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一直以来对她宠爱有加,体贴入微的天佑会为了一个权家公主而吼她!那个贱人,明明应该是个摆设,这瑶宫的主位应是她商云颐的才对。

心中愤愤,倾染着豆蔻的玉指掐入手心,一阵疼痛袭来,唤醒了她冲动的神思,眼下尚且不是时候。

“娘娘有没有摔到哪里?是妾身的疏忽,妾身应亲自将茶送与娘娘身边,烦劳瑶后起身,这才摔着了。”

如今能做的,只有隐忍。

商云颐一番话说得低廉,丝毫不复先前的娇纵。天佑也不禁侧眼望去,毕竟此刻还不能与商氏交恶。

念及此,故才作罢。玄色袍袖大起一挥,阖了眸子,声音带着一丝疲倦与沙哑,“你也不是故意的,罢了,念你怀有身孕,起身去歇着吧。”

商云颐将茶杯轻搁置在一旁,丹凤眸子微闪,望着宇文天佑对百里清苑的深情,眸光紧了紧。

作了一辑,敛着裙角欲要起身。奈何跪了太久,一时血脉不通,竟真有眼前儿一抹黑之状,说着便要倒下。

而秦氏眼尖,恰巧离商云颐不远,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这下瑶后可要欠她一个大人情了!

秦氏唇边泛起冷意,她对商云颐的恨不亚于这瑶宫后庭的任何一个女眷!眉尾轻挑之际,已悠然起身。

假似上前献果,从面前果盘之中挑出几颗晶莹透亮的红果,这红果乃西域供奉之圣果,有补气养血之奇效。她如今身怀六甲,自然最需着这些来调养。

百里清苑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这来天瑰殿的女眷座位席上,只有秦氏面前有这种瓜果,其余的女眷基本都是些寻常可见的瓜果点心,不足为奇。

秦氏未曾细想,素手之中攥着几枚红果,由于腹部也微微隆起,走路已不甚轻快方便,另一只手微抚腰际,仰着身子向前走去,迈着细碎的莲步。

然而此时,商云颐慌张开来,一股沉重的无力感扑面而来,嘴上来不及呼喊,眼前已经黑压压一片,晕眩开来,欲要倒。

而秦氏正巧在她身后,商云颐突如其来的倒下正好撞到了秦锦绣。

两声尖叫重叠,同时“啊”的一声……

偌大的天瑰殿**起回声,其余在座妃嫔还一头雾水,只听‘嘭’的一声,秦锦绣与商云颐同时瘫倒在地上,而商云颐则压在秦氏的身上。

秦氏双眸圆睁,脸色煞白,似是受了惊吓。

还是婉月灵透,似乎瞬间明白了秦氏此举是为何意。原本跪坐的身姿立刻提裙而起,小跑至前,口中充满着担忧:“秦婕妤,你怎么样了?”

商云颐压在秦氏身上许久后才缓缓回神,浑浊的眸子才逐渐清澈,未等她看清眼前局势,宇文天佑已经一把将她推开,将秦氏揽在怀中,语气关切。

许是因为多年征战沙场,他并未感觉使了多大力气,而身子方好转些的商云颐却是没能受住,身子侧倾,撞在了一旁的琉璃柱上。

她终于幽幽转醒,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文天佑的背姿。身子的疼痛阵阵传来,小腹也如棍绞一般。

丹凤眸子泪水充斥,微微哼出了声来。

疼痛让她面目狰狞,面色愈发惨白,紧咬着唇瓣,低低唤出::“将……将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清苑的不慎摔倒,又是秦氏的险些小产,此刻商云颐又出了事故!宇文天佑第一次感觉到了女人的麻烦,安慰好了秦氏这边,派明达去宣女医。

毕竟秦氏怀有身孕,不可小视。

而商家就算即将落没,现下也得给足面子,商皓那只老狐狸可不是省油的灯!

宇文天佑居高临下望着瘫坐在地上挣扎的商云颐,语气依旧淡漠,“看你刚才还能言巧辩的,这么一会功夫怎么就倒地起不来了?”

他还在气方才商氏害清苑摔倒,此刻也不肯低下身子去探望。

商氏的心中再次犹如刀割般被狠狠划开,外加着身体与小腹的双面夹痛,险些昏厥。

商云颐泣声泪下,神色可怜:“将军,妾身……妾身肚子好痛。”

她已然忘记今日来此的目的,虽听信了上夫人的话,借助腹中胎儿扳倒百里清苑,可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落的如此落魄模样,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女人天生都有母性的光环,谁不愿做个有孩子的母亲?

求生欲望愈发强烈,她只想好好活下去,最好不惜一切办法保住腹中的胎儿,母凭子贵,只要有孩子在,不怕百里清苑多存活几日!

宇文天佑细细观察她的眉眼神情,瞧着似不像是作假……

这才撩起衣角蹲下,搂起商云颐,剑眉紧蹙,忧虑起来:“云颐,你哪里不舒服?”

商云颐感受到一股暖意,将身子全然落在宇文天佑的身上,微弱说道:“将军,妾身腹痛,小腹好痛。”

“明达已去宣女医了,稍等片刻,坚持住!”宇文天佑大手握住商氏的柔夷,眸中充斥着担忧。

商云颐另一只手押着腹部,希望能够减轻抽痛,额间已布满汗珠,脸色更是煞白异常,令人心惊。

而自始至终,百里清苑一直未曾动身半步,遥遥做在上位,淡漠的望着底下的‘精彩’。

心中转冷,素手端起桌上的玲珑白玉酒杯,一饮而尽。头上的清玲宝玉碧簪随着她的摆动发生轻响,声音细微,却回**在她耳边。今后,她所要面对的怕是更难,步履维艰,一步错可能便是万丈深渊!

这瑶宫之中不过二十女眷,便争夺如此激烈,不惜任何狠辣手段,想母后当年亦与后宫几十妇人相斗,保他们兄妹二人周全,实为不易。

女医到,百里清苑这才起身,由着绾袖和夏意搀扶下了主位。

她这个瑶宫女主人怎么也得做做样子,关心姐妹才对。

商云颐虽娇纵跋扈,却实在没有头脑,竟会听信上夫人的鬼话,用这样的计谋来陷害她?

熟不知是她要害人,还是人要害她!

心中冷然,薄唇轻抿,待女医收回手之时,方才开口:“刘女医,不知玥夫人身子可有大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