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持一阵,风歌自然的走过来,近看后发现她手里抱着件男士外套。

她不着痕迹的靠在陆礼承斜后方,稍稍点起脚尖,把手里的外套搭陆礼承肩上,陆礼承稍稍弯腰,配合风歌动作。

直到外套挂在陆礼承肩上。

“辛苦了,我有烤一点饼干,要吃吗?”风歌眼睛里闪着小女儿的娇羞,全无昨晚跟猎鬼人打斗的狠劲。

陆礼承捉摸不透的视线落我身上,我耸耸肩,比出一个请的手势,让他们先走,我跟在后头。

我埋着头,盯着交替出现的脚尖,还没走到房间门口,便低声问道。

“风歌用哪只手烤的饼干啊?左手么。”

前面两人脚步一停,我没马上看到,差点朝陆礼承后背撞了上去。

风歌侧过身来,笑道:“当然用两只手了。”

我挑眉,到底是不问我怎么了,心虚了么。

“没什么事,就是看你吃饭一直用的左手,你是左撇子对吧?”

风歌眼神里闪过丝犹豫,再点头勉强“嗯”了一声。似乎挺勉为其难的承认着。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之前我有个朋友也是猎鬼人来着,她之前跟我提过,像你们最高级的猎鬼人本事挺大的,整个什么仪式就能短时间内弄个分身出来,外形还可男可女,听起来挺厉害的啊,是这样的吗?”

我眯着眼专注盯着风歌一举一动,她故作镇定的保持表情不变,要不是见她嘴角**一下,我都会被她的演技给骗过!

“抱歉,我不是很想提这个。”说着说着,风歌眼眶里盈着泪,她稍稍埋低头,擦了擦眼角。

一副委屈样子。

是她了。昨晚出现在落地窗口的“男人”,以不是风歌的身份出现,谁都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去,更何况到后来陆礼承和我差点没命的时候,是风歌出来搭救,真是演出了一场精彩的苦肉计。

可是风歌不知道,百密一疏。

那猎鬼人是左手拿刀,说明他是个左撇子无疑。

并且当我扑在那个猎鬼人身上的时候就注意到,他明明非常强大,能单手捏死我,可他身上的肉极软,就像女人的一样,时不时的还能闻到一点女性体味。

我一开始以为自己闻错了,但把这些古怪串联在一起想了一遍后,我恍然大悟。

什么分身全是我胡诌的,刚才脱口而出的疑惑只是为了试探,如果不是这样,风歌会不否认?

她欲盖弥彰的样子真是够来气的。但我没握有确凿证据,这一番推论我心知肚明就行,要说服信任风歌的陆礼承是不可能了,还有因为这事对风歌没那么反感的婆婆,估计会气我在中间挑拨离间。

最聪明的法子,居然是烂在肚子里。

回到房间已经很晚了,我想换了睡衣倒头就睡,拉开衣柜见到跟刚才风歌身上一模一样的那套睡衣,心立马烦透了,把睡衣扯出衣柜朝垃圾桶里一扔。

图个眼不见为净。

结果我还站在垃圾桶前没来得及走,房间门突然开了。我望过去一看,陆礼承单手扶着门框边说道。

“怎么还没去我那里。”

敢情陆礼承是过来提醒我这两月之约的,可是怎么办,刚才被他和风歌气得,我挺想赖账的。

“明天吧,今天不舒服,先睡了。”

我话刚说完,陆礼承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朝我方向走了过来。

我是知道陆礼承不会善罢甘休,但我也不太不想顺陆礼承心了,试图往后躲,直接缩到窗帘后头,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的破罐破摔的想法。

陆礼承嘴角弯起了笑意,朝我没走两步,刚到房间中间,突然一下,他前脚跟踩在地面上,后脚跟没接上,就定在那了。

怎么。

陆礼承突然视线往墙边一望,竟在那定住了好几秒,我看他反应挺奇怪的,顺着一看,是公公写给我的那副字。

筑高墙,缓称王。

“这字谁给你的?”

“你爸。”

陆礼承的视线还停在那副字上,突然转了方向,直接朝字走去。

我一看不对劲,陆礼承要拿走那副字,我潜意识里不希望他这么做,总觉得这字不简单,万一是个防身的宝贝被他拿走了怎么办。

我拦住他动作,严厉的呵斥他别打这幅字的心思,这话是送给我了的,现在主人是我,他拿走得经过我同意。

陆礼承觉得有道理,还点了点头,配合着问我:“我能拿走吗?”

我惊讶的吸收陆礼承此刻跟平时冷冰冰样子的反差,消化一番后,果断的回绝了。

“不行。”

罕见的陆礼承没跟我争上一番,他非常直接的无视掉字,视线瞬间扫到主动靠近的我身上,然后以我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把我往肩上一抗,直接出了房间。

可恶,卑鄙!

我猜想是不是自己被他用计给戏耍了,刚才毫不自觉的就朝他走去了,此时我看不到他正脸,不知道他在没在得逞的偷笑。

逼不得已又被扛回了陆礼承房间,他放我下来叫我老实待着,他洗过澡出来要是没见着人,会体罚我的不听话。

他故意把“体罚”两个字咬得极重。我暗骂他两句不要脸,见他进到浴室里,也没想过要走了。

折腾累了,我没精力玩躲猫猫,索性大方的躺在**望着天花板准备睡觉,结果盯着盯着,眼皮子刚要关上,突然这一下,居然看见天花板上有个洞!

杯口大小的洞中间,露着一双猩红充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几秒后,还眨了一下!

我吓坏了,喊出声音来,陆礼承裹着浴巾冲出来,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惊恐不安的指了指天花板,再一看,哪里还有洞和眼睛。

完整的天花板如初干净,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看错了?

不会吧,刚才的画面感一想到都后怕,那种真实的感觉不像是幻觉,更何况我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看到这些。

这一吓把我的困意都给憋了回去,盘腿坐在**,一直纠结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陆礼承站在一旁,没穿件衣裳,露出精瘦的麦芽色上身,腰腹部有明显突起的肌肉块,只有腰间裹了条松松垮垮的浴巾,总觉得随时都会掉下来。

我上下打量毫无顾忌的他,奚落道:“陆少要是家里落寞了没钱花,可以试着去卖卖肉换点零花,应该会想当受欢迎。”

我自认为这番话对陆礼承的评价并不低,可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就像我说错话了一样,他直接没加衣裳,连睡衣都没有,直接裹着浴袍躺**来,抱着我腰顷刻压下!

我往上对上他迷离的眼神,打算再说点什么,耳边突然个稚嫩的奶声传来。

“羞死了!小爷不看。”

小爷??小幸运?!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推开陆礼承,从**跳下,谨慎得像神经质一样满房间的找了一遍,甚至小角落都不放过。

我没有听错,刚才那声音就是小幸运的!

我鼻腔泛酸,茫然的视线不敢停留,慌张的用绵软无力的声音喊:“小幸运,小幸运你在哪?你出来见见妈妈,妈妈想你,求求你,你见见妈妈。”

那道声音像是咒语反复在我耳朵边上响起,一定没错,我怎么会听错呢,就是他啊……

一想到我太有可能见不到他,心里的酸气直冲冲的冒上我头顶,冲进我眼眶里,我忍住眼泪,快要放弃的时候,那声音突然又开口了。

“哈?!小幸运?小爷才不要叫这个名字!气死小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