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不改璂乐

乾隆还要再问,永璂摇摇晃晃的,身子一软已经晕了过去,这可把乾隆给吓到了。他是皇帝,在这里该是掌控大局的,但是永璂直直的在他面前晕倒,浑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这样的场景撞入他的视线,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来。瞳孔紧缩,他抱着永璂动也不敢动,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心脏也不跳,早管不得别人。吴书来赶紧连滚带爬的喊,“传御医,传御医啊。”

几个阿哥格格见到这样的场面俱都忘了言语,五阿哥和小燕子只在门口冷眼看着,没有半点进去的意思,刚才那个跑出去大叫的婆子不知从哪里又出来,抖着声音叫嚷,“快救救福晋,福晋肚子还有个小格格啊!”

“快,把福晋扶到**去。”老嬷嬷这么一喊,三阿哥永璋率先清醒过来,他见过自己福晋生孩子,比别的人反应的快。知画躺在那里虽然满身的血,但是胸口还有起伏,说明还有气。

几个侍候的宫女慌慌张张的把知画扶到**,吴书来已经凑到乾隆身边,小声的道,“万岁爷,小主子只是惊着了,还是去外面躺着吧。”

乾隆看永璂眉头舒展,除了身上占着大量的血迹以外没有其他异样,心才重新活起来。他让开来接手的侍卫,只让那个嬷嬷把还在哭的小孙子抱了,自己亲自抱着永璂出去,皱着眉,“大家都散了,永琪你在这里守着你福晋。”

皇上说散了,是说给那些来赴宴的外臣子弟听的。永璋带着几个弟弟并没有走,福康安也并着善保站在一边,他暂时忘记了和善保的矛盾,伸手戳善保的胳膊,“到底怎么了?永璂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

善保摇头,语气沉重,“我也不知道,我帮着永璂整理帽子时候,永璂去摘梅花,可转眼就不见了,我寻遍了整个后院,和你们一起过来的。”

御医匆匆赶来,接生嬷嬷也都到了,除了留下个老御医给永璂看诊其他全遣了去知画那里,老御医给永璂把了脉,“皇上,十二阿哥惊吓过度,本身底子弱才晕过去,待老奴开了定神压惊的方子,醒了就没事了。”

乾隆松了口气,拿着帕子擦永璂脸色站上的血迹,心疼的拧他的鼻子,“这次你是被吓着了,朕也被你吓得不轻,真是一刻疏忽不得。”

“万岁爷,前面御医说,小格格怕是保不住了,问是保大人还是保格格,五福晋她已然人事不知。”吴书来脸色煞白的从外面进来,额角全是冷汗,他也不敢擦。

“保大人!”答话的不是乾隆,而是刚走到门口的老佛爷太后钮钴禄氏。钮钴禄氏自从觉得上次自己被令妃利用了之后,便更加安静的在慈宁宫里打坐参禅,不理会后宫里的其他事情,她听说了令妃被降了位的事情,也知道自己最为疼爱的孙子要出宫建府了。她几次想说都忍了下来,先帝最不喜后宫干政,皇上做事也不是像以前那般没有道理。这两件事都是事出有因,令妃的事情她是支持的,只想着皇帝对永琪是不是太过了,桂嬷嬷劝了几句她便也忍了,想着等寻个机会再在皇上面前说说,谁料今天出了这么个大事,知画是她亲自赐下去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真是一巴掌打在她这个老太婆的脸上。

“皇额娘,您怎么过来了?”乾隆连忙起身去迎接,钮钴禄氏脸色难看,扶着他的手厉声道,“这么大的事情,老婆子再不来,也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见到还在等着旨意的吴书来劈头盖脸的就骂,“你是死的吗?哀家说了保住知画,告诉那帮御医,知画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哀家要了他们的命!”

吴书来诺诺的应了,奔了出去。钮钴禄氏在主位上坐下来,看见榻上的永璂吓了一跳,“这又是怎么了?”

乾隆要解释,院子门口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更近,进来的却是穿红戴绿的一群宫妃们,舒妃如今升了贵妃摄六宫事前来很正常,跟在她身后的令妃就显得微妙起来,虽然一起的还有其他的几个小贵人,但明显这两个才是打头的。

“臣妾给老佛爷请安,给皇上请安。”

“舒贵妃,如今你掌着宫务,这件事发生在宫里,不是小事,你得给哀家和皇帝一个交代。”太后也不叫起,冷着脸看跪在地上的几个女人,舒贵妃赶紧应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这件事查起来说容易容易说难也难,不知道皇帝的意思是什么,也不知道要的交代是深的还是浅的。

她们跪在地上不敢起来,钮钴禄氏在气头上怎么会管她们,乾隆一门心思盯着永璂。他在想这件事出的太蹊跷,也太诡异,不说知画如何,就算是保得母子平安,此事也不会轻易过去。不管怎么样,永璂已经身涉事情中间,只怕这次的事情是有心人有意为之。不过,他眸子转暗沉,有人设计他的永璂,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的逆鳞,他这个皇帝不是白当的,要害永璂先问他答不答应,有些事情有些人的确不该再姑息了。

须臾,前头就有人过来传话,说是小格格没了,五福晋生死不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用参汤吊着命。好好的龙凤双胎变成了这个局面,小阿哥让太医也看过了,太医只说小阿哥不足月出生,能否养大都是个未知数。

令嫔满是黯然的叹气,“可怜五福晋年纪轻轻的就遭此横祸,当初她嫁进来是何等风光,老佛爷亲自给她送的嫁,”她拿着帕子拭泪,“如今却……,是哪个狠心的竟然对福晋下的此等毒手?”

钮钴禄氏手听了果然大怒,一拍桌子横眉道,“去,给哀家把那些人全部给传过来,这件事不弄个水落石出哀家绝对不罢休!”

底下的舒贵妃放了心,老佛爷亲自出面,比她这个连皇后都不是的贵妃有用多了,也不必累得自己多方考虑。钮钴禄氏在景阳宫的大殿升了堂,几个阿哥格格并着一干宫女太监全部到场,乾隆闲闲的坐在下首,喝着茶看不出情绪来。

“刚才出来的喊得是谁?”

老佛爷话刚出口,一个宫女嬷嬷打扮的老妇人就噗通跪倒地上,她脸上也是毫无血色,显然是被吓得不轻,“是老奴,老奴是福晋从陈家带进宫的嬷嬷。”

“你把事情详细说说,哀家怎么听说的当时小十二也在场?”

乾隆端杯子的手一顿,默默的垂下眼皮,没有说话。那老嬷嬷是个衷心护主的,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老奴并不是与福晋在一处,今日前堂大宴,五爷调走了福晋房里的伺候的几个宫女到前面帮忙,只余下几个老婆子伺候着福晋。这会儿是膳食时间,福晋怜悯我们,遣了其余的几个去用饭,留下老奴在身边照应。”

那嬷嬷说到此处突然扬高了声音,“福晋说要去前头看看,老奴转去给福晋拿披风,谁料回来就看见福晋一身血的倒在地上,旁边站在十二阿哥,十二阿哥见到老奴似乎是十分惊讶,当时福晋已经……老奴去看福晋,小阿哥……”

她没说的明白,其他人去都清楚,小阿哥定然是滑出了知画的体内,老嬷嬷只能把小阿哥接生出来,老嬷嬷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小格格……奴才实在没办法,老奴把小阿哥交到十二阿哥手上就出去叫人。”

“哎呀,怎么十二阿哥去了五嫂子的闺房?”那边跪在地上的令嫔小声的捂着嘴说了句,其他人纷纷看向钮钴禄氏。果然钮钴禄氏的脸拉得更长,“御医,你给哀家说说五福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太后的话,五福晋脉象正常,不是身体的原因,也没有中毒,可能是外力所致。”

满场没有再说话,整个大殿连呼吸声几乎都听不见,唯一的响声是乾隆手中杯盖碰杯沿的清脆,一下一下敲在众人的心上,乾隆淡淡的喝着茶,吹着茶末,似乎整件事都与他无关。

这个时候唯一能说话的只有太后,钮钴禄氏知道最近儿子很是宠爱十二阿哥,她对皇后印象不错,但是也仅仅是不错,自古婆媳就是隔世的仇人,何况十二并不出彩,唯唯诺诺,她对这个嫡孙没什么好感。见乾隆不打算开口,她便继续道,“御医的意思是五福晋是因为外力跌倒才会出事的?”

“正是。”

“奇怪了,那地是平坦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摔倒?”这回说话的居然是乾隆,乾隆淡然的抬头,“朕倒是好奇,五福晋怎么在平坦的房间里摔倒的。”

“当时五福晋身边没有他人?”舒贵妃此时也起来了,她现在虽不是皇后却担着皇后的责任这个时候断没有不说话的道理,“你可记得清楚了?”

那老嬷嬷只摇头,说记得十分清楚,五福晋身边没有人,她见到五福晋的时候五福晋已经摔倒了,十二阿哥站在五福晋旁边,神色慌张。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些话搁在这里,加上刚才一群人进去见到的场面,十二阿哥几乎坐实了罪名,只是皇上不开口,她们也不敢提。

“皇额娘,皇上,依着臣妾的意思这件事还是要等福晋醒了之后再查,”舒贵妃柔肠百转,皇上必定是不愿意动十二阿哥,她只能从中斡旋,“当时福晋身边没别人,只有福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臣妾看着还是从长计议。”

“姐姐这话差了,”令嫔拿着帕子,娇娇弱弱的走出来,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五阿哥出宫本来是喜事,却出了这么个事,御医也说了五福晋这孩子醒不醒得来都是个不知道的。这个时候不给个交代,可是寒了大家的心啊。”

五阿哥也往前一跪,“儿臣求皇玛嬷和皇阿玛做主。”

“可是……”

“谁说只有福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钮钴禄氏冷冷的扫了眼舒贵妃,“当时在场的不是还有十二阿哥?”

老佛爷要动十二阿哥,舒贵妃面上惨白,令妃拿帕子遮住脸,乾隆掀起眼皮重新端起了茶杯,大堂里又只剩下叮当的碰撞声,众人都默然无语。金宝便是在这个时候跨了进来,见里面的气氛奇怪,他哆嗦着躬身,“禀告太后,皇上,十二阿哥醒了。”

对了,给大家看个图,保持沉默……爪机党不要着急,下一章给大家此图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