二十四小时以上。”

法医的话让整个现场瞬间陷入某种沉寂,站在门口的肖庆在顿了几秒后将手中的烟蒂狠狠丢在地上,低咒出声,“畜生!”

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活生生的将人家的手手脚脚给削了……肖庆不无法想象,这小姑娘在死前到底遭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有多恐惧!

罗建国自然心头也不好受,碎尸案见的不少,但大多是凶手杀人之后为了掩盖罪行,让警方无法确定尸源或为了方便弃尸,而选择肢解尸体或焚烧等方式。

而法医的话无疑在告诉他们,凶手开始并未杀受害人,而是将她的四肢一只只削掉后才又选择了放血的方式将受害人杀死!每一部肢体的缺失间隔在24小时以上,四个部分就是整整四天,这时间的跨幅长度和凶残的手段真是令人到了发指的地步。

还有那双眼睛……到底是身前挖的还是死后呢?受害人死前到底受到怎么的凌虐?!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行为?!

他也和痛恨这样灭绝人性的凶手,但是办案这种事,最好不要带个人情绪,肖庆最大的缺点就是这个。

冷下脸,罗建国转头对着肖庆道:“干什么呢你?你现在是在破坏现场知道不?”

“……”肖庆一憋,抬手搔了搔后脑,便对着一名守在门口的民警道:“对了,是谁发现受害人尸体的?”

法医说的话那名民警当然也听到了,本就听得他骨头发怵背脊发凉的他巴不得快点闪人,再不想听下去,“哦!是一名拾荒的老汉,就在外面。”

两人对望一眼,很自觉的一前一后走出厂房,紧接着罗建国便听到厂房外传来肖庆的声音。

“他|妈|的!这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那丫的就是个畜生!”

“就是!长眼都没见过……真可怜,挺漂亮的小姑娘……”

“等抓到这个畜生,老子非揍得他吐血不可!”

罗建国叹了口气,有些尴尬的睇了苏沐一眼,亏他还护短的向苏沐夸口说肖庆办案经验丰富呢,哎——

苏沐对罗建国弯了弯薄唇,并未太在意,其实他觉得这样的肖庆挺好的,和这样的人做搭档一定不会无聊,他性子太闷了。而且他现在比较在意这个案子。

罗建国见苏沐对他淡淡一笑后又低头研究那箱子,于是也蹲下身,“看出什么?”

“这箱子……”苏沐说着抬头看了罗建国一眼后转而对法医问道:“可以摸吗?”

这箱子颜色为褐色带云纹金丝,质地纹路细腻,应该是金丝楠,而且年份不短。

法医双手交叠放于小腹前,对着苏沐颔首,“指纹已经做了提取,请随意摸。”

罗建国被法医的幽默逗得直摇头,抬起指了指法医,法医一脸无辜的对他耸肩弯唇。

心思放在箱子上的苏沐并未有太大反应,只是指尖触上光洁的木箱,顺着那细腻的金丝纹路缓缓移动,又抬起盖子凑近鼻尖嗅了嗅。

当淡淡的,不同于尸体散出的檀香的淡淡幽香窜入鼻息,苏沐剑眉瞬间拢起,俊逸的面孔瞬间沉了下来,“这是金丝楠木,而且这金丝楠已经接近阴沉。”

罗建国和法医都不懂木头,有些不明白为何苏沐的表情瞬间变得如此凝重,互看一眼,罗建国疑惑道:“金丝楠又怎么了?而且阴不阴的什么意思?”

小心翼翼的放下盖子,苏沐抬眸对罗建国道:“阴沉木又称乌木,是指木料埋在土里或沉在于水中,经过千年的碳化,似木非木。”

罗建国还是没明白,双手一摊,“那又怎样?”

苏沐垂眸,看着那木箱想的开始呈现出云海形态的金丝,“标准的金丝楠阴沉需要碳化两千年以上,市价一寸千金。而做这箱子的金丝楠起码有一千年以上的碳化,从用料的完整度和色泽来看,这箱子……起码价值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