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欢而散,楚金宇没想到,罗凌薇居然要自己去,这怎么行!

他想了想,也许这件事情他可以向楚玉筠说一下。

当下,他不再犹豫,朝身边的士兵吩咐了一声。

不多时,只见天上不知从哪飞来一只飞鸽,灰白色的羽毛,通红的眼睛,像是红宝石一样,非常漂亮。

而此时,楚金宇便想让它给楚玉筠捎一封书信。

很快,他书写完毕。

办好这一切,这才将信封叠起,塞到飞鸽腿上的小管子里。

很快,信鸽飞走了。

再说楚玉筠,此时正是晚膳时间。

罗凌薇在边疆尽功效力,而他在朝中也不轻松。

门外,元安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见楚玉筠还在批折子,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皇上,您要不要先用晚膳,御膳房的人已经来了三次了,你再不用,恐怕饭菜就凉了。”

他也是为了楚玉筠好,见他这样整天操劳,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而楚玉筠依旧皱着眉头,批改完手上的这份折子才抬起头来对元安的:“不用了,朕还不饿,你去给朕端一碗银耳羹来,朕随便吃些便好。”

元安一听,很不赞同,又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您每日批折子见大臣,这么辛苦,若是不保重龙体,哪能撑得住,皇后娘娘知道皇上辛苦,今日特送了些桃花姬过来,皇上尝尝吧。”

他说完,一挥手,他身后的小林子将早就准备好的桃花姬送到楚玉筠跟前来,又到外面去端了一碗早就准备好的银耳羹,这才退下。

楚玉筠嘴上说不饿,可闻到那食物的香味又哪能忍住,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折子捏了一块桃花姬放在嘴里,倒也满口香甜。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手上一顿,抬起头来问道:“边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吗?”

元安一听,连忙答道,:“回皇上,暂时还没有,自从上次凌尚书从边疆回来后,就再没了消息。”

这句话楚玉筠一天不知道要问多少遍,不知情的以为他重视边疆战乱,但也只有楚玉筠自己明白,他担心的到底是谁。

每日都数着日子过,眼巴巴的盼着战争结束,度秒如年一般,才勉强过去半月有余。

距离他们相见的日子,还是遥遥无期啊……

“也不知,凌儿在边疆如何……”楚玉筠望着那桌上的桃花姬独自出神,只觉惆怅。

若知思念的滋味如此难熬,当初就不该让罗凌薇上战场。

元安站的远,并没有听清楚玉筠在说什么,隐约听见凌儿二字,还被他听成了凌夜。

元安知道楚玉筠担心边疆之事,在心里略一沉吟,劝慰道:“皇上不用担心,罗军师吉人自有天相,皇上无须担心,罗军师必会平安归来。”

楚玉筠轻笑一声,他知道元安是在宽慰他,可他心里总是放不下这块大石头。

上次和塞尔虎国打仗时他也去过战场,深知有多残酷,每天都有人牺牲,下一个说不定就轮到谁了。

虽说罗凌薇是军师,不用亲自上战场,可他指挥着所有士兵作战,比任何人都吸引敌人的仇恨,反而是最危险的那个。

所以,这也是楚玉筠最担心的地方。

不过,上次凌尚书回来的时候,说罗凌薇很好,只是发了高烧后又退烧了,但现在已过去了好几日,谁都不知道罗凌薇此时怎样了。

越想越心烦,楚玉筠突然叹了口气,他站起来,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踱几步,走到窗前。

外面,皎洁的明月正慢慢升起,挂在树梢上静静地望着世间的一切,那银色的月光倾洒在整个皇宫里,也落在楚玉筠身上,给他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

还真巧,今日又是十五了,这是团圆的日子,想起之前罗凌薇让她帮忙寻找自己的父母,那时罗凌薇不能和她父母团圆,现在也不能和他团圆了。

二人分隔千里,彼此都很担心。

元安见楚玉筠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又退出去了,只留下楚玉筠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却不曾想,元安才刚刚退到门口,就见小林子从外面匆匆进来,手里还捧着像是信笺的东西。

“师傅,边疆的百里加急信笺。”他在耳边轻声说道。

元安一愣,当下从小林子手中接过那信笺,再次走了进去。

楚玉筠正在独自惆怅,听到动静,他微微皱眉,转过身来却见元安正弯着腰恭敬道:“皇上,楚将军加急信件。”

一听边疆来信了,楚玉筠眼前一亮,他大步踏过来,一把从元安手里将那信笺拿起,激动的指尖颤抖。

很快,他看完了,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恢复平日的理智。

想了想,这封书信虽然珍贵,却也不能留,万一被有心人看到,又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他虽有不舍,却还是拿着这封信,放在烛火之上。

接触到书信的一瞬间,烛火微微抖了一下,差点熄灭,但很快就重新燃烧起来,比刚才还要热烈。

再一次得到边疆的消息,楚玉筠心里的焦急舒缓了许多,虽说此信没有明白的说罗凌薇如何,但从字里行间中他猜测楚金宇应该已经知道罗凌薇是女儿身的事情了。

至于怎么知道的,想来应该是罗凌薇告诉他的。

他不在跟前,也不知边疆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他知道罗凌薇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既然选择告诉楚金宇要么是情势所逼,要么是另有企图。

楚玉筠想了想,感觉很不放心,火烧粮草到底是件大事,他不在跟前罗凌薇能够平安无事吗?

虽说他知道凌风和楚金宇都会护着罗凌薇,但他不在跟前到底不放心。

想了想,楚玉筠决定铤而走险。

“元安!”他朝外面喊了一声。

元安听到,很快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道:“皇上有何吩咐?”

楚玉筠长舒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对他道:“朕要出宫一趟。”

元安一顿,不知楚玉筠

所说的出宫就是去边疆,还以为他只是出宫微服私访,也没太过惊讶,只是道:“奴才遵旨,只是皇上想带哪位大臣去?”

楚玉筠一挑眉,知元安误了他的意思,连忙道:“朕说出宫,是去边疆一趟。”

“呃……”元安吃惊,微微一顿。

他心里是不赞同楚玉筠去边疆的,好歹楚玉筠也是一国之君,万一龙体受了损伤那可如何是好。

太后如今又是虎视眈眈,一心盯着龙椅,楚玉筠要是出了意外,那这夙晋国,不尽是张家的吗?

可这话他不敢说,也只能劝慰道:“皇上可要三思呀,刀剑无眼,皇上若是上沙场,万一受了伤那可如何是好,再说凌妃娘娘如今尚在禁足,等娘娘出来时若不见皇上,心里岂不是很思念?皇上就不想早点见到娘娘么?”

元安知道说别的都没用,还是搬出罗凌薇来比较妥当。

可这次却让他失望了,楚玉筠听到罗凌薇的名字只是面上一喜,却仍然坚定地一挥手,说道:“朕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赶紧去让人准备一下,千万不要告诉太后。”

之前和塞尔虎国打仗时他又不是没去过,这一次已经是第二次了,也算是轻车熟路。

这一次,他也是伪装成生病,假装得了急症,而且还会传染,这样不管是太后还是后宫妃子都不会来向他请安,再留两个太医假装是治病。

楚玉筠打定主意,哪怕是到边疆看罗凌薇一眼,那也是好的。

即使在路上要耗费许多时间,舟车劳顿,那也在所不惜!

元安见劝不动,也不好再说什么,答应了一声,又问道:“那皇上打算何时启程?”

楚玉筠想了想,按他的意思,他今夜里就想走,可是又想起诸多因素,今日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可是火烧粮草之事还不知何时会实施,这信看样子应该是昨天过来的,算上今日已是两天了,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他去的时候便晚了。

想了想,他略一沉吟,道:“两天后,就说朕突然染上天花,任何人不得探视,让张太医和胡太医到朕宫里来。”

他顿了顿,又道:“你现在就去和两位太医说一声,切记,万不可走露了风声。”

“唉!”元安苦笑一声,到太医院传话去了。

做了决定,楚玉筠更是来了精神,不困了也不饿了,看了一眼桌上堆成山的折子,又把自己埋了进去。

他若是决心去边疆,必须要把这些折子批改完。

同时他还要想一想,该怎样瞒住太后和张进原。

就算太后能信了他得天花的事情,张进原却不是好糊弄的,更何况现在罗武还在张进原的相府上,他那么精明,就连罗凌薇都说了要离他远一点,那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所以,他不但要瞒过后宫众人,还要瞒住前朝的文武百官。

若说他得了天花,朝中大臣自是不能来看望他,可这理由太过牵强了。

如今不是出天花的季节,他又处在深宫之中,怎会无缘无故染上天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