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的滋味很不好受,次日一早,夏惟音唤来桃央和竹山时,两只黑眼圈像是几天没睡过觉。

“墨公子啊,听说过,但传闻不多,挺低调的一个人。倒是肃亲王的传闻铺天盖地,如今帝都之内没有谁不知道,肃亲王素行不良,甚至与太子交恶的事。”

竹山给出的情报很简单,只说墨妄尘是肃亲王的谋士,年轻俊朗,神神秘秘。

至于他有什么能耐、做过什么事情,几乎查不到蛛丝马迹。

而萧君眠这个名字,竹山听都没听说过。

太多疑问压在夏惟音心口,她很想一个人静静,但她不得不悄悄离开侯府,再次前往一品楼。

按照与莫思归的约定,今天他会给他一个答复。

莫思归人有些轻浮,但很守信用,一早就在客间内等候。

“开门见山直说吧。三小姐拜托的事情,莫某动用许多关系去疏通。不过很可惜,唯有三小姐的名字,无法从名册里勾除。”莫思归惋惜摊手。

夏惟音凝眉:“什么意思?我有什么特别吗?”

“也许吧。具体原因我不清楚,只知道负责此事的几位大人都收到命令,安平侯府人选是不能更改的。这件事已经超出我能力范围,抱歉。”

莫思归字字诚恳,不像是在说谎推托,夏惟音也无话可说。

“就算没能办成,还是要感谢莫老板一番帮忙。”夏惟音抽出一封信推到莫思归面前,“这上面写着我的一些想法,希望莫老板能用上……只要莫老板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莫思归眼疾手快,想要抢过那封信,无奈夏惟音动作更快,浅笑着将信收回。

“三小姐有些吝啬啊!”莫思归嘟囔一声,“罢罢罢,说吧,想问什么?”

“问一个人。”夏惟音眯起眼眸,微勾唇角,“我想知道,那天为我垫付五千两银子的人身份。既然是一品楼的贵客,莫老板总不会不知道。”

莫思归耸耸肩:“只问身份不问名字,想来三小姐已经知道他姓甚名谁。”

“知道姓名不等于知道身份。”

“如果这是交换那封信的条件,那莫某只能亏本一次,放弃三小姐提供的金点子了。”莫思归想也不想,起身淡道,“楼中生意繁忙,恕不能继续招待,三小姐请回吧。”

夏惟音皱了下眉头,没有动。

一个精明的商人绝不会放过任何好商机。之前莫思归对她的意见表现出很大兴趣,现在却轻易放弃,看来萧君眠的身份关系重大,以至于莫思归宁可吃亏也不愿说出。

沉思少顷,夏惟音道别,临走时还是把信交给了莫思归。

问题是问题,人情是人情,一码归一码,她不喜欢欠别人任何东西。再说了,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必让莫思归这么个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与自己为敌呢?

在夏惟音迈出房门前,莫思归看着桌上孤零零信封,忽然开口:“那位贵客也很关注三小姐,相信你们很快会再见面。”

除了墨妄尘外,又多出一个关注自己的人,这番奇怪遭遇是好是坏,是吉是凶?

夏惟音得不到答案,拜托莫思归的事也没成,只得失望而归。

桃央挨了打,最近几天一直没什么精神,夜里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白天实在困得不行,就偷偷躲在夏惟音房中窝着

睡上一会儿。

夏惟音回府时,桃央正睡着,脸颊上还有几道瘀痕没褪去。

入宫之后,谁来保护桃央和竹山?她那些信誓旦旦的豪言,只能当做一番空谈了吗?

风吹过,有些凉意。

夏惟音默默握紧拳头,没有叫醒憔悴的桃央,而是转身离开侯府,直奔城东长乐酒肆……能够帮到她的人,或许只有他。

长乐酒肆位置偏僻,门脸不大,几乎没什么客人。

夏惟音向高掌柜打了个招呼,高掌柜客客气气请她等待,而后消失不见,没过多久又返回来,说墨妄尘正忙着,让她先在酒肆里歇一歇,还特地送上一壶好茶。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在夏惟音等得口干舌燥,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时,墨妄尘总算出现。

“我还以为你会坚持自己的骨气,永远不来找我。”

“废话少说,有事需要你帮忙,你说肯不肯就行了。”夏惟音地沉着脸色,直接道,“我已经知道你是肃亲王的谋士,那么你应该认识很多达官显贵,有没有办法勾除我在入宫名册上的名字?”

墨妄尘慵懒坐下,端起茶杯慢饮:“你不想入宫?”

“不想,没兴趣做白头宫娥,更没兴趣和一堆女人争风吃醋,抢一个不值得付出的花心男人。”

“太子听了这话,定然要心碎成万片。”

墨妄尘放下茶杯,单手托腮,狭长丹凤眼微微眯起,觑着夏惟音似笑非笑。

“三天前你直接来找我,这件事会很好办,可惜你所托非人。如今……真是抱歉,你不但要入宫,还要尽可能接近太子,替我监视他一举一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