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不改璂乐

福尔康端出的菜被荷叶包着,还冒着热气,紫薇把碟子摆好,动情的说,“是啊,这个当年还是小燕子烤出来的呢,皇阿玛,您还记得吗?我们的那顿野餐,那些菜名字。”

乾隆默然无语,他当然记得这些菜,小燕子第一年入宫他担心这孩子在宫里烦闷,特意陪着她出宫游玩,这样想着乾隆也越发觉得眼前的景色熟悉,这不就是当年他们野餐的地方吗?那时候他抛下诸多国事陪女儿,自觉的是在补偿对女儿的亏欠,他们一路上欢声笑语,当时的永璂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在阿哥所中等他去看他,等他这个皇阿玛哪一天想起他的存在?眼前言笑晏晏的夏紫薇曾经是他以为他最对不起的孩子,夏紫薇真的受过苦吗?她生在济南,夏家不曾亏待与她,她是养在闺阁的娇娇小姐,比起宫里那些学各种规矩礼仪,远嫁蒙古和亲而去的公主们,这个格格不知幸运了多少倍。而他的十二……不止是他的十二还有其他的孩子们。他呼出一口浊气,伸手把还在张望的永璂拉到自己身边,“朕看十二好像很感兴趣?”

永璂微微撅嘴,他听不懂紫薇口中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和‘黄鹤一去不复返’,他是这些人里面的异数,他所有的回忆都是关于那座深宫大院和那些一个人的岁月,但是他还是听出这些都是紫薇姐姐她们曾经给皇阿玛做过的,是属于小燕子他们和皇阿玛的共同的记忆。心里没有来由的有点闷,所以连声音也是低低的,“皇阿玛以前吃过的?”

“略有尝过。”最怕永璂想起以前那些被忽略的日子,摸摸永璂光光的额头,以示安抚,乾隆没有详细说,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带过,他给了小燕子多少纵容就给了这个孩子多少伤害,乾隆忽然庆幸,上天没有给永璂一颗聪明的脑袋,他不聪明,傻傻的,单纯而不知世事,所以还可以快乐的等待,还可以相信他这个阿玛。

期盼着乾隆能够想起那些事情,好改变他对小燕子态度的紫薇听到这四个字后全身一震,她不可思议的张大眼睛,手捧着自己的心口,一副被伤害的样子,“皇阿玛,你不记得我们的在天愿作比翼鸟了吗?”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福康安擦擦自己身上升起的鸡皮疙瘩,不是说这紫薇格格文采斐然,知书达礼,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这句话讲得可不见得有什么水准,不知道还以为皇上和她有什么呢。

乾隆冷笑,一样的地点,一样的菜色,一样的对话,精心巧妙的设计,这么明摆的目的他怎么会还不清楚。清楚了才更失望,他所谓的最宠爱的这几个儿女没有一个人是想到他的安危的,都是不择手段的为了自己而已。

“这个不是叫花鸡么?善保哥哥也会做。”紫薇的一句话膈应了大家,却没有膈应到完全没有这方面记忆的永璂,他正专注的看这道所谓的‘在天愿作比翼鸟’,这不是善保哥哥正在做的鸡嘛,善保哥哥都说了是叫花鸡的啊。

善保笑笑,不远处的火堆下的确埋着几只野山鸡,只怕这些鸡是白费了,既然有紫薇格格的珠玉在前,估计也只有师傅还会来尝几口,看小孩带着迷茫的脸庞,唔,大概十二阿哥也会尝几口还有那个别扭的小少爷,这样算来,也不是白做…该吃的人都吃了。

永璂的话音刚落,本来在摆放盘子的永琪噌的站起来,面目狰狞,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睛凶狠的道,“乱说什么?这不是叫花鸡,两只叫花鸡是在天愿作比翼鸟。”

小孩被说得反应不及,直觉五哥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往乾隆身边靠了靠,乾隆顺势把永璂抱到自己怀里,拍着永璂的背,他没有呵斥五阿哥,甚至是什么的话没说,连眉头都没皱,只是慢慢的闭上眼睛。永琪,算是废了,为了一个女人魔障了,那句话是上次他们出来的时候说的,当时问话的不是永璂,而是小燕子,答话的是紫薇,永琪如此激动,小燕子的事情恐怕不会善了。乾隆在心里叹气,看来继承人还是他选的草率了,能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是做不得皇帝的,要是永琪还安分的话,以后当个王爷辅佐新君也是好的。

乾隆定了永琪的人生,舒坦了不少,他对继承人的要求和看重与普通皇子不同,如今永琪不是未来新君了,他要求也不高,只要别犯傻就行,也就没计较永琪的大喊大叫,算是对他的补偿。倒是紫薇怕永琪的情绪误了他们的大计划忙出来打圆场,“永琪还记得当初我们的话呢,不过呢,吃饭要开开心心的,来,我们吃饭吧。”

福尔康附和,“是啊,是啊,小燕子说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哼,这群人还真是一点也不掩饰,一句话都离不开还珠格格的名字,深怕皇上不记挂着这位格格。眼看着紫薇自发的在乾隆右侧坐了下来,福尔康也连着紫薇坐了,福康安警觉的拉着自家阿玛坐到了左侧,纪晓岚也很识相的坐到傅恒身边,乾隆记挂着永璂,不想这一路上尽是被这些人给搅和了,沉下脸来,“以后小燕子三字御前禁言。”

紫薇的笑容僵在脸上,五阿哥的脸色也苍白不少,他又欲站起来,被福尔康一把拉住,众人都低头称是,乾隆这才和颜悦色的挥手,“好了,出宫在外大家不必拘束,吃饭吧。”

永璂坐在乾隆怀里不好行动,又不敢擅自挣脱自家皇阿玛,唯有眼巴巴的看着别人都动筷子,最后只把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向乾隆,乾隆戏弄之意顿起,故意逗他,“唔,十二喜欢吃什么菜,阿玛给你夹。”

他歪歪脑袋,想了想,“……唔……儿臣想吃善保哥哥的叫花鸡。”

善保笑容更大,温着嗓子道,“那可得等会儿,这么点儿功夫,鸡还没熟呢。”

不远处的火堆还冒着火,一缕缕青烟顺着风飘向河边,永璂鼓鼓脸颊不说话了,乾隆听着小孩叫个侍卫叫得亲热,倒是和自己的亲哥哥永琪之间恭恭敬敬,再看那个侍卫长得眉清目秀,已然可以预见长大之后必然是个丰神俊朗的人物,他心里那点儿小酸水又冒了出来,装作生气的问,“怎么?十二你是一点看不上紫薇姐姐的这些菜?”

“不是啊,”他在宫里面也吃这些青菜,还是他自己亲自种的呢,但是,永璂万分的委屈,“儿臣没有记住这些菜名。

紫薇那一连串的菜名好听是好听,但是中看不中用,四个青菜她四句诗,连叫花鸡的外面的黄土块都给弄了名字,永璂凯斯没注意,后来再看,好么全是青菜,菜名他给忘了个干净,皇阿玛问吃什么的菜,他想了半天也只记得善保给他们做的叫花鸡,这个没有啥别称,就叫叫花鸡,简单好记!

永璂是真委屈,乾隆是真的哭笑不得,想想也是,吃个饭而已,弄这些文邹邹的东西倒是失了吃饭的本意,他无可奈何的刮刮儿子因为表现委屈而翘起的鼻子,“你说得对,不在乎这些虚名,叫花鸡就叫花**。”

乾隆的话让在场的紫薇等人都变了脸色,原本还沉得住气的紫薇也满眼含泪的看向永璂,“十二阿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这顿饭简陋不堪,皇阿玛贵为天子皇上,若没有这点儿菜名助兴,还怎么进食?”

“…紫薇姐姐…”永璂慌,紫薇姐姐哭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的青菜就不能给皇阿玛吃,他还准备把自己的菜送给皇阿玛呢,但是紫薇哭了,皇额娘对他说过,男人是不能欺负女孩子的,特别是巴图鲁,自己不流泪也不能让女孩子流泪,他赶紧从袖子中掏出方手帕接过去,坑坑绊绊的安慰紫薇,“紫薇姐姐,你不要哭,是永璂笨,永璂不记得。可是永璂好佩服紫薇姐姐的,善保哥哥的叫花鸡还没好,你就把叫花鸡做好了,还是两只,还有这么多的菜,你比善保哥哥厉害!”

“噗!”福康安忍不住喷出满口的水,这算什么安慰啊?给了善保一个同情的眼神,这就已经比不上一个脑袋抽抽的女子了。善保摇摇头,对福康安的眼神他只能无视,不过嘛,小孩这句话出来……他看向抱着永璂的乾隆。

乾隆果然脸色变得难看,永璂说的不错,时间如此短暂,那个叫善保的侍卫才刚把鸡埋入土中,紫薇已然做好了五六道菜,他们在外出门,带的东西虽多却谁也不会像善保这个侍卫身上带着调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紫薇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做出这么多道菜来?这些菜的色泽鲜艳,味道也有,除了和以前一样的菜色外,调料却是比以前放得多,那两只叫花鸡……没有炊烟……

又是一场骗局,好啊,真是好啊,这便是他的好儿女们!难为他们精心准备的饭菜,乾隆冷冷的笑,紫薇早在永璂说话的半途就惨白了脸色。

吴书来默默地望天,十二阿哥,奴才的心脏真的不怎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把时间调整到中午,明天不更新,后天十一点更新,或者十一点半都可以,我已经被导师摧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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