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这无疑是狠狠地当着众人的面将轻竹打了一巴掌。但是,不管何时从少不了幸灾乐祸,侯芸就是其中一个,她面上惊讶,眼眸却满是笑意,她很想看看轻竹怎么处理这件事,是就此揭过还是就地立威。

云韵同样感兴趣,不同的是她并非幸灾乐祸而是有一丝同情,同情那些刚刚进宫幻想着有好日子的妃嫔们,她有感觉,眼前这个看上去病怏怏的女人绝对能过掌握什么,只要她一句话,毫不怜惜的这些个女人有什么样的下场。

夏侯羽似乎也默认了两人的想法,只是悬垂的眼眸闪烁着一丝寒光。

气氛似乎都紧张起来,显然那些刚来的妃嫔也发现了什么,目光不由自主的在轻竹和皇上身边看去,还有人疑惑的目光投向站在夏侯羽身边的两人,侯芸小人得志般恍若没看见一样,云韵暗暗凝眉,用口型说了句“皇后”便继续没有动作。

来人张大了嘴巴,竟然还有这么素雅的皇后,在她们的印象里皇后不是应该华贵无双吗?怎么会是她?但是除了她,没有人配与皇上平起平坐。能进宫的无一不是佼佼者,愣神之后,马上出了一声冷汗,忙齐声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轻竹低垂的眼眸缓缓抬起,脸上淡漠的看不出任何表情,手中的茶杯优雅的放在桌前,侧头淡淡的瞥了几人一眼,心底苦笑“一如宫门深似海,如今的纯洁,未来的算计,最后遗留的还有几人。可悲的是自己恰恰占着另她们眼红的位置,身不由己也好,利欲熏心也罢!只是为何总是不放过我呢?”

素白的手指轻轻扬起,几人却吓得缩了一下脖子。轻笑,那一刻展现出来的风情令人迷醉,忧伤...无奈.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懒散。本来淡漠的双眸倏然亮起,似乎黑夜中突然点起的烛光映照了整个房间,隐约间睿智闪烁,整个人却又干净清爽。依旧素衣素颜,只是如此矛盾的结合体,非但不感觉到怪异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应当。

夏侯羽眸中炽热闪过既而恢复平静。侯芸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嫉妒以及不可察觉的杀意。云韵讶然意外,但更多的是苦笑。

“坐吧!”柔柔的语气似乎有着莫名的魔力将众人紧张的心抚平。

前来的妃嫔松了一口气“谢娘娘”各自找了位置坐定。夏侯羽笑道“你们也坐吧!”说的正是站在他身后的两女。

两女相视一望,坐在仅次于轻竹的位置。轻竹见人已到来,挥手茶水待客。

只是不到一会,妃嫔脸上表情古怪起来,像是看大猩猩一样偷偷的瞟了低垂的轻竹一眼。却看皇上喝的津津有味,不觉羡慕。侯芸千金大小姐可喝不惯轻竹拿出的玩意,娇笑道“皇后果真独特,竟然拿**泡茶。”话里无不讽刺,说轻竹寒酸。

轻竹不悦的凝眉,却并不说话。夏侯羽却道“皇后果然是皇后,真是节俭。”不知为何语气里竟然有一丝怒意。

侯芸暗喜,只道夏侯羽不满轻竹的待客之道。哪里知道,他早就说过轻竹不要再喝**,她身体本寒加上柔弱,不适宜喝此茶,他是生气,但只是生气轻竹不好好爱惜自己。

轻竹茫然的抬头,淡淡的道“妹妹有所不满?罢了,是本宫疏忽了。”说完忙叫人换了侯芸手中的茶水。侯芸一阵洋洋自得。

夏侯羽却冷哼一声,道“还不上菜吗?”

轻竹点头“按理说可以。”语音刚落,十几个侍女手拿托盘走了进来。菜还没放在桌上,轻竹胃里又是一阵难受,可能是那两天吃伤的缘故,一闻见油腥打里面往外泛酸,不安的侧头,避免油腥钻到自己鼻子。

夏侯羽发现了她的异常道“怎么了?”这话一出,十几双眼睛一下子盯在轻竹身上,轻竹暗暗恼怒,只是脸色越加苍白。强笑“无妨,你们吃就好,本宫身体有些不舒服。”她说的这是实话,可是偏偏有人认为她是假惺惺。

这不一句狐狸精不知从谁的嘴里冒了出来。夏侯羽冷眸一扫“谁说的?”

云韵从那句狐狸精冒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要坏事,果然夏侯羽冷眸一扫以后直接落在脸色同样苍白的侯芸身上,她的脸色苍白是吓的,她也只不过是一时气不过才出口,不想惹来祸端。

忙低头,颤声道“皇上,臣妾知罪!”

夏侯羽冷哼一声,不再看他,脸上闪过一丝心疼“轻竹,你怎么了?”

轻竹感觉头有点晕,努力的挣脱开他的手,笑道“我真的没事。”可话刚说完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一天没吃东西,隔夜吃的早吐完了,只是吐出一滩酸水还溅到夏侯羽身上。

轻竹苍白的面上一阵潮红,看上去很不正常。夏侯羽顾不上衣服被污,大手贴着轻竹后背缓缓的输进去一丝真气,让她**的肠胃得到一丝缓解,没那么难受了。甩了甩有些发昏的脑袋想说些什么歉意的话,却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双眼有些尴尬的看着满脸黑色的夏侯羽。

夏侯羽温柔的替她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笑道“傻丫头,放心吧!一切有我。”

轻竹咧嘴轻笑,双眼一翻,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夏侯羽抱着轻竹单薄的身子,脸上闪过一丝懊悔,自己这是做什么事啊!起身冷冷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和有些呆滞的众人,大步朝轻竹的卧榻走去。

侯芸直接坐在地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云韵眼底除了羡慕还有掩饰不住的忧伤,若我不为妃,他不为将,那该多好。

门外,画心一看夏侯羽怀中所抱之人,脸上露出忧色“皇上,娘娘她怎么了?”

夏侯羽歩不停,深深的看了画心一眼,叹气道“画心,你跟了我多久了?”

画心一愣,脸上难得的露出惭愧之色“皇上,我…..”

夏侯羽无奈继续往前走去。他不是生气画心担忧轻竹,而是画心违背自己派她来轻竹这里的初衷,画心一阵为难,犹豫几番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里面好好的寿宴变成了轻竹的独角戏,大家虽心有不满,但有了侯芸的前车之鉴也不敢多说什么,大部分匆匆离去,也没有了来时的谈笑。

云韵深深的看了一眼软在地上的侯芸,长叹一声也转身离去,此时,侯云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桌椅,疯了似的朝自己的寝宫跑去。一进门,大门“喷”的一声关起,然后来到书房匆匆的写下几个字命人连夜送出宫去了。至于写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让人送走之后,侯芸才放下心来,默默的等待着什么。

云韵这里却安静的很,桌上放着一张画像,画像上的人很年轻,相貌有些粗狂,尤其是两条眉毛浓厚黑密,看上去很是豪爽,棱角清晰,却又莫名的带着一丝羞意。看得出画这幅画像的人很用心。云韵此时正双眼痴痴的看着,好像那幅画就是她的梦中情人一般。手指轻轻的滑过画像中的图案,似乎能摸到画像上的轮廓,低语,却弥散着淡淡的忧伤“少将,你还好吗?你还在怨我贪图富贵,不肯跟你走吗?可是你知道吗?跟你走,我只会毁了你,你怎么不明白呢?深宫之中,帝王之侧,神出鬼没,三言两语便可招来杀身之祸,尔虞我诈,恩宠离去,冷宫何妨?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明白吗?”清泪顺着脸颊爬下,瞬间模糊了双眼。心底却更加悲戚。

寿康宫,夏侯羽面色难看的听着下人禀报几日来轻竹的生活,双眸冷的能冻死一头大象,诸葛韬还在里面诊脉,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气氛都阴沉沉的,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寿康宫的奴才跪了一地,整个大殿只有浓重的呼吸音,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分明。这种状态好像持续了很久又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诸葛韬踏踏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夏侯羽直起身来,忙道“怎么样了?”

诸葛韬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长吁一口气道“娘娘凤体虚弱,几日来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加上肠胃不好才导致娘娘嗜睡.头晕.懒散,食欲不佳等状况。”

夏侯羽双眸一红“该死!你们不是说娘娘吃的很好吗?”

宫女们个个吓得静若噤声,心底却个个郁闷的很。明明就是吃的很好啊!

画心见状,无奈的上前,传音道“她们说的是真的。”

“嗯?”夏侯羽剑眉一挑,但很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继续道“有劳太医了。”

诸葛韬点头,下去配制药方了。夏侯羽屏退了奴才,开口道“你说的那话什么意思?”

画心苦笑道“娘娘是每次吃的很多,可以说是能吃一头大象也不为过,只是她吃的多,吐的更多。”

夏侯羽怒道“为什么?”

画心苦笑,这皇上怎么精明的时候那么聪明,笨起来怎么那么笨呢?暗暗的翻了个白眼道“娘娘心里难受,但她又不说出来,只有用吃东西来填满自己,可是吃多了又难受,只好吐了,可是越吐越难受,最后只剩下苦胆了。”

夏侯羽愕然,脸上怒意一闪而光,笑道“这么说她还是在乎朕的?”

画心暗暗的鄙夷了夏侯羽一把,道“是”“不过..皇上..”

“什么?”夏侯羽可谓心情很好,轻竹在乎他,他自然心情好,这就权当前些日子自己被气的暴跳如雷的下场吧!可是一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心就狠狠的抽痛起来。这丫的,真狠。

画心古怪道“娘娘病了,你很高兴?”

夏侯羽听见这话差点从上面椅子上栽下来,还好及时稳住“画心..”语气里很是生气。

画心大吃一惊,忙跑了出去。夏侯羽却嘿嘿一笑“敢消遣朕,看来你需要个人管管了,嗯,疾风那小子不错。”

他在这里自言自语,外面还走远的画心脸可是哭丧起来,天哪!我在何时造了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