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古怪感觉堵得我心里特别不舒服。环顾四周一圈确定没人后,我却注意到干净的茶几上放着张字条,我走进一看,吓出一身冷汗。

“筑高墙,缓称王。”

筑高墙,缓称王?!为什么会是这句话!

这房子毕竟是陆家出的,跟公公有关系没错,可我过来找猎鬼人饲主的时候见着这句话,实在没办法不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公公跟饲主有什么联系?这句话是在提醒我什么?

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不得其解,仿佛许多事都能扯上关联,我只要再走近一步就能探到事情真相,可关键点,究竟在哪。

一个近乎大胆的想法在我脑子里浮现,连我自己都难以想象,如果是真的,这陆家这一番折腾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如果老鬼是公公,或者老鬼是为公公做事,把我介绍到陆家当生育鬼胎的儿媳的话……

他对我的态度包容,叫我带豆豆回去见他,甚至还给我留下这样一句话。

陆家的关系,究竟有多复杂?

从现状我了解到的情况看,还不太可能知道,或者说这群人不想让我知道。

我离开了房子,下楼后给左征发了条短信,说自己没见着饲主,左征不意外的回了我一条,他还不想见你。

我把手机揣回包包里,挺泄气的。

出来后路过几家小商铺,见里面琳琅满目的毛绒玩具,忽得就想到了豆豆和小幸运,我进去买了好一些出来,同款的都买上两个。

其中一部分拿给张姨,叫她带给豆豆,另一部分我拿回陆家,直接去了陆礼承房间。

到晚上陆礼承回来,打开房间看到我穿好睡衣在桌子边看严柯给我的文件夹的时候,脸上有隐隐笑意,当他视线转到床头时,嘴角僵了。

“思思,我没这癖好。”

我合上文件夹,捏了捏发酸的肩膀,没一会儿另外两只手指接替了我,按的地方和力道都刚刚好。

我稍稍闭上眼睛享受着,并痛快的回答他:“那就抱歉了,我儿子喜欢。你要么担待一下,要么我回我房间?”

“我担待。”

……

一早就知道陆礼承不会任由我睡自己房间,索性省得麻烦就直接过来了,把买来的毛绒玩具放在床头铺了一拍,各色各样的摆的像橱窗一样。

我目前还救不出小幸运,至少能等着他来。可他每次只能留一会儿,能对上话两句都不错了,我担心他以为我不在乎他,只好做点什么。

“你查字典干什么?”陆礼承扫了眼我手边折了几页的字典问道。

“哦,帮我儿子取个名字,他好像不太喜欢我取的这个。”

气死小爷了!那声气愤话回想起来,好像真够生气的,当时那胖乎乎的脸肯定皱巴巴的,肉肉的小手环抱在胸前像大人模样。

一想到我这傲娇儿子就哭笑不得。

“陆滚滚。”

“什么?”我从思绪里抽出来,茫然的重复一遍:“陆滚滚?”我往身后方侧着脑滴啊,古怪的上下打量陆礼承,确定他没有毛病。

“还是暂时叫小幸运吧。”

陆礼承取名字的能力,比我还要低级。

躺回到大**,陆礼承也跟着躺了过来,我这两天折腾的挺累的,有种一闭眼就能睡着的感觉,当我眼睛缓缓闭上的时候,突然头顶上的天花板又出现那个洞,洞的那头那只血红的眼睛,还在死死的盯着我。

我吓的汗毛竖起,下意识的拉扯身边的陆礼承,他声音紧张关切:“怎么了?”

“你看看天花板,是不是有只眼睛?”

一次看见就当看错了,两次看见怎么可能是眼花,结果陆礼承摇头,说他什么都没看见。

不可能。

我追问他:“那这个楼顶上是什么?”

陆宅的房子顶是三角形的,中间多数会空出一块来,陆礼承说的跟我想的一样。

“阁楼。”

“那我去阁楼上看看。”

我实在放不下心,每天晚上被只诡异的眼睛盯着想想就发憷。陆礼承没多问,带着我上了阁楼,踩在一节一节的木质楼梯上,我心里挺紧张的。

说真的,我总怀疑这阁楼上有东西,那个洞开在正对着床头的位置,刚好与我躺下来眼睛的地方并齐。

等我们上到阁楼时,陆礼承一下随手按开了手边的电灯开关,眼前的场景让我看得毛骨悚然。

这阁楼一点没装过的毛坯样,中间留出过道,两边并排两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的是一个个仿真娃娃,就这么隔了好几步看,都能看出娃娃的逼真状态来。

陆礼承带着我走近一看,要不是这些娃娃的大小只有我买的毛绒娃娃差不多大小,我真会怀疑这娃娃里面装着个大活人。

太像了,五官精致的就像活生生的人,连眼皮上的睫毛都根根分明,特别是那双眼睛,空洞的睁着,多看几秒,整个人都像会被吸进去了一样。

要是我看到头顶上天花板的那个洞里的眼睛,是这几个娃娃的呢?

不敢继续往下想,我赶紧抽开视线,心里发毛,第一眼看见就非常抵触这一堆仿真娃娃。我仔细数了一下,一共十二个。

关键这些娃娃,都还是女的。

我不禁问一脸镇定的陆礼承:“这些娃娃怎么会放在阁楼上?谁的啊?”

“我爸的。”陆礼承倒是一点不吃惊,这就让我纳闷了:“这些东西摆在这不觉得可怕?公公有这种爱好?”

陆礼承在我说道“公公”两字的时候可以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点高兴,罕见的耐心帮我解释。

“这是他年轻时候就开始收集的摆件,到前几天还带回来一个,这可能是他爱好,具体不太清楚。”

听陆礼承这话,这些仿真娃娃是有段时间了,我看其中的确有比较起来没那么精致的,但每一个身上都非常干净。

可想想在公公年轻时候那个年代,这种仿真娃娃估计大多数人想都没想过,公公收集这个干什么?

估计是因为那句话让我对公公有了戒备感觉,总觉得他行为里透着古怪,我问陆礼承公公把娃娃就这么放在阁楼上不怕损坏或者被偷么?这地方一点安全措施没有,明明可以单拿出一个房间来放的。

陆礼承摇摇头,说这房子一开始就是按陆家自己的意思建的,严格说来,是公公的意思,他故意要了个阁楼出来,后来他们才知道,是用来摆这些东西,至于为什么大家都知道这里却很避讳,除了每天专人上来打扫,都无人进来。

原因在于曾经有个佣人在收拾的时候碰倒了一个娃娃,到晚上公公勃然大怒,差点没把佣人打死,婆婆又气又哭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后来只能自己想通任由这阁楼上这十二个娃娃,眼不见心不烦,可这里是陆家人心里的一个疙瘩。

我听完后心里七上八下的,诧异的看着陆礼承,没想到他居然连这种家室都告诉我,挺奇怪的,顺嘴就问了为什么。

“为什么?”陆礼承低哑的腔调,是在疑惑着重复我的问题:“你是陆家人,有理由和必要知道这些,下去了。”

他伸手把我吓凉了的两只手裹在手心里,稍稍捂热后牵着我下了阁楼,估计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我安心才带我进阁楼的,当我们下到楼梯口时,前面的陆礼承突然停了,我预感到不对,绕过他背影往前一看。

在走廊中间的公公,穿着睡袍站在那一动不动,我吓得脸色一白。

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