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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说着了,哎!你也不是外人,我也跟你说了实话吧,前些日子我见过你隔壁武大家的娘子一面,自那日开始,就像收了我三魂六魄的一般,日夜只是放她不下。到家茶饭懒吃,做事没入脚处。不知你会弄手段么?

西门庆素来知道这王婆竟做这些勾当从中谋财,因此当着她的面便把这些话给说了出来,那王婆听了倒不吃惊,西门庆的秉性他们清河县还有哪个不清楚?那武大的娘子潘金莲端的是好姿色,西门庆要是不惦记着,那才不是西门庆了呢!

王婆眼睛转了转,她自然是知道武大夫妇如今搬到回春堂后巷那边去了,之前西门庆斗回春堂对簿公堂却以失败告终的事儿在清河县也传遍了,她揣摩着,西门庆大抵是不乐意去回春堂那边转悠,这才找到她门上了。

想到此,王婆也笑了:瞧大官人说的,不瞒你说,当日武大白日里出去卖炊饼,就留他娘子一个人在家怪闷的,经常和我这老婆子作伴,平日里她也叫我干娘,如今她搬走了,我也怪想念的,如今叫她时不时的回来和我这老婆子说说话,这点儿面子我老婆子还是有的!

西门庆就等着王婆这句话,他要是去欧阳瑞的地盘自然瞒不过人家的耳目,如果能把潘金莲给钓出来,在外面行事,那一切就好办了。欧阳瑞你不是要护着武大吗?难道武大的媳妇偷人你也管吗?

西门庆打定了主意,露出狂喜的神色,当即就许给了王婆不少好处,王婆满口应承下来,西门庆这才离开了此处。

哪知道刚刚到家,门上人便回话说:大官人,您可回来了,刚刚应二爷来了,瞧那神情很是着急,说是找你有急事!

西门庆连忙走了进去,果不其然,应伯爵在堂屋里面左三圈右三圈的,那架势怕是把地板都能给磨碎了,一见西门庆回来,应伯爵赶忙迎了上来。

哎呦我的大官人呐,您可算回来了,大事不好啊!

西门庆一惊,连忙让他坐下:慢慢说,怎么个大事不好了?

前些日子我不是和您提了孟三姐儿的事儿吗?您给了我答复,我便立刻去找了她那夫家的婶子,那婶子也是个寡妇,身边无儿无女,只仗着侄儿和侄儿媳妇养活,听说您有意向娶她那侄儿媳妇,乐不得的原意,直说把她那侄儿媳妇当亲侄女一般看,嫁了您,她也是您的亲戚了!可哪里知道刚刚她那边传来消息,说有旁人也去相看孟三姐儿,那三姐儿也看对了眼,还请了胡知县的娘子来保媒,现在正热闹呢!

什么?!西门庆一听也坐不住了,从他西门庆嘴里面抢肉,还请了胡知县的夫人去保媒?敢和他这么对着干,且能请得动知县娘子的人西门庆脑海里浮现出欧阳瑞那张他又爱又恨的脸来。

难道是回春堂的欧阳瑞?他要娶孟三姐儿?

不是,是那个光棍武松!那孟三姐儿一听说是做正头娘子,连他穷都不介意了!应伯爵气得直跺脚,又说:那武松有什么好的?粗人一个,又没钱,那孟三姐儿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放着大官人这样的良人看不见,去和那个光棍!

武松?!西门庆啪的一声把手拍在桌子上,好你个武松,算计了他还不算,还敢和他抢女人!不过,能请得动知县娘子,他可不相信,背后没有欧阳瑞的推波助澜!

等着的,他一定要武松和欧阳瑞付出代价!

把应伯爵打发走了,西门庆生了一肚子的闷气,晚上脱衣服睡觉,又想起自己光溜溜的下面,更是又恼又火,堵着气睡了觉,做了一夜的噩梦。

想必西门庆噩梦连连,欧阳瑞的心情倒是不错,西门庆你不是想娶孟三姐儿吗?那我就把她给嫁出去!看你还怎么娶!还有那个潘金莲,你以为你装出一副□熏心的模样我就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吗,那你也太小看我欧阳瑞了!

怎么样,后巷武大家?欧阳瑞问他的暗卫。

暗卫囧了一下,他本来是负责保护家主安全的,结果自从来了清河县,他简直就成了全能了,连听人家夫妻床脚这种事儿也成了他的任务了,不过家主问话,他可不敢放肆。

都折腾到半夜了,还没消停呢。

欧阳瑞点了点头,那就好,他倒要看看,明天西门庆吃了瘪是什么表情,嗯,明天他也去溜达溜达。

暗卫继续纠结,家主给武大吃的那药,把武大捆成一百个卖了也值不上这个价钱!家主对这个西门庆到底哎,暗卫心里面连忙把这个念头给去了,他不需要去揣测家主的心思,只需要按照家主的吩咐做事就好。

而此时,外面有人敲门:家主,东京来的消息。

欧阳瑞听着来人的回禀,眉头挑了挑,嘴角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来:科道官参倒了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门下亲族用事人全都发配充军,杨提督啊,我记着,杨提督的亲家陈洪的儿子陈敬济娶了西门庆的女儿西门大姐,是不是?

是。传消息的人早就把这些都梳理清楚了,一并呈上。

西门庆接过了详细的消息看了一遍,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西门庆是商家,在本地却成了知县也礼让他三分的一霸,也和他的亲家攀上了杨提督有关系,不过那杨提督他记着是高太尉的亲信,只怕这次的事最后也不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欧阳瑞想了想,对来人说道:你速回东京,找京城回春堂的钱掌柜,就这般这般说

欧阳瑞交代下去,那人连夜的走了,欧阳瑞心情大乐,眼睛里也都是笑容了,明天大概西门庆也能得到消息了,他既然和东京的高太尉府里能说上话,肯定是要去求助高太尉的,到时候他要让西门庆哭着回来求自己!

到了那时候,他该怎么宠爱西门庆呢?唔,上次那薄纱舞裙不错,看来多用点儿辅助的东西更能增加情趣嘛,他倒要好好想想了。

27、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西门庆好好收拾了一番,带上三五百两银子,摇着他那扇儿奔着王婆家就去了,到了对面一处店铺里面闲逛,时不时的拿眼睛瞅着王婆家的方向。

不多时,潘金莲便来了,还是一顶小轿把她送来的,还跟着一个小丫头,这妇人被小丫头搀扶着下了轿子,那王婆早就来门口迎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

潘金莲进了屋里从身上拿出三百文钱来给王婆:干娘,奴给你买些酒吃。

王婆半推半就的笑道:说的这是哪里话,跟我还外道了不成?

潘金莲不由分说便把钱递了过去:干娘,奴不是这个意思,从前和干娘做邻居的时候奴也没少叨扰干娘,不过就是些酒钱,还值当什么?

难得见潘金莲如此大方,王婆便收下了,却问道:听说武大郎去那大药铺做了帮厨,你的好日子也算是来了。

若是往常,王婆每每提到武大郎,总会惹来妇人的好一顿抱怨,这潘金莲和王婆关系很好,甚至于连房里事都和王婆说,什么只是一味喝酒,着紧处却是锥耙也不动这种话都是她抱怨的,可今天听了王婆又提武大,这潘金莲竟然脸还红了一红。

干娘,奴如今也是苦尽甘来了!大郎也算是投了个好东家,那回春堂不愧是有名的大药铺,只一剂药下去,便把那大郎的身子给治好了,不瞒您说,昨儿都把奴折腾的直求饶,他才偃旗息鼓呢!

对于潘金莲来说,□如果能伺候得她快活了,那武大的模样就在其次了,可王婆听了这话不由得心里暗暗叫苦,如今这潘金莲竟然对武大态度大变,那大官人

就在此时,外面的西门庆见潘金莲已经进去一会儿了,这才摇着扇子到了王婆门前,在门口就咳嗽道:家里可有人吗?

王婆心里说道不好,她还没说两句话离间一下潘金莲和武大的感情,这西门庆就上门了,这可怎么好?她又不能把西门庆往外面赶,只得笑着给迎了进来。

那潘金莲见来了外男却也不回避,还拿眼睛瞧着,见是西门庆,还笑吟吟的见了礼。

呦,这不是武大的娘子么,好巧今儿在这儿遇见了。西门庆也笑着回礼,直拿眼神来勾这妇人。

潘金莲虽然上回对西门庆有意,还拿言语来挑逗西门庆,可这回却全当没看见西门庆的眼神似的,冲着王婆子笑了笑:大官人既然寻干娘有事,那奴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找干娘喝茶。

说罢,人家潘金莲走了,剩下西门庆哑口无言的愣了一愣,待那妇人都出了门,领着小丫头上轿走了,西门庆这才着急的质问王婆:这是怎么回事儿?刚刚你和她说了什么?

哎呦我的大官人,你听老婆子我说,是王婆把刚刚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西门庆一听把脸就沉下来了,本待发怒,可一瞧这王婆的面色却没什么变化,西门庆心里面的火气消了消,他素来知道这王婆可不是个省油得灯,一张嘴可是厉害得很,心里面主意也多,因而西门庆倒是露出一个恳求的笑容来。

干娘可是有什么法子能成全我?瞧瞧,连干娘都跟着叫上来。

王婆颇为得意的一笑:大官人,不是老婆子我自夸,我和那小娘子相处的时间可不短,她的性情全在我的掌握之中,如今虽然她对她那三寸丁有些满意,可若论那方面,整个清河县谁不知道大官人称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的!大官人你相貌堂堂英俊潇洒,那武大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软脚虾突然变威猛了,那小娘子久旱逢甘霖这才如此,待老婆子创造个机会,大官人你好好让那小娘子尝尝你的手段,让她知道知道您,她还不对你死心塌地?

王婆子阴损的给西门庆打了个包票,喜得西门庆分外开怀,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了句:干娘,那我可全靠你了,只希望到时候别让我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才是!

那王婆把腰一挺,神色很是自得的说了句:便是让那仙女动凡心偷汉子,老婆子我也能做到!

西门庆拿出银子全都递给了王婆:干娘暂且收下,全当期间的花销,待事情成了,看我另有重谢!

王婆满口应承了,西门庆这才满意的离开了王婆那儿,想着日后一箭好几雕的好事儿,西门庆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谁知道刚到了自家门口,就看到玳安焦急的东张西望,正要呵斥他两句,谁知道玳安冲着他就过来了。

压低了的声音在西门庆耳边响起:大官人您快些进屋吧,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西门庆现在就讨厌听这些,闻言眉头一皱,敲了玳安一下子,瞪起了眼睛:放屁,什么大事不好的,把你急成这样,没眼力价的东西!

玳安吃疼,眼泪快下来了,还得回禀:大官人,您进了屋就知道了,姑娘和姑爷都回来了!

什么?西门庆这才真的是大吃一惊,这嫁出去的女儿不可能连声招呼都不打,无缘无故就回了娘家,还是和姑爷一起,西门庆顾不得其他,连忙进了府,只见后堂中,不但女儿姑爷都在,还带来了许多箱笼床帐等等,让西门庆更是心里不安。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西门庆连忙问道。

他姑爷陈敬济噗通一声给西门庆跪下了磕了个头,哭着说:杨老爷被科道官给参倒了,圣旨下来,连累家人都要充军,我父亲听到消息连夜让我和娘子投奔爹来了,这些东西也都在爹家中寄放,还请爹可怜我,收留则个!

说罢,还把他父亲写个西门庆的信递了上来,西门庆听了他姑爷这番话本就慌了神,再一看写的详细的信,更是乱了手脚,打发人下去把东厢房三间给收拾出来,让他女儿女婿暂且住进去,吩咐他娘子好生照顾。

随即西门庆又叫来吴主管,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去县中承行房里,抄录一张东京行下来的文书邸报来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那杨提督竟然是犯了本兵不职、纵虏深入、损兵折将、失陷国土的大罪,还判了处斩的大罪,上面还提到朋党陈洪等查出有名人犯,俱发边卫充军。

当时西门庆只觉得五雷轰顶万事皆休,好悬没栽倒了。待他缓过了心神,在房里不住的来回踱步,月娘见西门庆吓得六神无主的模样,不由得宽慰他:冤有头债有主,纵然是陈亲家有事,也牵连不到咱们头上,官人何苦这般自己吓自己?

他娘子不说话还好,说了话被西门庆瞪了一眼:你知道些什么?陈亲家可是我的亲家,如今女儿和女婿又住在咱们家,这日又般箱笼床帐的,多少人眼睛都看着了!往日里有那些暗地之中妒恨咱们家的,这个时候如果落井下石,上面再要拔树寻根,咱们怎么还能有活路!你快些帮我把金银都准备好,我要亲自上京去寻太尉看能不能通融一二!

月娘被骂了一顿也不说了,慌忙帮西门庆准备金银,西门庆立时便要走,好容易哄到他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西门庆便带着家人来保、来旺一道上京去了。

不说西门庆一路风尘仆仆的上京,但说欧阳瑞这边,媒婆选了个吉日,已经让武松和孟玉楼完婚多日,小两口过得很是美满,赵棣那边也都接上了手,少主的身份是欧阳瑞亲自指定的无人敢不服,欧阳瑞把暗卫支到外面去守着,在书房里倒开始作画。

下一次到口的美味还好等一等,他倒是挺怀念之前几次的,因而倒动了都画下来的心思,此时正画到上回在凉亭里给西门庆刮毛的场景,画的欧阳瑞都有些意动了。

不过,要忍耐,然后一起讨回来。落下最后一笔,欧阳瑞满意的把画看了一遍,待墨干了这才收好,此时只听到门外传来了猫叫声,还有暗卫驱赶猫儿的声音,似乎还伴随这叮铃铃的声音。

怎么了?欧阳瑞把门打开看出去。

是武二娘子养的猫儿,不知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惊扰了家主。暗卫连忙回话。

欧阳瑞的眼神落在这猫儿身上,只见那猫儿毛绒绒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铃铛,随着猫儿的走动发出了好听的叮铃铃的声音,欧阳瑞忽然想着,若是做那事儿的时候栓个铃铛在西门庆的□上,随着摆动也发出这样的响声,唔,倒是个好主意。

去外面买几个这样的铃铛。欧阳瑞如此吩咐。

暗卫囧然,不知道家主怎么又对铃铛感兴趣了,不过还是很尽忠职守的去买了。

远在进京路上的西门庆,忽然打了个喷嚏,旁边家人来旺担心的问:大官人,可是赶路赶得急了,不如暂且休息一下?

没事,赶路要紧。西门庆忽略了突然之间传来的恶寒感,立刻又全副心思的赶路了。

28、第二十八章

西门庆这边加急赶路,终于到了东京,从万寿门进去,找了间客栈投宿下来,来保去前街打听,只见这东京的街头巷尾都传遍了,那主犯兵部王尚书已经下了圣旨判了秋后处决,倒是杨提督以及门下亲族的发落还没进行。

西门庆又先去了蔡京蔡太师的府上,毕竟杨提督是蔡太师的亲信,可却是父子两个都没见到,只见到了高管家,这一问才知道,因为杨提督的事儿,蔡太师回避,已经对阁中之事全不过问,现在是高太尉掌管这事儿。

西门庆听罢这才松了口气,这也是他早想到的了,他一开始就打算直接去高太尉府上通络通络关系的,只是杨提督怎么说也是蔡太师的手下,他总也不好直接跳过了蔡太师。如今有高管家的话,西门庆便定下了心思。

第二天一早,西门庆便去了高太尉府上,别看西门庆平日里总是说他和高太尉如何如何,实际上,西门庆和高太尉素不相识,还不如蔡京府上,只是打着幌子罢了,况且西门庆一向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次若是既能脱祸又能成功搭上相府,还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高太尉的府上不认得人可不好进,好在昨天高管家给了他一张名帖,门上人看了名帖也只让他在偏堂等着,没过多一会儿来的是太尉府的一个小管事,姓崔,对着西门庆也颇为冷淡,又递了他一张名帖。

去,拿着到李爷府中,他管这事儿,到我们这儿有什么用。

小的不认得李爷,怎好上门叨扰,望管家怜悯,看在蔡太师的份上!西门庆一边把蔡太师搬出来,一边又塞了丰厚的银钱给这崔管事,那管事的收了银子,脸上终于有了点儿笑模样。

罢了,看你这么识相,我也就不指使你绕圈子了,这是昨儿李爷送来的科道官新拟定的问责,你且看看。说罢,这崔管事从袖口拿出了一张纸给西门庆看,西门庆连忙接了过来。

只见上面写着好多和杨提督有亲有故的人家,西门庆的名字赫然也在上面,吓得西门庆脸都白了,手也哆嗦了,连忙又塞了银子给崔管事,还请您给小的指点一下活路。

那崔管事又把这些银子收下了,深深的看了西门庆一眼:科道官那边暂且给压下了,圣上的意思还摸不准,不过你的祸事可不小啊,原本不过是追究到陈洪也就罢了,是忽然又把你给牵出来了,可见这平日里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有些时候可是会有抄家灭门的祸事!

崔管事不慌不忙的说完,西门庆更是面无血色,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他平日里遭人恨的事儿可没少干,这一下子让他想到底是谁在这件事上出了力,他如何能想的出来?只觉得每个都有嫌疑,却又哪个也不可能,心里面不断转悠这得罪人这三个字,西门庆还是漫无头绪。

崔管事也不说话,看西门庆急得满头大汗了,还慢条斯理的喝茶,看着西门庆想破了脑袋的模样,崔管事的咳嗽了一声。

西门庆立刻又奉上了白花花的银子,终于从崔管事的口中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既然你这般健忘,不若在离开京城前,去回春堂药铺抓两幅药吃,别说你不知道回春堂在哪儿,随便在街上找个人问问,没人不知道的,你治好了病,这眼前的坎儿也就迎刃而解了,这也是我们太尉大人的意思。

崔管事说完便让人送客了,西门庆直到被请出了门外,被门外候着的来旺问着如何了的时候,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味来,更是脸都变成青色的了。

回春堂!竟然是回春堂!那还用问吗,除了欧阳瑞还能有哪一个?好啊,得罪人,得罪人,原来说的是欧阳瑞!

若是换了旁人西门庆可能还不能这样,可是那可是欧阳瑞啊,得罪人?!那欧阳瑞哪里吃过自己的亏,一直都是他在欧阳瑞手底下里子、面子都没了好不好?

大官人,大官人?来旺见西门庆呆呆愣愣的,更是着急的连声喊着。

没事,走,咱们回清河县!西门庆从满肚子的不甘、恼火中回过神来,他现在再憋屈又能怎么样,听高太尉那管家的意思,不把欧阳瑞给哄好了,他这官司就吃定了!一想到这里,西门庆觉得更憋屈了,憋屈大了!

于是,满肚子都是火的西门大官人脸上也跟变色龙似的,青一会儿绿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一会儿的,让跟着他那两个小厮也不敢轻易言语了,只怕这火烧到自己身上,战战兢兢风尘仆仆好容易回了清河县,天已经黑了。

西门庆到了自家门口,门上人因为西门庆的吩咐这些日子一直闭门谢客,而西门府也因为杨提督的事变的门庭冷落了不少,此时已经天黑了,门上人来应门便慢了些,西门庆一肚子的气就洒了出来,踹了门上人两脚,骂了句:没眼色的忘八,还不给我滚开!

门上人挨了一脚忍着疼退下了,西门庆大跨步的往里面走,进了内宅,他娘子月娘在里面候着呢,见他回来张嘴正要问,却被西门庆不耐烦的给打断了。

事儿还在办着,你妇道人家问这些干什么。

西门庆打发了月娘,坐卧不宁的在府里待了不到一刻钟,终于拿定了主意,早去晚去都要去,早早晚晚他都得去求欧阳瑞,与其拖着心神不宁的,还不如早挨刀早利索,不就是被捅一下后面嘛,他就当被狗咬一口了!

西门庆这般安抚自己,一路上的窝火心情也终于平复了下去,反正现在天也黑了,就算被欧阳瑞那厮小人得志的折腾一晚上,只要先把祸事给躲了过去,他便是赢家了!大不了以后把这些事都统一算一算账!

倒是欧阳瑞,虽然知道了西门庆已经回到清河县的消息,但当天晚上对方便上了门,可是欧阳瑞没想到的,不过,欧阳瑞瞧了眼已经在桌案上摆放得好好的铃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西门大官人,来的好啊!

西门庆尚且不知欧阳瑞又起了什么点子,此时可是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来了,进了欧阳瑞安排的房间,西门庆这回也不扭捏,大喇喇的往桌前面凳子上一坐,还自斟自饮的喝了杯茶水,整了整袍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神情对着欧阳瑞。

真不知道老子我这屁股还这么值得你欧阳东家耗费苦心的整老子,都整到太尉府上去了,老子这屁股也真是金贵呢!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啊?你不就是想草老子么,来啊!

西门庆这副泼皮模样欧阳瑞还是头一回见到,唔,看着倒是更加可口了,欧阳瑞面对这样的西门庆,半分都没恼怒,似笑非笑的倚着门抱臂当胸的看着他,一双深邃的黑眸深不见底,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西门庆继续气焰嚣张的叫嚣着,可欧阳瑞半句也没回应,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的西门庆刚刚那股子心气全都弱了下去,紧接着声音也弱了下来,最后吭哧了两句,没言语了,转眼间刚刚泼皮无赖的气势半丝全无了。

说呀,怎么不说了,继续。欧阳瑞原先以为着他倒能看到西门庆哭丧着脸来求他,全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意外的惊喜,倒是蛮有兴味的看着他。

可现在西门庆刚刚支撑着的心气散了,往日里的积威又慢慢的浮上了心头,再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掐在人家手上,顿时就蔫了。

我我,你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既然来了就知道要怎么的,天色不早了,你想这么着就怎么着,我都奉陪,只要你最后能帮我脱了这场祸事,就当我舍出身子省银子了!西门庆把牙一咬,把这番话给说出来了。

舍出身子省银子?怎么,你这身子还真是金贵呢,现在你想给,我还不想要了呢,天色不早了,西门大官人请回吧。欧阳瑞倒是嘴角弯了起来,下了个逐客令。

这下子可把西门庆给吓到了,呆愣了片刻,往日里这欧阳瑞可是每一次都羞辱得他要生要死的,怎么现在又变得这么冷淡了?

29、第二十九章

看到欧阳瑞这个态度,西门庆是真急了,他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个状况,此时额头上汗都滴下来了,抬眼去看欧阳瑞,只见欧阳瑞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对方眼眸中并不加掩饰的神色却暴露了他并非如同表面的漫不经心,这种神色西门庆太熟悉不过了,随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是要要他主动?明明是欧阳瑞那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三番四次的偏要贪他这身子,这次更是下了套让他不得不忍辱负重的来了回春堂,现在又摆出这副模样还得他主动来做这种丢人的事儿,西门庆此时心里面要吐血的心思都有了,可还能怎么办?

好吧,他主动!他主动要先怎样啊?脱自己的还是脱欧阳瑞的啊?平常对于这种事情最熟稔不过的西门大官人卡壳了,面对着似笑非笑的欧阳瑞,大官人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他还是先脱自己的吧!

到了这种时候,动作慢还不如动作快的,西门庆手脚异常麻利的把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往那儿一站,纠结着下面该说什么。

也许是欧阳瑞终于欣赏够了西门庆的各种纠结,此时非常善解人意的开口了: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也就不拒绝了。

尼玛啊!西门庆的眼睛都快飞出刀子了,不过欧阳瑞很快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带着西门庆绕过屏风,屏风后面还有一个门,推开门,里面竟然是一间浴房,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浴房与住屋只隔了一个门,却一点儿潮气都没透过来。

再看这浴房和浴桶并不一样,烧的冒着热气的大大的池子,若是躺在里面,周围漂亮的丫鬟伺候着喂水果、擦背,再和妖娆的小妾喝着小酒来一场鸳鸯浴,那真是太享受了!西门庆面对着眼前的浴房,竟然开始神游了,想到美滋滋的地方,不由得在脸上露了出来。

只不过他这副表情没持续多一会儿,就被欧阳瑞的冷哼从他的幻想中给抓回现实了,现在的情况是,刚刚他幻想中伺候人的差事多半都是他要面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