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韩轻竹醒来过发出的第一个声音,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外面,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怒容显现,双手握起,扬天暗道,我保留了十八年的清白啊!到底是谁?那个混蛋。义愤填辞!没天理啊!说着狠狠用拳头砸着**的床板,发出咚咚的响声。

发泄过后,才无奈的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狠狠的一拳杂在上面。

唔……呵呵……好疼那………

轻竹抱着肚子,身子弓成了一个虾米,眼泪在眼眶打转,“妈的,怎么这么疼。”

半掩的门被人粗鲁的踢开,进来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女孩,长的很是秀气,头发被一个粉红色的花饰挽成一个简单的发簪,脸上却处处透露着一丝不耐,显然里面的这个名义上的主子让她很不爽,从她刚刚推门的样子就可以看出。她是绿芜,负责流云宫的一切,平日里仗着有人撑腰,又加上里面的主子很不受人待见,又性情懦弱,虽贵为王妃,却除了新婚那天羽王爷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而且又是乡下来的,真不知道皇上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将这个女人赐给羽王爷。不就是她的父亲以前再朝为官吗?羽王爷那么优秀的人,岂是什么人都可以缠上的,真是不知好歹。

面带怒意的走进去,看都没看**的女人一眼,没有丝毫感情的道,殷姑娘,又怎么了,怎么还想着让羽王爷来看你呢?语气很冷,却充满了嘲讽。

韩轻竹本来是抱着肚子的,一听见有人问话,还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勃然大怒,利落的起身,“啪”狠狠的一巴掌甩在来人脸上,“蛞燥”打完又回到**接着郁闷如了。

“你……”绿芜愣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下子惊醒了她,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不可置信道,“你打我。”

韩轻竹本来就在气头上,还冒出一个这么讨人厌的姑娘,以她的性子打算轻的了,竟然还敢质问她。霍的抬头,清冷的眸中两道冷茫,“打你怎么了。”语气霸道而不屑。

其实她那里知道绿芜完全是被她一巴掌打晕了,以前的殷垠性情柔弱,胆小如鼠,见到她们不绕道就算好的了,竟然还敢打人,所以她才会那么一问。

韩轻竹自然不知这其中这么多猫腻,她现在烦的要死,她怀孕了,不知是谁的孩子,而且守了十八年的处子之身莫明其妙的有了,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她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而偏偏有人不知死活的撞过来,她不发怒才怪。

等等,那小丫头刚说什么殷姑娘……羽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忙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破布麻衣,一看都是穷苦人家的麻衫,但依旧可以看出确实是古装,再看那个被自己打得晕头转向的女子,脸色刷的一变,操,老娘竟然狗血穿越了。

但她反应很快,马上就看清了眼前的形势,跳下床,麻布衣衫披在身上看上去有些不合体,往上拉了拉滑到半肩的粗衣,清了清嗓子道,“那个,这是那里?”

绿芜讶然,不客气的道“你又想玩什么把戏。”但话刚一出口就想起了韩轻竹给她的那一巴掌,面上狠色一闪而过。道“羽王府”

韩轻竹不悦,她自然知道这是羽王府了,从她前面说的话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那里了,她想问的是这是什么朝代。

翻了个白眼道,“那羽王爷呢?”

绿芜眸中闪过一丝讽刺,“你还是不死心吗?奴婢奉劝你一句,不要再问了,你问的再多,王爷也不可能过来看你的。”

韩轻竹凝眉,怒气横生,似乎我穿越的这个主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悲催啊!也不知道怀的是谁的孩子,从这丫鬟的口中似乎不难看出,那个羽王爷是这个身体前主人的情郎,怀孕了想见一面情朗却费这么大的周折。难道是单相思?韩轻竹甩了甩头,从她身上穿的衣服连宫女的都不如,而眼前的这个宫女态度又是这么的恶劣,想必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罢了,即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让我来到这里,我会好好的替你活上一回。

“可是我怀孕了。韩轻竹可怜兮兮的道。”双眸却是一片清明与探索,她倒想看看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绿芜闻言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她,打击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

韩轻竹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面色一冷,“什么意思?”

绿芜嘲讽的道,“难道你不知道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你就可以走了吗?”绿芜本来是想说只要你把孩子一生就恢复了你那丑小鸭的生活,不要妄想变凤凰。但总感觉今天的殷垠有些奇怪,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那样,但口气还是很生硬。

韩轻竹面色一白,感觉心中一痛,她知道那是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感情,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谁说的”韩轻竹喊道,声音不知是掺加了什么而微微带点哭腔。

绿芜好笑的看着她难以置信的模样,心底一阵快意,道“自然是羽王爷了,难道你不知道契约都已经写好了吗?”

羽王爷,她怀的竟然是羽王爷的孩子,那为什么丫鬟叫她殷姑娘而不是王妃,难道他从来不承认她的身份吗?韩轻竹感觉一阵冷冽,忙道“契约?在那?”她此时感觉有些没办法控制自己,好像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但她知道不是,那只是前任主人临死前所留的执念。她只是对这些东西有天生的敏感。

绿芜像存心打击报复她一样,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张方桌上道,“那不是麻!”

韩轻竹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走过去的,颤抖着双手拿起桌上那张有些枯黄的纸,上面两个大大的契约深深的似乎刺痛了她的心,清泪顺着脸颊慢慢爬下。为什么?掩面而泣。韩轻竹虽然不是她,但却真真实实感觉到了她的悲痛和绝望。伸手去摸,那么凉,又是那么的冷。韩轻竹知道那是她的泪,黯然接着缓缓的看下去,下面无非就是一些关于生产以后的事情,所谓的就是王府会给她一比钱让她离开。最后一个金黄色的羽字,气势辉煌,尊贵无比,和殷垠的懦弱无能显成了鲜明对比。

心底渐渐凉了下来,男尊女卑?双手紧紧的握起,冷笑出声,你说让我给你生孩子我就生吗?缓缓伸手擦去脸上未干的泪痕,默默的道,对不起了,这个孩子我不能要,我更不想让他生活在这个让你痛苦的地方。

转身随意的将那张契约扫在地上,动作像秋风落叶的那么轻盈。缓缓的坐在铜镜前,准备拿玉梳的一滞,镜子里精致的容颜让她都有些恍唿,粗布麻衣盖不住她的清丽,只是让她显的有一种的忧伤的柔美。微微侧头,或许是感染了她的忧伤,韩轻竹的侧脸也跟着有些忧郁,就如蓝色的天空一般。疲惫的道,“我有些不舒服,你找大夫给我瞧瞧。”声音很淡,却散发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命令。

绿芜目光一闪,道“是”临走时狠狠的瞪了韩轻竹的背影一眼。流了最好。虽然不满,但还是出去了。

韩轻竹苦笑一下,才开始观看起这个房间的格调了,很素雅的房间,很简单的陈设,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桌子上一架古典的钢琴,别的没有什么了,缓缓的走过,掀开放在钢琴上的轻纱,素手轻抚,清脆的声音刹时**开,韩轻竹大喜,又试着弹了一些音乐,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似乎对钢琴很熟悉的样子,她知道是她无行中带着自己。

大方的落坐,一首梁祝缓缓流淌开来,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哀伤的唯美,玄律的起伏,丝丝那么入扣,像是时时刻刻演绎着一段旷世绝恋,不可否认,她是羡慕的,同是也是渴望的,这也是为何在那个开放的时代里她终究把握自己的一个码尺。

修长的手指没有丝毫停滞的在琴弦上拨动,如精灵起舞般赏心悦目,绝美的脸上神情专注,似乎完全沉浸在这首曲子里面,脸上神色似悲似喜,又似绝望,更似落叶归根的洒脱。

琴声幽幽,带着莫名惊心动魄的缠绵远远的传了出去,府中所能听到的人无一不是惊愕,好优美的曲子,里面的爱恨情仇发挥的完美无缺,就像一副活生生的画面一张张从人眼前经过,看的人潸然泪下。没有歌词,只有忧伤的旋律,却是无声胜有声。

流云阁外,一年过六旬的老者,苍老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从来没有人知道,殷垠才华横溢,满腹经伦,所有人都只知道她是被皇上硬塞给羽王爷的,是从乡下来的,胆小如鼠,所有人都看不起她。就连她怀孕,也没有太医肯为她来诊脉,因为羽王爷不在意,所以没人会在意。诸葛韬已经快到了休息的时候,本来也不想管这些杂事的,但怎耐她是故人之女才淌了这趟浑水。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不断传出的琴音,低叹,提着药箱缓缓的走了进入。

轻车熟路的走过去,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习惯性的想倒了一杯清茶却发现茶壶空空如也,轻叹一口气,看着仍沉浸在自己曲目中的苦命女子,浑浊的双眸爆发出点点亮光,今天的她似乎格外的不一样,少了几分平日的畏缩,多了几分不常见的傲然。绝美的脸上专注而沉稳,这一刻似乎有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感觉,那么耀眼。

猛然,琴音一顿,韩轻竹缓缓的收回双手,不经意间抹去脸上的泪痕,失笑,每次自己听这首曲子都有一种深受其害的感觉,每次醒来时都发现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