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案心中的震惊不比萨安力少一分。

场上已经响起了喝彩声, 萨安力不顾阻拦的人,冲上来质问他:

“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萨安力极力遮掩住心里的惊惧,早年他败于沈玉案之手, 一直对沈玉案忌惮不已,刻意指明沈玉案能够驯服猎鹰, 并不是相信沈玉案的能力,只是想要借此打破心中的恐惧!

可沈玉案居然真的能够驯服这对老鹰!

当年的惊惧半分未消, 又凭添了甚多, 萨安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苏韶棠没再关注沈玉案, 她皱着眉头朝一个方向看去,沈玉晦察觉到她神情有变,不由得出声:

“嫂嫂怎么了?”

苏韶棠眯眸:“我好像看见云安然了。”

也许是因云安然是原文女主的缘故,不论她做再多遮掩,也总能惹人注意, 尤其那一身我见犹怜的气质。

听到这个名字, 沈玉晦就觉得晦气,他没有质疑嫂嫂,顺着嫂嫂的视线看去, 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云安然时, 才问:

“嫂嫂没有看错?”

苏韶棠没回答,因为等她错眼再去看时,也找不到云安然的身影了。

沈玉晦皱眉:“云安然被判服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且,今日城南校场和乌丸举行比试, 哪怕云安然不在矿场, 依她的身份也进不来校场。

苏韶棠不置可否。

女主可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而且,她刚才看见的云安然,好似穿着一身宫女的衣裳。

苏韶棠声音颇有些古怪:

“系统,女主最近在做什么?”

系统好久没有监测过女主动向,忽然被问,有片刻的懵逼,为难道:

【原文剧情点改变过半后,系统就监测不到女主的动向了。】

苏韶棠没想到系统也不知道,她挑了下眉梢,没有怀疑自己,她刚才肯定看见了云安然,只是不知道云安然是如何离开矿场,又是如何来了城南校场。

不等苏韶棠细想,身边传来碰撞的动静,她回头,就见媃兰脸色难堪地甩袖离开。

所谓的比试结束得很快,萨安力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阴恻恻地看着沈玉案,任谁都看得出他对沈玉案的恨意。

众目睽睽下,萨安力不再丢人现眼,拱手认输后,转身下了高台。

媃兰远远地看着,低声骂了句:

“废物!”

话音甫落,忽然撞上一个宫女,媃兰还未喊疼,就听那宫女倒抽了口气,媃兰简直都要气笑了。

一个伺候人的玩意儿撞了她,反而自己矫情上了?

媃兰回头刚要说什么,那个宫女就被人叫走了,只是抬头的一刹间,她隐约看见那宫女容貌姣好,未曾看清,就听挡在她眼前的人说:

“媃兰公主可有事?”

媃兰压着脾气:“二皇子妃。”

二皇子妃笑吟吟的看着她,似有些歉疚道:

“底下的人不懂事,冲撞了公主,本妃代她给公主道个不是。”

媃兰既然知道这位的身份,自然也明白自己得罪不起她,若真的想道歉,适才二皇妃就不会让那个宫女离开,媃兰心中恼恨,但明面只能堪声说:

“二皇子妃言重了。”

等打发了媃兰,二皇子妃才冷下脸,她压低声质问:

“她怎么在这里?!”

婢女犹豫不决道:“是殿下将她带来的。”

二皇子妃快速地皱了皱眉,殿下带云安然来做什么?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计划?

如此想着,二皇子妃只要按捺住心中的烦躁,冷声吩咐:

“让她安分点。”

婢女忙忙点头应是。

而另一边,云安然避开了众人,在一处安静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她咬唇揉了揉肩膀,女子面容清丽,只细眉稍蹙起,她遥遥地看见了一个人走近,柔柔地轻垂下了头:

“殿下。”

二皇子是看见了她,才过来的,视线在女子脸上停留了片刻,沉声问:“怎么回事?”

云安然咬唇,似有些委屈:“刚才不慎撞到了媃兰公主,幸好二皇子妃及时让民女离开。”

听她提起皇子妃,二皇子颇有些不自在,但很快消失不见,他冷声:

“不要乱跑。”

云安然轻轻地应了声,借着树影遮掩,等云安然出来时,她紧紧地低垂着头,唇瓣似有些娇艳欲滴的红。

云安然被二皇子的人救出矿场后,就一直住在京城的一座宅子中。

是二皇子的私宅,无人知晓。

她也很少出来,在被救出来的第二日,她就见到了二皇子。

云安然得知今日城南校场的比试后,就央求着二皇子带她一起来,哪怕二皇子开始不愿,最终还是应了她的请求。

云安然见到了沈玉案,也见到了苏韶棠,在苏韶棠发现了她之前立刻离开,也因此,才会不留神地撞上媃兰公主。

经过矿场一事,云安然无比的清楚,在这京城中,无权无势就代表了任人可欺。

云安然不想回到矿场,而二皇子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她得知二皇子的计划后,就陷入了整日的惶恐不安中,二皇子想让她有孕,有一个可以牵制住沈玉案的命脉。

但她比谁都清楚,她和沈玉案毫无关系,等真相大白那一日,二皇子不会放过她的!

她想活下来。

在发现二皇子时而会将视线停在她脸上时,云安然就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活下来了。

等比试结束,云安然又被送回了宅子。

自她和二皇子有了关系后,宅子中就多了些伺候的人,傍晚,有人送来一瓶药膏,婢女低声兴奋:

“殿下特意让人送来的。”

云安然抬手摸了摸肩膀,当时撞得有些疼,但疼意早就散了,没想到二皇子居然看在了眼里。

但云安然咬了咬唇:

“殿下没有来吗?”

婢女一顿,讪笑了声。

殿下正儿八经的皇子,怎么可能日日来这个宅子?

婢女不知殿下的计划,只当云安然是殿下背着皇子妃养在外面的玩意儿,伺候着,也颇有点瞧不起,但心中还是指望云安然能真的怀个小主子,将她们都带回皇子府,让她们都跟着得意。

所以,婢女哄着道:“今日发生这么多事,殿下自然是要回府的。”

云安然就不说话了,她伸手搭上小腹,轻轻垂下头,眸中神情不明。

而此时的安伯侯府。

苏韶棠也提起了云安然:“你查一下云安然现在在哪。”

沈玉案正将香囊还给夫人,没想到会听到夫人这么一句话,对他来说,云安然只是一个意外,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所以在云安然被送进矿场后,沈玉案就没再关注过此人。

沈玉案抬眸:

“发生什么事了?”

沈玉晦将校场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沈玉案皱眉,当初刚回京时那种古怪感又升了上来,他没有轻忽,将这件事记在了心底。

翌日,他就派人去查,当真查到云安然没有在矿场。

等他将消息告诉苏韶棠时,苏韶棠挑了挑眉:

“她被谁救了?”

难道又是裴时愠?

不怪苏韶棠会这么想,毕竟,裴时愠身为原文男配,会在女主需要时出现帮助她,再是正常不过。

沈玉案神情不明地摇头:“不知。”

这下轮到苏韶棠惊讶了,如果真是裴时愠,沈玉案不至于查不到结果。

沈玉案平静道:

“救她的人,刻意隐瞒了她的行踪。”

这一点很奇怪,云安然只是一个孤女,哪怕被救了,也没必要隐瞒行踪,除非对方觉得一定会有人调查此事。

苏韶棠都不用猜,就直接肯定:

“那就是冲着你来的。”

沈玉案没有反驳,虽然很无厘头,但他也隐约觉得夫人说得没错。

虽然他不理解,救了云安然和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