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那些人,知道冬梅不过是个代嫁的丫鬟,替您觉得冤屈,想找茬出出气,哪知冬梅自己能忍,却忍不了娘亲受气,就吵将其来,还差点动手呢!”

“我的事什么时候用着他们管了?!这些人,你给我管好了!”

王府不大,说着话,静王也就到了。远远地,只见大部分的下人都在,王妈坐在一旁的地上,冬梅却站着,高挽着袖口,露着一节白嫩的胳膊,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不错,我是冒名顶替的丫鬟,那又怎样?王爷也是和我真真正正拜了堂的。既然拜了堂,我就是王爷的人,要杀要打,自有王爷吩咐,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哟——”李妈拉长声音,周围有人哄笑起来,李妈接着得意地说:“王爷的人?呸!你也配!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哪个地里的葱啊?你以为有两分姿色王爷就要你啦?就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提鞋我们家王爷都不要呢!”

“配与不配,要与不要,一切只凭王爷做主。你也不过一样是个奴才,欺负一个老人,也不觉脸红?”

早有人看见静王一行,纷纷施礼。李妈也住了口,恭恭敬敬的下拜,双儿却脸腾地红了。说是他的人这种话,本是情急之下,说给其他人听的,如今却被本人听见,况且又是从一个十七八的女孩儿嘴里说出来,绕是双儿平时冷静,也倍觉尴尬,站在那儿,局促不安。

静王第一次见她失了冷静,看到那羞羞怯怯的模样,不由心神一动。走过去,盯着双儿的脸道:“你是我的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牙尖嘴利,”又瞟了一眼双儿高挽的袖子,接着道:“举止粗鲁的女人哪?”

双儿登时脸红脖子粗,手足无措,看了一眼静王那促狭的笑脸,一跺脚,转身走到王妈跟前,扶起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静王看着她的背影走远,这才回过身来,脸上已恢复了平时的冷然,淡淡地吩咐道:“王妈年纪大了,就不要派什么活了,冬梅——”沉吟了一下:“就到书房里吧!”然后抬步走了。

下人们见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散去。李妈也觉无趣,嘟嘟囔囔的干活去了。

第二天一早,双儿换了换了件七成新的衣裳,匆匆来到书房,见菊儿就在门口静静地立着,忙走向前去:“姐姐——”

菊儿见她过来,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双儿,退后几步,然后交代在王爷身边要做的事情和注意的事儿。双儿听着,也无非是端茶倒水、更衣洗漱之类,只是静王喜静,最好不要多言,双儿点头示意明白。菊儿便领着双儿,轻轻推开门,示意双儿进去,自己仍在门口候着。

双儿进得门来,见王总管在离书桌几步远的地方,垂手而立,看见双儿,向兰儿的地方一努嘴。双儿会意,走到兰儿跟前,兰儿把手里的茶壶递给她,向桌上使了个眼色。双儿看去,原来是一个白玉的茶杯,里面是空的,明白是看着王爷想喝的时候再倒,以免凉了,便点头示意明白,兰儿便转身悄无声息地走了。

双儿见王爷低头看书,头也不抬,像是对周围的一切毫无知觉一样,只道他看的入迷,便打量起书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