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任务过半的消息让苏韶棠心情大好, 连云安然都忽略了过去。

甚至,如果云安然每次出现,都能让主线任务上涨一些, 她也不是不能容忍云安然的出现。

沈玉案敏锐地察觉到夫人情绪不错。

他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原来他言辞明确地拒绝云安然, 会让夫人这么高兴吗?

抱着这种心理,沈玉案看向苏韶棠的眼神不着痕迹地越发温柔了些。

沈玉案一直都觉得夫人很嫌弃他。

但是现在,沈玉案又觉得可能并非如此。

至少在他没有带云安然回京前,夫人待他的态度和寻常夫妻并无区别,所有的转变都是在云安然进京后。

似乎很多细节都可以说明夫人曾认真把他放在心上过。

她记得他的喜好,他穿衣的尺寸,平日爱的菜色, 也知晓他偏爱浅色。

说到底,是他在成亲没多久将别的女子带回京城,伤了夫人的心。

不怪夫人后来那般嫌弃他。

得亏苏韶棠不知道他的想法, 否则,肯定要告诉他,完全是想多了。

以前对他是寻常夫妻的态度,是因为那时原身还在。

至于其余所谓的细节,也并不是苏韶棠的功劳, 有原文和系统作弊, 谁都能记住。

可惜, 沈玉案并不知道真相。

所以等回到侯府后, 苏韶棠就发现沈玉案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颇有些黏糊。

苏韶棠打了个冷颤:“沈玉案这是被云安然传染了吗?”

系统眼睁睁看着男主的心动值不断上涨, 听到宿主的问话, 它犹犹豫豫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 沈玉案只是渐渐喜欢上宿主了?】

苏韶棠扯了扯唇角:

“天天被骂, 还会喜欢上我?”

这不纯纯有病吗?!

连主线任务都能出错, 苏韶棠觉得这个系统也并不是能够百分百信任。

系统被怼得哑口无言,它觑了眼男主心动值,心道,哪怕它刚出厂,主脑传来的数据怎么可能有错?

但宿主不信,系统也就不再多说。

苏韶棠藏不住话,她直接问:

“你看我做什么?”

沈玉案低声:“我只是在想,云安然一事终归是我对不住夫人。”

苏韶棠了然,怪不得沈玉案眼神不对,原来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由于她现在心情不错,她难得怼沈玉案,只轻飘飘道:

“你知道就好。”

夫人的回答,让沈玉案越发肯定了自己适才的猜测。

夫人心中分明一直在怪他将云安然带回京,并不是表面上那般不在意。

沈玉晦回府时,知道大哥和嫂嫂遇上了云安然,忙忙朝闻时苑赶来。

在他看来,云安然不亚于一个祸害,只要她一出现,府中必然要生乱。

但等沈玉晦到闻时苑,却发现大哥和嫂嫂之间气氛颇为融洽,甚至两人居然在一起下棋。

沈玉晦着实愣了一下。

听见动静,沈玉案抬头,温和笑道:

“明泽回来了。”

苏韶棠琢磨着下一步棋子该落在何处,头都没抬:“既然回来了,就让络秋传膳。”

苏韶棠一向都是等沈玉晦回来,才会开始传膳。

一府只有三位主子,没必要单独撇开沈玉晦用膳。

等她落下棋子,才抬起头,待看清沈玉晦的模样,她挑眉: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跑得一头汗?”

沈玉晦抬头擦了额头的汗,默默道:“怕大哥和嫂嫂等急了,回来时就赶了些。”

用完膳,沈玉案要去前院处理会儿公务,沈玉晦见状,和他一起退了出来。

小径上,沈玉晦纠结,问道:

“听说大哥今日遇见了云安然?”

沈玉案终于知道为何沈玉晦回来时会有一头的汗了,他平淡道:

“的确遇到了。”

然后,沈玉案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沈玉晦。

知道云安然要到京城外的矿山服役,沈玉晦无动于衷:“早该如此。”

但沈玉晦不解的是:

“可我瞧着嫂嫂心情似乎不错?”

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困惑,仿佛怕被人听了去,声音都压低了些。

沈玉案摇了摇头:

“是我先前对你嫂嫂不住。”

知道大哥在想什么后,沈玉晦难得沉默下来,他觑了眼大哥,欲言又止。

他怎么记得,大哥还没有带云安然回京前,他一提起大哥,嫂嫂就是一脸嫌弃的模样?

嫂嫂真的是因为后来大哥带云安然回京,才讨厌大哥的吗?

沈玉晦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毕竟,他未曾亲眼见过以前大哥和嫂嫂是如何相处的。

万一呢?

万一大哥说的就是真的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沈玉晦说:“既然如此,大哥日后要对嫂嫂好些才是。”

沈玉案好笑地看向他,有时他真不知究竟他和苏韶棠才是他真正的亲人。

看似句句替他着想,但每个字眼都是在偏向苏韶棠。

沈玉晦理直气壮地看向他。

沈玉案摇头:“你倒是和你嫂嫂越来越像了。”

沈玉晦垂下眼睑,低声道:

“那也没什么不好。”

谁都没将云安然一事放在心上,但现在密切关注安伯侯府的人太多了,京兆府一事很快传进有心人的耳中。

二皇子府,正院中。

内里,一阵翻云覆雨的声音停下后,二皇子妃依偎在二皇子的怀中,见他眉头仍未曾放松,不由得心疼:

“殿下在想什么?”

二皇子抚着她的后背,沉声道:“今日安伯侯夫人和珺阳一起游逛了京城。”

这似乎是个对他不利的讯号,二皇子怎么可能不着急。

二皇子妃一顿,她坐了起来,青丝缓慢披散在肩上,遮掩住她上半身,在昏暗的房间中透着若隐若现的风光。

她低声说:“妾身也听说了。”

“不仅如此,妾身还听说了另一件事。”

将京兆府一事缓缓道来,二皇子皱眉,没明白她是何意。

二皇子妃轻嗔他一眼:“妾身见过安伯侯几次,看似温和但对旁人都疏离得紧,这满京城的女子对他爱慕的不少,可谁近过他的身?”

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二皇子也坐了起来,若有所思。

“那女子能被安伯侯带回京城,自然有她的能耐,说不定当真和安伯侯有些什么。”

二皇子迟疑:“今日京兆府,沈玉案可没有对那个女子留情。”

二皇子妃轻捶了他肩膀:

“这养在外面的,哪能跟府中的嫡妻相提并论,都闹到安伯侯夫人跟前,安伯侯当然要做一个取舍,但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

“可照你这么说,这女子对沈玉案来说也无足轻重。”

二皇子妃掩唇轻笑:“但若是这女子怀了他的孩子呢?”

二皇子妃可不信沈玉案和云安然没什么,否则,云安然哪里来的底气闹到苏韶棠跟前?!

至于云安然没有怀孕,总有法子叫她怀上一个孩子的。

二皇子眼睛骤然一亮,他拉过二皇子妃,重新将人压在身下,畅快笑道:

“皇妃不愧是我的贤内助。”

二皇子听了皇子妃的话,但以防万一,也派人查实了一下。

他让人救下了云安然。

云安然在矿场待了一日,险些脱了一层皮下来,被救后,仍然惶恐得厉害,听到来人问她:

“你和安伯侯是何关系?”

云安然攥紧手帕,这一刻,她心中无比清醒。

如果来人和沈玉案交好,必然不会救她。

她没有任何价值,唯独能让来人救她的原因,就是被来人误会,认为可以用她来威胁沈玉案。

来人皱起眉头,云安然明知她应该回答没有关系,但她说出口的却是:

“你们怎么知道?!”

她表现出几分惊讶慌乱,说的话棱模两可,但足够让来人误会。

被人带走时,云安然不断给自己开脱——她不是要故意骗人的,她只是不想再回到矿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