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萧条而下,不知不觉已然进入了秋天,华府的桃花终于承受不住季节的摧残完全凋零,以前轻竹的天地已然换了人间,一袭白衣的女子坐着那原本属于轻竹的座位,半眯着眼睛,好似假寐,以前只听说过画心不善言谈,自从来到华府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善言谈,那几乎不能说是不善了,可以直接说是语言闭塞,除了一问一答之外,她几乎没有语言,就连轻竹只只能看着她一张臭脸,不过轻竹也不在意,按她的话说习惯就好。

碎花轩的门缓缓打开,轻竹端着两杯热茶缓缓的走到画心身侧,不等她说话,已经站起身来,脸色依旧平静,没有行礼,没有说话,只是笔直的站着。轻竹怀疑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她惊动。

苦笑一声,将杯子递到她面前“喝杯茶吧!”眼神清澈不见任何情绪。如果说画心是平静的令人害怕,不可捉摸,那么轻竹此刻就纯净的向一张白纸,但是白纸上的东西被掩盖般了而已。画心不笨,不然也不会是羽王第二,轻竹叶不笨,聪明的从来不问关于任何外面的情况,哪怕是画心的来历,一切都是那么的形如流水,却又让人感觉有些太过顺利。

画心平静的接过,倒了声“谢谢”便品尝起来。轻竹自然的坐在刚刚画心坐过的椅子上,径自喝了口茶道“是他让你来的?”

画心平静道“是的。”

“哦”低头,看着自己脚下践踏的桃花枯叶,“他还好吗?”

“很好”

“哦,妾侍美吗?”轻竹轻声问道,只是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酸意。

画心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道“你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轻竹一愣,苦笑道“我有吗?”说完重新低下头去。

“为什么要离开王爷?”画心问道。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自己的话那么多,只是为王爷感到不值,因为从自己第一次见她起,她就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这让本来很好奇的她一下子浇灭了,剩下的只是嘲讽和不屑,因为她感觉这个女人不值得王爷动情,在她眼中王爷是那么完美的而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有这么朝三暮四的妻子,这对于他来说是耻辱,所以对轻竹的态度自然算不上好。

轻竹身形一颤,缓缓的道“你知道爱吗?”

画心道“不知。”

嘲讽的一笑,仰头道“我也不知。”

画心眸中嘲讽更重。

又听轻竹道“是占有,还是放手,还是付出不求回报呢?”她的声音很飘渺甚至有些空灵。

画心平静的心弦似乎腾起一丝涟漪,脱口道“是付出。”然后不自觉的红了脸颊。

轻竹一愣,继而笑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我做不到付出没有回报,更做不到将自己的爱人拱手让给他人。”

画心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轻竹说的是什么,凝眉道“我不懂!”

轻竹苦笑“是我失态了。”然后好像换了个人一样道“听说皇上病了。”

“是”

“现在怎么样了。”

“王爷赶去侍疾了。”

“哦,是吗?”两个女人在这里漫无目的谈论的时候,皇宫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皇上已经病了好长时间,这次复发竟然有些来势汹汹,皇上直接睡到在**,清醒的时间可以用小时来计算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陷入昏迷中的。

太医刚诊完了脉,夏侯羽将他带到偏厅道“怎么样了?”

太医欲言又止。

夏侯羽道“有话不妨直说。”

太医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道“据老臣得到的消息皇上应该每天服用慢性毒药。”

夏侯羽面色一变“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给父皇下毒?”

太医忙跪倒在地道“老臣该死,也许是老臣学艺不精,诊断不出什么,还请王爷找其他人诊断。”

夏侯羽冷笑“说出你的见解,否则本王保证你活不过明天。”

那太医被夏侯羽一恐吓,颤声道“皇上中的是一种慢性毒,长期停留在血液内,平时皇上身体强健,也没感觉到什么,只是这次风寒,加上皇上体内毒素发作,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夏侯羽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恐怕…已回天无望。”太医咬牙说了出来,汗水却已经侵湿了后背。

大厅整个都静了下来,太医被吓得不敢说话吗,夏侯羽整个人陷入沉思。

“王爷…王爷..”却是那太医受不了这样的压迫出声喊道。

夏侯羽一愣,半响才道“父皇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那太医心底长舒了一口气道“最多三个月。”

“三个月…三个月够了”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下的太医道“出去以后闭上你的嘴,明白吗?”

“是”太医忙连连磕头。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等等..”

太医吓得身形一颤,忙转过身来,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外面的人问你皇上的病怎么样?知道该怎么说吧!”

“是,老臣就说皇上偶感风寒,几日便好。”

“好了,你出去吧!”

太医这才匆匆走出门去,直到重新看见外面的阳光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决定回去就辞官回乡,再不干了,这次差点直接把人的命要了。可是事与愿违,羽王肯放过他不代表有人可以放过他,一把钢刀还在太阳下闪闪发亮,很是很快他便看见那钢刀上面有殷洪的东西缓缓流下,眼睛瞪得如铜铃大小,来不及惊叫,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临死前他还在想活着真好。

一声惊叫从一宫女口中发出,她明智的选择了昏倒,声音却引来了大多数人的围观,五一不是惊叫连连,然后在侍卫的驱下将太医的尸首抬走了。

夏侯羽脸色难看的守在外面,宫女太监已经被他支走了,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拍,想不到他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布置了,什么时候呢?夏侯凌赶过来的时候,正碰上夏侯羽脸色难看之极,直觉告诉他出事了,风风火火的道“羽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父皇出什么事了?”

夏侯羽抬起头来,脸色难看的要死,沉声道“父皇中毒了。”

“什么,查出事谁下的毒了吗?”夏侯凌失声道。

夏侯羽冷笑“没有,等我叫晋儿去查的时候,却发现皇宫里御膳房的师傅死了,而且刚刚为父皇诊脉的太医也死了。”

夏侯凌也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杀人灭口。”

夏侯羽沉声道“皇宫只有一个人会有这么大本事,在我的眼皮底下杀人于无形。”

夏侯凌大惊“你的意思是是瑞王?”

夏侯羽道“除了他还有人吗?祥王懦弱,不会想到这一步。”

夏侯凌双眸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咬牙道“我要杀了他。”说着转身就走。

夏侯羽冷声道“你去,现在去的话只能加快他行动的步伐,而且谁不定在葬送在哪里,是吗?”

夏侯凌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可是他真的恨不得杀了他,那样的人渣,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还算是人吗?

夏侯羽低叹一声“我也知道你难受,可是你不是他对手,况且没有证据,只能落个诬赖好人的罪名。让百姓们说皇上病危,皇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再说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去,正好给了他一个借机除掉你的理由。”

夏侯凌痛苦的坐下道“难道就这样看着他继续作恶吗?父皇他…”

夏侯羽安慰道“父皇年事已高,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最后的时光平稳度过。”

夏侯凌也知道夏侯羽说的实话,前面自己还在掌控风云,一转眼自己已经变得这么被动,夏侯凌突然抬头“羽弟,你一定要杀了他,一定。”双眼紧紧的盯着夏侯羽,手更是死死的抓着夏侯羽的胳膊。

夏侯羽定定的看着情绪激动的大哥,保证道“会的,不止是你们更是为我自己,我也要杀了他。”

夏侯凌感觉到他话中的坚定和恨意,放开他道“好,我信你,现在我想去看看父皇。”

轻轻点头,却已经建夏侯凌走了进去,皇上依旧昏迷,几日不见,皇上的脸颊明显凹了下去,双侧颧骨高高突起,眼窝深陷,明显是瘦了好多,心底一阵难受,这还是那叱咤风云的男人吗?几十年匆匆而过,或许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载到自己儿子身上吧!如果知道,这让他情何以堪?握住皇上干瘦的手掌,有些冷意,二十几年不曾红过的眼睛今天忍不住红了起来,从小他便不为皇权活过,所以皇上也特别看重他,这也使他比别人对皇上的感情深些,这也就是为什么所有人听见皇上病危的时候都可以镇定唯独自己无法镇定的原因,皇上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愁容,这让夏侯凌的心稍微宽了一些。替**的老人掩好被角,转身走出,当路过夏侯羽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这几天父皇由我来看,你答应我的,你一定会做到。”

夏侯羽似乎早就想到他会这么做,丝毫没觉得惊讶,只道了声“好”因为现在对于他来说一个承诺足以让他好好的照顾皇上而无后顾之忧,所以他承诺了,再说现在情况远比自己想的要严重,所以他得赶快接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