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过我?”李卫有些疑惑,遂开天眼通窥看这曹伟强。
曹伟强瞬间感觉自己从上到下都被看穿了一般。
过去,现在,未来。
让曹伟强几乎想要拔腿就跑。
是啊,比死更可怕的事,也是有的,比如说,被看穿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虚荣的,一无是处的人。
伪装被撕裂开来,露出了里面最真实的样貌。
不,不行。
这是比死亡还要更恐怖的事情。
“不...你也是妖怪...你也是妖怪!你也是妖怪啊!”
曹伟强屁滚尿流的想要滚蛋。
“因为妖怪,我失去了一切啊,我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被...再被你这妖怪夺走...夺走...我的尊严...”
他本身就拥有的东西。
英俊的样貌,健康且年轻健壮的躯体,这是他本来就拥有的东西。
没了,这些,都没了。
他后悔,为什么要用第四次啊..
如果不用第四次的话,他还是那个高大英俊的成功人士,而不是现在这个又脏又臭的老乞丐。
当然,李卫也没有看他的‘黑历史’,也没什么兴趣。
只是看着他身上的因果之线。
这一层层的因果之线没有连接到自己的,或者说,他本身的因果没有连接自己的。
他之所以能梦见自己,是因为其他的媒介。
也就是,他所说的‘妖怪’,诅咒他的妖怪...
他被‘妖怪’诅咒,然后四处乱逛上到了太虚观来。
李卫摸了摸下巴说道。
“这就是所谓的缘法啊。”
...
曹伟强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现在自己这样子,还不够丢脸的吗...
他小声的说道。
“真的...我真的能恢复原状吗?”
曹伟强一脸希翼的看着李卫。
“我不求大富大贵了,我只求恢复原状,我不要大富大贵了,我只要平平安安...你要钱吗,你要多少钱,我卖肾都给你...只求你把我变回原样。”
这即视感还挺强的。
像极了赌完之后说‘我不玩了,把钱还给我’的赌徒。
“此世之间不仅仅只有金钱财帛,不是所有人都为钱财而动的。”李卫也不多言,淡淡道:“既然你知道是何物咒你的,你便告诉贫道如今这物什在何处。”
“在...在我..家,我租的公寓里...我给你地址...”
待到曹伟强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眨眼睁眼之间,已经是不在那道观之中,而是在山脚之下。
整个人恍恍惚惚。
刚刚那是梦吗?
自己在山里遇到了神仙...
不对,也许自己被诅咒这件事也是梦呢?
曹伟强赶紧看了一眼湖面,映入眼帘的画面却是让他沮丧,还是那个又老又丑的糟老头子。
那自己的依仗,就只有那神仙了吧。
此时,曹伟强跪下,朝着四面八方磕头。
“神仙,神仙救我...”
........
“一会是神仙,一会儿是妖怪,所以大仙,你到底是神仙还是妖怪?”
在不远处的白山君看的真切,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九条尾巴都笑出来了。
于他不利时,李卫就是妖怪。
于他有利时,李卫就是神仙。
“随意吧,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虽然李卫本人也稍微有些无语就是了。
呼来云雾,李卫便朝着目的地飞遁而去。
来到市区的上空,感受着妖魔之气。
肆意纵横的欲望和浮躁的氛围,无时无刻低头行走的人们。
属于城市的戾气和欲望甚至能够混淆妖魔的气息。
吞噬欲望,释放欲望,**欲望。
按照这个标准的话,城市说不定真的能化为妖魔。
只是这邪魔已经化为了秩序本身而已。
李卫顺着地址进入到了屋子之内,高级公寓,时不时有老少组合的情侣亲密路过。
“还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啊。”
李卫挥手驱掉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鱼腥味和香水混杂的味道,推门进入到了房屋之内。
高级公寓里的欲望的味道挥之不去,变相的为妖魔的味道作遮掩。
进门后李卫便看到了客厅上悬挂的画,一副只有背面像的拓印画。
无有任何神异可言。
像是一张普通的,东汉时期的帛画拓印墙上而已。
李卫也盯了良久。
这画,如果是第九科的探员来查的话,估计就略过不看了,顶多是觉得这屋主的嗜好有些奇怪而已。
此时,李卫查探无有神异也并未离开,只是盘腿坐下,背对着画。
“在这里修行一番也是不错的。”李卫自顾自的说道,想着却是找到了一处‘风水宝地’。
没错,这地方确实是人欲纵横,灵气不能说稀薄吧,只能说基本等于没有,在这里无论是修身还是修心,都无有任何裨益,哪里比的上绿水青山。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灵山。
但李卫本人在绿水青山修行久了,也不能总在一个环境里修行。
在这里修行,和‘负重训练’是一个概念。
李卫盘腿坐下,没有吞灵吐纳。
只是感受着这里轻浮的欲望。
城市的霓虹,城市的欲望。
没在鬼蜮邪地,却仿佛身处其中。
...
李卫并未凝望着画作,这画作却在凝望于他。
“道士?是修行人么?看不出来...好似又不是,修行人岂会在这污浊肮脏之地修行,怕是在那里装模作样吧。”
“还是说,他在这里引我出现,其实他是很强大的修行人,隐藏了强悍的实力?”
画像内的存在思绪着眼前道人的存在。
又莫非,他单纯只是一个江湖骗子,和以前那些人请的所谓‘大师’们,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在他们已经被诅咒敲骨吸髓之后,再被人世间的险恶敲诈一笔而已。
然而,眼前这道人,又表现的太过风轻云淡,仿佛一切都了然在心一样。
那种风轻云淡的态度。
这让画作内的存在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厌恶。
特别是他一边打坐还一边拿出古琴来轻抚。
这种似实非虚的感觉,让他回忆起了一些厌恶的东西。
当年城下,他也是这样,在城墙之上,风轻云淡,笑着抚琴。
‘这城内,是空城?’
‘还是有伏兵在里面?’
‘这狡猾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