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王李愔话一出口,傻子才不知道他旳意思。

赵太妃笑问暮云:“玫瑰枸杞茶,也适合郎君饮吗?”

“回太妃的话,我们的玫瑰枸杞茶放至温热,方加入蜂蜜,可以疏肝解郁、醒脾和胃,还能行气止痛,男女皆可饮用。”

暮云侃侃道来,赵太妃夸道:“原来花茶要用蜂蜜、美姬调了,才有这样的甜美,今儿我真是见识到了。”

站在赵太妃身后的薛思思心里真不是滋味,她身为平康坊四大都知之一,琴棋书画哪样不在暮云之上?

尤其是自己的诗赋,那是得过圣上赞誉的。

却因苏元植这骗子,污了她“只会高洁之士”的美名,打了自己的脸。

而暮云却因傍上苏洛泱,美誉渐渐居于她之上,今日更是在太妃、公主面前出尽风头,若不是自己还有任务,绝不会站在这里自取其辱。

饮罢花茶,暮云又让人换了一道茶。

“这是什么?也是花茶?”

杯中的绿叶舒展,一股清香随着袅袅水汽弥漫开来。

大唐的茶叶是捣碎之后压成茶团、茶饼,而炒制的绿茶,它的茶叶清香还原,大大高于茶团。

因为增设了男宾桌,洛泱干脆借这个机会,推出她不加姜葱蒜盐的绿茶。

果然,前、后堂的宾客都对这杯茶分外好奇。

暮云在前堂解释了一遍绿茶的功效,又道后堂去做了介绍,可就偏偏没讲,这是用哪种茶叶?如何煮泡而得?

后堂的王孙公子们缠着苏元枫,就想一下问个明白。

除了几位公主和赵太妃手上用的是琉璃盏,其余人手上的都是白瓷盏,看茶汤的颜色最是清楚,那几片飘在水里的茶叶,选的都是小而完整的叶片,煞是可爱。

元枫被问得架不住了,便说:

“大家也知道我家得圣上特许,做了今年的榷茶商。我家茶坊里推出这种新的制茶法,是我妹妹跟一位山中仙道学得。

那仙道每日用山泉泡此茶,已过一百二十仙寿,她嘱咐我妹妹,不是有缘人,不可传其制法,否则双方都会折寿。”

大唐修道修仙成风,元枫这套说辞非但无人说荒诞,反而让这些王孙公子们更加趋之若鹜。

裴煊替元枫拦道:“既然双方都折寿,何必打听?只管喝茶,延年益寿不好吗?”

“对对对,现在正是春茶上市,苏三郎,我府上可要先订十斤。”

“今日到场的人,都该见者有份!颍王殿下,您发个话,苏三郎不敢不听。”

颍王正在暗戳戳的后悔啊:

上次自己太大意,以为用六皇弟做威胁,苏洛泱必会服软,任凭他拿捏,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己母妃死得早,今日让那个不要脸的十二皇叔跳到前堂去了,真是失策!

那还不如把水搅浑,看你苏家怎么应付求亲的人,顺便让老六在边镇没法好好种田。

他深深叹了口气道:“唉!可惜本王已有王妃,否则,将伊阳郡主娶回来,那不就成‘有缘人’了?”

“伊阳郡主是苏将军的心头肉,又是萧太后的义女,她连我都看不上,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娶得到的?”裴煊含笑道:

谷幌span“你们就掂量掂量,要能超过颍王与在下的,再去敲苏府的门。”

颍王是亲王,已有正妻;裴煊是国公,尚未娶亲,这两人都不合格,合格的人也多不到哪去。

哎呀,这个表兄真不错,元枫很满意。他笑呵呵的向大家劝茶:

“说这些干嘛?我娘还想多留我妹妹两年,嫁出去可就不能常常见面了?喝茶、喝茶。这茶见者有份,到时亲自送到府上。”

喝了绿茶腹中有些饿了,这时茶香酥、茶叶蛋、牛乳茶都端了上来。

男人们尝了个鲜,爱吃甜食的女人们,早爱得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送走了赵太妃和公主们,贵女们才活跃起来。

“萧娘子,你的玩偶茶馆会上这几样吃食吧?”有人发现了站在洛泱后面的萧飞飞。

飞飞笑道:“这些正是我们玩偶茶馆和浅草堂共同推出的,还有茶叶抱枕娃娃,放在床榻上可以驱虫,都跟着今年的苏家春茶一起上市。”

从门外走回来的茂王,看完这个看那个,看到萧飞飞不禁眼前一亮:

这位带些异域风情的女子,又是别样滋味。难怪说“人以群分”,美娇娘的朋友,亦是美娇娘。

花茶茶艺会圆满成功,送走了宾客,大家都松了口气,都聚在前堂饮茶、吃茶叶蛋。

绿萝拍拍胸口说:“我还第一次见这么多贵人,吓死人了,生怕说错话、做错事。”

“你是齐王府里的人,有齐王撑腰,怕什么?”芸香抱着杯牛乳茶在喝。

绿萝正色道:“殿下说了,绿萝在浅草堂就是小娘子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听小娘子的。话说咱们殿下已经走了三个月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等咱们赚了大钱的时候,殿下就该回来了。”暮云接话道。

大家都嘻嘻哈哈笑起来。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小满了,那是春天和夏天的交接日,也是女子可以出门去花神庙里拜花神的日子。

那也是现在采摘下来的江淮春茶,陆续送入京的时候。

洛泱早早就打起小算盘,算着她的“母鸡金”能赚多少钱。

茶艺会折腾了一天,她和杜飞飞正准备回府,忽然,后门匆匆进来一个人,她着急忙慌的朝前堂走,看见洛泱还在,便喘着大气说:

“小娘子,我知道齐王府里的细作是谁了!”

这都好几个月了,齐王出门,大家每天按部就班,更加难以察觉谁是奸细。李蕊已经搬到齐王送给父亲的府邸里住,怎么突然就发现了奸细?

换上春装,怀有五个月身孕的李蕊,肚子已经盖不住了。洛泱忙扶着她坐下:

“你这有身子的人,怎么还跑跑跳跳的?”

“不瞒您说,该怀上他的时候,我在雪地里狂奔,也没能把他跑掉,这孩子是赖上我的,哪里有那么娇气?”

李蕊苦笑道。

她接过绿萝递来的一杯牛乳,喝了两口,抬头问绿萝:

“你猜,我今天看见谁在找密室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