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可以说整个蒙古帝国都笼罩在成吉思汗的强权和光芒下,可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单说黑龙江,郭进敢肯定,只要自己敢造反,最起码也有八成以上的人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的.这到不是说郭进的威望有多高,只是人员构成方面的问题.要知道,再黑龙江占绝对优势人口的可是汉人啊,虽然说他们也是饱受战乱之苦,受够了颠破流离的日子,其战斗力可想而知.可他们更知道失去了郭进的庇佑之后的可怕下场.大家都不是傻子,在蒙古国内,除了黑龙江地区,汉人的地位之低也是让人很吃惊的,大家也都知道在那些地方汉人所受到的待遇,简直是猪狗不如!

那么再回去,回中原,别开玩笑了,那里现在也是蒙古的啊军的天下啊,在没有黑龙江万户,蒙古帝国驸马这块金字招牌的护佑,安全更是得不到丝毫的保护.所以在黑龙江,民众的心和郭进联系还是比较紧密的,这也是外部的恶劣环境所造成的原因.

虽说人民内部之间的纠纷也有不少,尤其是宗族之间的械斗,各地狱之间的抱团,很是让黑龙江万户府衙的一众管理者们头疼不已,也处理了不少这样的事情,还发配不少人去北海大荒漠建驿站,还死了不少人,也闹起过民众的不满.没办法,谁叫南宋和金国的刑法不怎么严酷呢,不像蒙古这里,犯了一点小事,被打一顿那是最轻的了,搞不好还会被送去敢死营吃饭,谁不心中战栗啊.

不过这样严峻的环境也让民众彪悍了其了,整天生活在恐惧之中,能不寻求自保之道吗?各百户的壮年青年除了自家的活计要干,其他时间基本上都用在了锻炼武艺上了,蒙学有蒙学的锻炼方法,学堂也有学堂的锻炼方法,青年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还有各路江湖门派流传开来的武艺,总之一句话,彪悍的人生是被逼出来的!

现在郭进的计划终于快要达到中期目标了,北海大荒漠也探索了近千里了,是该进行后续行动了.于是,等消息一到,距离最远的一座隐蔽驿站也建好后,在阿刺海别吉的主持下,铁谷抽调精兵强将,带着大量的物资和驮兽,先期在众多隐蔽驿站中驻扎下来.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迁移人口.

没错,黑龙江准备行动起来了,在民众当中抽调那些最忠诚的家庭,慢慢的向北迁移,通过驿站和铁谷护卫们的保护,慢慢的向北迁移,目标正是如今的俄罗斯!

在得知失乞忽都忽战败的消息后,成吉思汗并未做出过于强烈的反应。他只是下达了一道集合令,命各地的蒙古军前来汇师。不言而喻,他准备亲率大军征讨札阑丁。然而,没有人知道,他在私下里召来亚老瓦赤,对他下达了另一道暗令。

“请你代我拟一些书信,派得力之人分送南方各地的领主,晓谕他们,我的敌人是札阑丁,而不是他们。只要他们离开那个孺子,我就会赠予他们满载黄金的骆驼。”

当亚老瓦赤领命离去后,成吉思汗又一次走到忽阑的帐幕中去看望业已病卧不起的她。在翻越兴都库什的大雪山时,忽阑的马突然滑倒,虽然身体只有些擦伤,但是至今犹自昏迷不醒。

“这种昏迷很象是心疾。”

精于医道的耶律楚材在亲自诊断后如是说。

“什么叫心疾?”

成吉思汗追问道。

“心疾一症,因各人心境不同而互有差异,往往十人之中有九不同。王妃堕马之时,必然心中正有所思,突遇震**,其思中绝,散于头脑之中不能凝聚,故此神魂不守,遂成心疾。”

“先生这些话,我不能完全理解。我只想知道,究竟怎样才能使她苏醒?”

“大汗勿忧,此症并不难治。只需由王妃的至亲之人在她的身边,每日呼唤其名,久之必醒。”

“至亲之人?答亦儿兀孙没有随我西征,现在相隔万里,怎么来得及啊。”

楚材不慌不忙地答道:“自古人之相亲,不过父子夫妻之份。虽然王妃的父亲不在眼前,但是身为她的夫君的大汗,岂非正是最为恰当的人选呢?”

“唉呀!”成吉思汗以手加额,“多亏先生提醒,我这就去做。”

“以大汗之龙威,相信不久后王妃就会醒来。只不过……”

见楚材欲言又止,成吉思汗连忙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恕臣直言,即使王妃度过眼前这一关,也不能再受半分劳碌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最初的水土不服之症已经严重的侵蚀了她的生命力,之后的长期行军更无异于雪上加霜。因此……”

楚材忽然住了口,因为他发现大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怆的神情。自从追随这位主君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触及到大汗内心深处的情感世界。过去,无论任何时候,大汗都不曾将喜怒之色透露予任何人。在楚材看来,他的内心正如他的尊号般,永远是一片深不可测,无边无际的大海。然而,今天,此时,大海竟然在瞬间显现出苦涸的迹象,虽然转瞬即逝,却余此惊鸿一瞥之间,看到了海的深处那不平静的潜流。

“那么,臣下先就此告辞了。”

楚材不敢再多留片刻,在成吉思汗近乎下意识地颔首之后,立刻退了出去。确切的说,楚材的离去根本不曾引起成吉思汗的注意。他只是怔怔地去看忽阑,将现实与回忆同时在心间不断地往复流转着。楚材所言,他何尝不知,也不止一次的婉言劝阻过忽阑。可是,这个神奇的女子每次都以坚决得近乎顽固的态度一口回绝。历来说一不二的大汗,偏偏在她的面前一筹莫展。

于是,成吉思汗就按照楚材的建议,每天一有时间,就会陪在忽阑的床前,将嘴唇贴在她的耳畔,用轻柔的声音诉说着属于她们之间的那些时光的故事。从初会时的彼此防范、猜忌、折磨、思恋,到长城月夜下的交谈、大战前夕的私语、西征路上的争执。成吉思汗充分发挥了自己那惊人的记忆力,每一段故事的细节都不曾遗漏。如果当时有人在旁边秉笔记录,一部英雄美人之间**气回肠的爱恋故事只怕要胜过所有记述这金戈铁马岁月的志史文字。

可是,无论成吉思汗如何竭尽全力地诉说,披肝沥胆地千呼万唤,忽阑依旧不曾醒来。随着时日的迁延,就连一向澹定从容的耶律楚材也感到束手无策了。惟有成吉思汗本人,却发现了产生于忽阑身上的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化。这种变化的幅度极其细微,如果不是成吉思汗这样对忽阑的每一寸身体都有所了解的人,是不会发现的。但是,变化是真实的,于每时每刻都有着实实在在地嬗变:那因病势所迫而日渐枯萎的容颜已经悄然恢复;僵硬干燥如同戈壁的肌肤开始重新润泽起来;失去血色而变得铁青的嘴唇再现娇嫩的玫瑰颜色;至于那具被抽离了生命力的枯槁之身也渐渐丰腴了起来。

“我相信,你会醒来的!在我带着胜利的花环归来奉献给你的时候,你一定会苏醒!”

当出征的战鼓催促着成吉思汗离开的那一刻,他对忽阑留下了一往情深的注目之后,一字一顿地说道。话音落地的时候,他猛然转身,离开了帐幕,向金色宫帐走去。在那里,有能征惯战的将领们在等待着他;他的目光越过宫帐,直视南方的群山,越过那些山峦,敌人札阑丁也在等待着自己。他用傲慢地口吻向自己发出了挑战书:

“请你指定决战之地,我将在该处恭候大驾。”

“来吧,孺子!”

成吉思汗的回答更加简明扼要。其实,就是这四个字,也过于嫌多了。真正的战争,是以生命为舞台,刀剑做和声,在血肉横飞的背景下上演的修罗之舞!

在即将进入宫帐之前,阿巴该轻轻靠近他,小声说道:

“大汗,二王子已经来了。”

一想到察合台,木秃坚的悲惨死状又一次浮现在眼前。这又是一道无法忽视的命题——怎样才能使察合台克制丧子之痛呢?

刹那间,成吉思汗的心中已经有所决断。

“我要设宴招待我三位勇敢的儿子,做为对他们的功绩的奖励!”

在接受了众将的朝拜后,成吉思汗命令他们即刻返回各自的驻地,准备出征。然后,就和三位王子饮酒叙话。

“父亲,木秃坚最近没惹您生气吧?”

自从进入大营,察合台始终没有看到儿子的踪影。平时,木秃坚一向是与父亲形影不离的。为此,他特意向怯薛歹们打听情由,然而所得到的都是一些语焉不详的敷衍。这不免使得一向心思沉重的他愈发满腹疑虑,只是碍于场合,不便出言询问。直至此时惟有父子兄弟居家一处时,他才敢于启齿相询。

成吉思汗没有回答他,却用恼怒的语气向三个儿子发出不满的指责。

“你们三个都长大了,也越来越不听话了。我命你们火速前来会师,为何拖延到今天才到?你们应该比那些将领们更加迅捷,因为这是父亲的召唤!可惜,你们没有这样做,我很失望!如果想学术赤那样躲在自己的兀鲁思里不出来,那以后就不必来见我啦!”

此言一出,三子如遭雷殛,登时齐齐变色,全身颤抖着跪伏在地,连称“不敢”。

成吉思汗以谴责的目光盯住察合台,冷冷地问道:

“现在这里,你最年长。你究竟怎么说?”

“父亲!”察合台响头碰地,“孩儿一向对父亲言听计从,至死也不会做出违抗父汗命之事!请相信我吧!”

“你只是说说罢了,要我怎么相信?”

成吉思汗继续对察合台施加着巨大的压力,令他几乎不敢抬起头来,只是连连叩首,不停地表示自己决定忠诚的心意。

“如果你的话都是发自真心,那么你就要拿出实际的行动来证明给我看!”

“喏!孩儿一定会证明自己的!”

“记住你对我许下的承诺,如果不能实践,又当如何?”

“如若食言,”察合台大声说,“甘愿受死!”

“好!那么我现在就要考察一下你的心意。”成吉思汗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么你给我听好了,你的儿子木秃坚已经战死疆场!我命令你不得做出一丝悲伤哭泣的行为!”

“什么?父汗你在说什么?你是在考验我,对吗?”

察合台呆愣愣地跪在那里,身体僵直,一动也不能动,只有口中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这一切都是真的。木秃坚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我的命令你也必须遵守!”

说到这里的时候,跪在一旁的窝阔台和拖雷已经觉察到父亲的口调之中有着某种轻轻的颤抖。他们悄悄抬头,偷眼观察父亲的脸色,依稀可见在他那层愤怒面具之下,悲恸的潜流也在不时翻起浪花。那浪花浮现在眼中的时候,就变成了滢滢泪光。

望着察合台的时候,成吉思汗发现自己的目光被一种多面晶体所折射,散发到整个空间之中。三个儿子的形象在瞬间发生了严重的分离状况,许多个相似的身影在跳动着,使得他们本人反而变得支离破碎起来。觉察到这一点之后,成吉思汗只得站起身来,匆匆走开。他不想在人前哭泣,因为那是软弱的表现。而在他的人生字典之中,软弱永远做为一个贬义词而遭到鄙夷和不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站起来,然后缓缓地走出宫帐,希图在热火朝天的备战盛况之中寻求忘忧的药剂。

帐幕内,窝阔台与拖雷呆呆地凝视着依旧僵直的,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兄长。他们想从中解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许久,拖雷小声呼叫了一声:

“兄长……请节哀……”

察合台被唤醒了。他茫然起身,形若梦游般地向两名弟弟微微点头,脸上甚至还挂有一丝古怪的笑意。

“父汗,我听话,我不哭,我没事……没事……”

他这样双眼发直,口中断断续续地重复着,慢慢站起身,脚步踉跄地向外走去。一张小几案横在面前,他都没有发现,一下子被绊倒在地。窝阔台与拖雷连忙上前去搀扶,还未走近,察合台却已经重新爬起身来,仿佛根本不曾摔倒过一般,仍旧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向前走着,消失在宫帐的入口处。

“合剌察儿啊,快来。”

应窝阔台的呼叫,察合台的三位辅佐之一的合剌察儿疾步跑入。

“快跟上我二哥吧,不要让他因失魂落魄而受到伤害。”

“两位王子请放心吧,大汗早已安排蒙克与亦多忽歹跟上去了。有他们在,二王子不会受伤的。”

“父汗真是事事周到啊。”

窝阔台与拖雷这才慨叹着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受到成吉思汗那从不轻易表露,却始终无所不在的父爱。

就在成吉思汗为身旁的亲人至爱的命运而陷入无尽烦忧的时候,札阑丁算端也正受到内部不合的困扰。

大胜之后的喜悦之情还未散尽,土著诸侯的领袖阿黑剌克异密就因铁王在战场上误杀其弟的情件而上门兴师问罪,要求札阑丁交出凶手,并声言要用灭里的人头来祭奠弟弟的亡灵。

札阑丁自然不会答应这个条件。他命灭里躲入自己的后帐,由自己来应付阿黑剌克。遭到严辞拒绝的阿黑剌克当即大怒,他挥舞着拳头怒吼道:

“你要庇护的这些只会戕害自己人的胆小鬼吗?从前害怕蒙古人的正是他们!他们到处宣扬蒙古人的强大,来掩饰他们的无能。他们说蒙古人是刀枪不如的猛兽,是不可战胜的魔鬼。结果,蒙古人真的称霸于世界之上,横行在兵力比他们多几倍的国土上,仿佛世间真的没有人能战胜他们。现在,我们击败了他们,也让天下人知道蒙古人也不过是些凡人。我们的刀砍中他们,也同样可以使他们受伤、死亡,他们流出的血也与常人没有两样。可是这些可恶的突厥蛮呢,他们又借机开始吹嘘起来,开始污辱、迫害甚至杀伤曾经与其并肩抗敌的盟友来了!而这一切的狂妄与恶行,都是在身为算端的你的庇护与纵容之下发生的……”

“够了!”

一直在帐后倾听的铁王再也无法忍奈下去了。以他那宁折不弯的性情,此次若非一者顾忌算端的事业,二者又确感自己误杀友军实是有愧,否则决不会听从札阑丁的劝告而行躲藏之事。但是,随着阿黑剌克愈来愈放肆的攻击和直指算端的辱骂,最初的一点歉疚之意早已随着怒火的升腾而烟消云散。

“收回你的无耻之言,拿出你的武人勇气,我们以争斗的胜负来向万能的真主祈求公正的裁决!”

“好啊!好一个公正无私的算端,原来虽然将这个杀人凶手窝藏在自己的帐幕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