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俊紧紧将可足浑氏拥在怀中心疼的说道:“爱妃昨夜既感觉不适,为何不早点禀报于朕,让爱妃独自承受这份苦楚,朕的心里委实不安。”

“臣妾听闻皇上昨夜留宿在星宿夫人的宫中,臣妾也深知星宿夫人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臣妾怎好去打扰了皇上的兴致,更怕星宿夫人会怪罪于臣妾……”说到这里,可足浑氏已经泣不成声了。

字字句句传人岚祯的耳中,岚祯只觉得瞬间气堵于胸,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杀人于无形,贵妃,果然够狠。于是便站出来说道:“贵妃姐姐说笑了,皇上只不过一时心血**,偶然留宿在重华宫,若不是姐姐怀着龙裔,皇上又哪里肯舍得离开姐姐半步。若皇上知道姐姐身子不适,定然会急急忙忙跑来的,只怕是妹妹想留也留不住呢。”

“是啊是啊,夫人言之有理,在朕的心里,爱妃与腹中胎儿才是最重要的。”慕容俊连忙说道。

“皇上,找到了。”

一名宫人拿着一个藕荷色的织锦小香囊急急忙忙跑到慕容俊的面前,慕容俊看了一眼便觉恶心:“交给杜太医查验。”

杜若将香囊打开,大殿之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全都聚焦到杜太医的手上。

“启禀皇上,果然是檀香。”

“大胆!快快查出这个香囊究竟是谁的。”

就在此刻,一名小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上,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贵妃饶命,奴婢该死,但奴婢不是存心要害娘娘的……”

众人望见小宫女正是侍奉可足浑起居的婉儿。

“事实就摆在眼前,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可足浑问道。

“启禀皇上皇贵妃娘娘,这香囊本不是奴婢的,只因前几日贵妃娘娘夜里总是休息不好,夜夜失眠多梦,女婢心下着急,私下里跟各宫宫女闲聊起此事,后来,星宿夫人宫中的宫女锦云对奴婢说她有一个香囊,是专门治疗失眠头痛的好方子,只要每晚贵妃安寝之前放于枕下,即可安然入眠。奴婢便跟她讨要了来。”

“你是说,这檀香本是星宿夫人宫中之物?”可足浑氏双眼含怒道。

“是,奴婢不敢隐瞒,望娘娘饶恕奴婢。”婉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如蚊蝇一般。

“星宿夫人,你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慕容俊的双眼凌厉之极。

“臣妾以为,这完全是宫人们私下的勾当,本宫并不知情,何况,我还未曾问过锦云关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皇上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断定是臣妾宫人所为。”

“皇上,这件事情你可一定要为臣妾和我们可怜的皇儿做主啊,谁知道有了第一次,还会不会再有第二次,只怕臣妾等不到小皇子的降生了……”可足浑依然委屈连连,所有的矛头和焦点一下子全都聚集到了岚祯身上。

“报————”一名宫人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来不及将气喘匀,跪下禀报“启禀皇上,刚刚在莲花池里发现一具女尸。”

“哦?查出是谁来了吗?”

“启禀皇

上,宫人已将尸体打捞上岸,经查验,是重华宫宫中的一名唤作锦云的奴婢。”

焦点再次指向岚祯。

阴谋,一切都是阴谋。岚祯只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

“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这里刚刚发现檀香,那边人就已经毙命,这分明是栽赃陷害不留活口,皇上,臣妾觉得这事来的蹊跷。”岚祯听闻了锦云溺毙的消息,马上联想到这应该是杀人灭口,死无对证之后借机陷害自己。

“妹妹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难道妹妹想推脱责任不成?事实胜于雄辩,现在人赃并获,定是锦云那丫头见事情败露畏罪自杀了,她是你重华宫里的人,只怕妹妹也难辞其咎吧。皇上,不若派人去查验那锦云丫头的房间,总应该会有些蛛丝马迹的。”可足浑皇贵妃依然咄咄逼人。

“好,就按贵妃说的办,来人,即刻查验锦云的房间,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宫人们应声而去。

岚祯见慕容俊丝毫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而是完全听任可足浑氏的话,不由心下道,好个无情帝王,果然和可足浑作风一致,看来都是一路货色,够狠,够无情!”

“报————”一名宫人快速跑上前来,单膝跪地,双手向前倾着道:“启禀皇上,奴才们刚才仔细搜查锦云的房间,在她的床板里发现了这个。皇上请过目。”

于公公将托盘放到慕容俊面前,只见托盘之上放着一个盒子,里边正是剩余的檀香,另外还有一封写给妹妹彩云的信。

慕容俊心下着恼,将那信笺打开,信的内容大致是要妹妹不要为自己伤心难过,要妹妹好好活下去,若有机会出宫的话,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好好嫁了,替她照顾好父母双亲。在信的末尾,她寥寥几笔交代自己是被人要挟才会不得已走这一步的,自己有难言的苦衷,希望妹妹不要步入自己的后尘。”

看罢信的内容,慕容俊眉头深锁,“锦云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来陷害贵妃?”他的一双眼却定格在了岚祯的身上。

“皇上,这宫里宫外的人,有谁不知道皇上有多宠爱星宿夫人啊,除了她的主子,谁敢要挟星宿夫人的宫人啊,这事总不能是我自己要挟那宫女来害我自己,害咱们的孩子吧。”可足浑皇贵妃说的有条有理。

一切仿佛已成定局,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锦云是受了岚祯夫人的指使,通过婉儿的手将檀香放在了可足浑皇妃的枕下,岚祯此时百口莫辩。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朕没想到,你看似貌美如花,却藏着这样一幅蛇蝎心肠,这件事朕绝不姑息。”慕容俊的眼睛里始终闪着寒光,不曾离开岚祯的脸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臣妾有一请求,臣妾想亲眼见一见锦云最后一面,毕竟主仆一场。”

“好,准奏。’慕容俊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莲花池畔,锦云的尸体因呛了水而略显浮肿,妹妹彩云当即跪在她旁边不停的小声抽泣着。

岚祯上前几步,仔细看过锦云的面容之后发现,在她的左耳边

有一颗红褐色的小痣历历在目。

“皇上,这溺死的奴婢并非锦云,而是彩云。”

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有何凭据?”慕容俊问道。

“锦云和彩云跟着奴婢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奴婢自是比别人分辨的更清楚,况且,妹妹彩云的左耳边才会有痣,臣妾是不会记错的。”

“可是,这有何区别吗?横竖她二人都是你宫中之人,这个是不会错的吧。”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沉默寡言的皇后此时却突然开了口。

“倒是皇后的一席话提醒了本宫。臣妾实属冤枉,唯有皇上可以为臣妾作证。”岚祯说着超慕容俊跪下去。

“朕……为你作证?”慕容俊有些糊涂了。

“昨天一整晚皇上都在臣妾的宫中,而且一直都是锦云在守夜,皇上不会不记得吧?”

“对啊,的确是锦云在守夜。”慕容俊答道。

“那么请问皇上,昨夜锦云是穿的什么颜色的裙裾?”

“朕印象中好像是豆绿色吧。没错,就是豆绿色。”

“好,皇上再看,现在躺在地上的,是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衫?”

众人再次将目光聚焦到地上的尸体之上,只见紫罗兰色的裙摆在随风轻轻舞动,像极了一只没有生气的蝴蝶。而跪在一旁的彩云却一身豆绿颜色……”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死的是哪个?还不快从实招来!”慕容俊被弄的一头雾水了。

“本宫来问你,昨夜是你给皇上与本宫守的夜,而你,就是锦云对不对?”岚祯望着被吓的浑身哆嗦成一团的锦云问道。

“这……,是……”。锦云吓的头也不敢抬,小声嗫嚅着。

“本宫再问你,皇上和本宫刚刚起床,就听闻了贵妃见红之事,你一步都不曾离开本宫,之后又随我一同到了贵妃娘娘的寝殿里对不对?”

“对……”锦云依旧不敢抬起头。

“那么也就是说,自昨晚至事发,你一直都在本宫身边,一步都不曾离开,你又怎么会溺亡呢?”岚祯双眼直视着锦云问道。

“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夫人责罚,奴婢的确是锦云,溺亡的是奴婢的妹妹彩云。”

慕容俊拍了拍额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了。

“若本宫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从皇后娘娘宫中过来的吧,本宫记得你曾亲口对本宫说过。”

“请皇上、夫人饶恕奴婢吧,奴婢不敢说……”锦云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但说无妨,只要你老实交代,本宫定会为你做主。”岚祯言道。

“奴婢,奴婢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将那个香囊私下里交给了婉儿姑娘的,并谎称可以治疗失眠多梦的症状,要她放于贵妃枕下即可。可谁知现在事发,皇后娘娘为了自保,便要杀人灭口,她手下之人定是将妹妹彩云当成了奴婢,这才下此狠手。妹妹向来是个乐观开朗之人,断不会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自己跳水溺亡,除非,有人要她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