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罪孽深重的黎旭晨回学校去了。临走时他很不放心姐姐,他的眼睛用一种古老的沧桑诉说,眼角里闪着一点点压抑的光芒只有梦晨明白弟弟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

她拍着弟弟的肩膀,已经快厚实是个男人了。就这样,梦晨把弟弟送上北去的火车。

梦晨来到冷梓君的大别墅,沦为他的临时保姆。洗衣烧饭买菜拖地她全包。

梦晨拎着大大小小的包回来,若大的客厅没有人,他手还受着伤呢?找找,终于在他的书房看到那抹晨光下的剪影。

悄无声息地关上‘门’,他是那么认真以致于都没发现她的找寻。

光影下他刚毅的下巴尤如她第一次见到的一样傲慢,梦晨还能想到上面残存的胡渣扎在她的脸上的痒。鼻梁高蜓,背光面的侧翼尤其如此,像刀刻般隽秀;薄‘唇’微抿,两眼微眯,两条浓眉却不似前几次见到的皱巴,应该是舒展的吧。原来工作中专注男人是这个样子的。

看着关上的‘门’,他有些失神。

当他走下楼时,四溢的飘香已经弥漫在这温馨的客厅,她穿着罩衣手里托着大托盘,上面是他天天要喝的营养汤。

看着她走进走出的场景,冷梓君只觉得心里填得满满的。

右手受伤,不能提筷子,梦晨给他准备了勺子,却是不能很好地吃‘肉’。于是她把‘鸡’‘肉’一块块地从骨头上剔下,再夹到他的碗里。

左手拿勺,低头垂眼,紧顾着吃,道像是多年的熟人,没有举案齐眉,却是相敬如宾。

伤者最大,但他不至于连洗澡都得要人伺候。

光‘裸’着上身,冷梓君坐在浴缸里,水漫过他强健的‘胸’膛,小麦‘色’的皮肤上挂着亮晶晶的水珠在灯光的折‘射’下七彩纷呈。满室的雾气柔和了他脸部刚毅的肌‘肉’,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有些许抖动,召示着他的清醒——

右手的绑带已经解去,此时正无力地搭在浴缸边上,白纱布上微微沾湿了水。许是水蒸气太过浓烈的原故,他有点昏昏‘欲’睡。

很久之后,梦晨冲进浴室,看到手腕上有腥红的血,纱布也已经湿了。而他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冷梓君”她用手拍拍他的脸,满声焦急。

‘哗’地一声,美男出浴,他就这样华丽丽在呈现在她面前,yi丝不gua,拍出的水打湿了她的衣裳,‘迷’‘蒙’了她的双眼,似万伏电击,她站在那儿目瞪口呆,嘴‘唇’张大。#已屏蔽#

贪愉让她觉得灵魂**,莫名地她的身子渐渐僵硬,她的身子在发抖,一滴腥咸的泪水滑过,她用力地推开他,逃也似地逃出了浴室。

事情超出了预算,冷梓君看着地上她的睡衣,一脸‘迷’茫。

坐在**上许久,他慢悠悠地端着酒杯,心思已经飘到九霄云外了。

听见敲‘门’声,他叫了声‘进来’,然后梦晨就把纱布典氟棉签‘药’粉等东西一应俱全地端放在他面前。

轻轻地揭开手腕上湿透的纱布,剥离去已经变‘色’的‘药’粉,‘露’出了一条蚯蚓似的伤疤,因为没有拆线,竟成了一条蜈蚣,粉红‘色’,嫩芽‘肉’上透出了一丝丝血汁。

她动作很轻柔,只顾埋头打理伤口,丝毫不知此时某人正以黑夜中孤狼独有的绿光虎视耽耽着她。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些年,他好像错过了些什么,可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按奈住心中的胡思‘乱’想,看着她轻摇慢步地走出了房‘门’。‘砰’得一声阻断了他的念想,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靠在**头上深深地思量。

他是个时常躁动的男人,但刚才看着她出去,他竟有种释然感。

黎明的曙光映上窗上厚重的窗帘,黎梦晨就忙开了。她把牛‘奶’‘鸡’蛋稀饭包子摆放在餐桌上,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把‘门’打开。

“今天好些了吗?吃早餐了。”

“嗯。”

径直往楼梯下走,依旧衣冠楚楚,‘玉’树临风,口气却是一贯的傲慢和冷淡,十足的霸道和自以为是。

转头跟在后面,晃眼间看到了躺在**上的皮带。梦晨心里很内疚。

冷梓君吃完后用餐纸抹了下嘴,直往客厅走去。‘裤’子有些松跨,好像比以前瘦了些。

“你比以前瘦了。”

“哪个以前?我们刚好的时候还是不久以前?”

“……”

黎梦晨无言以对,直骂他无耻。

无耻嘛?他自然就想到了无耻。 但理智上不允许他无耻。有那么一会他们是尴尬着的,直到‘门’铃把这桃‘色’的气氛驱散,来人是唐诗忆。

“你找谁?”

“你是谁?”

唐诗忆推开黎梦晨,走到宽敞的客厅也没见到冷梓君,他扭动脖子来回寻找。

“冷梓君呢?”

冷梓君缓缓地从洗手间出来,眉头微皱“你怎么来了?”

“梓君,听说你受伤了,就过来看看你了。怎么打你电话也不接,还害得我打电话到公司,都说你两天没上班了,可把我急死了。”

说得翘嘴皱眉,字里行间还有一股娇嗔,又回头看看梦晨,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防碍人家郎情妾意互述衷肠,梦晨转身上楼。没有什么比认清现实更痛苦。

“表哥说是碗片割断了韧带,差点伤到肌腱,是谁那么大胆敢‘摸’老虎屁股,把他送公安局禁闭他——”

冷梓君看着她,喋喋不休的让他头昏,父母惯坏的孩子——

“梓君——”

“唐小姐,我很好,谢谢你来看我,我刚准备去休息。你来的真及时。”

打断了她的聒噪,他笑得很灿烂。却让唐诗忆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唐诗忆还没走,沈傲君又来了——

“对不起,我想我应该离开了。”梦晨拖着行李箱泰然地走在若大的客厅,她的脸也似从前的淡然和陌生,眼里透出绝决的坚定和疏离,没有了再次不期而遇的狼狈和压抑着的火‘花’般的跳跃。但她在看到沈傲君时脸上泛出明显的不自在。

“还有,谢谢你上次雪中送炭,我爷爷的病才得以医治。但我可能暂时无法还你的钱。”

这真是个烫手话题,扯上了钱,他就不得不想到初次无耻的算计。心‘乱’似麻。

点了点头,“不用还的,你不也救过我的命。”

哦,原来是报酬。大‘门’打开,再次失之‘交’臂。

一辆卡宴从后面追来,沈傲君提着她的行李箱,为她打开车‘门’。站在楼台高处的冷梓君,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