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晚膳吃的极为别扭,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宫女伺候,没有诗词歌赋,有的只是莫名的不舍和轻竹莫名其妙的热情,

“王爷,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家。”

夏侯羽一惊,他是知道轻竹异界身份的,只是从来没有挑明说起过,这次轻竹完全好不掩饰的说出也成功勾起了他的兴趣。“哦,那么你的家在哪?”

“我?”轻竹苦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说着双眸暗叹下来,这使本来昏暗的灯光似乎更显昏暗。

夏侯羽眉目一凝,起身就想去掌灯,轻竹却失声道“不要。”

夏侯羽一愣,掌个灯她怎么这么大反应,却听轻竹道“这样挺好,太亮了反而不适合。”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心底苦涩无比。

夏侯羽理解的重新坐下,又接着道“怎么才能回去?”

轻竹一愣“我也不知道,当初莫名其妙就来了这里,而且还是个被人遗忘的少妇,呵呵,那里我还是个处子之身啊!怎么可以怀孕?”

“所以你打掉了孩子?”夏侯羽紧问。

轻竹却笑道“是我吗?我的一切计划还来不及实施就随着孩子一起流产了,所以我还要问问你。”说着双眸盯着夏侯羽。

夏侯羽眉目微凝“你怀疑是我让人打掉了孩子?”这让他响起了他曾问过轻竹想要一个孩子时,轻竹说不想要的决绝。

轻竹笑道“不然你以为呢?不过没关系啦!反正已经没了,以后还会有的。”其实这件事对他伤害挺大的,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不过女人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爱了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了,她也是一样。

夏侯羽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绝对没有默认让人伤害你的孩子。”口气坚定无比。

轻竹倒是呆了一下,以他的脾气敢做就一定敢承认吧!还好不关他的事,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带着完美的记忆了。

苦笑,自己想那去了,提起酒壶亲自为自己和夏侯羽满上,举杯道“王爷,我希望你事事顺利。”

夏侯羽同举“彼此彼此。”

轻竹一怔,什么时候两人似乎生疏了些。不过无碍,或许那样他至少不会那么痛苦,其实她那里知道,夏侯羽是气轻竹对他的不信任。

这顿饭吃到将近天明才算完事,夏侯羽抱着满脸酡红的轻竹放在**替她藏好被角,冷峻的脸上满是担忧,“轻竹,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我,因为我同样经受不起离别。”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关上门扉走了出去。

熟睡的轻竹突然睁眼,眸中两行清泪留下,夏侯羽说的话她自然听见了。心有千千结,千般难受终究说不出口,这让自己情何以堪?“你经受不起我又何尝不是?”

起身,直接坐在桌旁,从地下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张和笔墨,开始写起来……

夏侯羽在外面坐着,直到快接近中午才宠溺的摇头“这懒虫要睡到什么时候?”说着起身走了进去,里面简单的陈设一目了然,除了那张**有睡过人的影子外,从哪从看不出有人的迹象,脸色一沉,伸手往被窝里一摸,脸色越加难看,被窝里没有温度,冰凉的使他的心跟着凉了下来,韩轻竹,你真的离开我了?想起昨夜她从地下室出来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现在想来处处透着可疑,我说过我经受不起离别,为什么还要离开…

双手紧紧的握起,青筋暴起,整个人显得有些狰狞,为什么要离开我,“轰”一声巨响从房内想起,那张摆放在正中央的桌子直接成了粉碎,夏侯晋听得声音忙跑了出来,却见自己大哥暴怒异常的站在那里,夏侯晋大惊,是什么能将大哥气成这个样子“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夏侯羽控制了一下情绪,沉声道“她走了”说完又一拳砸在地满上,碎屑漫天飞舞。

“她..谁….难道?”夏侯晋睁大了眼睛。“她什么时候醒来的?”

夏侯羽冷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道“昨天下午”

“啊!就是你让我备洗澡水的那时候?”

微微点头,他怎么也想不通轻竹为什么要离开他,从她的眼睛里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对自己的依恋,到底是什么让她义无反顾的离去。盛怒过后,夏侯羽渐渐冷静下来,她的消失有两种可能。

一: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弃自己而去。

二:她被人挟持

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比较大,因为轻竹昨日醒来,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就算有任何人靠近,自己应该早就知道,如今世上能超越我的人不多,更何况也没有超越自己的人会盘算着轻竹,再说想要得到轻竹的无非是那几个家伙,而那几个家活现在还不至于撕破脸,不会对轻竹动手。那么思来想去就只有第一种结果了,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她这么急着离开我,不过我说过,除非我死,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正当此时,夏侯晋突然道“大哥,这里有封信。”

转身,双眸如电“拿来”

夏侯晋乖乖的将信交给夏侯羽,粗暴的扯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不大的纸张,上面的字很是秀气,信内容如下:

吾乃轻竹,异世诞生。错判阴阳,逆乱乾坤。魂魄穿越,只为君来。若天有情,天将轮回。勿怨….

莫怪何,吾将离去。字昨夜,与君长谈,思乡深切,不得已回乡探母,母已花甲,儿女自当尽孝。勿念…

吾爱君颜,爱君魄,奈何忠义两难全,原谅妾身不告而别。人生百年,南柯一梦,当竹逆水去,羽当长空翔,勿悲…

竹若走,羽当依旧,羽若走,竹亦当如此,竹羽本云泥,跨界难相守,因明….

夏侯羽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口口声声让我当你浮水已去,口口声声让我忘了你,好一个勿怨.勿念.勿悲.你走的那么干脆,可是曾想过我吗?忠孝两难全,你选择了孝,那我呢?在你眼中算什么…羽当长空翔,说的倒是洒脱….眸中怒火易熄,心火南平,“噗”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更是遥遥坠坠。

夏侯晋大骇,忙上前扶住夏侯羽“大哥,不要太伤心,皇嫂她或许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夏侯羽身子一怔,“或许吧!”说着垂下手来,那张信件也随着掉落下来。

夏侯晋忙拿起看着信中内容,也是膛目结舌,难道她真不打算回来了吗?

看着那个已经恢复平静的男人,夏侯晋道“大哥,我立即命人去找。”

“不必,让她走吧!”夏侯羽却出声阻拦。

“为什么?”夏侯晋不解。

“她不是让本王忘了她吗?本王为什么还要找她?”

“可…”夏侯晋急道。

夏侯羽却摆了摆手,“记住,计划依旧。”说罢转身就走,只是脑海中却回**着那句“如果有一天你妻妾成群,一定要记得有一个叫韩轻竹的女人曾爱过你。”苦笑,原来你早就想着要离开我了。

至于轻竹,早上离开后,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漫无目的的走过清冷的大街,听着大街上小贩熟悉的叫卖声,突然感觉无比的孤寂,我该去哪里,天大地大,我的容身之所又在哪里?有家回不去,有爱人不能见,伸出双手看着与脸庞年龄明显不否的手掌,粗糙,灰白,没有水分,突然一声吆喝传来“让开!让开!快让开!”接着一阵皮鞭声响起,轻竹错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奔的马蹄已经到了自己眼前,来不及躲了,一瞬间的功夫,轻竹只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飘了起来,然后又狠狠地砸在街角的墙壁上,撞的她一阵眼冒金星,气血一阵翻腾,胸腔里难受的很,双眼迷惑间又见一个粗犷大汗拿着皮鞭走过来,拉起她道“姑娘,你没事吧!”

轻竹强笑,气也消了不少,挣扎着起身“没事”说完转身就走。

那粗狂大汉倒是一愣,这个女人还真是特别,既然没事,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再说他可是大老远从边关赶回来的,虽然那女人长的还可以,可是自己哪有心情看那啊!想着又提起马鞭冲前面飞奔去了。

轻竹在走了几步路以后,终于还是难受的蹲下身子,恶心,头晕,心跳的厉害,还有浑身都疼,可是那一段小插曲没有人过问,轻竹蹲在那里自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华博亭的歩庄正好就在这条街上,而且以前轻竹去过布庄,自然布庄里的人都认识她,本来想打声招呼的,但看她似乎很难受的样子,机灵一点的忙跑着叫华博亭去了。

当华博亭赶到的时候,轻竹依旧蹲在那里,她一瘦小的身板怎么经的起那么彪悍的马撞呢,自然是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看着她独自在风中颤抖的身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上前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轻竹”

轻竹一愣,忙站起身来,却又肚子疼的弯下腰去。华博亭怒道“他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轻竹脸色苍白,额上都冒出少许冷汗“不关他的事,不要告诉他我在你这里,好吗?”轻竹几乎是恳求的道。

华博亭本想直接去找他可是一看到轻竹恳求的模样心又软了下来“好吧!你暂时安心的住在我那里。”

轻竹感激的点头“谢谢你。”

华博亭苦笑“魁岸别说了,你这是怎么了?”

轻竹笑道“没事,被马撞了。”

“什么?”华博亭几乎喊出声来。“那个混蛋干的,我找他去。”

轻竹心底满是感动,道“早走了,再说刚撞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啊!可是走了几步就不行了。”

华博亭无语,看着她强忍着痛苦还调笑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心疼“好了,别说了,先回去吧!”

“嗯”轻竹点头,只是在华博亭转身的时候眼神凌厉的往后一看,警告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