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番外 篇 愿我如星君如月——如她所料

见清洛一副浅淡无语的模样,算作默认。 清浅不着痕迹的睇了林诗乔一眼,再度开口道:“昨夜太后娘娘留诸位王爷在永宁宫时,皇上也一同陪在一侧。可这人群中,却独独不见九王爷。”

“我还以为他怕你一个人在宫中不习惯,便提前回来陪你了。”径自轻笑一许,女子似有调笑的开口道:“看样子这九王爷既没回来陪你,也未去到永宁宫。如此,我改日倒要好好问问他放着这么贤淑的王妃不陪,跑哪处忙去了。”

言语间,她已将目光转向了守在门口的芙映。

将小宋轻轻一挥,清浅便欲要招呼芙映前去探查一番究竟。如此,也算是给清洛吃下一颗定心丸。

虽说终究是要骗着她,但也总比她一人在此心神寂落的胡乱猜测的好祧。

见得此番情景,清洛忙一口唤住了欲转身离去的芙映,而后不卑不亢的开口道:“女子本就不应干涉夫君在外的一切,只管在家中相夫教子便好。”

“如此,即便娘娘是真心为我好,但九王爷必然会认为是我自己太过小心眼,在你面前抱怨生惹事端。”

“这般毫无度量之举,若是日后传了出去,众人定会说我心胸狭窄,届时怕会闹出笑话。”轻皱眉间道着这番言语,清洛用嘴角凝带而出的弧度,掩去了眸中那一丝浅薄无愈的伤痛咴。

见得这女子略有委屈的微苦笑意,清浅低眉挑了眼林诗乔,随之径自喃喃道:“林姑娘昨夜必是在永宁宫内侍奉太后娘娘左右,不知你可有听皇上与太后娘娘及众王爷在闲谈之时,曾有提过九王爷是因何事而离去?”

霎时,那被忽然问及的林诗乔竟是怔愣了一许。看了眼身旁的清洛,她即刻恢复了常色,淡淡应道:“娘娘说笑了,我一个人在宫中既无名分亦无宫阶,皇上与太后娘娘召见众王爷定是由掌事姑姑前来侍奉,又怎会轮到我。”

不想再过多的被清浅旁敲侧击的询问连彦之事,女子话音一落,便徐徐的站了起身。

款款朝清浅行了一记礼,林诗乔再度开口道:“稍后我还得去太医院为太后娘娘取韩医女特别为她老人家配制的药草,据说这药须得在膳前服用。如此,我便得赶在太后娘娘开用晚膳之前送过去,请娘娘容我先行告退。”

听得女子所言,清浅微微颔首之余,亦是应道:“如此正好,那便让芙映与你一道去那太医院吧。正巧我也命太医院配置了一些理气安神的药草,便让芙映一同取了拿去送给太后。”

见林诗乔只是浅笑盈盈竟是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样,清浅眼中凝了抹淡淡的思绪。

方才在自己种种试探她的言语间,这女子居然皆能沉稳淡凝的应对。看来这林诗乔并不简单。

而那一向单纯无心的清洛又怎会是她的对手。只是,这女子故意接近清洛不知是存了何种目的。

片刻后,待芙映与林诗乔相继踏出锦福宫的大殿之际,清浅见清洛因编织剑穗而熬得眼眸微红,便径自吩咐了宫人进来。

待宫人奉上一枚可置于圆桌上点熏的小巧香炉后,她朝女子微微一笑,“用眼久了自会疲乏,我这里正好带了一些可提神醒脑的物件,若将之加伴少许在炉内同薰香一道而用,效果将会极佳。”

忽的顿住手中动作,清浅略显好奇的将目光落向了身旁女子。只见她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枚精致的瓷瓶,并将其打开递至自己面前示意让她闻上一闻。

微低了头,清洛轻嗅一许后,竟是即刻皱起了眉。而待清浅正欲将之加伴到香炉中时,女子忙拦下她的手腕,阻止道:“这是乃阮岑香的粉末,莫要加!”

看得一旁那僵住身形略有疑惑的女子,清洛忙凝眼看向了她手中的小瓶,解释道:“虽然这阮岑香是极好的提神之物,且香味持久不散。但九王爷却对此种气息异常敏感。他若不慎呼吸了此种香气,便会有头晕目眩之感。而若是喝了此物调配的酒水,更会是气息困阻闷堵。”

“而九王爷对此物敏感之事,并无太多人知晓。只因此种草物并不生长在苍玄,而是红云国的露泽之地所特有。”

眸色微微轻沉了几许,女子眼中似凝了抹淡淡的愁绪,“多年前元宵节那个夜晚的灯谜会,先帝爷尚还在世,而九王爷却因误食了此物险些丧命。”

历朝历代以来,但凡皇室中有这类事件都须得保密。如此,便是为免有心之人谋逆,将其混入膳食中谋以杀之。

听得女子如此一说,清浅忙恍悟的将瓷瓶收入了衣袖之中,随之轻言探道:“当时的太子可是连皓?”

凝眉微微思疑了一番,清洛颔首应道:“正是。我还记得那年元宵节的灯谜会上,若不是现在的皇上为当时的太子连皓挡下了一劫,想必很难有那进入上书房的机会。”

听完清洛的一番言语,清浅犹自陷入了沉思之中。既然此事如此隐蔽,可林诗乔又是如何得知连彦之秘?

她若是真心喜欢连彦,又为何要给他服用此物?亦或是她根本就不喜欢连彦,而只是为了利用他而达成何种目的?

几日后,重华殿。

静凝了眼窗外深暗的天幕,清浅靠坐于软榻之上,却偏倚着脑袋目光有意无意的望向殿门之处。

自几日前她从清洛处探得那些讯息后,她便对林诗乔这女子存了更多的猜疑之心。

而她也自知这女子开始有了戒备之意,便不再命芙映去暗中监视这女子,而是转去盯住那与之秘密相连的医女韩霜。

此刻,她正命了芙映去悄然截取教林诗乔收买的宫人暗地传于韩霜的密信。只是,天色这般沉了,那个仍在君兰殿摆设国宴款待外使的男人仍未归来。

轻叹了口气,清浅悠悠的执起了手边的暖茶,浅饮了一口。

片刻后,待终是听得殿内隐隐传来那凌而不乱的步履之音时,女子忙直起身子站了起来。

见缓步而来的男人竟是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清浅即刻便迎了上前。一手扶上男人的手臂,她眼梢微挑,示意随侍的宫人全数退下。

略略用力的稳住男人的身形,清浅一面挑散了内殿的帐幔,一面依着他朝龙榻缓缓而去。

将连澈轻轻放躺于龙榻之上,清浅用指尖柔抚过男人的眉心,微叹了口气。

这男人一向酒力极好,且懂得分寸,可今日却怎会在国宴之上如此纵情畅饮,以至归来之时竟有浅薄的熏醉之感。

他一直疲于国事,如若饮酒过多,怕也会伤了身子。心中不禁暗嗔了几分,清浅将小手由他滚烫的脸颊滑至了衣襟之处。

动作柔缓却又浅藏几分脉脉之力,女子将他龙袍与靴袜除去之际,亦再度吩咐了殿外宫人送来解酒之茶与暖热之水。

亲自挽了一幅温热的棉帕,清浅将之轻擦上他脸颊之际,却教这轻阖双眸的男人一把擒住了腰身。

略有不安的挣动了几许身子,女子不禁开口道:“莫要闹了,待我替你擦洗一番后,便快些睡了吧。”

见男人竟是并不理会自己,而手中的力道也不曾减弱分毫,清浅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如此,你便会因酒力不退而极是难受。不然先将这解酒之茶饮下如何?”

一手端过置放在床榻旁的茶盏,她虽有征询之意,却也并不含糊。稳稳的托着茶盏,清浅跪坐与男人身旁,欲要将他拉扶而起。

可女子使力了半晌,连澈竟是不曾移动过半寸,更莫说是坐起身来。皱眉咬了咬牙,正待清浅欲要发作之际,这男人竟是轻吐出了几抹字句。

“你若要喂,便亲自而为。”

听得男人如此而言,清浅竟想瞬间将那茶盏掼摔在他脸上。可看得他额际铺陈而出的轻薄汗珠与微微潮热的脸颊,她却又是下不去手。

其实,这个背负着家国之命的男人,也就只有在如此情状之下,才能得以这般心神皆驰的同她提出无理之求。

心中轻轻一柔,待清浅口中浅含那清凉甘冽的暖茶之时,她亦用指尖缭绕过男人如画的眉眼,将唇轻履上了他的唇畔。

顺着暖茶缓缓渡入连澈口中之际,反之朝她而来的,便是男人那炽烈如火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