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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我接到沈雪的电话。

“今天是平安夜哦!”她说的很激动。

“是啊,不过那天不平安呢?”我反问。

“讨厌,就会抬杠!”

“好好好,平安夜,平安之夜。”

“平安夜要吃苹果的。”沈雪说。

“嗯,谁说的,卖苹果的说的吧?”

“瞧你,心理阴暗!”

说起苹果,我还是喜欢大连的,据说是瓦房店?(大连的下辖市)的苹果最好。又脆又甜,张嘴一咬,“咔嚓”一声,对耳朵都是享受。家里的苹果全是“面”的,如果再不甜,简直就是土豆一样。

我俩又聊了几句,不咸不淡地放了电话。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天比蓝采和还蓝,光比诸葛亮还亮。我起得很早,兴致勃勃的去操场溜达。

昨夜不知何时下了一场大雪,这次雪站住了脚,没有被融化。不知谁用双脚在操场上踩出了一个巨大的?形,还有巨大的几个英文单词,“LOVE XIAO MEI”。

我一看这真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招一出,那个看的小姑娘还不得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多么坚贞的处女也得被这小子攻陷了。

不过这份心还是不错的,我想把自己看到的告诉沈雪,让她也分享一下。

我急匆匆地赶回寝室,还赖在**的肖宇嬉皮笑脸地对我说,“四儿,你真背,你刚下楼你对象就来电话了。”

“是么?”我拿起话筒凭记忆的200卡号开始拨号。

电话开始没人接,后来终于通了,是她宿舍小妹的声音,“五姐出去了,刚出去!”

我悻悻地放下电话,心想真是点儿背。

没过几天,“千禧年”又到了。

不知谁创造性的提出了一个千禧年的名词。加之传说中的人类灭亡并未出现。于是1999年的12月31日成为一个狂欢的日子。特别是对于大连人来说,因为当年恰逢大连建市百年。

狂欢的情绪感染了几乎每一个人,连一向不问人间烟火的二哥也动了凡心,破天荒放下书本出去玩了。

寝室里只剩下我和肖宇两人。我答应要在12点给沈雪梨打新世纪的第一个电话。肖宇是因为刘燕今天对他法外开恩,和女伴出去玩了。肖宇才得以懒洋洋地躺在**,继续做“觉主”。

十二点刚过,我给沈雪梨的寝室打电话,没人接。估计小女生们都去疯狂了。

十二点三十分,我再次拨通电话,这回通了,话筒里传来兴奋的声音,听沈雪的声音好像喝酒了,“喂,今晚玩的开心吗?”

“没出去玩,光等着给你打电话了。”

“哦”。

我们又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我感觉她很兴奋,但兴奋地原因是出去玩的高兴,而不是我的电话,这一点,即使隔着几千里的电话线我也感觉的到。我应付公差似的说完,挂掉电话。

“四儿。” 一直在旁边“目似瞑,意暇甚”的肖宇突然开口了。

“怎么了,老大?”

肖宇说话了,“四儿,我说几句话你可别不爱听。”

“说吧,老大!”我说。

“我感觉你和那个沈雪,怎么说呢?我是没见过她人,可我总感觉你俩和别的谈恋爱的人不太一样,哪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肖宇小心地看了一眼我的脸色,继续说:

“我觉得你俩。。。。。。怎么说呢,好像不是在谈恋爱似的,哪块儿有问题,我也说不出,还有好几回,总是你刚走,她就打来电话,你说你俩的点儿。。。。。。”肖宇还想往下说什么,看看我阴沉的脸,叹口气,拿起“黑狮”喝了一口。

我没说什么,也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睡吧!”我说。我下床关了灯,寝室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我在黑暗中想,自己以前是太自以为是了,现在的社会,谁还那么简单,沈雪?肖宇?甚至郑平。我总是自视清高,以为别人都是傻B,现在想想,真正的傻B是自己!

就在我迷迷糊糊刚要入睡时,“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了。郑平他们回来了。

卢百成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哎呀我,那今天的礼花,那人,那。。。。。。”他象中年闰土一样,只是“那那”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郑平则欣喜若狂,“捞大、死隔,我看着老多美女了,人特别多,我摸了好几个女的屁股!”

辛健神采飞扬,“哎呀我,哎老大,有个小子贼JB得儿,上公共汽车往里扔了一张10块钱,大大咧咧地说,‘这是我和我9个哥们儿的车费,’司机也不吱声,看他扔进去才说,‘今天是千禧年,公交车不收费!’哎呀我那小子差点没气死!”

我根本睡不着了,不过反倒笑了,吵吵闹闹才是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