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纠缠不清
今天早晨一上班，童雷接到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罗恩打来的，说是今天该取婚纱照了，让他尽快安排好今天的工作，好提前下班去影楼。他一听就来气了，怪罗恩为什么早晨出门前不告诉他。罗恩解释说原本以为他会记得，就没告诉他。罗恩的解释其实说明她也有了怨言。童雷最近对结婚的事宜总是心不在焉的，这让她很失望。
童雷听出来了罗恩的怨气，但他并不理会——是故意不理会。他说让罗恩自己去取照片，他腾不出时间来。说的时候他尽力克制着心里的怒气，但语气生硬是无法掩饰的。听了童雷的话罗恩心里的怨气更大了。不过在办公室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选择了忍耐。然后转念又想，童雷最近也确实太忙了。就像昨天晚上应酬到那么晚，今天一大早还得上班。何况又多添了那件烦心事，心情能好起来？想到这里她释然了，接受了童雷的安排。
挂断电话，童雷有些悔意，尤其是最后罗恩对自己的安排默然接受之后，他感觉自己真是有点儿过了。便想到过电话去解释一下或道个歉什么的，可还没等到想好措辞，二个电话来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客户上门的时间到了。童雷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了下口气，接通了电话。
“你好。”
电话那头回应来的是一阵沉默。
童雷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他想到了沉默的主人是谁。
“有事吗？”他尽最大可能地掩饰着心里的慌乱。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还好吧？”显然，对方也极不自然。
“我很好，谢谢。”
昨天夜里的情景浮现在眼前。从KTV出来后，童雷驱车送李芳回宾馆。在路上，副驾驶座上的李芳突然将左手放在了童雷腿上，不停地抖动着手指。
那只手又出现了。
“那么晚回去，你老婆没起疑心吧？”
“哪能呀？我经常应酬到很晚的，她很理解我。”
“真羡慕你有这么个好老婆。”
“呵呵，有什么好羡慕的？等你嫁作他人妇后就知道了，相互理解最重要。”
“你是深有感触呀？”
童雷笑了笑。
“对了，快结婚了吧？什么时候？我得准备个大红包呀。”
“下周六。红包就不必了，到时候来捧场就行了。”
“你同意怕是尊夫人未必会同意吧？”
“看你说的，这点事我还做不了主？”
李芳沉默了。童雷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措辞有些不合时宜，忙改换话题，说：“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呀？”
“我吗？不走了呀？”
童雷的心一惊：“不走了？什么意思？”
“公司在F市设立了办事处，我在这里负责。别忘了，这时也是我的家乡呀。”
“这样呀！”
“怎么，不欢迎吗？”
童雷忙说：“怎么会？这会更加利于我们做生意了呀，于公于私我都非常欢迎呀。”
“于私？怎么讲？”
童雷支支吾吾地说：“我们是……老同学嘛……”
李芳突然笑起来，说：“我以为什么特别的关系呢！对了，这次回来我还有一件重要的是要办。”
“什么事？”
“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
童雷笑起来，说：“美女不愁嫁呀！干嘛说得这么轻率，好像没人要似的。”
“不是轻率，是实话。”李芳叹了口气，“以前我对自己的期望是挺高的，可这些年的经历让我感觉到，我还真是个不会让男人感兴趣的女人。”
“怎么可能？”童雷矫正了口气，“说实话，你是一个出色的女孩儿，会有男人慧眼识珠的。”
“希望吧。对了，帮我物色一个吧。”
“我？”童雷想了想，爽快地应道：“那好，这是就包在我身上。对了，说说你的标准。”
“你的标准就是我的标准。”
“啊？”
两人一起笑起来。
这时候秘书唐倩推门进来，手持文件让童雷签字。童雷想挂电话，又觉不妥，就示意了下秘书唐倩。秘书唐倩将文件放在他跟前，他匆匆地看着。
“怎么了？”李芳感觉出了童雷的停顿，问他。
“奥，是秘书唐倩来找我签字。”
“我给你说，你得小心你那个漂亮女秘书唐倩，我感觉她对你有意思。”
李芳冷不丁地冒出这句，童雷猝不及防，瞥了秘书唐倩一眼，看到她低着头，知道她八成是听到了李芳的话。为了避免尴尬，童雷忙将文件签好字，递给秘书唐倩。秘书唐倩接过文件转身走了。临出门之前，秘书唐倩又回头看了童雷一眼。童雷则假装不见。
“看你口无遮拦的，让人都听到了。”
李芳“咯咯”地笑起来，说：“我就是故意让她听到呀！怎么样，她脸红了吗？脸红就说明心虚了。”
“好了，别扯了。人家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有男朋友的。”
“恐怕在她眼里，你可比她的大学生男朋友有魅力百倍呢。”
童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了看通话时间，心想该挂电话了，但又不忍心即刻挂断，心想就听她闲扯一阵吧。说实话，与李芳这一阵闲扯心情可好多了。
不过李芳接下来的话却是话锋一转，问他：“对了，有件事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什么事呀？”
“我们上高中时，F市曾出现过一个变态杀手，奸杀了好几位女学生。”
童雷倒吸了口凉气，“你怎么突然想到那件事？”
“我也曾被跟踪过呢，差点就……，不过后来运气好，摆脱掉了。”
“那你运气可真够好的。”童雷忍不住说。
“是呀，要不现在哪还有机会跟你在这里聊天呀？”
“呵呵，现在还心有余悸吧？”
“就是呀，现在我回来了，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件事。说起来这座城市没给我留下多少回忆，唯有这件事，还这么恐怖，想再想起来还后怕得很呐。”
“你放心吧，凶手早枪毙了，危险不会再发生了，你可以安心地在这里生活了。”
“恩。不过一个人生活，到底有些不踏实。一有事情我可找你哈，我在这里可没一个亲人了。”
童雷想这句话应该自己先说出口的，就算她不是一个曾与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也是自己公司很重要的客户呀。便爽快地答应了：“一定随叫随到。”
李芳很高兴地说了声“谢谢”。
挂断电话，童雷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几天的时间，过去的事、人都一股脑地出现了——
先是于志芮突然出现，要调查姐姐的死因，还让自己帮忙；后来就是那个刑侦队长何天，竟然要调查什么十多年前死亡的矿区警察刘一元的死因；现在，李芳又回来F市，而且来了就不走了。不仅如此，她竟然也提到当年的“连环奸杀案”，还提出让自己保护她。
他们的出现是偶然呢，还是另有“预谋”？要说仅仅是偶然呢，他们的出现竟都能与当年矿区的系列案件以及“连环奸杀案”扯上关系；要说“预谋”似乎也不可能，他们之间应该是毫无关联的，甚至互相都不认识。想来想去，童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灵光一现，暗道：唯一的解释就是，当年的着一些列杀人案件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它不仅严重扰乱了所有当事人——当然包括自己——的生活，还让每一个听闻者谈之色变，闻之胆寒。 4号街老宅20 纠缠不清地址 html/12/125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