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两天,他窝在城堡里,几乎很少下床,想吃什么,朱贝儿会亲手给他做,想看书,她就坐在床头,抱着他,读给他听。

她恬静清润的嗓音,比任何交响乐都要悦耳动听。

晚上,他们会在放映室里观看电影,这样的日子对云飞扬来说,前所未有的温馨、甜蜜。

直到三天后,大清早,朱贝儿就穿着运动衫在城堡外的草坪上晨跑,晨露霜重,一层层白茫茫的浓雾将整个城堡笼罩着,嘴里哈出的气流,已经达到肉眼可见的程度,跑了一圈,额上渗出了一层密汗,朱贝儿用披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刚回到客厅,就看见云飞扬坐在暗色的沙发组上,手里拿着一份国际时事报纸,津津有味的看着。

“在看什么?”朱贝儿一边泡茶,一边问道,上等的碧螺春,茶香四溢,碧绿色的茶叶漂浮在水面上,热气腾腾,她随手递了一杯放在大理石茶几上,挨着云飞扬坐下,视线扫过报纸,头条新闻就是意大利黑手党易主,上任教父成为痴呆,浑身瘫痪的消息。

浑身一僵,嘴角的笑也淡了几分,一把夺过报纸,仔细的看了一遍。

路易斯在恐怖袭击中被爆炸殃及,四肢瘫痪,大脑受到严重震**,不能继续接任黑手党教父的位置,意大利边界也屡次发生恐怖袭击事件,恐怖组织楚萧大动作开始吞并黑手党的地盘,形势所逼,黑手党临时推出一位新教父,意大利陷入动**时期。

加粗的黑色字体,分外显眼。

《谁能阻止恐怖事件?耶稣何时降临?》

“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朱贝儿冷哼一声,将报纸捏成一团扔到地上,一张脸铁青。

“在担心他?”云飞扬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眸底有暗光微闪,一只手强势的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整个人紧固在自己怀中:“看到老情人,心里不舒坦了是吧?”

充满醋意的话语,未加思索的从嘴里吐出。

朱贝儿一愣,大力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云飞扬不悦的松开手,定定的看着她,难道她真的对路易斯余情未了?若不然,怎么会在看到这则消息时,情绪波动这么大?

她的抗拒,让云飞扬很是恼火。

“过来。”食指一勾,朱贝儿却没搭理他,反而是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云飞扬强自压着火气,沉声道:“你想激怒我吗?过来!”

“等你冷静了,再和我说话。”朱贝儿可不想在他不理智的时候,和他交流。

“我现在很冷静!”云飞扬冷冽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如同针扎一般,“我再说一次,过来!”

朱贝儿不愿惹他生气,不甘不愿的挪了过去,刚靠近他,就被一股大力往前一扯,整个人扑倒在他怀中。

他强劲有力的双手紧固着她的腰肢,让她不能动弹半分!

“说!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路易斯?”只要一想到,她差点被路易斯娶做妻子,云飞扬心头那把火,就愈燃愈烈。

他嫉妒!疯狂的嫉妒!

朱贝儿定定的看着他铁青的脸色,淡淡的笑开了:“如果我真喜欢他,你以为我当时还会跟你走吗?”

云飞扬脸色稍微好转了几分,左手擒住她的下颚

,吻毫无征兆的落下,霸道的撬开她的唇齿,吸取着她的香甜。

这时候,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快……快接电话……”朱贝儿无力的开口,断断续续的话语夹杂着浓浓的喘息,当真是让云飞扬欲罢不能!

“别管他!”他沙哑着嗓子开口。

手机锲而不舍的继续响动着,云飞扬手上的动作一顿,嘴里咒骂一句:“Shit!”

看着身下满脸潮红的女人,眼中暗光闪烁,朱贝儿也被这一串铃声给弄得理智回笼,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推了明显欲求不满的某人一把:“先接电话。”

云飞扬铁青着一张脸,看了下来电显示,然后接通。

“喂,你最好有什么紧急的事,若不然,今晚你就准备陪我练手吧!”沙哑的嗓音,还带着明显的情欲,沈庭一听,便知道,他定是打扰了某人的好事,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他摇了摇头,看了眼身旁的洪樾,低声道:“飞扬,你先别急,是洪樾有事要找朱贝儿。”

云飞扬挑了挑眉,他看了眼窝在沙发上,窃笑的朱贝儿,眉心一凝,将手机扔了过去:“找你的。”

朱贝儿疑惑的眨了眨眼,“喂?”

“贝儿!”洪樾带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啊,是你啊,找我有事吗?”朱贝儿了然,看了眼脸色依旧暗沉的云飞扬,心头暗自发笑。

手掌轻轻拍了拍他僵硬的背脊,无声的安抚着。

这男人,需要顺毛。

洪樾笑着道:“你难道忘了,我前几天不是说,临走前要请你吃大餐吗?”

朱贝儿恍惚的想起,几天前,洪樾曾说过,她要离开香港去美国发展的事,敲了敲脑袋,这几天,她是真的忙得晕头转向,把这件事给忘了,“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待会儿出来陪我吃午餐吧,就我们两个人,你可别带上飞扬啊。”洪樾调皮的笑着:“我可没有想要做电灯泡的意思。”

朱贝儿闻言,脸上有一丝的羞意,“你别胡说八道。”

“就这么说定了,待会儿在铜锣湾的安原甜品店碰面。”洪樾挂断电话,朝沈庭抛了个飞吻,转身离开了三合会的大厦,头顶,阳光明媚耀眼,可她的心却冷到了冰窖,眼眸里一丝阴鸷一闪而逝,在街头拦下一辆出租车,驶向铜锣湾。

朱贝儿挂断通话,把这件事告诉了云飞扬,“我待会儿要出门,洪樾请我吃大餐。”

“我和你一起去。”云飞扬邪魅的笑着,他一刻也不想和她分开。

“你去做什么?人家就叫我一个人去,我们女孩子聊天,你一个大男人跟去,你好意思吗?”朱贝儿撅着嘴,气呼呼的戳戳他结实的胸肌,“你送我过去,吃完饭,我打电话叫你来接不就行了?”

“我担心你会出事。”云飞扬微叹口气,深邃的眼眸中满满的尽是宠溺之色,手掌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在香港,我能出什么事?只是吃一顿饭,你也太小题大做了。”朱贝儿欲哭无泪,“你总得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吧?更何况,我也就和洪樾吃一顿饭,你担心个什么劲?”

云飞扬拗不过她,只能点头答应,上楼换了件清爽的羽绒外套,原本她是

想打扮得漂亮点,再怎么说,这次同洪樾见面后,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待什么时候了,可云飞扬却冷然的开口:“你穿那么漂亮做什么?除了我,你还想打扮给谁看?”

一句话,轻飘飘的让朱贝儿妥协,厚实的羽绒外套几乎将她从头裹到尾,一条天湖蓝的牛仔裤,配搭一双卡其色的雪地靴,整个人靓丽如花,出门前,云飞扬甚至一度想在她脸上绑上一条纱巾,即使全身包裹在厚重的羽绒衣里,依旧难掩她出类拔萃的容貌,以及那完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的曲线。

上车后,迅速驶向铜锣湾,一路上,云飞扬的脸就没笑过,一副谁欠了他几百万的模样。

朱贝儿心头窃喜,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微笑道:“你干嘛这幅表情?”

“哼!”他冷冷的轻哼一声,车速几乎达到了两百多码,劲风从半摇下的车窗里呼啸着刮了进来,吹得朱贝儿两侧的耳发在空中乱舞。

“喂!笑一笑嘛。”她精灵古怪的捉弄的云飞扬,手指不安分的在他的身上点火。

一脚踩在刹车上,身体因惯性朝前倾倒,云飞扬一把解开安全带,峻拔的身体直接扑向她,男性独有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吻霸道的落下,一口吞没掉她微启的红唇,攻城略地!

分开时,一条银丝在两人的唇瓣上挂着,一副活色活香的画面。

云飞扬深邃的眼眸,有两团邪火汹汹的燃烧,他紧抱住不停喘气的朱贝儿,“怎么办,想到要和你分开一两个小时,我就难受。”

或许是这些年他过得太压抑,以至于,在一切摊开后,他的感情便来得如火山般猛烈、汹涌。

朱贝儿好笑的瞪了他一眼,“难受也得给我憋着,就一顿饭的功夫。”

“哎,”云飞扬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掌大力揉着她头上的短发,“也只有你不拿我当回事。”

真不知道上辈子他是不是欠她的。

以前他身旁那些莺莺燕燕,哪一个不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想要贴在他身边?唯有她,千方百计想要远离,也只有她,能够让他一次次妥协、纵容。

朱贝儿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没把他当回事?如果她真不把他放在心上,他以为她还会呆在三合会?

云飞扬从她身上支起身体,重新坐回驾驶座。

“喂!你系好安全带啊,小心出事!”朱贝儿惊呼道,在车速极快的速度下,他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安全带也没系,抵达安原甜品店时,朱贝儿的脸色近乎惨白,她双腿发虚的走下车,整个人瘫软的撑着一旁的路灯,弯腰干呕。

“该死的!云飞扬,你是故意的!”她惨白着一张脸,凶神恶煞的低吼道。

云飞扬挑高了眉梢,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真让朱贝儿直想把他的脸扔到地上,狠狠踩上几脚,这世界上,论无耻,他敢认第二,谁还敢认第一?

“我哪儿得罪你了?”等到心绪平复后,她才阴沉着一张脸,活动着手腕,咬牙切齿的问道,大有他不给出个合理答案,就要把他给就地正法的前兆。

云飞扬双手环肩,身体斜靠在车头,还没有散去的热度,烘烤着他的后背,精致的脸颊,噙着一抹邪魅的笑,他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她,却偏生叫朱贝儿心头一跳,尴尬的移开眼,不敢在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