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清苑便吩咐夏意,速速招来少泽。想来摄政王妃一事,还未传开之时,或许李钰不能这般注意天瑰殿。故而清苑命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祁府,召见少泽进宫。

可未几,夏意却失望回来,言道李钰已经叫人把守天瑰殿宫门,任何人不得出。

“胡闹!”百里清苑起身,狠狠地拍着案板。护甲过于用力划伤了檀木桌,她挑着凤眸,自是不敢相信:“反了他,这哪叫什么摄政王,这便是太上皇,也不曾这么放肆!”

百里清苑起身,向天瑰殿门走去。她才是这宫中权利最高之人,皇室的威严,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无论是谁,都只有一个字——死。

果不其然,宫门戒备森严,清苑冷笑,叹道李钰是真下了血本。

清苑昂首抬头,便要跨着出去,谁知被人拦下。

大约是三十出头的侍卫,凶神恶煞,绝非善人,瞧举止并非宫中卫兵。或许,李钰有着别的打算。这么着急地把宫中卫兵都换了,当真是没安好心。

“太后,摄政王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出天瑰殿,还请太后娘娘见谅。”侍卫目中无人道,却没想到此时百里清苑的举动。

“啪!”只见百里清苑抬臂,对着那人便是一掌。“啪!”又是一掌!

“任何人?哀家是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这皇室权利最大之人,你唯摄政王马首是瞻,可想过后果?”

“哀家不会与你费口舌,这天下是我夫君我儿子的天下,你今日胆敢拦我,他日,李钰便会给你一个目中无人的罪名,为他背锅,你何苦呢?家中也是有妻儿的吧,你可知昨晚在这天瑰殿内,李钰亲手杀了他的妻儿,这般豺狼虎豹的人,也配得上尔等追随“话句话说,自己亲人尚能舍弃,你们过后,也不过是他玩弄的棋子罢了!识相点,还不就此撤离?”百里清苑不怒自威,那侍卫听闻,迟疑了许久,因为太后所言,不无道理。

“太后,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太后见谅。”那人转身,便让出了位置。

百里清苑命人备下轿辇,直奔初柔寝宫。

午后,上阳公主方才睡下,杨初柔也有了些许困意,正欲小憩,下人通传言道太后将至。这时候太后来必定是有事儿发生,杨初柔顾不得自己,便急忙出去迎接清苑。

“娘娘,您怎的来了?”清苑刚入门,便对上了初柔的眸子,只见清苑使了个眼色,初柔立马会意:“娘娘您可算是来了,臣妾也没办法了。”

二人进了屋,清苑便赞叹道:“初柔真是九曲心肠,这般玲珑剔透,也不知哀家作甚,便配合?”

“娘娘此次前来,定是为了兵符的事儿吧。作业妾身曾去过天瑰殿,那绿贤母子死的凄惨,竟是让臣妾昨晚都难以入眠。如若臣妾没猜错,此时娘娘身上便带着兵符,若是娘娘的做法,大抵就是叫臣妾想办法,把这兵符送出去。”杨初柔妙语连珠,句句都说在了清苑的心上,果不其然,这才是今日清苑来找初柔的目的。

百里清苑将兵符拿出,放在桌子上,她轻轻伸出柔荑,葱指便指着那物件儿:“哀家想把这兵符,交在少泽手上,由他差遣三军,哀家才放心。”

提及少泽,初柔心头更是一颤:“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召见祁公子,只能咱们这边出去,才能确保兵符及祁公子的安全。”

百里清苑点了点头,这才是问题所在,来往人之多,人多口杂不说,宫中尽是那李钰的人,若是没有个万全之策,恐怕是不行的。

正待二人商榷之时,静太妃上官氏求见。

清苑灵光一现,上官氏素来娴静,又足智多谋,此时来定是如虎添翼。

上官氏自打先帝病逝,便足不出户,今日若不是听见了风声,也断断不会出来的。

她素来恬静,一身素衣显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一颦一笑都牵动

着人心,百里清苑不知,这般美好的女子,却怎么甘愿与世无争,任人欺凌?

杨氏长话短说,将此事告知了上官氏,只见上官氏稍作沉默,便说道:“回太后娘娘,臣妾到有个主意,听闻绿贤母子还未下葬入殓,何不借此引出闹鬼之说,不得不以礼下葬,届时兵符就藏在棺椁之内,闹鬼流言四起,没有人会检查棺椁内是否有着兵符,那时候便是能将兵符传出了,不知太后的意见?”

“妙哉!”百里清苑叹道:“果然天资聪慧,这般的主意都想的到,如此那就从今晚开始,夏意身手轻功了得,扮作绿贤的样子简直是绰绰有余,届时,叫上阳公主负责葬礼一时,以公主身份接见少泽,面对面通知便是,如此说来,妹妹的主意,当真叫哀家舒了口气呢。”

当晚,由夏意扮作的绿贤在皇宫内引起不小的骚乱,太后邀请摄政王出面,而李钰却以晦气为由拒绝了此意,如此便更有利于清苑偷运兵符。

三日后,兵符安全地到了少泽手中,此时的少泽见女儿已经是公主,风度已与之前不同,暗道清苑果真是对她极好。

可上阳公主未曾回宫,却传来了封宫的消息,原来李钰求兵符不得,下令搜宫,亦是未寻见,居然下令软禁太后与皇帝,祁少泽命亲兵围住皇宫,准备救下清苑母子!

此时的京都乱作了一团,而上阳公主也只能暂在祁府,回到自己的家,上阳有些恍惚,仿佛还能看见慈爱的母亲一般,可如今却再也寻不见了。

傍晚时分,少泽回了府,上阳见父亲归来,急忙问道:“父亲,我母后可还好?”

少泽更是连一口水也未舍得喝,便说道:“京都战役已开始,此地不宜久留,你听爹爹的,立即前往战场,去寻你苏辙伯父,叫他速速归来。”

上阳听闻,立即应下,这便退下准备去了。

乌云密布,祁少泽望了望天,却寻不见月的影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