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六章 小保姆最后的敲诈
琼花和老爹吴解放回到靠山村已经一个多月了。琼花的名字靠山村又还原为穷花。她和爹的生活过得平淡而开心。吴解放又回到了从前那样的生活。城里每天抽的卷烟没有了,他把丢弃的旱烟袋又找了回来。他去城里前把家里的鸡都卖了,现过了养小鸡的时候,他要想再养鸡,必须要等到明年春天才有小鸡可买。每当他从羊圈边上的鸡窝前走过,望着空****的鸡窝,心里总不是滋味。这里曾经是他的“鸡屁股银行”啊!现“银行”倒闭了,他这位“银行”董事长心里会好受吗?
吴解放现每天的生活由穷花照料。穷花按照医嘱调配他的饮食起居。为了保证吴解放每天的蛋白质摄入量,破旧的小窑洞里经常飘出诱人的肉香。靠山村里,这只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有的香味。邻居家养的几条草狗,都被这香气吸引过来,穷花家的门前门后打转。
吴解放家的生活变化,令靠山村的许多乡亲羡慕不已。他们心里有种暗暗自责:咱家怎么没能生出一个像穷花这样有出息的闺女呢?靠山村的婆姨眼里,穷花成了村上婆姨的偶像。穷花的穿着打扮,只有近播出的电视剧里才能见到。靠山村的婆姨和穷花相比,她们时尚上的落伍不用说,就是县城里的闺女们的穿着打扮,也和穷花有两三年的时尚落差。但是婆姨们羡慕的背后,又隐藏着女人的好奇和猜忌:穷花外面究竟倒腾个啥?咋的一下子就了?她会不会是大城市里干着“女人不做工,裤带松一松”的事呢?
婆姨们为了解开心的疑团,就向和穷花家亲近的吴天明的婆姨打听。吴天明的婆姨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说:“咱只知道穷花大城市的央长家里干活,其余的咱也闹不清。”
婆姨们听说穷花是央长家干活,就不敢再追问下去了,因为接下来要问的问题,是县里的县太爷也不敢问的问题。可是她们没有仔细想想,都以外的城市里,怎么会有央的长呢?
但是穷花快乐的表象下面也潜伏着许多的忧愁。自从医院里买了吴解放服用的免疫抑制剂以后,她口袋里剩余的钱已经只有四位数了,紧接着又是开支回乡的车票、礼品钱,还有这个把月来靠山村的生活支出。这里面既包括爹的营养费用,又有金花、银花、桃花、梅花几个姐姐来看望爹的招待费用。坐吃山空,立吃地陷。现光出不进的日子不能持久。她再清点爹的救命药,药只剩下半个多月的用量。她又该去买药了,可是眼下买药的钱又哪里呢?穷花“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日子,已经从此一去不复返了,过去由爹挑着的生活重担,已经重重地压到了她的肩膀上。为了爹的生存,也为了自己的生活,她决定要回去再走一遭了。
傍晚吃过晚饭后,穷花对吴解放说:“爹,咱回来不少日子了。你吃的药已经快要吃完了,咱明天要去市人民医院去给你买药。咱走了以后,你自个儿多加小心,想吃的就买,不要心疼钱。夜里早点歇着,不要出去打牌。从明天起你每天吃药,只能吃现的一半量,这是医生说的。”
穷花怕她回去后不能很快搞到买药的钱,就谎借医生的话,要爹把毎天的用药量减到一半。这样可以多维持一些日子,坚持到她回来。她又把小包里的钱全部拿出来,从里面抽出了三块钱作为路费,其余的全部给了吴解放:“爹,这些钱你留着花。”
吴解放见穷花把钱全部留给他,就问穷花:“你咋不多留点?你到那边买药这点钱够花?”
“咱那边的银行卡还有钱,这点钱够了。咱明天走的时候,会路过金花的家,咱知会她每星期至少回来看一回爹。你有啥不好的,就请大春他爹帮忙,咱昨天已经托付过天明大伯了,他也应承了。你只要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不必为咱操心。你那里的时候不是看到了,咱那里挺好的。”
吴解放当然相信自己闺女的话。他把钱收了起来,但心里仍然希望穷花自己身边多待些日子:“明天你就打算走?不再迟几天?”
“我早去早回嘛!”
吴解放知道穷花的脾气,不再挽留了:“既然你明天要走,今天就早点歇了!”
第二天穷花走了。吴解放顿时觉得心里空****的。他家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等待穷花归来。
穷花带着一路风尘回到了令她伤心的城市。穷花先到银行里的自动柜员机上取钱。因为当时确实用不着工资卡上的钱,所以工资卡上这三个月的工资她没动。她把工资卡上的钱全部取了出来,又把王悍东给她的那张奖金卡插入自动柜员机里,查询一下卡上的资金余额,卡上只有五块钱。这证明王悍东自从穷花离开徐家以后,给她的奖金也停了。穷花心里直骂王悍东真是一个小人,这点小钱也和她斤斤计较,可是人家做的没有错,穷花也就算了。她把第二张卡上的钱也全部取出来。现她手上只有两千块钱,这是她的全部财富。她如果要都市重开始,就只能从这两千块钱起步。
穷花把钱装进钱包里。然后用她买给金花的小灵通,给大春打了电话,告诉大春她又回来了,晚上去他那里和他见面。她先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便宜的小旅店住了下来。
晚上穷花外面小摊子上吃了一盒五块钱的盒饭,然后七点钟到了大春的地下室房间。一个多月没见,大春看穷花反而觉得她胖了一些。大春先问了靠山村里的情况,得知自己父母亲身体安康也放下了心。他又问了吴解放和金花的情况,穷花一一说了,接下来自然要谈到穷花这次回来的目的。穷花说,她爹的药大约还可以维持半个多月,如果现有的药吃完后不能继续服药,刚换的肾有可能出现排斥反应,极有可能要坏死。所以她这次回来为爹买药是刻不容缓的急事,但是比买药急的事是弄到买药的钱。按她爹低的维持用药量计算,也就是现用药量的一半,每个月的药费大约需要四千块钱左右。如果只是一两个月的事情,她就是东拼西凑也许能够应付,可是这几种药是终生要吃的。她爹活一年就要五万块,十年要五十万,如果再活二十年呢?不是要一万吗?假如咱能卖身救爹,咱也愿意,可是有谁愿意出一万来买咱呀?说着说着穷花失声痛哭起来。
桂香听穷花说到伤心处,也陪她一起掉泪。她见穷花伤心欲绝,就拿了毛巾打了水,让穷花先洗个脸。大春此时也是一筹莫展。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咱们命里是个穷命也就罢了,咱叔咋又摊上这个怪病呢?老人们不是都说穷人命贱穷人命硬吗?咱叔的命为啥不硬呢?”
桂香等穷花洗过脸后,就着现成的水也把脸擦了一把:“你讲这些废话管什么用?几句牢骚病就好啦?现实的问题是钱!大家想想办法能凑多少钱出来,算算买药能撑几个月,这才是正经事!”
大春让桂香抢白了几句,但是他觉得桂香说得理,也就没再多说话。仨人一起不做声了。大春终于忍不住,先打破了沉默:“穷花,你这次带了多少钱来的?”
“咱这次出来没带钱,咱出来前把钱全部留给了爹。到了城里以后,咱把银行卡上的钱全取了,总共有二千块,再多要一分钱也没有了。”
大春又问桂香:“你想想看,咱们能凑多少钱出来?”
桂香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想了几秒钟:“多只有两千块机动的钱。这原本是留着今年春节我回一趟贵州的钱。现救人要紧,拿出来先救个急!”
大春心里算了一下:“咱们把两边的钱加一起,至少可以买上一个月用的药。先把这一个月对付过去,咱们下面接下来再想办法。”
桂香说:“接下来还有什么办法好想?你真还有什么好办法,为什么现不说出来?还要留到以后再说?”
“你今天怎么抬杠?咱的意思是走一步算一步,到什么山打什么柴。现你有好的办法?”
“不是我有什么好的办法,我是要你想想,如果一个月以后你想不出办法来怎么办?现不想想,到一个月后再想就太迟了!”
穷花见大春两口子为她爹的事争执起来,心里加难受:“大春哥,你俩都别说了,桂香说的话有些道理。如果一个月后没钱再买药,这一个月的药买回去,意义也不是很大,多让咱爹多活几天,咱爹终究逃不过一死。”
大春反问穷花:“照你的意思这回药不买啦?”
“这次咱回来就是买药的。药咋会不买?既然这回的药买了,下面的药还要继续买!”
“买药的钱咋整?”
“咱还要找徐家要钱!”
大春听到穷花的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穷花,你说梦话!徐家已经把你赶出门了,他们还会再给你钱?”
穷花从小包里把黑账本拿了出来:“咱手里有这个,看他们敢不给钱?”
桂香问:“穷花,你手里拿的小本本是什么东西?”
“咱徐家的时候,偷偷记下来的徐家的黑账。”
大春不由大吃一惊:“徐家的什么黑账?”
“你们知道徐家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吗?他们收的都是下面当官送的钱。咱把送钱的人和送多少钱都记这个小本子上了。徐家敢不给咱钱,咱就去举报他们!”
大春这下可真急了:“穷花,快把那个小本子给咱!让咱一把火烧了它!你可知道,这个小本子会要了你的小命的!”
穷花一下子把小本子藏进包里,不肯给大春:“咱看他们不敢对咱咋样。当官的都怕死。咱的小本子能要他们的命,还怕他们不给钱?”
“穷花,大概你电视剧看多了。这是电视上坏人用的敲诈手法。你这样做是敲诈勒,犯了敲诈勒罪,一样要杀头坐牢的!”
穷花确实是看电视看多了。电视台反复播出的女性犯罪电视连续剧《红蜘蛛》、《红问号》,教会了穷花不少的本领:“咱就是要杀头坐牢,也要让徐家的人先杀头、先坐牢!咱只要能救咱爹,咱啥也不怕!”
穷花从小养成的倔脾气,只要是她认准的事情,三头牛也拉不回来。大春见穷花铁了心,就想把事情缓一缓,等穷花冷静下来再说:“穷花,你要做的这件事可是一件大事情,千万不能鲁莽。明天咱让桂香先把两千块钱给你,你去医院把咱叔的药先买上。等事情办好以后,咱们再坐下来慢慢谈。你看咋样?”
穷花本来只有一个粗略的打算,怎样去找徐家要钱根本就没有计划好。她听大春的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件事情是需要好好合计合计:“咱听你的,明天先去把药买了,买完药咱们再仔细商量一下咋办。”
穷花走了。当天夜里,大春、桂香,还有穷花,整整一宵谁也没有合眼。
天麻麻亮的时候,穷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午时分她被小旅店里嘈杂的声音吵醒了。穷花起来出门探头一看,原来是隔壁房间几个警察抓坏蛋。小旅店门口围了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她向别人一打听,才知道抓的是一男一女两个瘾君子,当时俩人正房间里吞云吐雾。穷花无心去理会别人的闲事,她简单梳洗一下就出去吃饭了。
穷花大排档吃了一份盒饭后,又回到了小旅店。大春原本今天约她去取两千块钱的,可是她没有去。她不愿意由于自己的拖累,让桂香今年春节回不了老家。再说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就算把一个月的药解决了,后面不也是没有活路吗?所以她要一了了,要拿徐沈平开刀。大春说这样做是敲诈是犯法,可是现咱走投无路,也就顾不上许多了。她拨通了徐沈平的电话。
徐沈平此时也是焦头烂额。工程是进展顺利,可是他自己的许多事情出了问题。这些麻烦都是黄老板引起的。徐沈平麻痹大意,轻估了黄老板的坚韧不拔精神。黄老板碰了几次钉子以后,想来想去只有到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去投诉这一条路可走。徐沈平不是公务员吗?我看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不会不管徐沈平的事。
市纪委对黄老板反映的问题十分重视,答应黄老板会认真调查处理,黄老板回家等消息去了。让市纪委感到难办的是,整个过程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徐沈平有受贿行为。卖假画的是画廊,充其量是徐沈平交友不慎,不应该把黄老板介绍给“艺林雅集”画廊;但是黄老板一口咬定徐沈平和画廊是穿的一条裤子,因此有必要做进一步的深入调查。为此市纪委约了徐沈平谈话。徐沈平市纪委当然是一口否定黄老板的指控。事情至此市纪委只能把徐沈平先放一放,下面继续调查徐沈平和画廊的关系。
徐沈平被市纪委找去谈话以后,徐俊感到事态严重,命令徐沈平立即把画廊关掉,把颜丽也打得越远越好。事情十万火急,徐沈平不敢耽搁,父亲和他谈话的第二天,他立刻叫颜丽去工商税务部门办了画廊的停业手续。全部停业手续大约三四天内可以办完。颜丽把古都饭店的房间也退了,退房的时候,画廊还赔偿了古都饭店一笔不菲的违约金。这些小问题徐沈平就不能过于计较了。徐沈平让颜丽急急忙忙地处理画廊的后事,很像是杀人犯杀人现场毁尸灭迹。
几天以后画廊停业手续全部办完,“艺林雅集”画廊从此销声匿迹了。颜丽找到了徐沈平,问他以后她怎么办。徐沈平说:“现已经不用瞒你了,你自己也看到了,画廊的生意是黑道生意。卖假画坑人也是诈骗罪。事情已经如此,我给你一笔钱,你拿了钱以后就回四川老家去,不要再踏进这里一步。这样大家都可以太平无事。你看怎么样?”
颜丽对徐沈平答应给一笔钱正下怀:“你打算给多少钱?”
“你说想要多少?”
颜丽报了一口价:“十万。”
“行,十万就十万。你拿到钱今天就要离开本市!”
颜丽答应了徐沈平的要求。她拿到十万块钱以后,从此便从大家的视线里消失了。颜丽临走时想到了什么呢?颜丽想:“好男人犹如一杯白开水,对身体有益,喝起来却然无味。坏男人犹如一杯酒,诱人陷溺沉沦。我要学会浅尝辄止!”
刚刚把颜丽打掉,徐沈平又接到了穷花的电话,他是满腔的火气:“怎么啦?你还要找我?问题不是都解决了吗?你还要杀回马枪?如果你不知好歹,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穷花不理会徐沈平电话那头近似于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咱打电话给你没有别的事情,以前的事情确实已经了结,就是你不愿意了结,咱现也不会答应。你不必像一条疯狗似的乱叫!咱手上有一件东西要卖给你,如果你不想要的话,咱就交给检察院!”
徐沈平听到穷花骂他是一条疯狗,要是放平时这还了得?但是穷花说这件东西她可能要交给检察院,他慌了神:“什么东西?”
“你的狗眼里,咱一个乡下妹子,除了一个女人身子外,还会有什么好东西!直接告诉你,咱有你家收黑钱的黑账!”
“你说的是真的?”
“以前都是你一直骗咱,咱骗过你吗?你如果不相信,要不要咱电话里念几条给你听听?”
“不用!不用!你开个价!那东西你想要卖多少钱?”
“一万。”
“一万?太多了!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能不能少一点?”
“这钱干什么用还用你操心?这钱一分也不能少!咱和你说实话!咱爹换肾以后每年的药费是五万元。如果咱爹再活二十年,是不是需要一万?”
“一万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件事让我回家商量过后再答复你行吗?你现住哪里?我怎么和你联系?”
“咱住哪里不用你管!咱还有点自我保护意识,咱怕你找上门来杀人灭口。你回家商量一下可以,迟明天午给咱回话。明天午十二点前,你等我电话。”
穷花不等徐沈平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断了。穷花打完电话,才现自己的额头上沁出细微的汗珠。她去公用卫生间洗了脸,回到房间斜躺**休息,刚才她打的电话太解气了,她骂了徐沈平两回狗东西,他居然没有敢怒。可是她现也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疲惫,仿佛这通电话已经耗了她全部的精力。她需要好好地吃一顿晚餐,好好地犒赏一下自己,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她觉得太累了。
第二天上午有两个人为穷花急得团团转。一个人是徐沈平。他回家后经过紧急磋商,管沈彩虹一二十个不愿意,后徐俊还是决定用一万把黑账本买回来。理由有两条:目前情况下,琼花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第二条理由验证了前一条的正确性。沈彩虹紧急检查了床底下的纸箱,现有个纸袋里每个纸袋都少了一万块钱。沈彩虹气得咬牙切齿,家里居然养了一个家贼。家贼难防啊!徐沈平当时曾经提议找个黑道上的人把琼花做了。徐俊认为不可:第一,现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琼花是为了筹措父亲的药费才狗急跳墙的,并没有什么政治含意里面,所以不必大开杀戒。第二,琼花现哪里我们并不清楚。近一千万人口的大城市里找到她,可要费些时日。如果明天午之前不能找到她,琼花就会把黑账交了上去,到那时候我们就回天无力了。第三,即使是我们得手把琼花做了,只要死了人,公安机关一定会开展调查。再高明的杀手也不可能现场不留下一星星蛛丝马迹。今年上半年全市生的现行命案为423起,破获405起,破案率为9574%。因此能够逃避法律责任的命案少之又少。如果我们被牵扯进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徐俊的精辟分析打消了徐沈平杀人的念头,也日后救了他一命。
另一个焦急不安的人是大春。本来说好穷花第二天来拿钱的,可是左等右等穷花都没有来。大春以为穷花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大家不是说好先把药买了,然后再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吗?大春给穷花打了电话,问她今天怎么没有来拿钱。穷花把她给徐沈平打电话的经过告诉了大春。大春万万没有料到,穷花会迫不及待地去敲诈徐沈平。穷花这下子捅了马蜂窝!徐家有钱有势,穷花怎么惹得起他们?他着急地说:“穷花,不是哥怪你,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不商量商量再做?昨天咱们不是说好,等买了药以后再说的吗?你咋又改变了主意?你马上到我这里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下面该咋办。”
穷花答应大春说,她先去市人民医院买药,买好药后就去大春那里。大春没有办法,只能等穷花来了再说。
穷花市人民医院买好药,已经十一点多钟了。她依照昨天和徐沈平的约定,拨通了徐沈平的电话:“徐沈平,你回家商量好了没有?黑账要还是不要?钱准备好了没有?”
徐沈平电话这头听到琼花咄咄逼人的口气,方知老爸的判断没错:“我回家商量过了,本子我们买,就按你说的价钱,一万就一万!不过我丑话说前头,第一,你的黑账必须是真的,不能骗我,也不能有副本。第二,从此以后你不能再节外生枝,一切的一切到此为止,否则不要怪我做事太绝!”
徐沈平的话语里既显出底气不足,但是又充满了威胁。穷花只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走出了这步险棋。她当然知道徐沈平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事来:“这个你管放心,咱答应你的要求,咱是本分的乡下人,只要咱爹的命能保住了,咱不会有其他的啥念想。钱你准备啥时候给咱?”
“一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凑齐要一定的时间。这样,两天之内给你。但是必须保证这两天内不能把账本拿出来给任何人,就是看一眼也不行!”
“只要你守信用,这一点咱也答应你。两天后咱再给你打电话。”
穷花关上小灵通,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压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她一直担心徐沈平可能会不买她的账,会使她的如意算盘落空,现一切都解决了,她心里洋溢着一种胜利者的喜悦。她现穷人不一定永远是弱者,有时也有侥幸获胜的机会。
穷花赶到大春那里,已经十二点多了。此时大春两口子坐地下室的小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虽然早已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俩人仍是锅不动瓢不响,像木偶那样呆坐着,担心不知道有什么灾难会降临穷花身上。当穷花笑盈盈地走进房间,大春的气不打一处来:“现是什么时候,亏你还笑得出来?你自己已经闯下了大祸,你还不知道?”
穷花感到奇怪,自己明明打了一场大胜仗,祸从何来?她反问大春:“咱闯了啥大祸?”
“你去敲诈徐家,咋不是闯了大祸?徐家有钱有势,能怕你?不要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你这样做他们能放过你?他们要算计你还不和碾死一只小蚂蚁那样简单?现的黑社会帮派里,杀手多了去了,一条胳膊、一条腿多少钱,都是明码标价的。你难道没听说过?你不怕他们买凶杀人?”
穷花见大春两口子凝重的神情,才感觉自己以前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这时她心头也有了一丝丝的凉意,把刚才的一团兴奋一扫而空:“咱没有想得那么多。当大官的还兴杀人?”
“当官的也是人,和普通人没啥不同的。前一阵报纸上不是说一个民政局的副局长把正局长杀了?副局长就不是当官的?”
桂香插进来说:“你要人家一万,有几个人会舍得一万?他们不算计你才怪呢!”
经桂香这么一说,穷花开始有点后怕了:“咱来之前和徐沈平通过电话,他答应给咱一万买黑账。两天之内交钱。难道他骗咱不成?”
大春问穷花:“徐沈平知道你住哪里吗?”
“咱没告诉他。”
桂香说:“这些当官的有的是钱,徐沈平为什么要等两天再给钱?我想他们是要先把你稳住,有两天的时间来寻找你的住处,然后……”
桂香的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大春对桂香说:“你别这里瞎说!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过老人们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穷花你这两天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小旅店咱看不要住了,能搬过来和咱们一起住,咱们也放心一些。”
穷花环顾了这方寸之地,她觉得住这里有诸多的不便:“咱住小旅店挺好的,只有两天时间,他们哪能找到咱?”
大春毕竟做了多年的保安:“一般老姓两天之内,要一座特大城市里找到一个人是不容易,但是有权有势的人就容易多了。现全市的旅馆住宿登记,都是和公安局联网的。只要你登记上了,通过公安局的电脑一两分钟里就能找到你。他们如果要找你还不是举手之劳?”
穷花听大春如是说,又有些紧张了:“这样,咱就是现回去结账,也要付一天的住宿费。咱不如还是住一个晚上,明天午再搬到你们这里来。咱对徐沈平也真得防着他一点。咱把黑账本带来了,放你们这里,即使徐沈平真的找到咱,他拿到黑账本之前,他也不敢拿咱咋的。你们看这样行不?”
穷花的主意是从电视剧里看来的,可见电视的教化作用确实不小。
大春听穷花说得也理就同意了。穷花说:“咱们说到现还没有吃饭,都是咱拖累了你们。今天午咱请客,咱们到附近的小饭店随便吃一点。”
大伙儿商量了这半晌,大春和桂香此时早已饥肠辘辘,他们顺应穷花去了一家小饭馆。
徐沈平接过穷花的电话以后,他反复掂量穷花的话。穷花的话不能完全相信。穷花说两天之内不将小本子给别人看,这有可能做到,但是她不留副本是无法验证的事情。通常的敲诈犯都会留副本,一来可以保证次敲诈成功后的自身安全,二来可以用于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敲诈。他埋怨老爸心肠太软,穷花现是留她不得了。徐沈平虽然起了杀心,但是自己没有杀人的能力,他立刻想到王悍东。王悍东黑白两道通吃,他定能把穷花摆平,何况穷花是他引来的恶鬼,解铃还需系铃人。想到这里徐沈平立刻赶到相隔几步的王悍东办公室。王悍东正和某一位小姐通话。他向徐沈平做了一个稍等片刻的示意,和正通话的小姐打了声招呼:“我现有一些紧急事情要处理,等会儿我再打给你。”
他挂上电话,请徐沈平坐下,递上一支“大华”,递烟的瞬间他感觉到徐沈平的脸色很不正常:“徐总遇上难事了?公事还是私事?能说说吗?如果有什么难处,只要我王悍东能办到的,你管说!”
徐沈平现王悍东看出了自己的情绪不正常,暗暗生自己的气,社会上混了这么久,修炼的功夫还是不到家,遇事还是沉不住气。他掩饰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点小事想听听你的见解。别人都说你王局长黑白两道通吃,有没有这回事?”
王悍东微笑着问:“你听谁这么说的?这完全是无生有!我王悍东名声外,外面朋友多倒是不假。因为我为朋友肯两肋插刀,不少人因此对我佩服,所以办什么事情都很利,才给别人造成这样的错觉。其实你了解我的为人,你说是不是这样?”
经王悍东这么一说,他是抽象的肯定、具体的否定,徐沈平反而难以反驳他了:“黑白两道通吃是一种本事,你是不是都无所谓。我今天是想问问,你认识黑道上的朋友?”
“你问这个干吗?你遇上什么麻烦了?”
“不是我有什么麻烦,而是我们大家有了点麻烦!”
“此话怎讲?”
徐沈平就把琼花要敲诈他一万块钱的事情讲给王悍东听。徐沈平接着说:“一万块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担心的是两点,第一点是怕她‘人心不足蛇吞象’,会没完没了地纠缠不清。我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和她周旋,再说万一此事传了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第二点是她手上的本子不知道记了些什么。她是你王局长介绍来的,你做的事情恐怕她也不会遗漏。她等我这边的钱到手后,接下来便可能轮到你了。我们以前一直以为她是一个乡下丫头,不谙世事,所以家里人来人往对她不是太防备。接下来她还会敲诈谁?这就很难说了。不过仅从眼前的事态来看,她的危害性已经很大。你说是不是这样?”
听了徐沈平的说道,王悍东心暗暗叫苦不迭: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个老“法师”**沟里翻船。他当时要穷花记黑账,为的是能“挟天子以令诸侯”,真没想到一个乡下妹子的技艺?“进步”会如此之快。现是螳螂捕蝉,黄雀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他这次也必须认真地对付。他问徐沈平:“我和琼花接触不多,我的事情她恐怕不会知道多少,当务之急是了解她对你们家的事情知道了些什么。你现打算怎么办?”
王悍东把自己的危险轻描淡写,而把徐家的事情故意说得很重,他是要看看徐沈平的反应。徐沈平说:“现棘手的是琼花暗处,我们明处。她掌握多少情况我们不知道,她现躲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因此现是先把她找出来,控制住,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王悍东说:“找到琼花和控制住她都不难。她无非只有两个地方可去,一个是住她的堂哥吴大春那里,要找她是瓮捉鳖,易如反掌;另一个是住旅店,只要通过公安局的朋友查一下全市的住宿登记,也一目了然。不过后面的一个办法用不得,如果将来你处置了琼花,只要请公安的人帮忙查过,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将来后患无穷。”
“如果琼花不住她堂哥那里,我们就很难找到她了。”
“那也不见得。琼花本市没有其他的社会关系,这几天她必定会和吴大春联系,而且去见吴大春的可能性大,只要派人盯住吴大春那里,就能现她的踪迹。我们派人不动声色地盯梢,跟踪到她的藏身之地不是难事。难的是下一步怎么走。如果人找到了,也控制住了,你打算怎么办?”
“好是一了了。”
“徐部长也是这个意思?这样做可能会把事情搞大了,以后的局面难收拾。”
徐沈平感到王悍东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并非杞人忧天:“我老爸不同意我的意见。他认为事情现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没有必要采取过激的行动。”
“你这可要仔细考虑。开弓没有回头箭,万一考虑不周,就会一步棋走错,全盘皆输,铸成抱憾终生的大错!如果你决定要一了了,琼花我可以帮你找到,你需要的人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但是全部过程由你自己去具体操作,我可不想蹚这浑水!”
王悍东明哲保身的态十分鲜明。徐沈平心里直骂这个老狐狸,几分钟前还慷慨陈词为“朋友两肋插刀”,现怎么打起了退堂鼓了?但是王悍东的退缩也提醒了徐沈平,连王悍东这个老江湖都不愿蹚的混水,自己行动前必须三思而后行:“我说找人把琼花做了,不过是说说气话而已,连你都没有把人做了的胆量,我就不敢了。不过把琼花找出来,还是当务之急,能请人把她所说的黑账本子拿回来,这样对你、我都有利,大家都能相安无事,这个也许是上策!”
王悍东觉得徐沈平这个折的主意还是可行的,而且没有太大的风险:“我们先找到琼花再说,人可以找到,但是黑账本能不能找到很难说。琼花既然已经决定敲诈你,她的账本就是钱,就是她爹的命。她不会让你轻易地找到账本的。她不会笨到把账本随身带身上。她一定会把账本藏一个隐秘之处。所以你还要做好两手准备,先用钱买,买不来再用另一手也不迟。如果你钱上面一时周转不过来,和我说一声,我来帮你解决。我们什么都不缺,不缺的是钱。我们可以充分运用现有的财富,营造一个使自己身心愉悦、不受穷人仇视、让自己免于不安的环境。如果我们从高的一个角去看琼花的问题,慈善家卡耐基有一句名言:巨富死去是一种耻辱。让琼花用黑账搞死我们,这是我们的耻辱!卡耐基又说:富人群体守着巨大财富,却舆论和穷人的仇富情绪惴惴不安地活着,也是耻辱。因此我们也不能惴惴不安地活着!”
慈善家卡耐基的名言“巨富死去是一种耻辱”,正确的解读应该是:巨富不仅是巨大的权利,也是巨大的义务,富人有必要有生之年把财富为了公益而散。那些身后留下巨富的人,死去时将没有人为他唱挽歌。巨富死去是一种耻辱,同样国的富人群体守着巨大财富,却舆论和穷人的仇富情绪惴惴不安地活着,这也是耻辱。王悍东是断章取义和偷换概念,曲解了卡耐基的名言。
王悍东的话让徐沈平越听越糊涂,王悍东是阻止他杀人还是鼓励他杀人?但是仔细一想他明白了:王悍东可以放血出钱,但是不干杀人越货的买卖。他也担心琼花知道他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借刀杀人!徐沈平感到王悍东是指望不上了,他要回去好好想想下一步的棋该如何走。他说:“你先找人盯梢,挖地三尺也要把琼花找出来,下一步棋如何走,等人找到了再说。”
王悍东问:“你手头上有没有琼花的照片?这样找起来方便一些,也不会盯错目标。”
徐沈平突然回想起来,琼花东郊美庐的时候,他曾经**给她拍过几张照片,幸亏不是祼体照,拿出来不会有什么麻烦:“照片是有的。我回去找出来就给你送过来。”
徐沈平从王悍东办公室里出来后,就急急忙忙地回家取琼花的照片去了。大约过了半小时,他把琼花的照片取来给了王悍东。徐沈平这回多长了一个心眼,他用剪刀把照片剪小了,只留下了琼花的半身像,根本看不出照片的拍摄地点和场景,以免再节外生枝。
等徐沈平离开后,王悍东立刻给他的社会上黑道朋友胡大头打了电话。又过了大约一小时,王悍东和胡大头一家茶社里碰了头。胡大头果然名不虚传,不但头大而且头上寸草不生。如今剃光头的除了想出名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外,基本上都是胡大头这号人物。胡大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很是得体。从他的这身打扮就能判断,胡大头是黑道上的头面人物,不是一般的街头小混混。王悍东把琼花的照片给了胡大头,让他多复印几份,分给手下的弟兄们,嘱咐他们分别东方假村小区和靠近火车站的几家小旅店附近进行监视,一定要把琼花的藏身之地找出来。
胡大头接过琼花的照片瞄了一眼:“这小长得还有几分姿色,睡她一回一定很有滋味。”
王悍东提醒胡大头:“这小姐是长得靓丽,寻找的目标明显,这样你们找起来方便,但是找到人以后,不准你们瞎来。你胡大头玩过的女人还少吗?不缺这一个!如果你把事情搞砸了,你的损失会比少玩一个女人大许多。听明白了?这里是一万块,算是定金。等人找到了,我再付一万。”
胡大头把钱拿过来,用钱手上敲打了几下:“这个你放心,我胡大头接的活儿哪有搞砸的时候?不然你王局长能找我?我还能道儿上混吗?”
王悍东明知胡大头吹牛,他失风已经不止一次,拘留所里已经是几进几出的了:“我不管你以前的业绩如何,这一次无论如何要小心行事,不能掉以轻心,要手下的弟兄们心力,不要做自坏名头的事情。”
胡大头漫不经心地说:“王局长请放一二十个心,回家把枕头垫高了睡觉,人我一定给你找出来,不过酬金少了点。这不比干打断一条腿的活儿,不用十分钟就能解决。这是一趟细活,要出动不少的弟兄,你看再添一万怎么样?”
王悍东爽快地答应了:“行。事成之后我再付给你两万。不过动作要快,二十四小时内替我把人找到。过了这个时间,找到了也是白搭!”
胡大头拿着钱站了起来:“好!一言为定!”
穷花住进小旅店的第三天午,旅店的服务员要打扫房间,可是穷花住的那间房间怎么也打不开。房间是从里面反锁住了。服务员死劲儿敲门,里面也没有丝毫反应。服务员感到情况不妙,就报告了老板。老板立刻打了110报警。
五分钟以后,警察赶到了现场。几名警察合力才将房间的门撞开。警察把闲杂人员挡门外,由一名警察进去察看究竟。这名警察走到穷花床前,穷花安详地睡着,警察喊了几声也不见穷花的反应。他用手试试穷花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110的警察立刻向刑侦部门报告。不出十分钟,几辆警车拉着警报赶到了小旅店,立即封锁了现场,开展了现场刑事侦查。现场侦查的结果令人惊讶:死者表情安详,衣着整齐,没有任何皮外伤,没有毒的体征,也没有受到性侵害,没有搏斗的痕迹,门窗完好,死者的物品没有翻动,钱和银行卡都。这样的现场使刑警队的老侦查员也感到十分蹊跷。他们只能将现场照相,把死者的全部物品装进标本袋。他们做完勘察记录以后,要把尸体带回去做尸检,从可能会有的现。
警察离开以后,一批记者蜂拥而上,又是拍录像又是提问题。小旅店的老板开始愁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旅店,昨天是警察这里抓瘾君子,今天又是死了一个小姑娘。接连两天又是上电视又是上报纸,小旅店的知名是大大提高了,可是往后他的生意怎么做呢?
警察把穷花的尸体进行了解剖,并没有什么重大现。这使穷花之死扑朔迷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排除了死者食物毒、外伤、窒息等种种可能之后,又做了铊毒、硒毒、毒鼠强等几类毒性测试,依然没有结果。终尸检结论是:因为注射过量胰岛素导致心肌梗死。警察们的要目标是确定死者的身份,他们把目光投向了穷花的遗物身份证上。
大春小区的值班室的电话响了,正巧大春班。大春接完警察的电话,立刻小区里找到桂香,俩人打车赶往市公安局的刑侦处。公安局的法医心,他们见到了穷花。桂香看到穷花躺冰冷的解剖台上,一下子瘫倒地。大春这个一米八的汉子,忍不住泪水哗哗直流。他们想多看穷花几眼,可是又受不了这凄楚场面的打击,大春抱起桂香出了法医心的解剖室。
警察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以后,对大春作了详细的询问。大春把穷花来本市以后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他还把穷花做保姆期间记黑账的事和盘托出,还说了徐沈平诱奸穷花,致使穷花怀孕、打胎的经过,后说了穷花要挟徐沈平,为父亲吴解放筹钱买药的计划。警方为大春作了询问笔录,并让他笔录上签名、按手印。他们告诉大春,穷花案子结案以后,他们可以来认领穷花的遗体,去办理后事。
警方从大春这里获得了重大线,确定大的犯罪嫌疑人是徐沈平,可是接下来几天的调查,证明徐沈平有充分的不犯罪现场的证据。徐沈平不是凶手。究竟是谁给穷花注射了胰岛素,一时很难确认。因为胰岛素是非处方药物,人人都能轻易购到,小旅馆人员复杂、流动性很大,要进行大量的刑侦调查以后,才能找出凶手。终找出凶手绳之以法,是下一部侦破小说的内容,但是穷花留下来的小本子,因为涉及市内高官,直接送到了央高人民检察院。由于案情重大,高检和纪委立即组织专案组进行调查取证。市委和市纪委的有力配合下,以组织部长徐俊为的一批贪官落入法网。国的贪官有点像恐龙的化石,一挖往往挖出一窝。从徐俊开始,章建国、徐沈平、沈彩虹、王悍东、韩跃进、刘连生依次被“双规”。因为案子正继续侦查之,无法知道进一步的详情。据说王悍东“双规”期间,曾经要检举揭徐俊的罪行,为自己争取立功的表现。他的炮弹来自穷花和颜丽向他的告密。此举效果如何?暂时仍是无法得知,所有谜底都要等到公开宣判才会揭晓。
徐俊被“双规”后不久,市委随即召集了市级高官会议,会上严肃宣布执行纪委《关于给予徐俊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的决定》。参加会议的为现任所有的市级官员和曾任正市级的退休官员。市委李书记会上讲话:“严肃查处徐俊受贿案是我市反**斗争深入的表现,是国**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宗旨的需要,反映了党从严治党、保持自身廉洁的决心。全市的党政干部都要引以为鉴。任何党政干部不论职务多高,不论出身多好,不论过去有什么功劳,只要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出了偏差,思想上做了名利、地位、金钱、美色的俘虏,就会经不起长期掌权和市场经济的考验,就会经不起各种腐朽思想和事物的腐蚀,就难免掉入腐化、**的泥潭。我们要把思想统一到央、纪委的决定上来,提高广大干部反腐倡廉的自觉性,维护好干部队伍的稳定,维护好全市改革展的大局。让全体干部、全体干部家属和领导干部身边的工作人员,看清道路、算清得失,警钟长鸣,自律、自省、自警、自戒,共同筑起反腐倡廉的铁壁铜墙。市级领导干部尤其要带头自律,信守承诺,做反腐倡廉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