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依旧威严,永远不会因为少了什么或多了什么而变得柔软,依旧高墙耸入,令人望而生畏。只是桃仙阁处处弥漫着一种暴风雨来前的宁静,只是呆着,都让人不感觉到莫名的压抑,但却不知道压抑从何而来,轻竹的事到现在为止还是个秘密,单单她已经醒来的消息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更别提她离开去哪了。

夏侯羽独自坐在自己的房中,身前桌子上放着一张类似地图的东西,他本人则双目紧紧的锁着盯着眼前的地图,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看样子好像轻竹的离开并没影响到他,只是反而变得更加忙碌。

夏侯晋欲言又止,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大哥,他知道轻竹的离开对他打击很大,他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感情埋在心底,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可是自从轻竹离去,他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就算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只是双眸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地图,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眼前的地图更加吸引人的东西。

猛然一声粗狂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尴尬,“晋小子,你给我出来,你大哥我虬髯客来了。”人未到,声音已经透过城墙传到里面泼洒开来,院子里本来这两天倍感压抑的宫女闻言霎时张大了嘴巴,心道“这个边陲将军虬髯客也忒大胆了吧!直呼小王爷名讳不说,还言辞不善。”不过转念一想,谁让他是羽王爷的生死兄弟呢?据说以前一起出兵时,这虬髯客还救过夏侯羽的命,不过仅仅是传说而已。不过有一点是真的,夏侯羽和这虬髯客的关系还真不一般。

声音呢传来,自然也传进了夏侯羽的耳朵,只见他只是双眸一闪又恢复了那副“我很认真的模样。”夏侯晋无奈一叹,但是更多的是欢喜,这下好了,虬髯客大哥来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惊喜的跑出来,却见一个满脸胡渣彪形大汉,身穿灰色短劲衫,手拿一条黑色皮鞭,两股一折的握在手中,脚下一双草革的靴子,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干练豪爽。夏侯晋大喜,老远就喊“虬髯客大哥”

那粗狂汉子一听见声音,定睛一看,一个一袭白衣翩翩浊世佳公子,面露喜色的正朝他喊,粗大的两条眉毛一凝,如两条龙猛地爬起,眼前这人不正是自己这次来兴师问罪的罪魁祸首夏侯晋吗?大手摸了摸满是胡渣的下巴,眸中露出思索的神色,正当夏侯晋纳闷之时,一声河东狮子吼爆发出来“夏侯晋,你个小崽子,竟然还敢在这,快点过来,大哥我打两下屁股。”

夏侯晋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接着又听见后面的话,脸色难看起来,毕竟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跟在自己大哥后面的跟屁虫了,如今虬髯客一下子说出来,他也知道虬髯客的性格,只是实在是面子上下不来不说更是有些难为情,毕竟庭院里还有这么多的宫女呢。

果然,这话一出,院子的宫女都用疑惑和诧异的眼光看着自己,夏侯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虬髯客大哥…..”

虬髯客面向虽粗鲁了些,但是心可是细的很,一见夏侯晋脸色,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了,心底却感叹,“哎,以前的小毛孩长大了,知道难为情了。”如果这话被夏侯晋知道肯定当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笑两声,声音确实不敢恭维,夏侯晋怀疑要不是这宫墙够结实,会不会在他的笑声中垮掉,也不怪夏侯晋会如此的想,不知是不是错觉,夏侯晋隐隐感觉宫殿都有些颤抖。“晋小子…..额,晋王爷…怎么成王爷了,把老哥我忘了啊!我可是听说你这些日子过得不错啊!”说道不错两个字故意加重了语气。

夏侯晋苦笑,这位哥也够实在的,一来还没进门呢,就兴师问罪了,好歹进去喝杯茶也算啊!摸了摸鼻子笑道“虬髯客大哥,先进屋再说。”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虬髯客暴虐的双眸闪过一丝精光,笑道“罢了,我就看看你怎么解释”说完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夏侯晋苦笑“不用这么干脆吧!我可是好人啊!”

虬髯客再也忍不住在他屁股上一脚道“还真是”说着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暴虐的双眸却显的贼亮。

夏侯晋故意呲牙咧嘴的一阵怪叫忙追了进去。

外面的宫女面面相觑,还真是个直肠子,看这架势这小王爷免不了不顿胖揍。有人为小王爷悄悄的哀鸣起来,希望别太惨..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虬髯客全身豪放粗狂一收敛变得沉稳无比,夏侯晋也收起了调笑开口道“虬髯客大哥怎么会来?”

虬髯客凝眉“我听说你大哥他…..”说到后面明显停住了,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几年不见他竟然会命丧黄泉。

夏侯晋也是脸色难看道“谁说的”

虬髯客以为是他接受不了自己大哥亡故的消息也没在意,只是面色一冷,整个人如野兽般狂躁道“是谁,到底是谁?”

夏侯晋却道“什么是谁?”

虬髯客道“到底是谁害了他,我要为他报仇。”

夏侯晋一愣道“大哥他没死啊,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虬髯客失声喊出。“外面都说…怎么会…”虬髯客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了的道。

夏侯晋道“大哥他没死,只是睡了半个月而已,外面的只是造谣而已。”因为轻竹的离去,夏侯羽苏醒的消息也会在这一两天传遍整个天朝。现在提前告诉虬髯客,一是自己的私心,二是因为虬髯客是自己大哥的生死之交,这种情况下告诉他这消息要远比暴露以后从别人口中听说意义不同的多,最起码说明了他们兄弟两将虬髯客真真实实的当知己。

果然虬髯客一愣之后,狂暴的双眼蒙起一层水雾,喃喃道“好啊!好啊!活着就好啊!”

夏侯晋也深受感动道“小弟希望虬髯客大哥保密。”

这话一出,虬髯客不高兴了,立即唤了一副模样道“你大哥我是嘴上没把门的人吗?”

夏侯晋暗道苦也,忙道“小弟不是那个意思,小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

虬髯客看他唧唧歪歪的样子很是不爽道“你小子洋气了,竟然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是吗?”

夏侯晋道“这又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头上渗出一丝冷汗,赔笑道”虬髯客大哥,你就别再损我了吧!”

虬髯客冷哼一声,头高高扬起,鼻孔一出气道“不敢!”说的那叫个响亮。

夏侯晋苦笑,早知自己就不说那句话了。着急难耐之时,却听见一句冷声传了过来“几年不见,架子倒是长了不少。”

虬髯客本来就没真生气,只是想逗逗夏侯晋,因为他很不爽,自己千辛万苦的从大老远的地方赶来了,不想这两兄弟竟然给他玩了这么一出,气不打一出来,心道“我奈何不了你大哥,我就拿你小子出出气,看你服不服。”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呢,却听到这么一句话。

不怒反喜,霍的起身,哈哈一笑,就朝发音处熊抱而去“想煞我也”

可是来人偏偏不给他机会,身形一闪就避过横冲直撞过来的虬髯客,径直坐在虬髯客刚刚坐在的地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道“你来做什么?”

虬髯客见熊抱不到也不在意,屁股沉沉的坐在夏侯晋的身旁,不满道“好歹老友来了,这就是你的接客之道?”

来人冷笑“我没让晋儿把你扔出去就不错了。”

“他敢”虬髯客大喝。

夏侯晋坐的较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忙笑道“不敢!不敢!你们聊,你们聊…”说着悄然走了,出的门外,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夹在他们两人中间还真是肉包里的馅子左右受罪。不过他们应该有好多事要谈吧!虽然自己在没什么,可是他不想知道太多,知道的太多越烦恼,他还想好好的玩上两年。

里面两人见夏侯晋离去,都默契的没有阻拦,虬髯客难得严肃道“我听说当初依附你的大臣大半走完了?”

夏侯羽冷笑“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虬髯客忍不住道“为什么?”

夏侯羽道“会来回摇尾巴的狗,本王不需要。”

虬髯客道“也是,见你安好,我便没什么担忧的了,瑞王最近怎么样?”

夏侯羽凝眉,他也感觉到了压力道“还是老样子。”

虬髯客道“不敢怎么样,我是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有事派人捎个信就好。”

夏侯羽语气也软了下来道“会的”

“嗯”虬髯客点头。目光穿投外面的城墙道“总之万事小心,有什么事飞哥传书就行。”说着缓缓的起身道“我也该走了,边疆少不了我。”说着转身离去。

夏侯羽也站起身来,用自己只能听到的声音道“珍重”

外面的彪悍身形一震,吼道“晋小子,老哥我走了。你最好给我收敛着些。”

夏侯晋含笑道“小弟恭候大驾”只是心底腾起淡淡的羡慕,朋友不是你乐跟着你乐,你哭安慰你的人,而是你乐他在一旁看着,你难过他只是默默陪着你的人。男人的友情不容易,却更加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