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级的部落,并非是大街边上的白菜,并非说随处可见。
大雪山虽绵延千里,占地也足够宽广。
但黄金级部落所占据的面积,可也不是个小数啊。
整个大雪山,能够拥有着两个黄金级的部落,已经近乎是极限了。
因此,整个关系网,一目了然。
陈宇看的真切。
血牙乃是黄金级部落,而那个他们意图投靠的,同样应当是黄金级部落。
自己与那血牙,有着刻骨的仇恨。
诛灭对方数千军士,更灭杀了酋长,因而对方投靠风石部落之后,绝对会有着复仇的请求。
若是光这一点,也许还不足以引起足够的重视。
毕竟,你投靠了人家,主动权便是在别人手里,兴许当面答应你,而后拖延个十天半月的,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情况下,哪怕对方进攻,在陈宇看来,也要先做好充足的调查,不会胡乱的冲动。
但问题在于,事情并不是仅仅这么简单。
自己,很可能连带着那风石部落也一块得罪了。
密林之中,那被自己一图腾柱连脑袋都砸掉的半人马,若是不出意外,九成九乃是隶属于风石部落……
两两仇恨的相加,陈宇想不急切都难。
更何况,在目前来说,自己部落的位置,大概率是暴露的。
也就是不会在出现如第一次,那血牙部落一般,愣着脑袋在魔兽之森内转悠。
对方,完全可以直奔山谷。
毕竟,自己能够依靠对方的足迹寻觅到魔兽之森深处的敌方。
在敌方撤退的时候,同样能够循着脚步,找到自己来时的道路。
魔兽之森可不比大雪山,足迹什么的一场大雪就能淹没。
在下方,自己族人一路行来的足迹,估摸着现在都还存在着,想找不到都难。
回首,陈宇的催促道:“速度,在稍稍快一些。”
此刻,他能够做的,也仅仅只是期盼了。
期盼着,对方没那么快进攻。
…………
数日前~
风石部落内部,一则由木枝简易搭建的担架上,一具无头的尸骸,静静的躺在上头。
尸骸的四肢耷拉着,蹄心处还沾染着鲜嫩的树叶,随着寒风,边缘部分摇摆不定。
尸骸从脖颈处完全的断裂开来,连着血肉筋脉,但却早已经不再溢出鲜血。
他的鲜血,早已经在头颅破碎,动脉爆溅开后,喷射不休,到了这般境地,几乎快流干了。
几名半人马大队长微微低着头,身后数千的半人马更是几乎将头垂到裤裆。
“嘎吱~”
一声轻响,一扇木门被推开,其内,一名壮年的半人马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到尸骸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开口问道:“谁干的?”
语气很平静,宛若一汪死水,没有任何的情感,情绪流露。
但下方,诸多熟悉他的族人,却是清楚——酋长,发怒了!
平常他们的酋长,乃是豪迈无比,性格大大咧咧的。
唯有,在那最是愤怒的时候,才会如此平静。
下方,一名半人马大队长浑身一颤,头颅更加的低垂了,小声的汇报道:“是一名牛头人,实力很强,似乎有着七阶高级的水准,不过此时他应该已经死亡了。”
“当时,我们听从统领的吩咐,在密林之中寻找着牛头人掠夺资源,然后有族人汇报……”
“直至我们赶过去的时候,统领已经阵亡,随后……”
“最终,他跳下冰崖,在断掉一臂且受到气血反噬浑身重伤的情况下,他应当是必死无疑!”
大队长没敢任何的隐瞒,将所有的讯息尽皆合盘托出。
壮年的酋长面色不变,仅仅是脸皮轻微的有些抖动,好片刻后转身离去的同时,一则命令发布出来。
“摆灵堂,为统领祭奠三日,同时派人去查,将对方的部落,方位尽皆查探出来,向我汇报。”
族人,面面相觑,直至一名半人马大队长,冷脸大喝:“还愣着干什么!”
“没听见酋长说的话,派人出去查!”
“其余人,将灵堂搭建起来!”
风石部落的人马们,并不清楚陈宇的来历,仅知道,对方所存在的部落很可能是一黄金级的部落。
查探,沿着魔兽之森蔓延,但数日过去,却依然无疾而终。
如今的魔兽之森,牛头人的数目本就不多了。
特别是经历了血牙的侵略,残存的许多牛头人,都被收拢到了风烈部落之中。
一路查探,两日时间下来,除开一处处纷乱战场的痕迹,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直至,第三日晌午。
这一日,是灵堂搭建的最后一天。
壮年的半人马酋长的面色越发的阴沉了。
搜寻无果?
这个答案让他很不满意。
这时候,木屋门外,一则焦急的声音响起。
“酋长,不好了,血牙部落大举进犯!”
壮年的酋长,面色一寒,他还记得,当初乃是对方奉上那一丝宝贵的魔兽心血,换来和平。
现在,居然出尔反尔,攻了过来?
霜寒如冰的面容下,他的怒火终于升腾了起来,推开房门,刺眼的阳光,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他似乎有些堕入黑暗的感觉。
随手,接过族人递来的长枪,坚定的步伐之下,他逐步的朝着部落入口处走去。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地点,在那高坡之上,他却没有了往昔那豪迈的笑颜。
同样下方的人,也不再是那争斗了数年的对手。
不过,下方密集的,明显数量在五千之上的精锐战士,却不是假的。
对方,果然是携着大军,大举进犯。
看着下方,那稍稍显得年轻的面孔,内心的怒火,宛若被浇灌了火油一般,轰然间爆发开来。
“咻!”
他的身形急骤间,从山坡处窜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着对方为首者而去。
周遭,响起了对方大队长级别存在的一阵阵惊骇呼喊。
“小心!”
但,听闻这般焦急且胆颤的话语,他的目光之中,却是闪过了一丝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对方的眼中,并没有任何的惧怕,反倒是如自己一般,充满着死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