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愿我如星君如月——风云骤变

许久,待清浅悠悠的将目光转向身旁已沉然入睡的男人时,她却怎样都无睡意。舒悫鹉琻

昨夜她等了许久,都未见芙映归来,也不知那丫头究竟处理的如何了。

看了眼帐幔外已灼沉如墨的天幕,清浅轻轻辗转着身子在男人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阖上了眼眸。

只是,在她还未全然入睡时,便察觉到了身旁男人的细微响动。只觉男人轻轻的将揽住她的手臂从她脖颈下抽走,随后身形灵巧的翻身而起,穿戴上了衣袍。

继续佯装熟睡之姿,清浅紧紧的阖着眼眸,却耳力聪敏的关注的男人的声形影动泶。

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大掌轻抚过自己额际的发丝,清浅仍是一动不动的揉捏着被角,假而睡之。

片刻后,待男人轻缓的步履声终是在内殿隐去时,她缓缓的张开了眼眸。

如今四更刚过,连澈便已起身而走,且并未传唤宫人伺候更衣。就如平日里为上早朝,他也不曾起得这般早锃。

心中不禁凝了丝疑惑,清浅张开眼眸缓缓坐了起身。眸光轻轻一转,她似做了什么决定般,迅速的执起衣袍穿戴而上。

急急的套上绣鞋,女子步履轻盈的穿越大殿,一脚跨出了殿栏。见守候的宫人似要迎了上前,清浅将手轻轻一挥,示意他们不必伺候。

凝了眼前方几欲消失在黑夜与花树之中的身影,她几步踏了上前。

一路随在连澈身后,清浅因害怕自己的行踪教这耳聪目敏的男人察觉,便一直远远的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并未行的太过接近。

乘着微凉的夜风,尽管她在月华的轻笼下并不能很清晰的瞧见那男人的姿行影动,但她仍是格外的馨醒澈目。

见男人终是行至畅清湖畔的一刻花树下顿住脚步,清浅忙警觉的将身子朝一旁的花丛中一缩。

轻吸着鼻端流转的花香气息,她缓缓将小手拨上了遮挡住自己视线的花叶。

幽夜中,只见男人正面朝湖心负手而立,似在等待什么人。

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瓣,正待清浅略有紧张且带着满心疑惑猜度连澈此番悄然行动的目的时,一抹纤瘦的身影从一棵树后快步而出,落入了她的视线中。

只见女子似有警觉的略略朝四周探看一番后,便将小手快速的伸至了连澈面前。

而那负手而立的男人则是微侧过头凝了她一眼,随后接下了女子手中递来的物件。

月光下,尽管二人的眉眼神姿只能由清浅去猜度而观,且也无法完全看清那女子的容颜。但那女子的轮廓身形,她却是认得的。

正是乃林诗乔。

递过物件后,那女子似又与连澈说了几句什么,而后才挽着衣裙匆匆离去。但这期间,男人便再也不曾看过她一眼。

尽管此刻林诗乔已然离去,但那男人却仍是形单影只的负手立于树下,并未有任何举动。

静静的蹲在原地又观察了一阵,见他仍无离去之意。清浅轻轻放开教自己小手拨动的花叶,缓缓移至树荫下站了起身。

纵使心中有万般疑云,可她现在却不能再呆在此处。心中一凛,女子眸色警觉的看了眼四周,而后迈开步履择了另一条小道,朝重华殿而去。

一路上由于行得略有微急,那夜风竟是冷凉得让清浅吸了吸鼻子。小手拢过衣裙的外袍,她将之略略收紧了几分。

行至小道的拐角处,清浅凝了眼前方刚要转身而过,却有一抹身影悄然的紧追上她,而后轻栏住了她的去路。

心中微微一紧,待女子看清眼前来人时,她略显急切的低声而语,“芙映,如何了?”

从怀中掏出一枚纸团,芙映点了点头,而后将之交与她手中,“娘娘看了便会明了。”

看了眼在掌心倾展而开的纸团,清浅微皱了眉,沉声朝她吩咐道:“继续紧盯韩霜那边的动静。”

眸光轻轻一凝,芙映颔首应声离去。教轻拂而过的夜风吹得小手冷凉,女子终是将手臂交缠而抱,继续朝重华殿的方向快步而去。

听得四下枝叶轻摆而出的窸窣声响,清浅心中犯起了嘀咕。林诗乔催促韩霜加紧行动,这是否为连澈授意?

思及此处,女子想起了方才连澈与林诗乔碰面的场景,这男人似乎总是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而那私信中所提及的是止惜究竟是乃何人?字里行间中,她不难看出,似乎止惜才是那韩霜的主子。

心中猛的一惊,清浅似乎想到什么,便再度加快了步履朝着重华殿小跑而去、

刚一回到院前,见自己临走时悬挂在窗棂上的灯笼犹在,清浅终是轻缓的呼了口气。若论脚程,连澈身怀武功,定会比她先早回到重华殿。

只是如今来看,他应还未归来。

正待她悠然的放下心中所虑之时,背后却忽的响起了男人低沉的斥责之语,“苏清浅,你竟穿得这般少站于门口,身边的奴才都死光了吗?”

这些年来,他已鲜少直呼过她的全名,除却是他怒极之时。

知道今夜已然无法逃过他的轻责,清浅并未转过身,而是伸手将窗上那闪着橘色光芒的灯笼取了下来,“那你呢?这么晚不在殿中休息,出去做什么?我醒来后因未见到你,便出来寻你。”

虽说二人嘴上是乃不依不饶,但连澈却早已将身上的斗篷取下,随之披上了女子的肩头。

而此时,清浅也已侧过身子,挽着灯笼为他照亮了脚下的道路。瞥了眼身旁男人,她神色婉婉的轻笑了一许,“你也莫要生气,是我让芙映先去休息了。”

“再则,重华殿内外候着这么多宫人,你有什么可挂心的。倒是你,这么晚上哪里去了?”

手臂轻揽上女子的腰身,连澈微挑了眉,低头而语,“办了些事而已,往日朕不也是如此吗。怎么,今夜你便这般舍不得朕了?”

眼见这男人并无想要透露林诗乔的意思,清浅便也没再追问下去。下颌轻轻一扬,她自动忽略了男人接下来的那番撩拨之言。

一手推开他的大掌,女子径自行在了路前。

清浅原以为,这般郎情妾意的恩爱光景会一直存在于自己的生命中。可让她料想不到的是,数日后二人的一场大吵,竟是让他们冷战了许久。

三日后,朝堂之上发生了一件极为严重的大事。时任太子太傅的衣沐白在早朝之时竟参奏神策将军温玉徇私舞弊,是乃间接害死成泰的凶手,并奏请皇帝将之停职查办。

然而那朝堂之上,连澈甚至是未究原委便偏袒温玉,将衣沐白一顿教训。以至于最终他被连澈按越权办事,目无法纪之罪,勒令其停职回府反思。

却不想,那衣沐白竟在事后进宫找上了清浅,并将事件的原委迂回告知了这女子。

原来,那温玉所犯之事桩桩件件都是林诗乔出宫对他亲言相告。除此之外,她还将韩霜与温玉的书信往来之证据都交给了这男人。

借由此次事件,清浅猜想那林诗乔之举必然是连澈的暗中授意,这也能说通为何那日连澈会夜半去见林诗乔。

但若连澈早已知晓温玉变节,那朝堂之上他斥责衣沐白之举又是何意,莫不是衣沐白只是被这男人当做一枚棋子,炮灰已矣?

思及此事的种种干系,清浅在听完衣沐白的一番灼灼之言后,便宣了凤撵,径自出了重华殿。

此时,正及早朝刚过,连澈在永宁宫陪伴太后之际。但满心皆是不平之意的女子却是等不得他回重华殿,便亲自去寻了他。

待凤撵刚一在永宁宫的院前落下,清浅便在芙映的搀扶下款款下地,而后步履略急的踏入了院门。

一路行过永宁宫内的回环长廊,待这女子一脚跨入永宁宫的殿栏时,连澈正坐于高台之上与太后饮茶轻语。

眸光静静一凝,清浅沉了沉心神。几步踏至二人身前,她依依一福,“臣妾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眼见清浅再度回来永宁宫,连澈示意她在自己身旁落座之际,轻笑而语,“皇后今儿怎么二度前来永宁宫给母后请安?”

听得男人如此之言,清浅并未上前入座,而是目光直直的凝着他,随之嗓音淡淡的开口道:“臣妾此番前来,

是有些事想与皇上说说,不知皇上现下可还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