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关掉无字书,心乱如麻。

旁边的两道疑惑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是什么啊弟弟,写的什么。”

“我……我不认识,妈妈……”

“没什么,你们先玩着,我去楼上一下。”我赶紧把无字书揣进上衣口袋里,往房间外冲,随着关门声落下的是陆长安疑惑的声音。

“我只看懂个二字,弟弟你呢……”

我小跑到门口,正要拉开大门,还没跨出去一步,差点跟门口的人肉墙撞上,我连后退两步,抬眼盯着正审视我的陆礼承,我赶紧推着他的胸膛往外走,还顺手拉上了门。

我摸出无字书对着他扬了扬,激动的快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你,你知道这个上面显示的是什么吗?!”

陆礼承眉头一锁,沉思几秒后回答我:“跟豆豆有关?”

我大吃一惊的倒吸口凉气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算了,无论如何,这无字书上写的是二次觉醒!只有这样的四个字,难道说马上就要豆豆的二次觉醒了?为什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

这突如其来的事,毫无预兆,我慌的拿不定主意,关键现在牛忙忙不在身边,连二次觉醒能问谁都不知道!

“你先别着急,弄清楚了再说。”

我又定了点心思,重新翻了翻手中的无字书,见上面的字已经全然消失了,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我回房间时,撞见了小白,她见我脸色不好,连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捏着鼻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道:“我担心豆豆二次觉醒。”

“妈妈,你担心我什么?”

一道乖巧的童声从耳边响起,不知何时,豆豆已经站在我旁边,仰着头,撑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我吓一跳,豆豆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没听到,又慌忙看了小白一眼,显然连她都没意识到!

“没什么,豆豆你跟哥哥一起玩儿,妈妈有话跟小白姨说。”

“可是妈妈,豆豆好久没上学校了,豆豆什么时候能回去念书,豆豆想读书……”

豆豆说到这,我才想起这问题来,他和陆长安一般年纪,是该上学了,眼看着寒假快过了,现在联系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我还没回答,一个脚步声靠近,伴着回复声道:“这两天带你们去看学校,选一选,走吧。”

陆礼承身穿一身休闲服,比起平日西装革履的他来得要年轻许多,他手臂上挂着件军绿色外套,踩着休闲鞋,一副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样子。

豆豆和陆长安先后欢快的冲他跑去,一人一边,像小猴子样,长长的手臂勾着陆礼承的肩膀和脖子,咯咯直笑。

陆礼承也不恼,顺势把两小的抱起来,更是一阵欢呼雀跃声。

这房子似乎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我跟小白互看了一眼,跟在陆礼承身后出门去。

车上。

我怀里抱着豆豆,担心的几次侧过眼去看陆礼承,中间隔了个陆长安,几次想跟他说话又打消掉了这年头,等车挺稳后,两小的先跑下了车,我准备出去,左手却被温暖的掌心盖住,我扭头一看。

“别担心,陆家和守陵族是相互牵制的状态,只要不出意外打破这僵局,两小的不会再出事,黑玉牌还在你身上,守陵族不敢造次,一旦守陵族归顺于你,陆家那边要动手,也有守陵族的看护。”

陆礼承说完这番话,我本该心里踏实点的,可总觉得隐隐有不对的地方。

“那左征呢?”

陆礼承轻轻一笑,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该担心的人不是他。”

我一愣,脱口而出道:“衾衾?”

“是湮。”

见我一直不肯说出这个名字,陆礼承主动提出来道:“他是衾衾师傅,准备要为衾衾准备重生,一旦衾衾出现,这平衡会被打破,到时候就麻烦了,衾衾一定不能出现,知道吗?”

陆礼承指腹一点点摩擦我的脸颊,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听得我心惊肉跳的。

的确不能让前世出来,可现在湮已经在准备让前世复生了,我总不能去阻挠他吧,毕竟他把黑玉牌交到了我手上。

“这事我来解决。”陆礼承洞悉了我犹豫,开口说道:“我跟他之间没任何束缚约定,放心。”

说归如此,可我还是挺不安的。但车下两个小声音已经在不耐烦的催促了,我只好随着陆礼承下车,到第一家学校参观选择。

这一天跑了大概有六七家学校,到最后我累得够呛,两小的消停了一会儿后都吵着嚷着说饿了,我一看这附近刚好是美食街,便说带他们就在这附近吃了再回去。

小白和陆礼承都没反对,我们挑了家小孩儿能吃的店进去坐下。

坐下吃吃喝喝快一个多小时了,正准备买单走,店小二朝我们这边跑过来,推荐了点小吃,又说马上就有京剧变脸可以看,让我们再多坐会儿,这时候的点心打八点五折。

我是不打算多留的,这天色越来越黑了,我挺顾虑的。但一听说变脸,两小的都很激动,连说一定要看下变脸。

我为难的问他们能不能下次再看,这次就先回家,等白天再出来看。

可小孩子兴头一上来,哪能听进去话,豆豆表现得尤为兴奋,陆长安偷瞄了豆豆两眼,要求留下来的声音也越来越洪亮了。

我被闹得头有点疼,再看陆礼承和小白,不约而同的都把视线往别处放,仔细一看,两个人正打量周围环境和流动人群,估计是在确定是否安全吧。

小白先转回头,她冲我点了点,示意没问题。之后陆礼承也悠哉的把头转了回来,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的喝。

他什么态度都不表,旁边的店小二一直站着等答案,都快有点着急了,陆礼承才把茶杯放下,点头道:“那就先看看再说。”

“行叻,几位先稍等,东西马上上齐。”

店小二走后,我凑到陆礼承耳边,悄悄问道:“这地方到底安不安全。”

他伸筷夹起一块南瓜饼,毫无预兆的塞进我嘴里,才说道:“不安全,守陵人有,陆家人也有。”

我一听就震惊了,要不是嘴里塞着半温的南瓜饼,我估计快激动的发出声音来。

我瞪大眼睛看他,无声的质问他怎么既然知道都还留下来,陆礼承却说。

“今晚上跟我们没关系,双方交手探下实力,看看就行,顺便也了解一下,必要时候出手帮一帮。”

“帮一帮?谁?”我吃掉嘴里的南瓜饼,一口咽了下去,快跟不上陆礼承庞大的脑回路了。

他斜睨我一眼道:“守陵人。”

守陵人?

从陆礼承嘴里说出来帮着对付陆家的话,总觉得挺怪异的,只听他又说:“要让守陵人感觉不到太大威胁,才更可能同意用守护换咒语解除,静观其变吧。”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刚才还好,但现在一听说有守陵人和陆家人后,我总感觉如坐针毡。

可一桌边上似乎就只有我表现出不安来,其他几个都挺放松的。就在这时候,餐厅突然响起敲锣打鼓的音乐,一个身穿华服的人从一边朝中间的红舞台走去,他站定后,一阵起哄声和鼓掌声不绝于耳。

当他手牵着披风突然转身时,挂着红白脸谱的一张脸扭向我们。

这京剧脸谱平时看着倒没什么,这么一看,竟觉得有种鬼祟感。而我不踏实的第六感总觉得,这表演脸谱的人很不简单。

是守陵人?还是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