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嚣张的气焰,也会被‘忽炭之王’的热量夺尽。让他们发泄疯狂吧,我们要的只有胜利!”札阑丁冷静地解说着自己的战役构想,“记住,作战最重要的是人与马的精力。我们以逸待劳,使得蒙古人不得不多走几帕列散的路程,这就消耗了他们一部分精力。开战后,不到擂响战鼓的时候,所有的士兵一律不得上马出击,要将马缰绳栓在自己的腰间,步行应敌,用我们足以遮蔽天空的箭簇将敌人击退。”

“了解了。”

豁然开朗的众将齐声答应道。

“好!我们出战!”

札阑丁断喝一声,举步欲行之间,忽然在人群之中瞥见了铁王灭里,连忙叫住了他。

“你昨夜已经恶战了一场,还是留下来修养吧。”

“陛下莫非打算战死沙场吗?”铁王反问道,“失乞忽都忽是异教徒之中数一数二的猛将,你一人独自迎击,我怎能放心?”

“可是……”算端的神色微微一窒,露出坚持的表情。

铁王黝黑的面孔如同投入熔炉之中的铁块般,骤然变得通红。他厉声说道:

“此战事关花拉子模的复兴与毁灭,身为臣子的我怎么置身事外?”

在对方凛冽战意的催动下,算端只得点头允诺。

“好吧,你去统领右翼,和左翼的阿黑剌黑配合,只待我中军鼓响,立刻包抄蒙古军队侧翼,将他们彻底包围起来,一举歼灭。”

花拉子模军按照事先制订的战法,以坚固的方阵抵挡着失乞忽都忽的进攻。蒙古军采取传统的战法,以缠绕战术不断从各个方向发动轮番突击。如果不是札阑丁事先传下的严令,他的计划很可能会成功。

一连两天,无论怎样变幻阵形与攻击方式,却始终不能获得实质性的突破。失乞忽都忽望着部下们日渐疲惫的脸色,心中焦虑万分。自从西征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眼前这样难缠的敌手。

“大人,再这样下去,士兵们会体力不支的。”

许多部下都相继进言,要求撤退。

“不能撤!要坚持下去!”失乞忽都忽半是回答众将,半是告诉自己,“难道我们万里西征,来到异国他乡,就是为了成就孺子札阑丁的威名吗?我们是无坚不摧的苍狼,裂石断水的把阿秃儿!决不能让手下败将看到我们的后背和马尾!”

他的心中越恼怒,脸色反而更加苍白,全身散发出青冷的气息。他在临时帐幕内反复走动着,脚下忽然踏中了一团柔软的物体。他看也不看,飞起一脚踢出,却没能一下子将那物体踢开,这才低下头去查看,原来是一卷用来覆盖地面的毡子。

随从连忙跑过来,从他脚下抱起了那卷毡子。看着随从有些吃力的样子,失乞忽都忽冷冷地问道:

“你又没去冲锋,难道也没气力了吗?”

随从讷讷地不敢多言,只是抱着毡子奋力向后拖。

“大人,这毡子足有一人高,重量也不轻啦。”

身为副将的脱欢帖木儿生怕随从因此受罚,连忙上前一步,劝解道。

谁知,他这一番话却令失乞忽都忽的眼前骤然一亮,头脑中正有一个念头飞快的掠过。他立刻集中所有的思想,努力去捕捉那个念头,脸上的神色忽而困惑,忽而苦恼。人僵直地伫立于原地,仿佛被某种魔法定了身。

终于,他抬首仰望帐幕的穹顶,脸上显现出恍然大悟之色。随之,他倏然伸出双手,一把搂住了脱欢帖木儿,发出快乐的欢呼:

“朋友啊,你是长生天派来的胜利使者吗?你是我生命之中的福星吗?不管你是什么,你都为我们开辟了胜利的道路!”

突然遭遇如此亲密的表示,脱欢帖木儿愣怔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哈哈,我的朋友,你还没有领悟到你的言词的价值,那么让我来表演给你看。”

说罢,失乞忽都忽放开了脱欢帖木儿,大声对各队将领宣布道:

“你们现在就返回各自的部队,命令每一名士兵取毡子一卷,将其竖起来捆缚在备用战马的背上。记得给每卷毡子都披上一件铠甲,让敌人从远处看去,就像是我们的军队。”

“大人高明!”

脱欢帖木儿率先醒悟过来。给毡子卷如此一打扮,从远处看去,就是一名蒙古士兵。这样一来,敌人就会以为己方援军到达,因而产生畏惧之心,严重打击他们的士气,甚至还可能造成溃逃的局面。

这个计策果然产生了效果。当翌日晨雾散尽之时,花拉子模军惊讶的发现,眼前的蒙古人突然多出了一倍以上的兵力。这使得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他们立刻发生了动摇。

“蒙古人的援兵真的到达了吗?”

札阑丁初闻此事,也不免大吃一惊。他立刻来到队伍的最前列,冒着如刺猬般迎面射来的箭簇,亲自观察敌情。

“不对!敌人在使诈。”观望片刻之后,他果断地说道,“连续两天的冲锋已经使他们疲惫万分,如果真的出现了生力军,又怎会只留在阵后,而依旧派遣疲卒上阵呢?”

他当即飞身跃上一匹战马,拔出腰间的半月刀,大声对士兵们说道:

“勇士们,不要被敌人的诡计所欺骗!他们的援兵是假的,我们依旧掌握着优势兵力。让我们摆开队伍,从左右包抄过去,彻底击败他们!今天,是真主赐予我们复兴花拉子模的荣耀之日,建功立业正在今朝!”

讲演完毕后,他立刻命令中军擂起战鼓,发出反攻的信号。养精蓄锐以久的花拉子模士兵们发出尖锐的战呼之声,立刻解开系在腰间的缰绳,学着算端的样子飞身上马。左右两翼的铁王灭里和阿黑剌黑也相继听到了鼓声,立刻下达了进攻令。然后如同两把有力的铁钳,分头插入蒙古军的侧面,实施全面的围攻。

“大人,敌军好像识破了我们的计策,开始反击并意图包围我们!”

脱欢帖木儿觉察到危险的状况,急忙发出了警报。几乎与此同时,失乞忽都忽也发现战况正在走向对己方不利的境地。花拉子模军所发动的反击如雷霆般猛烈,几乎于瞬间便撕裂了蒙古军的前列。几个首当其冲的千人队立刻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虽然经过艰苦的抵抗,但是体力马力俱已接近极限的他们又怎能经受这生力军的冲击,不久就淹没在如狂涛般汹涌而来的敌群之中。

“撤退吧,再不撤就晚了!”

脱欢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还记得成吉思汗在临行前曾经单独召见自己,命令一定要象保护自己的生命般保护失乞忽都忽。他看到主将还在犹豫,当即来不及细想,对身边的几名侍卫一使眼色,大家一拥齐上,不顾失乞忽都忽大声反对,死拖活拽地将他推上了战马,然后簇拥着他向后退却。

“敌军的帅旗在后退,我们追上去,将他们赶入北面的洼地。那里的大小土坑会代替我们截断敌人的退路!”

身先士卒的札阑丁立刻洞察到敌阵中心的变化,大声鼓舞着士兵们,并带头追逐起来。此时,花拉子模军士气如虹,攻击的势头如同大海涨潮般**,迫使蒙古军不断地后退,终于从败退转为溃退,最后变成了溃散。然而,正如札阑丁所预料的那样,那些坑洼不平的地形限制了他们的速度,有些人稍不留神,战马就陷入坑内,嘶鸣着跪倒,将背上的骑者掀翻在地。还未等这些马背好汉们爬起来,后面的追兵已经赶到,用手中的刀剑将他们送上了天。即使那些侥幸避开洼地的蒙古军,也因马力不济,被从后面追上,斩杀在地。

逃亡之中,失乞忽都忽不断地回首遥望,每次都会看到自己部下悲惨的情景。秋日的肃杀之风劲吹而来,夹带着喊杀和悲鸣、金铁的交击、马蹄的踢踏和血的气息,就像涌起的云一般扩大。逃亡的蒙古军和追击的花拉子模军已经完全无法辨别,只有不断倒下的蒙古战旗昭示着全线崩溃的命运不可逆转。

忽然,逃亡的蒙古军发出惊恐地悲鸣,如同被无形的利刃所披砍似的向两旁分开,露出了一道黑色的巨影。

“铁王!”

护卫之中有一名参加过忽毡围攻战的老兵,他一眼认出了追击者,不禁发出绝望的哀号。

“不要慌!你们掩护主将撤退,我来会会这位花拉子模第一勇士!”

脱欢虽然心中也在发颤,但他还是坚决地执行了成吉思汗交付于他的任务。随即,他觉悟地拔出腰刀,斩下了自己的一幅衣襟,交给那位老兵。

“将此物交给大汗,告诉他我已经完成了他的嘱托。”

说罢,他圈转马头,挥动兵器,迎向那死亡的阴影。

铁王的第一击已经使他意识到自己绝非对方的敌手,但是在失乞忽都忽还未脱离危险之前,他必须奋力支撑。正是这个信念的支持,他居然奇迹般地挡住了铁王连续十几次攻击。最后,他终于筋疲力尽,被巨斧掀起的黑色狂风扫落马下,再也未能爬起。

“将军,这是匹好马呢!”

铁王的亲兵兴奋的呼叫着,政要上前去拉扯脱欢的坐骑。忽然眼前白光闪动,吓得他连忙缩手闪避。却见一人一骑已经飞驰而至,伸手抓住了那匹马的缰绳,牵起来就走。

这个变故连铁王本人也感觉出乎意料。他本能地认定敢于袭击自己亲兵的必然是蒙古军,于是毫不犹豫地抽弓搭箭,脱手射出。那个夺马者似乎也未料到对方会突然出手,一点防备也没有,登时被射落马下。亲兵连忙飞马追上去,低头打量了死者一眼,忽然惊呼起来:

“啊,这……这……”

“怎么了?”铁王大声追问道。

“将军,这个人好像是阿黑剌黑异密大人的兄弟。”

“糟糕!”铁王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但一时又不知如何是好。

默然许久,他才叹息了一声:“带上尸体去见算端吧,这件事情还是如实禀告为好。”

只是这一迟延的功夫,失乞忽都忽一行已经逃远了。何况,铁王此时也已无心追击,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他。然而,这一仗无疑以花拉子模军的完胜而告终,四万蒙古大军几乎没有几个能生还。札阑丁的第一次正式反击获得了空前的大胜,蒙古军则遭受了自西征以来的首次惨败。花拉子模的微弱火种终于再度升腾起来,在南方的山岳之中形成燎原之势!

对于黄容的到来,一开始众女都有些敌视,没办法,现在他们也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当然对新来的黄容不怎么待见了.就算是还没有孩子的莫愁,那也是在一起生活了怎么久了,没感情都变得有感情了.不过众女也是无奈,谁叫这是郭进干出来的好事呢.

阿刺海别吉要常驻和林城,莫愁也要经常跑中原地区,其他三女就不好怎么动了,毕竟还有五个小子在呢,能随便丢下吗?他们只能待在黑龙江,可郭进和莫愁都离开了,内宅当中还真缺少高手护佑,不怎么安全了.毕竟这里住的全都是女人,还都是漂亮的女人!

这不是开玩笑的,现在黑龙江万户区的人口更多了,中原地区的流民实在太多,召集起来实在方便.可这其中就不自然的夹杂一些心思不正的家伙,这么多人,哪能一一辨认呢?心思不正倒也算了,面对凶神恶煞,磅大腰圆的蒙古军士,一般人也番不起什么浪花来.

可是,一般的恶霸也是身手不差的家伙,更有一些江湖败类夹杂其中,还和北边荒漠的马匪联合起来,专干一些打家劫舍的龌龊事情.对于这些人,一般人都不怎么应付得来.更何况,不还有西夏和金国的一些神秘组织夹杂其中吗?还有随着蒙古大军一路高歌猛进,他们所送回来的俘虏也越来越多,作为蒙古的重要行政区,黑龙江自然也分配了不少的俘虏.能增加控制区域的人口和劳动力自然是好事,可是其中有没有什么恐怖分子,宗教狂热分子?这些都是不稳定因素,西域可是教派林立啊!

有黄容在,这些就不用担心了.这些年,她的武艺可是长进了不少.还有黄容的博学也令众女惊叹,还有抬的厨艺和医术,都让众女震惊.而且黄容这些年的性情也温和了不少,为了心中的愿望,自然也肯防下身段来,何况这些小家伙还是郭进的孩子呢!

有黄容这样的老师,众女自然放心得很,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博学多才,她们可不像蒙古的那些大老粗们,以文盲为荣,真是可怕呀!

当然众女除了带孩子之外,也是不会忘了正事的.这些所谓的正事,都是郭进秘密交代下来的,就是关于北海大荒漠的探索.这些年过去了,郭进对北海大荒漠的探索主要还是依靠那些罪犯,通过他们来把荒漠上的路段标注好,等待随后赶来的铁谷亲卫带领一大票罪犯跟上来号坎树建屋,当做中转驿站了.十几年来,经过倒在荒漠里的近万罪犯,和沿途被郭进秘密收服的小部落的帮助,这条名副其实的死亡通道也向里延伸了近千里!

这个数字很惊人了,不要看十几年了才近千里,而且还死了近万的罪犯,可要知道,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想要在西伯利亚大荒漠(就是北海大荒漠)里开辟出一条安全通道来,哪那么容易?而且还要是一路上每隔十里就建立一个能供百人休息的驿站,很不容易了.

别问这是为了什么,自从郭进当上了黑龙江万户以来,他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这个计划,就算是在他离开蒙古五年中,也没有停止过,当时是由哲别在负责的,只是动作没那么大而已.现在郭进既然已经牢牢的掌握住了黑龙江,动作自然会更大。

这也是铁木真对郭进不满意的地方之一.丫丫的,你黑龙江地区那么大一个地方,人口又多,甚至都达到了整个蒙古人口的三分之一还要多,每年能有多少罪犯啊?可你小子每年就上交那么小虾三两只,怎么小气,敢死营的人数怎么揍?

郭进这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虽然他历史知道不太好,也知道在蒙古帝国时期,也很少也重臣大将被无故杀害,可黄金家族子孙之间的龌龊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可不想以后陷进去.单单就一个皇帝的位置,让人眼花缭乱的换了好几个都不是上一个皇帝直系血脉的家伙.到最后忽必列那个家伙,干脆把国都往中原一搬,就这么让蒙古大帝国四分五裂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郭进内心的野心太大,俗话说宁为鸡头,不为牛后,郭进也不想一辈子被压在黄金家族的身下.现在成吉思汗威望太高,他还没办法实行自己的计划,可成吉思汗毕竟年纪大了,以后的机会还多得是.这些,就连阿刺海别吉都不知道,那就更别说其他人了,安全第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