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性命攸关

一击不中,姜定聪抽出佩刀,一边掩护文齐贵向帐外退去,一边抵抗死士的进攻,而帐外姜定聪的部将听到帐内声音,不由得也都冲了进来,护着文、姜二人。

文、姜二人虽然是副统领,但是临平之兵马分为三营,三人各带一营,若是平日,文、姜二人作为副统领自然应该带着手下一万兵马服从熊持鼎,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只怕熊持鼎没有能力拉走这些人马!

“姜定聪,你真的要谋反吗?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你可要想清楚!文齐贵,你也真的打算跟武信侯谋反吗?太后对你不薄!”汪德海玉带威胁的说道。

“请汪将军、熊统领见谅,只是此时太过奇怪。我二人没有谋反之心,只是邺都之事末将必须立刻派人进邺都查明真相,再发兵不迟。”姜定聪拉着文齐贵在自己属下的护卫下一边向帐外退去,一边对汪德海说着:“只是在此之前,咱们临平的人马都不可有调动。如果日后太后、皇上怪罪下来,我姜定聪一力承担责任,就算凌迟族灭在所不惜!”

待文、姜二人退出帐外,汪德海知道大势已去,气的只跺脚,却又无法可施。想让熊持鼎将自己直系一万人马带入邺都,刚一出帐,却发现姜定聪已经开始列队,拦住熊持鼎直系,两营人马剑拔弩张,不能有所行动。

汪德海知道调兵事情泡汤,他实在不知道太后怎么会在临平安排了这样一颗忠心的棋子。文齐贵心中也持怀疑,按兵不动,临平之援只怕丢了,现在自己只有赶紧赶回邺都,向父兄通报情况,希望宫中事变能够成功,这样,文、姜二人就算有在大的胆子,也不能拒绝发兵了!

只是,他快马回到邺都,却发现邺都城门已关,他知道城内进展不顺利,正在城外逡巡犹豫,被穆承域派出的人逮个正着。

邺都皇宫昌乐殿。

闵江月正在对付着冲入的上百侍卫。在这里,岑苾昏厥,李铭毅憨厚,闵江月更没有说话的资格,因此,汪德涛的人马一时占了上风,步步紧逼。

闵江月虽然身手不错,不过到底也是年近四十的妇人,终究抵不过这些一拨又一拨如潮水般攻来的侍卫的袭击,身上不免受了多处伤痕,鲜血流了一地。

李铭毅见之动容,将岑苾的身体斜靠在墙边,冲入侍卫中,与他们战在一起,李铭毅武功也是一把好手,有了他的加入,闵江月的压力顿时感觉轻了些,但是这轻松只是瞬间,二人赫然看见,殿门外竟然涌来了上百侍卫。

李铭毅心忧岑苾,又心中愤怒,招法自然有些影响,一炷香功夫,竟然也落于下风,而汪德涛站在一旁,十分着急的样子。

这时,突然听到一阵鼓响,一人大喝:“住手!”

众人一起停手,李铭毅被众侍卫遮挡,看不到外面的情景,而汪德涛一回头,只变的脸色煞白,因为他看见穆承域带着几员虎将,率着千余士兵,走了进来。刚才大喝的那人,就是韩垠。

汪德涛急急说道:“皇上,武信侯他谋害太后,被末将发现,现在特来擒拿他。”

穆承域怒道:“母后遇刺,有什么比召唤太医来的更重要,你是福字营将军,不好好管带你的士兵,来宫中做什么?”说话间,他已走到汪德涛身旁,突然,穆承域身后几员虎将突然一起发难,扑上汪德涛身上,片刻之间,就将汪德涛制服下来,绑成一个粽子模样。

汪德涛惶恐跪在地上,问道:“皇上,末将犯了何罪?”

穆承域并不理会,对汪德涛带来的众侍卫大声说道:“威烈伯汪竣达企图谋反,已经兵败被擒,尔等将士,朕怜尔并不知情,不予责怪,立刻放下兵刃,若还跟随汪家父子顽抗,诛灭三族。”

众侍卫闻言面面相觑,神色惶恐,又见主将汪德涛已经被擒,于是赶紧自动丢下兵器,走到外面。

穆承域这才看见殿内景象,只见李铭毅抱着满身是血的母后,不禁大惊失色,飞扑过去,呼道:“母后,母后,你怎么了?你不要丢下儿皇,你不要啊!刚才你还是好端端的,怎么现在就这样了,母后……”说着紧握起岑苾的手,眼泪刷刷的落了下来,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而已。

门口,众士兵突然让开一条道,只见秦魏风气喘吁吁的奔了来,身后跟着四个司药太监。

秦魏风三步做两步奔到岑苾面前,跪了下来,穆承域见是他,一把抓住秦魏风的袖子,两眼通红,道:“你一定要救活母后,你一定要救活母后。”

这时候,李铭毅倒冷静了一些,对穆承域说道:“皇上,不要妨碍秦太医把脉。”

穆承域闻言才松开手,用袖子拭过面颊上的泪痕,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片刻,秦魏风惶恐说道:“这刀若再偏半分,太后娘娘就会当即殒命。现在太后虽然还有气息,只是脉搏十分微弱,身子十分虚弱。”说话间,他手也不停,打开药箱,取出一瓶粉末状药物,打开瓶盖,用尖刀刮开岑苾背上衣衫,将药粉全部撒在那伤口之上,伤口上流出来的血顿时慢了不少,只是微弱的浸出来。

秦魏风从药箱中拿出一大块纱布,捂在伤口周围,然后用绳子固定起来。此时,几个司药太监也没闲着,已经麻利的配好一碗汤药,秦魏风扶起岑苾,将汤药灌入她的口中,这才轻嘘了一口气,说道:“粉末止血,汤药提神,要撑住太后这口气,才有救。”

穆承域着急问道:“再怎么办?”

秦魏风道:“这地方不宜医治,得赶快送太后回寝宫。”

穆承域挥一挥手,有两个侍卫抬了竹椅进来,秦魏风一看,道:“不,太后现在不适宜坐这个。”

李铭毅突然抱起岑苾,道:“我送太后回寝宫吧!”

穆承域唯一迟疑,道:“好!散开!”

门口的将士闻言又退到一边,李铭毅抱着岑苾,大踏步的往秀鸾宫走去,穆承域疾步跟在后面。

到了秀鸾宫中,宫人见状十分惊惶,李铭毅无暇理会,将岑苾轻轻侧放在床榻之上。秦魏风进来,对宫女喊道:“快去熬人参大补汤来。”

宫女们应声赶紧下去。

李铭毅焦急的在一旁看着岑苾,突然见岑苾睫毛动了一下,不过尚未醒来,于是问道:“太后她怎么样?”

秦魏风也注视到岑苾眼睑的跳动,说道:“这是因为太后刚才喝了提神汤药,有些回过神来,但是到底身子虚弱,一时醒不过来。”

穆承域闻言立刻喊道:“快,把宫中有用的补品全拿去炖了,快,快!”

宫人又是一阵慌乱,纷纷往厨房挤去。

秦魏风道:“启禀皇上,侯爷,太后等会喝了参汤会醒过来,臣在那时要拔出这把刀,那时千万不可让太后晕厥过去。然后,臣再在伤口上敷上伤药,并为太后煎服汤药。”

“那样母后的伤就能好了吗?”穆承域充满希望的问道。

秦魏风跪了下去,道:“微臣并不敢打保票,之后之事,只能看太后造化!”

“什么?”穆承域惊呼道,目光简直要喷出火来。

秦魏风赶紧磕头道:“微臣愚钝,微臣无能,实在是这伤的太重了。”

穆承域无暇理他,一下子扑到岑苾床前,握住岑苾的手,道:“母后,你不能这样丢下儿皇啊,不能啊,母后,你一定要坚持住啊!”说着不禁又痛哭流涕起来。

李铭毅听到秦魏风的话,顿时如同身子骨头被人抽去一般,只觉得全身瘫软无力,他后退几步,颓然坐在一把椅上。

这时,聂安定和十二岁的穆灵嫣闻讯赶了过来,进屋看见母后这个模样,不禁泪如雨下,魏灵嫣年纪还小,陡然看见母后浑身是血毫无生气的躺在**,又见皇兄正在大哭,不由害怕的也哭了起来。

穆承域回头见妹妹哭的如此厉害,反而止住哭声,掏出帕子,拭干泪痕,走到聂安定面前说道:“二姐,你带小妹出去,母后这里现在不宜吵闹。”

聂安定一边拭着泪水,一边说道:“臣姐明白。”说着牵了穆灵嫣的手向外走去。

二人正走到门口,突然看到冯熠灵正站在门外,面容肃然。穆灵嫣见到大姐,立刻哭道:“大姐,你为什么不进去看母后?母后样子好可怕啊,我怕!”

穆承域闻声走到门口,看到冯熠灵,冷冷问道:“你还记得来看母后?”

冯熠灵向前一步,道:“母后真的被人行刺了?很危险吗?谁干的?”

穆承域突然挥手扇了一耳光在冯熠灵脸上,众人皆是一愣。要知道,穆承域平日对三个姐妹十分亲热友善,虽然冯熠灵一直以来对他不冷不热,但是他也一直忍让谦和,从未大声对她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