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望他这张贼眉鼠眼的脸凤迟龄就感到头疼,立马推搡他道:“还睡个屁,你走过来是想做甚?”

要不是他距离如此相近的来了个喷嚏,以凤迟龄的睡眠深浅来讲,倒还不一定会醒。

上官允撒谎的本事如老马识途,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师兄书上写了些什么。话说回来,师兄啊,师尊下山除妖这事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啊。我还等着他教我剑法呢。”

凤迟龄扭了扭发酸的脖子,道:“怎么,这么着急的想学剑法,这些书你们看不下去吗?”

他说这话时,视线在荆无忧和上官允的脸上来回交替。

荆无忧是面无波澜地不吭声也不动作,而上官允却是一个劲儿的疯狂点头,道:“师兄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跟在师尊门下日子也一定很长,不如就教教我们剑法吧!”

凤迟龄面具底下的肌肉一抽,道:“怎么说话的?”

虽说他已经活了两个几百岁了,但这也仅仅只限于“几百岁”,还没破千呢,又怎能扯到“老”字上去。

上官允拍马屁道:“我这是在夸师兄你本事大,剑术一定与师尊不分伯仲,露一手给我们开开眼界呗。”

凤迟龄欣然接受这番夸奖,笑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看,那我就如你所愿。”

于是,他站起身来,负着手径直朝木屋外边走去,上官允和荆无忧见状连忙动身跟在他后头。

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落在地面上溅起硕大的水珠。

荆无忧望了会儿,开口道:“大师兄,等雨停了再……”

话还没说完,凤迟龄把手搭在他头顶上一顿瞎揉,揉得荆无忧眉头拧起,表情古怪,却也没动手反抗。

等他肆意揉了一阵,收回手后,一道冰蓝剑气萦绕在手腕附近,空气中几颗虚无缥缈寒冰逐渐有了实体,蓦地,一把好似冰铸的通体霜白的银剑腾空出世在凤迟龄的掌心之中。

寒意逼人,冷飕飕的。

冻的两个师弟一个哆嗦,还没等他们哈口暖气,搓搓手掌,抱臂取暖,凤迟龄就已然持剑从屋檐之下踏入了漫天水境之中。

乌发飘扬水色淡抹。

雨水不停簌簌而下,玉手周旋使手中冰剑如闪电划过,斩断落天水珠。不到半晌,那些原本该落定化尘的雨滴皆化作点点晶莹凝固空中。

有多少,凝多少。

密密麻麻的水花覆盖上一层浅薄的冰色,山上桃花树隐隐曳动,撒下片片娇嫩花瓣,随风飘逸,与碧蓝冰晶互相交错翻滚在天际。

溯雪回转,娇花相缀。

一人一剑云起四方,犹如一副绝尘艳画。

面对此情此景,上官允直接看得呆傻住了,嘴巴微张膛目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荆无忧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牢了那个在雨景中旋身的水色身影。

眸中那人肌肤白如雪,一袭浅蓝水衣空前绝后。

与他那贴着纨绔标签的二师兄不同的是,荆无忧既没傻也没呆,反而看的仔仔细细,屏息凝神,将所有的小细节尽收入眼底。

他看到他的大师兄在雨中舞剑的时候,没有一滴雨水沾湿他的衣袂,而是化作一颗颗的冰晶浮动在身侧。

那把剑虽是由冰而铸,一眼望上去轻巧无比,出剑却又迅又猛,势不可挡。

剑停,身不停,凤迟龄在停止舞剑的刹那间如风如影地蹿进木屋屋檐下,衣服上果真一点水渍都无,仍然风流万千。

凤迟龄收回溯雪剑,负手道:“好几十年没使过剑了,有些生疏,你们就当没事看着乐一乐吧。”

装逼就要装的有本事,才好唬住人。

上官允还处在痴傻的境界里,荆无忧最先回过神,他猝然拽住凤迟龄的袖子,漆黑的眸中浮现点点星光,炙热无比地望着他,开口道:“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凤迟龄瞥他一眼,含着笑意道:“溯雪。”

荆无忧斟酌片刻,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须臾,他手握的拳头骤然收紧,像是鼓足了勇气,吐出了几个字:“我有点想学。”

凤迟龄哈哈道:“只是有一点?”

荆无忧斩钉截铁地道:“只是有一点。”

凤迟龄:“……”

“别理他,我我我非常想学!”上官允推开荆无忧,两眼冒光,激动万分地说道,“师兄教我教我!”

比起洛潇的书面教导,他还是更喜欢实战尝试练剑。

凤迟龄看了眼荆无忧,再看看他。只觉同是万分激动,为何两人颜值气质相差如此之巨大。

片晌,他率一大一小的二人走进木屋内,旋身坐于躺椅之上,一副趾高气昂的得意模样,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先前有接触过剑吗?”

上官允忙道:“十二岁时父亲曾赠下一把金剑,并且聘请了一位名师,多多少少学过一点皮毛功夫!”

凤迟龄道:“金剑?没用,扔了没。”

上官允突然颓丧,垂头道:“我和师尊说不舍得扔,他让我暂时先埋后山土里去。”

凤迟龄:“那你埋了没?”

上官允弱弱地道:“埋了。”

“哦。”凤迟龄再次睨向荆无忧,问道,“你呢,以前学过没。”

荆无忧沉默些许,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