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除此之外和上官允一样,都是空气,可有可无。

洛潇朝荆无忧走近一步,郑重道:“入门没有问题,但还是事先说一句,别听你大师兄的话,他与你和上官允的情况都不同,所以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会不一样,这你可明白?”

荆无忧踌躇了下子,点头道:“只要以后能有一次下山的机会就行。”

上官允抱臂问道:“你这么想要下山干嘛啊?红尘之事有那么吸引人吗?得道之后做个遥不可及的逍遥散仙多好。”

被世人所敬仰,超然脱俗,岂不美哉?

凤迟龄听他说这话硬是翻了个飞出去的白眼,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人的装逼本事简直是无敌。

这货分明是只个穿金戴银,手拿某楼春扇的纨绔,如今却说出这样一番逼格极高的话来……令人作呕。

荆无忧撇头,没去回答他,上官允也不想自讨没趣,哼唧道:“随便你咋决定,下山也好不下山也罢,以后别成为正道的耻辱就行。”

这逼装的有些过火了,凤迟龄听不下去了,习惯性地抬起退踹了他一脚道:“练你的剑去!”

于是,上官允捂着臀部委委屈屈地遛掉了,跑到一半,蓦地回头谄媚道:“师尊,那把剑能不能不丢……”

那把剑指的是奢靡金剑。

洛潇无声叹了口气,冲凤迟龄点点头后,负手走过去,继续语重心长地教导他什么才是修真的真谛。

而现在,轿子边上只剩下凤迟龄与荆无忧两个人了。

眼看凤迟龄也要动身走开,荆无忧忙拉住他衣袂一角,斟酌好一片刻,抬头道:“谢谢你之前救了我。”

这声道谢可能有些晚,然而对荆无忧这种倔脾气的小孩来说已经是个极限了。

凤迟龄冷冷地道:“哦。”

荆无忧又问:“我不太懂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凤迟龄深深看了他一眼,弯下身子,将面具凑近他的脸,道:“因为我长的尤其可怕,人人见而惧之,需得以面具掩面,方可与人正常相处。”

荆无忧想了想,摇头否认道:“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凤迟龄并不想和这小孩说过多的废话,忙招呼他回房后,自己却单独跑出来去观望洛潇指点上官允剑法。

木屋内,荆无忧抱膝坐在板**,视线扫过桌案上的某一点后,微微起身拿起木桌上的那瓶翡翠药品,将之捧在手心细细打量了一番,漆黑如墨的瞳孔泛起数道水光,长时间塌下的唇角此刻却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

盯了须臾,他忽然将药瓶放至鼻尖处嗅了嗅,闭上眼睛喃喃细语:“如果能早点遇见像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清明多雨,山上依旧水气弥漫,薄雾笼罩。

绵柔的雨丝织就如烟春纱,雨水原先稳稳凝聚在屋檐一角,浮光潋滟,辗转流连,却倏然被一阵嚎叫而倾地哗哗直下。

屋内,面对道德经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大字小字,上官允下巴磕在木桌上,抱头痛哭道:“嗷嗷嗷嗷嗷眼睛瞎了瞎了瞎了!这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儿啊!!”

他嚎得双眼血丝遍布,几乎走火。

相比较下来,荆无忧就端坐在他旁边,一丝不苟地默读着枯燥乏味的经书,安静至极,对于这股鬼哭狼嚎也是恍若未闻,置之不理。

室内安静的宛若无人,上官允先是瞥了瞥他,再瞄了眼躺在躺椅上,拿书掩面睡得正香的凤迟龄,忿忿道:“师尊到底上哪里去了啊,我都快两天没见到他了。”

他都快两天没有练剑了,手痒啊!

荆无忧目光不移,道:“师尊他下山除邪祟去了,过几天应该就会回来。”

上官允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这话是凤迟龄告诉他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这个比他晚入门的小孩子知道的都比他多。

荆无忧直勾勾地看着他,放下书道:“你看大师兄脸上盖着的书的封面就知道了。”

“啥?”上官允被他那双勾人的柳叶眼给看得定住了神,旋即反应过来,扭头往凤迟龄的方向眺望过去,眯了眯眼道,“你视力未免太好了吧,上面写着什么?”

上官允说着说着,从桌案前站起身来绕到凤迟龄面前,伸长脖子望了过去。

只见墨蓝色的书封上写着极小的一行字:为师今日下山除妖,你让他俩在此期间好好看书,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望凤迟龄睡得很熟,似乎没察觉到上官允已走到了他面前。

他蹑手蹑脚地端起覆盖在凤迟龄脸上的书册,露出的一副又红又绿的画面具,不禁嗔道:“戴着面具还盖什么书啊。”

说完,扬起手就要摘下他那张面具,荆无忧晃眼一看,连忙出声阻止道:“你干什么?”

“嘘——”上官允食指抵在唇边,挤眉弄眼地说道,“我们拜在洛潇师尊门下快有一个月了,连大师兄的真容都还没见过一次,难道你不好奇他到底长啥样吗?”

荆无忧蹙眉道:“那也不可做出枉为君子的事。”

“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偷偷摘一个面具而已,用得着吗。”

上官允也不跟他争辩,眼看就要拿下凤迟龄的面具时,手还未做动作,鼻尖处却莫名一痒,紧接一声如雷贯耳的“啊嚏”声陡然冒了出来。

由于声音极近,凤迟龄的身子猛地像是打了个寒颤地抖了一抖,随后慢慢从躺椅上坐起半个身来。

上官允就站在他身侧,哑口无言。荆无忧也在桌案前维持着半起身的动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凤迟龄微微抬起头看向上官允,猝然伸手拽下他的衣襟,怒道:“你小子打喷嚏能不能捂嘴?”

鉴于他刚睡醒,乃至于声音有些沙哑,上官允意识到大师兄是被自己吵醒了,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后,立刻好声好气道:“师兄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捂嘴,您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