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进了宿舍

当天晚上张海原竟然夜不归宿,第二天大家都上课了,他也没去。唐墨还是建议报jǐng,这事情可有点超出他们的控制了,关键是张海原现在是有危险xìng的人,不但可能伤到别人,也可能会自杀。最起码,他就砸过海外教育中心的大楼,这破坏公共设施的行为,也足以记大过了。

不过失踪人口要48小时之后,jǐng方才会处理。他们几个在海外教育中心的教学楼上演了那么一幕,差点闹出人命来,本就担心会有jǐng察找上来,此刻都有点不敢报jǐng。李小鱼建议等一等,第二个自然rì过后,如果张海原还不回来,那时再报jǐng刚刚好。

唐墨却一直担心张海原,坚持要报jǐng,只是没人响应,她便又赌起气来,跑到向年身边坐下,又开始欺负他。向年答应替她抄笔记,她这才放了他一马,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向年的字写的很漂亮,唐墨有点习以为常了。从开学到现在,他们这个小集体一直不务正业,唐墨偶尔也有点惭愧。今天趁着赌气,不愿理李小鱼他们几个,便让向年给他讲讲这几天落下的课程。

这一天,反倒是唐墨兴致颇高,其他几个人都没什么心思学习,李小鱼更是百无聊赖,苦着脸画着一张符咒。他在这上面下过功夫,没想到一旦真的遇到鬼了,竟一点效果也没有,真是受打击。

当天晚上,张海原又没有回来。

先前李小鱼以为自己能控制一切,所以鬼迷了心窍,让张海原“以身试鬼”。现在张海原真的出了事,他心里已是十分后悔担心,已决定明天不管怎样,都必须得报jǐng了。万一张海原出了什么事,他将无法原谅自己。他可是将他当成自己一生的朋友的。

向年铁打不动地起了个大早,看看表,才五点。他从上铺爬下来,正准备去穿拖鞋,猛然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门口,直挺挺地,如僵尸一般,冷森森的目光却像刀子一般shè向自己。

他吓了一跳,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个水杯,仔细看时,却是张海原。

他知道张海原这两天都睡在外面,但李小鱼他们都没告诉他实情,他还以为张海原有什么活动呢。此刻看清是他,放下水杯,笑了起来:“你怎么不进来啊,站在那里做什么?”

向年穿好拖鞋,拿起牙缸准备去刷牙,张海原却扔站在那里,目光依旧yīn冷,也不说话,眼球随着向年的移动而转动。就在向年经过他身边去开门的时候,他猛地伸出手来,用力卡住向年的脖子,嘿嘿冷笑:“我说过要吊死你的!”

向年哪想到张海原会对他下死手,还以为跟他开玩笑呢,刚想将牙缸放在鞋架上,以防摔碎,猛觉得脖子上那只大手用力收紧,他一下子便喘不上气儿来了,脸孔瞬间变得通红。

“咳咳!”向年大声咳了两声,双手用力向后反扳住张海原的大臂,挣了两下,只觉张海原力大无穷,根本掰不开。他牙关一咬,肩膀用力上挺,右腿飞起,踫的一声踢在了张海原的脸上。同时身子一矮,两只手同时抓住他左臂,趁着他微一松动的时候,用力向后扭去。张海原连连痛叫,先是脸被踢了一脚,然后胳膊被反扭在身后,向年已是转到他身后。用力在他腿弯上踹了一脚,张海原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向年抓住他另一只手,握在一起。膝盖顶在他脖子上,将他紧紧压在下面,怒喊:“张海原,我招你惹你了?”

屋子里的几个人这一宿都没睡踏实,张海原说第一句话时他们就醒了。还没来得及去救向年呢,他已经将张海原制服了。李小鱼穿着个大裤衩子,从**蹦下来,跑到向年身边,大喊:“向年,他有病,你……你手下轻点!”

“他想掐死我!”向年委屈地大喊。

几个人解释了好一会儿,向年将信将疑,膝盖离开了张海原的脖颈。张海原猛地往起一拱,转过身来照着向年的脸就是一拳。向年刚想往后跳开,没曾想苏小海已经跑到他身后了,这一拳别再也躲不过去,结结实实地被揍了个熊猫眼。

张海原掀开门,跳到走廊里,桀桀尖笑起来,那声音根本不像男人动静,明明就是个女人。

大家一走出走廊,便觉得很不对劲,走廊中间竟放着一口棺材,几个早起的男生正在那里看,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棺材很高大,但已破烂不堪,朱红的大漆斑驳损落,上面被鼠类钻出几个洞来,十分残败。棺材盖子却已经打开,露出里面一整具的骷髅。那骷髅身上还穿着布条,显然是尚未腐烂完全的衣服,里面白灰似的絮状物飞散出来,走廊已是乌烟瘴气。

张海原竟把一口棺材给扛了回来。

但此刻众人已是顾不得这具棺材了,因为张海原正追着几个学生毒打,在走廊里跑来跑去。还不断将其他宿舍的门踹开,冲进里面将正熟睡的学生拎下床,又掐又咬,一时间鸡飞狗跳,天怒人怨。

李小鱼身上还只穿个大裤衩子,连背心都没来得及穿,一身雪白的皮肉十分碍眼,在走廊里跳来跳去,大声指挥蓝玉feng几个人:“围住围住,小海,你去708,戴宁,守住楼梯口,喂,716的,别跑啊,他又不能吃了你们,快拦住他!”

张海原却猛地冲着他奔过来,李小鱼皮肤虽白,但根根肋骨清晰可见,瘦骨伶仃的。张海原这要撞他一下可真够他受的。但他一点也不害怕,迎着张海原大喊:“海原,冷静点,看清楚了,是我!”

张海原跳了起来,半空向着李小鱼扑下。

李小鱼用力将中指咬破,默念“啊嘛呢吧咪哞”看准张海原的脑门,高高举起,等着他自己撞上来。

“哎呀!”两人都准确地命中了目标--张海原将李小鱼紧紧压在下面,李小鱼的手指也点在了张海原的额头,但整只胳膊却被扭得变了形,疼得他大叫不已。

张海原双手卡住李小鱼的脖子,死命收紧,嘎嘎尖笑:“臭道士,就凭你也想收服我?”

“我……我不是……我不是道士!”李小鱼吐着舌头大喊:“我……我是小鱼啊!”

“不是道士,怎么有道家的符咒!”张海原用力收紧双手,怒喊:“明明就是道士!”忽觉得自己脖子也是一紧,紧接着双臂剧烈疼痛,从手腕处传来紧缚的感觉,渐渐不再受力,他愤怒地回过头来,见正是刚才踢了自己一脚的那个家伙,正用一根绳子将自己五花大绑。他绑得很有技巧,从脖子上套了个活扣,然后从腋下穿过,将两臂圈进来,往下走,绕过腹部,打了个死结,之后才是下肢……

“又是你!”张海原双眼如yù喷火,咬着牙,死盯着向年。

向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在张海原腰部的绳结上一提,将他从李小鱼身上拎了下来,掼到一边:“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张海原呸了一声,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也不知骂着什么,仰起上身,向野兽一样,挣扎着想扑上来咬向年。

李小鱼爬起身,耷拉着一条胳膊,回头看看苏小海几个人:“大家都好吧?”

苏小海和戴宁都受伤了,一个被咬到了肩膀,一个被踢得腰部乌青,蓝玉feng还好,只挨了个耳光。最严重的是712的一个小个子,昏过去了,也不知哪里受了伤。

“快快快,把他抬进去。”

蓝玉feng和向年按住张海原,连掀带滚,弄进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