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此人(二)

塞缪尔的一句话,在屋子里点了炸药。大家七嘴八舌,总之,绝对不允许塞缪尔这样做。康尼他们去拉塞缪尔,格兰发疯一般要拿枪自杀,总之一团乱麻,外加一地鸡毛。

“都给我闭嘴……!”那个叫特塔的人喊了句,屋子里的人安静下来。格兰走到塞缪尔面前深深的鞠躬:“萍水相逢,几天友谊,您能为我如此,可是我却不能叫您如此做,不管是残废也好,死了也好,我都认了,谁叫我技不如人。我万分感谢您,塞缪尔先生,您是我认同的兄弟。”塞缪尔看下他,笑笑,兄弟啊,以前自己也有不少呢。“您也不必内疚,我只说答应他,您还没听我说答应什么呢。”塞缪尔说完转身看着陀陀,陀陀笑眯眯的看着他:“不是你答应陪我睡了吗?”

塞缪尔坐到他面前,突然伸出两只脚搭在面前的桌子上,露出非常非常惬意的态度说:“没错,我是答应你了,可是你不是说,要么赔你钱,要么陪你玩。我对你的游戏很感兴趣,据说要签个什么生死状?我们也来签一个如何?”陀陀看了他一会,很是兴奋,甚至有些兴奋的发抖:“啊,我完全没看出来呢,真是有趣的玩具。好啊,我跟你签,不签生死状,我们签卖身契。我输了做你的人,随便你怎么处理我,做仆人也好,拿去卖了也好,随便你,你输了也一样,如何?你这么漂亮,我绝对会,跟你玩不危险的游戏,这么可爱的小脸蛋伤了可不好。”

塞缪尔笑下看着他:“啊,您这话真的有趣,这屋子里谁还能比您更可爱呢,犹如橱窗里的瓷器娃娃一般。”陀陀有些愤怒:“不要喊我娃娃。”康尼走到塞缪尔面前:“塞缪尔先生,我不该叫您来,这是个错误,您出任何事情我都无法跟潘西先生交代,这个游戏我来,请您离开,我非常感激您的帮忙。”陀陀看下站在角落的大汉:“K!”那个叫K的粗壮大汉走到康尼面前一把揪起他丢到一边,康尼的身体撞击倒了一排桌子,姬缈哭叫着跑过去。

屋子里很安静,许多人被K的凶悍吓到了。陀陀很快叫哈金斯起草好文件放到塞缪尔面前,塞缪尔拿过文件看了下无所谓的签了名字,希尔绝望的闭住眼睛:“完了。”陀陀拿着文件高兴的吹着口哨,塞缪尔看着他:“怎么玩?”陀陀指着特塔说:“墙壁那边的飞碟机看到了吗?不管你选择什么等级,在特定时间打下最多飞碟的算你赢。”他又指下K:“跟K赌狠。K他跟我前,在我父亲的部队呆过,因为他太喜欢斗狠,所以被开除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比他狠,那么你赢。”陀陀指下自己:“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分钟内打倒我,你赢,提醒美人一句,我十五岁就开始练搏击术了,拿过全国搏击冠军。因为失手把对方打残废了,所以才被我家那个老王八开除了。我们三个你随便挑。”陀陀说完笑嘻嘻的看着塞缪尔,他喜欢观察别人的神情,大部分人一般这个时候都喜欢挑特塔,因为特塔那关好像最容易过。塞缪尔低头没说话,陀陀把椅子向前挪下:“美人,后悔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塞缪尔抬头看下他:“没后悔,合同没签对,我和三个人比,那么要签三份合同吧?”屋子里的人一片吸气声。陀陀哈哈大笑,就连K的黑黑的脸上也带着笑意。陀陀大笑着摇头:“你真是可爱的玩具,我实在喜欢你,和我们三个人比?K,我听错了吧?哈哈~~~~~好,跟你签,千万别后悔。”

几乎绝望的康尼他们看着塞缪尔和陀陀签署了契约书。塞缪尔站起来走到特塔面前淡淡的说:“我们开始吧。”特塔玩耍小小胡子,很痞子的和塞缪尔走到飞碟机面前问他:“玩过吗?”塞缪尔看着面前的三把电子枪,拿起来熟悉枪械:“没有,第一次,但是就是把那些飞碟打下来就对了吗?”特塔点头:“一共分三个级别,最低等级,每秒一个飞碟;中等每秒三个;高等每秒六个。”他说完看下格兰:“他选择的是中等,他技术不错。可惜还是输了。”说完他回头看下塞缪尔,有些带着同情的说:“我可以让你三十秒。”塞缪尔笑下选好枪械:“不必,我选择最高级别,时间三十秒。”特塔看着他:“你和陀陀说的一样有趣。如果我不是和他混饭吃,那么我倒是蛮欣赏你的,我以前在部队,是狙击手。”塞缪尔不以为意的看下他:“管你是什么,开始吧。”

陀陀靠在启动器上,伸下胳膊:“一、二、三、开始!”特塔和塞缪尔一起举起手里的枪械,枪械是一模一样的,他们都选择了后坐力不大的轻型枪械。飞碟迅速从屏幕一角弹了出来,巨大音响响起枪声,屏幕上的飞碟迅速的弹出,迅速的飞跃,迅速的爆炸。一秒六个,没有一个掉下来的。这真的是一场精彩的比赛,特塔只打了不到十秒就突然放下枪,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塞缪尔,他根本捞不到打,塞缪尔打完自己的,连带他这边的全部打掉。任何人都能看出,塞缪尔的身躯笔直,除了手腕轻轻颤动,几乎任何事情都打搅不到他。眼力根本无法测量他按动扳机的手速,快,很快,极快,非常快。那些电子飞碟根本无法越到大屏幕正中,就在边缘被解决掉了。康尼他们先是兴奋的低呼,他们很想大叫,又怕打搅到塞缪尔,只好热烈的小声拥抱。

三十秒时间非常快,一眨眼的功夫。塞缪尔缓缓放下枪,这个游戏真的不错,不过打不会还击的靶子真的无趣。他把枪械轻轻放归位,他没有像特塔那样随意的丢弃,他尊重那些枪械,哪怕只是游戏的电子枪。三十秒,一百八十个飞碟,塞缪尔打下一百七十七个,开始的那三个是因为他没有玩过这个游戏,真的没玩过。

特塔走到他面前:“你骗我。你说你没玩过这个游戏。”

塞缪尔看着他:“是没玩过,我从来不玩假枪。”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喝彩声。康尼和姬缈热烈的拥抱,格兰被抽去骨头一般瘫软在地上。“还有两局呢。你们高兴的太早了吧。”陀陀的声音再次穿出,大家才想起还有两局这茬子事情。人们再次安静下来,担心的看着塞缪尔,心又提了起来。剩下的两局实在不好过,这两局大家都只是听说过,可没人选过。

陀陀走到塞缪尔面前,这次他的目光没有刚才的嬉笑顽皮。他看着塞缪尔:“我小看了我的对手。”塞缪尔无所谓的再次点着香烟:“恩。这样很不好,有时候真的会没命的。”陀陀看下他,脱去自己的上衣:“我是第二局。规矩你定,只要在特定时间内打倒我就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塞缪尔把烟拿下来拧到烟灰缸里:“你十五岁学的搏击术?”陀陀点头:“对,我今年二十四岁,学了九年了。八年前我就没再输过,所以你最好小心点。”塞缪尔伸下拦腰:“你知道,我十五岁在做什么吗?”陀陀看下他摇头。塞缪尔站起来活动下脖子:“一会告诉你。”房间中间的椅子被拉开,空出很大的地方,康尼他们的心再次悬起,虽然想到潘西说塞缪尔一直在打仗,枪法和搏击术是两回事情。

陀陀站在屋子中间,他先是从腿上拆卸下两个压力器丢到桌子上,然后他活动着手脚,什么高空侧踢,什么大劈叉。他快速的对着空气轮出几拳,拳头带着风声,当你的拳速达到某种程度的时候就会有声音,“我十五岁开始,每天要负重180公斤做卧推500个,负重800公斤做500个深蹲,我每天要跑二十公里,负重400公斤,我打过三百场黑市拳,八年前我输过三四场,剩下二百七十场我都赢,我对我的成绩很自傲。”

特塔走到两个人中间,塞缪尔依旧一脸无所谓,甚至略微带着一丝兴奋。特塔举手迅速放下:“开始!”他大喊一声躲到一边,他可不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陀陀的拳头从来不是开玩笑的。

陀陀跑过来,一个迅速强劲的扫腿冲着塞缪尔就扫了过来,这是陀陀的绝招之一,它的力道经过测试是一千零三十公斤,它造成腿骨粉碎性骨折是最轻的伤害。陀陀用这招数赢过无数对手,陀陀没打算留情,因为他根本没有留情的招式。塞缪尔轻身跳起,犹如一片羽毛一般轻盈。人们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跳起,他翻身托了下陀陀扫过来的小腿部分跃了出去,他的跃起很快速,人们没看到下面的动作,因为根本看不到。等大家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到了陀陀身后,他的左手锁着陀陀的喉咙,这是搏击术里非常平常的一招,简称“锁喉”。塞缪尔身体紧紧的贴着陀陀的后背,没有任何缝隙,他的每块肌肉都凝固在他要发力的关节上一般,没有任何破绽。塞缪尔的声音轻轻的在屋子和陀陀的耳朵边响起,那声音带着地狱里死亡的杀气,犹如音刀,它切割着人类最脆弱的神经,令你几欲崩溃,没有起伏,没有音节。大家几乎能感觉到,那个人不用手,不用枪,他用声音也能杀人,陀陀似乎感觉到了地狱大门为他敞开了。他清晰的感觉到他头皮上每根头发都惊吓的竖立起来,他想发抖,甚至哭泣,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个人真的会杀掉自己。每个人都绝对相信,那个人来自地狱,他犹如背着镰刀的死神,他会毫不犹豫的切割走陀陀的性命:“我十五岁参加内战,战争里,没有你所谓的什么负重,什么训练。我们这些人每天做着的,不是被杀,就是杀人。我今年二十七岁,十二年了,我没输过,一次也没有。如果输了是真的会死人的,懂了吗?幼稚的小蛆虫?”塞缪尔发出轻轻的低笑,锁喉的手变成手刀,塞缪尔一手刀打在陀陀的脑干上,陀陀晕倒在地。

塞缪尔再次点燃香烟,屋子里很安静,没人说话,一个天使突然变成死神,大家都很受刺激。塞缪尔叼着香烟坐到那张刚才签署过合同的桌子边,他从叼烟的另一边嘴唇里吐出音节,他指着对面的椅子对黑高粗壮的K说:“坐。”K看了他眼,坐到他对面。塞缪尔眯着眼睛看着他:“杀过人?”K没说话,他摇头。刚才开始,他就知道他绝对狠不过这个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可是他不想放弃同伴。于是他还是坐下来了。塞缪尔:“你知道你会输对吗?”K点点头。塞缪尔:“你很不错,非常不错。即使胆怯了,可是也不想放弃同伴对吗?”K点头。塞缪尔:“我可以让你。给你个机会。”K抬头看他:“怎么个给法。”塞缪尔弯腰从靴子里拿出那把虎鲨。他的手指很纤细漂亮,他反手托着虎鲨的手柄,匕首尖对着自己。他把匕首递给K:“你先给我三刀,我不死,杀你。奉劝你,你最好杀了我。”塞缪尔静静的看着K,他没有露出刚才的那地狱一般的声音,他就犹如跟售货员买一包香烟一样说着以上的话。K安静的看着塞缪尔,他没有接匕首,他可以很自然的挖掉对手的眼睛,折短他们的手臂,杀人,他还不敢。他不敢,但是对面这个犹如精灵一般美丽的男人敢,屋子里的任何人都相信,他更相信。人命在这个人眼里绝对犹如一只臭虫,就是粘了唾沫随便那么一捻的事情。终于~~~~~~~~K站了起来,他对着塞缪尔深深的鞠躬:“我输了。”塞缪尔笑了下,花俏的玩着匕首,犹如杂技演员玩弄他们的道具一般:“不是说不放弃同伴吗?”K简短的回答:“活着还有机会想办法,死了就什么也没了,所以要活着。”

塞缪尔看着K,很久后,他突然笑了,是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露出真诚开心的笑,空气里的死亡因子突然散发开来。他站起来,摸摸K的大光头:“你不错,真的不错,会是最好的士兵,我很喜欢。”K抬头奇怪的看着他。

塞缪尔拿着连带着格兰的那份一共四份合同,他把它们卷成一卷,点燃打火机把这些无聊的东西燃烧成了黑色的纸蝴蝶。他转身离开了娱乐室,人们闪开一条路,男人们用瞻仰神一般的目光看着他,塞缪尔离开了那里。

塞缪尔打开家门,潘西已经回来了,他站在厨房做什锦果汁。看到塞缪尔进来,他很高兴,这个人总算想出去了,而且是自己“主动”出去的。塞缪尔走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撒娇一般把脑袋靠在他背上,潘西无奈的拍拍他的手:“塞缪尔,别闹。”塞缪尔:“在做什么?”潘西:“你身体不好,缺乏许多维生素,果汁是最好的东西了。”塞缪尔低声笑着,伸手抓了一块切好的苹果块啃咬着向外客厅走。潘西继续手里的工作,没抬头的问:“塞缪尔,出去做什么了?”塞缪尔坐在沙发上:“和大家做游戏。”潘西:“以后要经常出去走走,对你有好处。”塞缪尔咀嚼着:“恩。”潘西端着果汁出来他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盒,伸手打开,药盒里有各种漂亮的小药丸,这些都是他为塞缪尔恢复整的营养药。他一个一个的把药丸拿出来放在手心递给塞缪尔:“给。”塞缪尔厌恶的看下那些药丸,这些东西被姬缈看到过一次,关于自己命不久已的谣言就是这么来的。他郁闷的看着潘西,接过那一把药就着果汁全部吃了喝了下去,潘西很开心的看着他,他拿着手帕帮他擦着嘴巴角的残余:“你身体不好,要多调理,药物这个东西,就是再厌恶也要吃。你看,最近你的脸色好多了……”

潘西在唠叨,不停的唠叨,剧烈的唠叨,要人命的唠叨。塞缪尔一点也不觉得厌烦,他很舒服的躺在潘西的腿上,犹如在听摇篮曲一般,慢慢闭上眼睛。潘西突然想起什么:“塞缪尔,游戏好玩吗?”塞缪尔没睁眼:“不错。”潘西满意的拧下他的鼻子:“以后要经常出去玩,多接触接触大家。”塞缪尔哼哼一般笑了下:“难!”潘西:“为什么?”塞缪尔:“困了。”潘西“哦。”了一声,慢慢的站起来,犹如抱最精美纤细的瓷器一般,抱着塞缪尔慢慢向卧室走去。

空气里,唠叨还在继续,平凡的,温馨的,犹如老母鸡一般的潘西牌唠叨。许多年后,塞缪尔这样对后代说:“用武器和手去杀人是最愚蠢的,派潘西去唠叨就可以了,威力堪比一百个装备最完善的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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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虫特攻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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