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虽然嘴里虽然念叨着,却还是跟我们一起点了炸酱面,志峰是西安人,明显和我的偏好相似,我们还一起合伙取笑南方男人都是娘娘腔,我甚至暗地里把阿涛爱戴耳环、偏好女性化的装扮进行了好一阵的批驳和嘲弄。

末了,志峰很不识趣地加了一句:“史连,你是南方人吗?”

我顿时气绝。

而面对阿涛的时候,他更不识趣地询问一句:“你倒是挺有北方爷们的气质,不过,听口音应该是南方人。”

我白了他一眼,却发觉两个人居然很不厚道地搂在一块了,“兄弟啊,只恨相见太晚。”——果然是交大的栋梁之才,连培养出来的学生也一模一样,我懒得搭理他们假近乎的模式,稀里哗啦地用嘴叼面吃。

三个男人凑一块,免不了聊一些关于女生的事。

他们聊起自己的初恋,自己泡女朋友时的一些趣事,总是在一阵呼叫之后很默契地笑的前仰后乐——这就是男人之间该有的情趣吗,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在谈到女人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郭凌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喜欢过她吗?

我为现在的自己感到恐惧,就像很多人在发现自己对异性无法提起兴致时的惶恐一样,如果你是,我想你也会有一阵子的彷徨和害怕。

我埋头啃面的姿势终于引起了阿涛的注意,他拍了我一下后脑勺,责骂道:“不能吃饭也不跟我说一下,你这脾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他这样的关怀每次都会让我产生错觉——产生他也喜欢男人的错觉,可是,从他和志峰的对话中,我知道他并不喜欢男人。

修长的手指捏着木质卫生筷,搅拌了几下后捞起几根面条送到我嘴边。

身为男人,喜欢上男人,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自己的身份享受心爱之人的关怀。

“史连,你那表情?”

我转头朝志峰笑笑,一边咀嚼面条,一边含糊地叫他继续说下去:“说吧,我听着。”

“好像小媳妇。”

“噗哧”。我把一大坨嚼烂的面条全吐在了被子上。

“喂,恶心死了。”阿涛一边嫌恶一边跳起身,貌似他衣服上也沾染了一点点面条渣滓。

“不好意思,谁让志峰挑这时候说笑话。”我故意睁大自己的眼睛,好作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心里却得瑟的厉害,谁让他们刚才攻击我来着,现在正好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

“我不管,你把我的衣服拿去洗了。”阿涛顺手脱下外衣,扔在我地上,然后抱着我换了一张床,又叫了一个值班护士把床单给换了,“他-妈-的,遇到你,我就成了伺候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