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之乱

女色如刀石崇丢命新旧皇帝交换座椅

孙秀杀了权势熏天的贾皇后,灭了盖世功臣张华,变得更加骄横,凡是惹他不痛快的人,过不了几日,往往大祸临头。朝廷百官见了这个恶神,要么远远躲避,要么阿谀奉承,把孙秀的骨头都捧得酥麻了。想当年,孙秀与赵王因与西北自立为王的齐万年交锋,打了败仗,被朝廷召回时,是何等的失意和败落,那时的孙秀简直像一条丧家的狗l米l花l书l库l?w

,惶惶不可终日。可谁能想到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孙秀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一日,孙秀在府中赏花玩草,突然想起了一个大名鼎鼎的人。这人是谁?就是以夸富闻名天下的石崇。想当年,大臣王楷与他比富,王楷借了武帝的一件宝贝,还是没能比过他,那时的石崇真可谓春风得意,喜气洋洋。此时的石崇由于在**争斗中,没有掌握好风向,已被罢官回家。石崇心中自然懊恼。但他转而一想,自己有的是金钱,能过上花天酒地的生活就是好样的。洛阳西南几十里外有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叫金谷涧,许多人都说那地方是修身养性的人间仙境。于是,石崇花巨资在那里修建了一座占地十余顷的金谷园。园中亭台楼阁、清泉茂林、奇花珍禽,应有尽有。光有美景,没有美女,自然不是世外桃园,石崇又花钱到处搜罗美女。老百姓家一般只能娶一个妻子,他的园中竟有上千的美女围着他转,举目望去,除了艳花香草,就是女人的裙带和娇滴滴的声音。石崇虽说将官丢了,但有了这神仙般的日子,倒也心满意足。众妻妾美女中,有一个美女最让他喜爱,名字叫小琴。这小琴年龄刚刚十七岁,长得眉清目秀,双眸传情。她浑身上下穿戴得珠光宝气,姗姗走来,犹如嫦娥下凡。尤其是她的声声媚笑,往往让石崇魂不守舍,顾不上宠爱别人。石崇在醇酒美女的陪伴下,活得十分自在得意。

某天下午,石崇在府中闲来无事,就想去街市转转。于是,在仆人的跟随下,来到街市中的一条烟花小巷。在一家张灯结彩的红门面前,一位涂脂抹粉的老鸨见石崇神情昂然,穿戴阔绰,急忙上前打情骂俏地说:“我的大官人啊,我这里有的是美女娇娃,何不尝尝鲜,保你舒服得上天!”

按说石崇府中美色佳女无数,就没必要再喜爱外面的香花野草了。可男人们大都有拈花惹草的习性,尤其是石崇富得流油,猎色之心就更是强烈,于是,石崇心动,举步向红楼中走去。那跟班的仆人见了,急忙讨好般地对老鸨说:“你可知我家官人是谁?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石崇、石大人,难道你不知‘石崇夸富’的故事?今天他来到你的门第,实在是你的造化,只管将那不能随便动用的绝色女子拿来,让我家主人享用!”

老鸨自然听说过石崇夸富的故事,做梦都希望这个财神能来到自己的红楼。老鸨顿时眉开眼笑,乐颠颠地跟随石崇左右,又浪声浪气地冲一间挂着红色珠帘的屋中喊道:“绿珠姑娘,你的大官人来了,还不快快出来接客!”

老鸨喊过之后,那红色珠帘里却没有动静。

老鸨见了,忙嬉笑着对石崇说:“我家姑娘是个害羞的女孩,你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可话又说回来,越是摆架子的女孩越是显得珍贵,你若是见了她,就顾不上生气了。你看她那脸儿长的,简直是一朵花;你再瞧她的身段,嘿,该细的细,该圆的圆,该鼓的鼓,绝对是天下少有的小美女!”说完,老鸨殷勤地打开珠帘,请石崇进去。

石崇到处拈花惹草,玩弄过无数女性,对红楼中的女子自然不当回事,说白了,也就是临时采采路边的野花、野草解解闷罢了。谁知进了屋中,石崇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心想:“真没想到,这红楼之中竟真有羞花闭月的美女!该着我走运,要尝尝稀罕东西了!”

绿珠见客人进屋,很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躬身说:“官人请坐。”

老鸨及那石崇的仆人见石崇眼中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各个知趣,急忙退出屋去。

石崇见屋中没有他人,就温情脉脉地走到绿珠的面前,嬉笑着对她说:“我的小美人,为何见了客人这般冰冷?”

绿珠抬眼望了石崇一眼,凄然回道:“小女子并非冰冷,只是想到自己一个好端端的人儿,竟然落了个烟花女子的下场,不管老的、少的,不管俊的、丑的,只要拿出银子,就要将自己的身子让人随意玩弄,想到这些,心中悲伤,就只有哭的心思了。”

石崇只道她是逢场作戏,就逗趣说:“小美人面色冰冷,却冰冷得可爱,比那笑脸献媚的女子更是让人销魂。不瞒你说,我家中的喜笑女子不在少数,冷美人却没有一个。如小美人不嫌弃,今日就可将你娶进我府,不知你心意如何?”

绿珠说:“大人休拿我开心,我这样一个烟花女子如何能陪伴大人?我只是为我伤心,我为什么就不能和那些普通的女子一样,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他耕我织,生儿育女,此生足矣!可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今天一个男人,明天一个男人,发泄完了,就扬长而去,这哪里是我希望过的日子!”说完,低声啜泣起来。

石崇见绿珠真的伤心,一时动了怜香惜玉的念头,心想:“能在烟花之中,留恋真情的女子倒也难能可贵,既然如此,何不将这绝色女子买了,归我一人享用,岂不更好!”于是,他一本正经地对绿珠说:“绿珠姑娘,我欲将你赎出,从此弃恶从良,在我的身边享受荣华富贵,不知你的心意如何?”

绿珠苦笑道:“大人说的轻巧。从前也有人要将我赎出。可我家妈妈出的是天价,竟把那些负心男子吓得再也不敢光顾,恐怕大人也是说说罢了。”

石崇听了,“哈哈”一笑,轻巧地说:“那些男子算个什么东西,与我石崇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佛,能将他们吓死!不瞒你说,天价不天价的我倒不在乎,我石崇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如果姑娘能将我伺候舒服了,将我迷住了,别说你一个绿珠,就是赎出十个八个的,也是顺手拈来的事!”

绿珠见石崇将钱财看得这样轻巧,心想:“眼前的大官人虽然年近五十,身体也有些肥胖,但看上去还算顺眼,如若真的成了他的小妾,也是我的福分,总比让那些数不清的狗男人天天玩弄好上百倍!”于是,冰美人开始融化,略带羞色地说:大官人如见我还算可心,何不拿去受用?兴许会让你心满意足呢!说完,就娇媚地一笑,竟笑**枝万枝的花朵来。

石崇见了,还哪里晓得东西南北,连下身的那个东西也突然膨胀,憋得硬邦邦的。到了这时,石崇按捺不住升腾的欲火,就像饿虎扑食,上前一把将绿珠拥在怀中。绿珠的身子软软的,极富弹性,将石崇撩拨得如火焚身,他一把抱起绿珠,绿珠更是知趣,也将自己白藕一样的胳膊勾住石崇的脖子,任由石崇将她扔在**,然后,面露羞喜之色,看石崇急不可待地脱她的衣服。只一会儿,绿珠的雪白身子就一丝不挂地展露在他的面前。石崇见了这迷人的**,兴奋得浑身颤抖,心想:“这哪里是女人,分明是一个迷人的妖精!”石崇一边想,一边将绿珠浑身抚摸,摸到她那高高翘起的软软的乳峰,还有那两腿间毛茸茸的私密之处时,石崇就再也忍受不住,立刻搂住绿珠,尽情云雨起来。绿珠想早日跳出火坑,到了这种时候,也把女人的本事全都拿了出来,百般奉迎,竟将石崇弄得神魂颠倒,分不清白天黑夜了。石崇总算玩弄够了绿珠,浑身也泄了劲,这才让绿珠穿上衣服,自己也穿戴整齐了,然后让人将老鸨叫来。

老鸨听石崇召唤,急忙笑着跑上楼来。见了石崇,老鸨逗笑道:“石大官人,玩得可是尽兴?”

石崇说:“少说费话。我来问你,将这绿珠赎出,需多少银子?”

老鸨说:“绿珠是我红楼的头牌,只供客人玩耍,是不能卖的。更何况她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怎能轻易让人赎出?你玩过了,付给我钱就可以了,为何还有了这戳我心窝的主意?”

石崇说:“岁月如梭,绿珠到了人老珠黄的时候,你想卖出高价怕是没人买了。依我看,应该趁着她年轻貌美的好时候,将她卖给我,这样的好女子怎能任意让他人糟蹋?”说完,脸色就不那么好看。

老鸨犹豫再三,心想,这石崇并非一般人物,是得罪不起的。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卖个高价,只要钱够了,就是金珠、银珠,也是可以卖的。想到这,老鸨狠了狠心,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石崇见了,微微一笑:“少跟我打这哑谜,到底需要多少银子?”

老鸨咬着牙说:“一万两,少一两也不行!”

石崇听了,仰首大笑,用手点着老鸨的鼻子说:“你这老鸨看来是没见过银子的。绿珠这姑娘乃是天香国色,哪能只值一万两银子,我给你两万两如何?”

老鸨从没见过这样的买主,先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接着笑出了眼泪,就见她扭动着身子,迭声谢道:“今日我家门前喜雀总是叫个不停,原来是应在石大人身上!我这就让人备轿,将绿珠姑娘送到大人的府中!”

石崇说:“你那轿子是抬过千人万人的,绿珠是我的心上之人,怎能坐别人坐过的轿子?”说罢,命令仆人立即回府,将银两和新轿一同拿来。

那仆人十分知趣,见主人高兴,撒腿就跑,恨不得一下飞回府中。过了不长的时间,就听见唢呐和锣鼓声响起,一帮人簇拥着一顶粉红色的花轿来到红楼。看热闹的人顿时围成一片。

石崇见到了时候,就将绿珠抱起,将她轻轻地放入轿中。此时,唢呐与锣鼓声响得更加起劲。绿珠的红楼姐妹见了这个场面,都哀叹自己的命运不济。

石崇将绿珠买回家来,就像突然间得了一个稀世珍宝,天天把玩不够,早把那小琴等姑娘忘到九霄云外。小琴见石崇这样喜新厌旧,心中憋火,就把绿珠恨得咬牙切齿的。一天,绿珠与小琴在府中的画廊里不期而遇,小琴故意撞在绿珠身上。绿珠不是泼人,自然不与她计较,只是嗔笑说:“小琴姑娘,没撞坏你吧?”

小琴瞪了她一眼,又将双手叉在腰上说:“你这人实在可恨,我这样规规矩矩的走路,你为何故意往我身上撞?你就是花两万两银子买来的,也不至于腰杆变得这般粗,这样的蛮横!”

绿珠性情柔弱,见小琴无中生有,胡搅蛮缠,哪敢惹她,急忙迭声道歉,悄悄退回自己的屋中。

这石崇有了数不清的钱财,眼下又得了一个绝色的女子,自然是得意忘形。有前来拜访的客人,石崇更是有意无意地让绿珠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惊得那些客人目不转睛地瞅着绿珠,裤裆中的那玩艺竟生生地往上翘,而且还湿湿的,滑滑的,大概都想入非非地做起白日娶媳妇的美梦来。更有那善于逗笑的人,竟当着绿珠的面,奉承石崇:“天下一是钱财,二是美色,最让人动心,石大人在这两方面都独居螯头,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

石崇听了,心中格外舒坦,心想:“我石崇丢了官又有何妨?有这两物,就是神仙!”

石崇府中来的客人多了,石崇金屋藏娇的事儿就不胫而走,自然也传到孙秀的耳朵中。要是在过去,孙秀也只能是听听而已,哪敢有半点非分之想。可现在却是景物依旧,人事皆非了。过去的孙秀仅仅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现在的孙秀竟能将凶狠无情、权大遮天的贾皇后置于死地,还能将当朝元老张华押向刑场杀头,你小小的石崇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孙秀就打起了石崇的主意,要将绿珠夺到自己的手中。

某天,石崇正与绿珠等女子在花园中饮酒作乐。就见门人通报说有两个孙秀派来的人,说有要事要见石大人。石崇见是孙秀派来的人,岂敢轻视,急忙让人将两个来人请到花园中。来人见了石崇,拱手说:“我们是奉孙大人之命,前来请绿珠姑娘到孙大人府中享福。请石大人忍痛割爱!”

石崇听了,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刚想发作,又一想,这孙秀非同以往,杀人如同儿戏,决不能与他闹翻了脸,以免惹来灾祸。可将绿珠拱手让给孙秀,又实在不甘心。怎么办?思谋了一会儿,石崇计上心来,只见他手一招,那些美丽的女孩儿就一字儿排开,各个魅力无比。石崇对那两个来人说:“我府中美女有的是,请二位随意来挑,保管孙大人满意!”

来人回道:“石大人莫捉迷藏,孙大人只要绿珠姑娘。请指明哪位是绿珠姑娘,我们好回去复命。”说到这里,来人加重了语气说,“石大人是**下来的人,不用我们来说,心中也最为明白不过,请不要让我们下人为难,石大人也没必要为一个绿珠姑娘惹来祸事!”

石崇见搪塞不过,就极不情愿地用手指着小琴:“她就是绿珠,我就忍痛割爱,将她送给孙大人吧!”

小琴刚才还为孙秀讨要绿珠而幸灾乐祸,心想,这个绿珠走了,自己又可以重新讨得石崇的宠爱,又可风光一阵了。她哪里想到石崇竟然要移花接木,将自己当成礼物,送给孙秀玩弄!顿时,小琴面露不快,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小琴正在恼怒和哀叹,那两个来人已急不可待,催促她上轿了。小琴无奈,只能恨恨地瞥了石崇一眼,跟着来人上了轿子。

孙秀见小轿进了自己的府中,乐得一溜小跑,急着要看绿珠的姿色。孙秀这人长得身材瘦小,眼睛一笑,就更小得可怜,成了一条丝线儿。小琴见孙秀其貌不扬,岁数也不小了,心想:“真是倒霉,我今天竟要被这个小丑随意玩弄!石崇啊,你的心也太是不公,太是歹毒了!”

孙秀见小琴眉眼煞是动人,溜细的小腰,丰满的**,圆圆的屁股,都勾得他抓耳挠腮,六神无主,尽管天色没黑,他也急不可待,一把将小琴拽入轻飘飘的帏帐之中,又一把将她的裙带扯开,小琴诱人的**顿时暴露无遗。孙秀见了,心中乐得大叫:“我孙秀未得势时,算个什么东西?而现在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要你石崇的老婆,你就得乖乖地送来,让我孙秀玩个够,还是手中有权,才能呼风唤雨啊!”

小琴到了这个地步,也是豁出去了,使出了女人的各种魅力,生要把孙秀的魂儿勾到自己的身上,也好为了今后得宠。孙秀与小琴在帏帐中游龙戏凤,畅快淋漓,终于到了身疲力竭的时候。可谁想到小琴就在这当头儿,捂住脸蛋“呜呜”地哭泣起来。

孙秀见了大惊,忙问:“你与我刚才作爱,还是眉飞色舞,怎么突然间成了这副模样?”

小琴含泪说:“孙大人将我玩弄了半天,可知我的名姓?”

孙秀感到可笑,得意洋洋地说:“得绿珠,此生足矣!”

小琴说:“我哪里是绿珠,我是石崇的小妾小琴。石崇将那真正的绿珠藏了,是拿我滥竽充数罢了!”

孙秀听后大怒:“果真如此?”

小琴说:“我的身子都给了你了,女人还有什么比这更看重的东西?到了这种程度,难道还需要说假话吗?”说完,又假意地哭了起来。

孙秀不再怀疑,立即怒火中烧,心想:“这个石崇真是活腻歪了,竟然敢拿假绿珠蒙混于我,这样的耻辱怎能忍受!”想到这,孙秀大叫一声,“来人,速备兵马,去石崇府中!”

此时的石崇正在花园中忐忑不安。原来将小琴送走之后,他就觉得眼皮儿直跳,心中不由懊悔起来,心想:“这小琴素与绿珠争风吃醋,将她送给孙秀,她定是心中不快,会不会将真假绿珠道破?如若这样,那就是大祸临头了!”石崇正在惶惶不安,就听见外面突然间乱成一团。石崇惊得跳起身来,忙对绿珠说:“我为你得罪了孙秀,孙秀来夺我性命来了!真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死不足惜,只可惜我真心诚意地将你弄到我的身边,你却马上就要成为孙秀恶贼的玩物。想你一个弱女子,怎敢得罪这个恶棍?也只能笑脸相迎,以身相许,明明是我的爱妾,却让他人随意玩弄,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绿珠听了,柳眉一扬,心想:“我此生真是不幸,难道就因为有了一个美妙的身子,就让一个又一个龌龊的男人惦记和随意地玩弄?难道只因貌美,竟也成了罪过?”想到这,性情柔弱的绿珠厉声对石崇叫道,“石大人休要懊恼,我怎能再成为孙秀的玩物。他既然专程为我而来,我就让他得到一个不会说笑、没有灵魂的绿珠!”石崇还没明白这话中的味来,就见绿珠一溜小跑,一气奔到假山之上。此时,孙秀带着士兵已进入石崇的府中。而石崇见绿珠往假山奔去,知道绿珠要寻短见,他哪里舍得,急忙追赶。孙秀见石崇向假山奔跑,只当他是躲避追杀,喝令士兵速将他拿下。士兵蜂拥上前,先是将石崇按在地上,捆绑结实了,然后将他推到孙秀的面前。孙秀怒目而问:“快将绿珠交出来,否则,难免一死!”

石崇说:“孙大人,天下俏丽女色有的是,只要有钱,何愁不能心满意足?我愿孝敬大人三万银两,只求孙大人饶恕我一时糊涂,做了蠢事!”

孙秀讥讽地一笑:“三万银两算个什么?对你还不是九牛一毛?”

石崇急忙表白:“如若嫌少,可送孙大人十万两,只求孙大人网开一面,不要杀我。”

孙秀说:“咱们先不要讨价还价。我这次前来贵府,只为绿珠,快说出她在哪里?兴许你能死里逃生!”

石崇听了,心存侥幸,急忙向假山上一指说:“站在假山上的女子就是绿珠,大人只管拿去!”

孙秀笑道:“早这么痛快,何必我们伤了和气?”说完,就令手下人去拿绿珠。

绿珠见士兵如狼似虎地扑来,凄惨地大声叫道:“我的爹娘,为何生下我这苦命的女儿?”说完,圆瞪杏眼,冲山下纵身一跳,顷刻间,一个美人儿灵魂出壳,也随那些怨死的、苦死的人儿去了。

孙秀见了,跺足叹道:“好一个美人儿,怎么说没就没了?”叹毕,孙秀对石崇吼道:“这么一个美人,却让你逼死,如若早些给我,早就成了我**的女人了!石崇啊,石崇,像你这样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岂能饶你!”

石崇见孙秀面露杀机,顿时吓得战战兢兢,他急忙对孙秀说:“请孙大人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我可拿出白银二十万两,定为孙大人寻得比绿珠美上十倍的绝佳女子!”

孙秀听了,大笑不止,笑得石崇毛骨悚然。孙秀笑过之后,用手中钢刀指着石崇说:“我要的是绿珠,难道天下还有第二个不成?你一会儿给我三万两,一会儿十万两,再一会儿竟是二十万两,这压豆儿般的挤油水岂不是太慢?我杀了你,你的家财即刻全部归我,还用得着这么啰啰唆唆地讨价还价么?”说完,令人将石崇押向刑场。石崇见死到临头,吓得瘫成了一团泥,连脚步都不知道怎么迈了。石崇身子肥胖,士兵们架着他吃力,只能一边对他踢踢打打,一边生拉硬拽,管你愿意不愿意,也要把你的命要了。

在押解的路上,孙秀见一人有些面熟,而那人见了孙秀,吓得惊慌失措,拔腿就跑。

孙秀见了惊奇,琢磨了半天,猛然想起,这个人不是大诗人潘岳吗?孙秀用手一指潘岳,眼里喷出怒火:“抓住那个老家伙!别让他跑了!”原来孙秀小的时候,曾当过潘岳的学生,因一次孙秀犯了过错,被潘岳毒打一顿,赶出书门。孙秀想起往日仇恨,自然不能放过潘岳。过了一会儿,有几个士兵将潘岳拎小鸡一样抓来。潘岳已是老朽,弱不禁风。见了孙秀,“扑通”一声跪倒,老泪纵横地乞求说:“孙大人,你我曾师生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这样待我?”

孙秀傲慢地一笑:“我幼时,你曾不问青红皂白地毒打过我,此事怎能忘记!”

潘岳哭道:“老师管教学生,自古天经地义,也难免没有过失之处。更何况此种小事已过去几十年,难道还与我计较?”

孙秀冷笑道:“我刚懂人事,就被你毒打,怎能忘了此事?人的脑袋是干什么的?就是为记住好事、歹事而长的。就拿我孙秀来说,当初虽说是个顽童,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今天的我,竟出息成一个大人物!谁能想到,我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当初差点被你打死!对于你这样的混账老师,不杀一儆百,恐怕天下的老师都学了你的样子,那学生的手掌岂不都给你打肿了,打烂了?”说完,将手中的马鞭一挥,再不听潘岳啰唆。

士兵得令,如狼似虎一般冲上前去,潘岳瘦成一把干柴,不扛捏把,只几下就捆得结结实实,与石崇一起,被押往刑场。到了刑场,石崇总算清醒过来,见刽子手拎着鬼头刀过来,石崇扯着脖子大叫:“孙秀小儿,我日你娘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想当初老子像模像样的时候,你个龟儿子还不知在哪个人的裤裆里呢!今个老子不和你计较,到了阴间再与你小子算账!”骂到这里,石崇开始诅咒孙秀,“你小子等着瞧,老子今日为美色钱财而死,你为美色钱财也活不了几日!”

孙秀本是想看看石崇临死前的可怜样,没想到竟被石崇数落一番,顿时火冒三丈,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杀了他,看他的嘴还能说些什么?”

刽子手见孙秀发怒,不敢犹豫,抡起鬼头刀向石崇的头砍去,石崇的脑袋顿时滚落到一边,再也没了声息。潘岳是个老实巴交的教书匠,有什么能耐,还不是任人宰割,老命也同石崇一同做伴去了。

都说景物依旧,时事变迁,石崇的故事再生动不过了。想当年,他与王楷斗富,是多么神气,多么得意忘形!想当初,他的妻妾、奴婢成群,一帮美女搅得他天晕地转,他又是多么的惬意万分!谁想到风云变幻,安知阴晴?要是早知今日,他还哪有心思斗富?要是早知自己为一女子掉了脑袋,他还哪有心思寻花问柳?真是财色再好再妙,也随着脑壳儿一掉,全都化为乌有。

第九回:女色如刀石崇丢命新旧皇帝交换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