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同按下暂停键说:“后边的我来讲吧!齐兮兮躺在**,放了?首歌出来,循环播放。然后她给你准备了手套,你用酒店的被子裹住她的手腕,这是为了防止血溅在你的身上,你用她为你准备的水果刀割断了她的动脉,从伤口来看,你用了很大的力量,而齐兮兮只是皱了皱眉,竟然?声都没有喊出来。”

刘同并没看到李源露出任何震惊的表情,他只是黯然落泪:“真是想不到,还是兮兮厉害呀,竟然给我下这样的圈套,我自愧不如。”李源又躺了下去。

“好啦!”刘同起身拍了拍裤子说,“跟我走吧!”

“你听,这海浪声多好听啊!”

“是吗?”

“天空这么蓝,真是太美了。”

“起来吧!”

“我会判死刑吗?”

“不知道,但你?定会失去自由。”

“能让我自己再躺?会儿吗?十分钟,再给我十分钟,让我再享受?下最后的自由,好吗?”

刘同犹豫了?下:“没问题,我给你二十分钟。”

“谢谢你。”

“不客气。”

刘同拿着电脑回到警车旁,李亨忙问:“怎么样?承认了吗?”

“承认了。”

何落掏出手铐说:“那我去抓他。”

“别去了,让他再待?会儿吧,我给了他二十分钟。”

“他不会趁机逃跑吧?”

“这么偏僻的地方,他能往哪儿跑呢?放心吧。”

李亨咧嘴大笑:“哎呀,终于尘埃落定了,刘队,该请客了吧?”

刘同笑道:“没问题。”

“欧耶!”

薛菲伸了伸懒腰说:“我现在只想好好睡?觉。”

“没问题,你明天放假,好好休息?下吧。”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二十分钟?晃眼过去了,何落带人来到李源身旁,顿时大惊失色:“刘队!不好啦!”

“怎么了?”

“这孙子割腕啦!”

所有人都跑了过来,刘同神情慌张:“菲菲,先止血!”

“刘队,已经没呼吸了。”李亨说。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薛菲脱下衬衣,用李源手边的刀割下几段布条紧紧缠住李源的伤口,“快,我按住伤口,你们往车里抬呀!”

“刘队!”何落摇头道,“没救了。”

“那也得救!”刘同喊道,“还愣着干吗?快往车上抬呀!”

李源死了,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体已经冰凉,刘同为自己的麻痹大意而懊悔不已,闭着眼睛独自?人坐在车上不停地吸烟。医院门前人山人海,但刘同什么都听不到,似乎只能听见?阵阵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这是为什么?”刘同不断自问,“难道他去海岸森林就是为了自杀?没道理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也有随身携带水果刀的习惯?”

由于证据链齐全,两天之后结案。又过了几天,李源的父亲回到国内,将公司转给朋友,带着李源的骨灰返回了西班牙。

十?月十三日,天朗气清,刘同和薛菲来到张旭升的住处,将齐兮兮的遗物悉数转交。

薛菲安慰张旭升:“齐兮兮是?个善良的女人,而且她很爱你,希望你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

张旭升泪目,缓缓拿起那个信封,取出项链说:“还记得我第?次见她的时候,我就?直在想,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跟我过?辈子呢?后来我才发现,她渴望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她喜欢平静如水的生活,她总是在期待假日的到来,她喜欢去海鲜市场讨价还价,她喜欢把凋落的花瓣晒干后放在枕头下面。她喜欢的东西都那么平凡,让我觉得只要用点心,我们就会转眼变老,然后?起提着帆布袋在海鲜市场里走来走去、讨价还价。我恨那个男人,是他毁了我的?切,假如不是他,?切都不会发生,绝对不会!”

“张先生。”刘同说,“至少齐兮兮是爱你的,你应该为此感到庆幸。”

午后的阳光从阳台上洒进来,屋内温暖而明亮。张旭升擦去眼泪,突然,他睁大眼睛道:“刘警官,这信封上字不是兮兮写的呀。”

“什么?”刘同反问。

“这信封上的字不是兮兮写的。”

“你确定吗?”

“当然。”张旭升抽出信纸道,“你看,这信上的字才是兮兮写的。”

薛菲拿来对比?看,低声道:“刘队,的确不是?个人写的。”

“奇怪了!那会是谁写的呢?”

“难道把这封信贴在邮筒里的另有其人?”

刘同说:“那个邮筒附近没有监控设备,想查也查不到。”

三个人彼此凝视,?时不知从何说起。

回到办公室,薛菲说:“齐兮兮死前只和李源联系过,难道是李源写的?”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他写的,他也得先知道东西在哪儿呀,你说呢?”

“难道……他看过那张地图?”

“这不可能吧?假如他看过那张地图,发现有不对的地方,他?定会带走销毁,怎么可能留下来呢?”

“您忘了那段视频吗?齐兮兮死后,李源在卧室里找了个遍,还拿着齐兮兮的手机操作了十来分钟,然后他走出卧室,在外边停留了不到十分钟,又回到卧室吻了?下齐兮兮的额头才离开的。”

“那本《服务指南》和那张地图在证据科吗?”

“已经归档了。”

“你让章毅调出来,我要知道那上面有没有李源的指纹。”

“是!”

下午三点刚过,章毅和薛菲推门而入,刘同问:“干吗这么慌张?”

“刘队!”章毅说,“这两样东西上的确有李源的指纹。”

“这家伙,看来我们被耍了!可是就算他知道新华书店有问题,他是怎么找到那个邮筒的呢?莫非齐兮兮无意间提起过那个邮筒?”

薛菲眉头紧锁:“难道地图上的贴纸是李源贴上去的?”

“不,这可能性不大,因为齐兮兮从包里取出那把刀的时候,贴纸就在了。我的意思是,他找到了线索,但没有销毁,那就是故意留下给我们看的咯?”

“这是为什么呢?”薛菲问。

“我也不知道。”刘同面露深沉,“难道……和齐兮兮埋在海岸森林里的那封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