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一幢普通的宅院之内。

陆炎喝了一口小酒,深深的吸了口气,夜风微凉,沁入心肺,顿觉神清气爽。陆炎忽的有些感触,不由抬头,仰望苍穹。

星垂四野,月涌云荒。

“若是这世间太平无事,隐居于山林之内,对月独酌,醉酒狂歌,笑看云淡风轻,也是很自在随意的罢。”陆炎低下头,抓起身边的酒坛子狠狠的灌了一口,“只是如今,宦官刘瑾当道,霍乱朝廷,草菅人命,大明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的。”

“诛杀了刘瑾这恶贼,我大明朝或许便会太平了罢。”程廉叹口气,“只是这刘瑾在湖广一带势力众多,玄血教、霹雳庄、东瀛倭寇、锦衣卫,这些势力之中不乏高手,着实是难以根除。”

“哦?”陆炎疑惑道,“那东瀛倭寇与势力我已经见过,真正的锦衣卫我却是没有见过。至于那玄血教和霹雳堂我缺是不怎么了解的。”

“玄血教与霹雳庄乃是江湖上的潜藏势力,数年之前被刘瑾收拢,此后这两股势力便迅速壮大起来。这玄血教擅于使用妖术,蛊惑人心,总部位于玄血幽宫,玄血教主自称摩云仙,实力高深莫测。霹雳庄的武功则较为特殊,将外家功夫与火器结合在一起,实则是恐怖无比。这两派乃是刘瑾在湖广的左右臂膀,只要铲除了这玄血教与霹雳庄,刘瑾在湖广一带便掀不起多大的动静了。”程廉抱起酒坛子狠狠的灌了下去,然后才用袖口抹了抹嘴边溢出的酒水,继续说道,“而且,据我调查,这玄血教似乎与极乐仙庄有些关系。”

陆炎眼中冷芒一闪,“什么关系?”

“自从我们将那东瀛忍者的据点剿灭之后,这两日便没有发生孩童失窃的案件了。所以,最近我便派人监视极乐仙庄的动静。那极乐仙庄院落周围也不时有锦衣卫高手出没,所以我手下的那些捕快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听到极乐仙庄中隐隐有孩童的啼哭声。而且,夜间的时候,有玄血教的人来到极乐仙庄之中,将那些孩子接走。”程廉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再次灌了一大口酒,“妈的!这些孩子定然是襄阳城内前些日子失踪的孩童!”

由于喝酒喝得太急,程廉不由被呛得咳嗽了好几下,缓过气来才接着说道,“而且,根据民间的小道消息。这玄血教的众人便是利用孩童为药引,炼制长生不老药,然后敬献给刘瑾。所以,整个案子的线索便清晰了:首先是那些冒牌的锦衣卫借助搜捕通缉犯为借口,实则是调查襄阳城中各家各户的孩童情况,然后在门上做上标记。夜间的时候,那些东瀛忍者便来抢夺孩童,然后暂时将孩童放置在竹林之内,第二日便将孩童送到极乐仙庄。真正的锦衣卫则是留在极乐仙庄之内,看护这些孩童。然后,玄血教的人再派人从极乐仙庄中将这些孩童接走,去炼制丹药。”

“如此耗费心机,刘瑾这厮,果真是狠毒。”陆炎浑身杀气四溢,“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将那极乐仙庄一锅端了!”

程廉却是笑着摇摇头,反问陆炎,“敢问陆炎兄弟现在的真气修炼到什么境界了?”

陆炎眉头微微皱了皱,“现在应该属于二层末期的境界。”

程廉面色一凝,小声说道,“我穿云社在京师一带眼线众多,近日听说京师锦衣卫千户青龙叛逃。锦衣卫机构中的四大高手分别称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自从青龙叛逃之后,刘瑾便信不过这些锦衣卫高手,刻意将白虎、朱雀、玄武调离了京师,流放到各地。而那白虎,便是被发配到了这湖广一带。”

“你的意思是?”陆炎眼中似乎有寒光闪烁,“白虎,很有可能便在这极乐仙庄之中?”

程廉点点头,“湖广一带,乃是刘瑾的势力根基所在,如今刘瑾想要炼制长生不老药,定然需要借助锦衣卫的掩护,但是刘瑾生性谨慎,害怕极乐仙庄的真相暴漏,所以一定会派遣高手镇守极乐仙庄的。虽然东厂西厂高手众多,但是锦衣卫乃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所设立,根基深厚,绝顶高手的数量是远远超过东西厂的。”

“锦衣卫的四大高手,真气至少也是三层的境界。真气每一层境界之间都存在着天堑一般的差距,如今的我,却是无法匹敌的。”陆炎有些惭愧的说道。

“锦衣卫挑选机构严密,真正的锦衣卫精英都是从孩提时代开始训练的杀人机器,锦衣卫千户,至少也需要真气达到三层的境界,而那白虎,既然能够并称京师四大高手,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真气三层中期甚至末期的境界!”程廉叹了口气,“而如今,你我的实力都是在真气二层境界,所以此战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陆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的问道,“既然刘瑾将京师四大高手都流放了,说明刘瑾并不信任这些人。既然如此,为何刘瑾还会派遣他们来镇守这极乐仙庄呢?而且,白虎只是被发配到了湖广一带,也许并不在极乐仙庄之中。”

“这锦衣卫,乃是专业的杀人机器,万分冷血,只服从上级命令,不问原因。只要有兵符便可以调动他们,所以远远要比普通士兵可靠,只是不知为何锦衣卫四大高手之首青龙叛逃了,朱雀、白虎、玄武与青龙关系密切,所以刘瑾便不再信任他们了。但锦衣卫毕竟是一股恐怖的力量,刘瑾不愿舍弃,便将他们发配到各地。”程廉砸碎了一个空酒坛子,爽朗的笑了笑,“当然,那白虎也许并不在极乐仙庄之内,一切只是推测。不过极乐仙庄之内的锦衣卫必然是高手,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看来,只有智取了。”陆炎郁闷的抱起一坛子酒,揭开封酒泥,狠狠的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