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都会后宫佳丽三千,让别人做这昭仪,不如让为人宽和、xing情毫爽的云君妹妹来做。虽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慕容筱云心中难免酸羞。

可是,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满眼微笑地望着杜云沐,又说:“云君是个不错的姑娘,你不要负了她。女孩子若是不嫁给自己喜爱的男子,她的这一辈子会很悲惨的。你就是封她一个护国公主,她也不会幸福。她真正要的,是能成为你的女人,而不是你的妹妹。更何况,云君本来就是母后收养的孩子。”

杜云沐握紧慕容筱云的手,心中内疚道:“云儿,你真的不怪我?”

慕容筱云抬起眼眸来无比明亮地望着杜云沐,点点头,道:“我不怪你。只要你待我真心,还会记得承乾宫里住着这个世上最爱你,最希望你幸福的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是你的花蕊夫人,我是你的妻子,与你分享这人世间所有悲欢离合,所有伤痛快乐的人。用一句说来说,我是你生命中的另一半,你也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半,不可缺少,不可分离,就是任人棒打鸳鸯,我们都是连在一起的。”

杜云沐的眸光浸上湿润的泪花,心中感慨万千,紧紧搂着慕容筱云,声音哽咽道:“云儿,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女人。”

慕容筱云依在杜云沐的怀里,哀求道:“云沐,答应我,一定要永远这样真心待我。我可以看着你左拥右抱,可以看着你三宫六院,可是你千万不能忘记,承乾坤宫里还有我。”

这,只是她留在这皇宫中,最为卑微的心愿了。就好像活在她前世的那个时空,容忍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找了小三又找小四,找了小四又找小五。不管老公找了多少个女人,但是他必须记得他有一个家,家里还有她在为他亮着灯,等他回家。

她不是懦弱的。

她只是为了爱情而甘愿忍受,爱着这个满心天下的男子爱得无法自拔罢了。

杜云沐轻轻推开慕容筱云,柔声说:“云儿,我还要回乾清宫处理一些事务。晚上过来陪你用晚膳,今晚就不走了。”

慕容筱云点点头,笑道:“你去吧,我在承乾宫等你。”

杜云沐轻轻松开她,临走前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转身大步离去。她望着杜云沐的身影,确实是那般的人中龙瑞,意气风发,这样的男子注定了是当皇帝的命。他若是喜欢被囚在这皇宫之中,坐拥天下。那么,她就安安心心地留下来陪着他吧。皇宫的生活让人憋着一肚子的烦闷,久了,他就会知道。她要留下来,做他的知己,听他倾诉,好好陪着他。

黄昏的时候,许公公陪着慕容筱云在殿外的丹陛上上远远眺望着宫门外头,这个时候该是晚膳的时间了。

许公公知道主子的心思,连忙安慰道:“娘娘,您放心,这才刚刚到晚膳的时间。说不准,皇上过一会儿就来了。”

慕容筱云望了望敞开的宫门,收回视线说:“没事,传膳吧。他若是要来,差不多时候就来了。若是不来,他也会差人来禀报的。叫婉鱼去传膳吧,皇上若是不来,咱们还能围在一桌子热热闹闹地吃饭呢。他若是来了,大家还拘谨。”

“嗻!”

一桌子的膳食正好都呈上桌的时候,宫门外就见杜云沐满面笑意地迈进来,闻着这香味,不禁笑道:“云儿家的晚膳真香,在等我吗?”

宫女太监们向天子施了礼,天子今儿高兴,令扈从的徐公公一一赏了这些奴才,然后坐到桌前,“云儿,饿了吧。我说了来陪你用晚膳,就一定会来的。坐下吧......”忽然又皱紧眉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云儿,我高兴得差点忘了,你身上有伤,不能入坐。来人,把这桌膳食都抬到寝殿里去。”

慕容筱云皱紧眉头,“抬进去做什么。”

只听杜云沐满面笑意地说:“云儿趴在**,我喂着你吃。”

慕容筱云立即反驳,“这怎么行,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坐着,我站着,我都站习惯了。”

杜云沐却十坚持地令人把檀木雕花大圆桌抬到了寝殿,硬要慕容筱云趴在**,“云儿,你进宫多日,我都从未陪你一起用过膳。今儿,就让小沐子好好侍侯侍侯你这花蕊夫人。”

侍侯在髹金立柱旁的纯儿与姑苏佳人,许公公与另外两个太监不约而同地噗哧一声笑,听天子如此自称还真是有趣。大家伙的心里都欣慰无比,还是他们的主子有能耐,能让皇上放下尊驾来这般待他们的主子。

慕容筱云左瞧右视,见宫女太监们正在笑话,不由眼色一凌,“好了,好了,我趴着,我自己夹菜行了吧?”说着,就拿起桌上的一对白玉餐筷,端起精美的宫廷御用碗。

杜云沐却一把夺了下来,“云儿,我难得有空,你就让我喂你吧,张开嘴,知道你喜欢吃清淡的,知道你饭前喜欢先喝一点汤,来,喝一口甲鱼汤,补补身子。”

慕容筱云实在不习惯让一屋子的人看着他们秀着一场恩爱秀,若是没有旁人,她还十分乐意杜云沐这样照顾她,于是夺了他手中的碗说:“好了,我真的不习惯。等我拿天双手都动不了了,你再一勺一勺地喂我,行吗?”

许公公见状,即刻站出身朝天子施了一礼,禀报说道:“皇上、娘娘,奴才们就在外头候着,有什么事传一声就是了,奴才立即就到。”说着,朝众人使了个眼神,招呼着大家从寝殿的拱门出了去。

天子见那髹金的金叶子帘箔摇摇晃晃后,众人的身影已经走远,朝慕筱云一阵坏笑,“主子,人都走了,可以让小沐子侍候着了吧?”不由夺过碗,勺起一勺汤喂过去。

慕容筱云满意一笑,喝了杜云沐勺过来的汤,又指着桌上的金盆银盘说道:“小沐子,我要这个,那个,还有,还有这个。”

“还说不习惯,我看你呀,习惯得很,巴不得我天天都这样待你呢。”

慕容筱云嘴里满满的食物,说起话来一咽一哽的,“那刚才有人在,我真的不自在吗?你哪能天天都来陪我,你能十天来一次,我就高兴死了。”

杜云沐挑起剑眉疑问,“真的,要求就这么低?”

慕容筱云咽完嘴里的食物,嘟着嘴,“我还敢要求什么,我要你每天都来陪我,可能吗?你是天子,不可能。就这样偶尔来一次,我就已经很幸运了。小沐子,你别扫兴了,快点,再来一口。”

晚膳过后,奴才们收拾妥当,听天子说要沐浴,忙着准备,木桶,热水,花香,爽神露,样样俱全。纯儿与姑苏佳人侍候在木桶前,姑苏佳人主动上前,垂着头禀声说要侍候天子宽衣沐浴。

姑苏佳人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上去竟与慕容筱云有几分神似,长得颇讨人喜欢。天子的目光却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片刻,一直望着趴在凤**歇息的慕容筱云,朝众奴才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去吧。”

“诺。”

奴才们个个鱼贯而出。

走出寝殿后,姑苏佳人无比羡煞,边走边说:“纯儿,皇上真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好男人。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太值了,咱们主子真幸福。我要是有这富贵命,那我宁愿折三十年的寿去换。”

十四岁的纯儿望了一眼姑苏佳人,见其眼中无比羡慕,头顶上还戴着前几日主子赏的金**宝顶簪,不由对她一冷眼,“姑苏佳人,你以为你戴着主子的发簪,就有主子的命吗?你也不照照镜子,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主子对咱们情深义重,你若是背叛主子,耍什么花样,我们一宫的人都不会饶过你的。”

姑苏佳人瞪了一眼纯儿,不服道:“我照镜子怎么了,好歹我也是名门

之后,只是家道中落罢了。我也没说要背叛主子。若是皇上他自己看中我怎么办?”

纯儿嗤之以鼻,“你?就凭你?”

后脚跟出来的许公公听了,一声训斥,“吵什么吵,没见皇上和主子正要准备休息吗?谁让我歹着在背后谋计主子,小心我让他从这宫里消失。姑苏佳人,你且安安心心地当你的宫女,别没事耍什么花花肠子。这宫里头,每天都在死人,少一两个人,没有人能查觉。”

姑苏佳人听了,脸色立即绿了,垂下头急忙求饶,“许公公,奴婢就只是随口说说,无心的,无心的。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许公公瞪着姑苏佳人,“干自己的活儿去。”

寝殿内,杜云沐自己宽了衣躺在木桶里,六尺凤**的慕容筱云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也不害臊,反而一脸坏笑。热气袅袅升腾,扑打在杜云沐的脸上,湿润了他俊俏的模样。隔着轻烟迷漫般的热气,慕容筱云再看他,总觉得他俊如同是天上走下来的龙太子一样。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看着看着就入了迷。

杜云沐往自己身上浇着水,故意咳了两声,“我们家云儿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慕容筱云收回自己的视线,霞边即刻泛起红潮,强自说:“你把这些宫人都支开,不就是让我看的吗。还不让人看了?”

杜云沐靠在木桶的边缘,一眼望过去,故意逗道:“那就随你看个够吧,反正我来了这承乾殿整个人都是你的。”

听杜云沐如此一说,慕容筱云的心情反而有些低落,不再看他,陷入沉思。是呀,他来到这承乾殿才属于她,他出了这承乾殿他就是天下的皇帝,他也是整个后宫所有妃嫔一起分享的男人。虽然说,从她进宫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已经说服自己要接受这个事实。然而,一想到他并不唯一属于她,她就会觉得心酸。

“怎么了,云儿?”杜云沐探着头,从袅袅的热水中注视着她。

她抬了抬头,强自笑道:“没事。洗好了上来陪我说会儿话。”

杜云沐从木桶里起身,更换上宫人准备好的宽敞寝衣,赤足踏上她的六尺凤床,轻抚鲛绡罗宝帐幔,侧着身子与她对视,“云儿,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个人睡得好吗?”

慕容筱云侧过头眸光玲珑地望着杜云沐,一阵轻笑,“他们侍侯着我,一切都挺妥当的。你无需担忧,我一个人睡的时候很快就入睡了。只是有时候很想你在身边说会儿话。”

宫灯的照耀下,鲛绡罗宝帐幔的魅影撒在慕容筱云的脸上与身段上头,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其实,她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长得稍微标致一点,身材略偏娇小。在杜云沐的眼里,她却有着一股极为勾魂的魅力。心中不由涌着一股冲动,那是发自内心的一股热潮。

杜云沐挪了挪位置,靠近慕容筱云,从正面轻搂着她的背,不禁轻喃出声,“云儿......”热气温柔地喷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心不由一阵慌乱。她还只是初次嫁给他的那晚才与他有过肌肤之亲。虽然因为上辈的记忆关系,她对男女之事并不陌生。可是却羞涩得如同是个小姑娘一样,脸立刻就红了。

“云儿......云儿......”杜云沐不由轻吻着她的脸,身子顿时强烈反应。

慕容筱云先前还因为身后的伤而有些抗拒。待杜云沐的吻湿濡地传来时,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姿意享受着这股怜爱。正是她意乱情迷的时候,杜云沐却突然从中清醒,紧搂着她,缓缓说:“云儿,对不起。我......你身上还有伤,我不能这样。让我多搂着你一会就好,让我多搂你一会儿。”

慕容筱云埋进她的胸膛,轻声说:“不,云沐,是我不好,身上的伤一直没好,害你一直忍着。”

杜云沐轻摸了一下她的头,低喘着笑着道:“等你伤好了,我绝饶不了你。”

这一夜,慕容筱云埋在杜云沐的怀里说了许多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二人相拥着睡过去。五更天的时候,夜光隐退,署色降临,杜云沐缓缓醒来,发觉自己仍旧还是昨晚搂住她的姿势,脸上即刻闪过幸福的笑容,轻轻放开她,见她睡得安详无比,悄悄从床榻上起身。不想惊扰她的酣梦,所以没有传唤外头的奴才,自己更了衣踏着轻浅的步子走了。迈出寝殿,外头值守的宫女和太监分别是姑苏佳人与纯儿,还有小虎子,小顺子。

天子的个头还要比小虚子高出许多,一走出去,大伙不敢再打盹,个个惊慌无比。

纯儿即刻施了施礼禀报道:“皇上,天还不见亮,徐公公还要过半个时辰才会备好步舆,您再歇会吧。”

天子嘘了一声,掏出一个紫色的玉瓶来递给纯儿,吩咐道:“不必了,朕要去准备早朝了。等云儿醒了后,把这个交给她。这是祛疤膏,你们记得侍侯着早晚一用,假以时日,云儿手上与胸前的疤痕一定都会消退。这袪疤功效奇特,除了能袪疤,还能美容养颜。云儿若是忘了,你们做奴才的,一定要侍侯到位了。”

纯儿接过紫色玉瓶,急忙回道:“奴婢遵诣。”

天子满意地离去,众奴才皆是屈身恭送,只有姑苏佳人微微抬着头无比倾慕地望着天子地去处,久久收不回失了神的目光。

纯儿推了一把姑苏佳人,吼了一声,“唉,你看什么呢,皇上都走了,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姑苏佳人这才回过神来,望着纯儿,皱眉道:“别推了,这什么祛疤膏呢,有那么管用吗。纯儿,借我看看。”

纯儿一把将紫色的玉瓶藏在身后,嗤鼻道:“才不给,皇上交给我,我就要把它保管好。等娘娘醒了,我还要给她涂抹呢。万一经由你手,这好好的袪疤药就变成了毁容的毒物了呢?”

姑苏佳人立马翻了脸,不悦道:“我有那么歹毒吗?好歹娘娘对我关照有加,我怎么会害她呢。这种话千万不要在许公公面前说,要不然我还没光宗耀祖就没了小命了。”

纯儿翻了一个白眼,“要想光宗耀祖,凭自己的真本事,别净一肚子坏水。”

姑苏佳人瞪着纯儿,愤怒道:“你怎么这么说我。我是一肚子坏水的人吗?不给看就不给看,说什么话呀。懒得理你。”

小虎子俯视着二人,嘘了一声,“你们别吵了,吵醒了主子怎么办。”

寝殿内,鲛绡罗宝帐里头慕容筱云沉沉地睡着,嘴角还挂着一抹无比安逸的笑容。昨夜有杜云沐陪着,她睡得特别踏实,好比在娘胎里一样,直到日晒三竿了,这才醒来。

一睁开眼,床前就站着已经换值的顺儿与婉鱼,顺儿高兴地把姐姐交给她的紫色玉瓶递给慕容筱云说:“娘娘,这是皇上走的时候留下来给纯儿的。皇上说这袪疤膏要早晚一涂,才见功效,让奴婢侍侯你先洗漱,再给你涂药。”

慕容筱云皱紧眉头,“怎么还改不过这个坏习惯,日后我醒了自己可以洗漱。这复杂的发髻我绾不来,你们可以帮我绾,平常这些吃饭洗脸的小事,别再来烦我了好吗?”

顺儿也渐渐习惯了主子的性格,轻轻笑了笑,点头说好。那声音依旧是细嫩得很,宛如莺啭。

慕容筱云正要起身,外头就响起一声苍老的太监宣扬声,“太后懿诣,尔等速来接诣。”

承乾宫的奴才们听了,立即慌了。婉鱼苍白着脸说:“娘娘,快,快更衣。若是让慈宁宫的朱公公知道你这时才起床,回头禀告了太后,又要让太后对你有成见了。”

顺儿与婉鱼急忙拿来衣裙裹在慕容筱云身上,勉强梳理了她的头发,扶着她匆匆忙忙地迈出寝殿,众人跪在地

上等待宣诣,慕容筱云半屈着身,道:“臣妾领诣。”

年约四十岁的朱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杖着在云太后身边做事,看哪个宫的主子都带着些傲慢,睨了一眼慕容筱云,见她衣衫凌乱,发髻上的钗子也歪着,脸上素净得很,没有化什么妆,不禁皱眉,“哟,花蕊夫人这是刚起床呢?”

慕容筱云强自一笑,“起来好一会儿了,公公快宣太后懿诣吧,本宫洗耳恭听。”

朱公公再次轻慢地晲了一眼慕容筱云,扬声宣道:“太后懿诣,宣承乾宫花蕊夫人午时一刻移架慈宁宫与太后一叙。”

慕容筱云心里嘀咕着,这皇宫真是麻烦,不就一句话的事,还得一干人等跪着等候。朱公公宣完诣,这才瞧着慕容筱云似笑非笑地问道:“娘娘,太后让奴才问候您这一百杖责的伤大概好了吗?若是还不能走动,今儿午时就不必去了。”

慕容筱云强自笑道:“谢太后忧心,本宫可以走动了,明儿开始就每日辰时前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朱公公依旧睨着她,语意轻慢道:“都过去十来日子了,是该好了。这皇宫妃嫔,包括楚皇后在内,都必须得每日去向太后请安。既然花蕊夫人的伤已经好了,也应该去给太后老人家请安了。奴才这是为娘娘好,娘娘可别怪奴才多嘴了。”

慕容筱云嘴角轻扯,笑道:“朱公公好言提醒,本宫自当记在心里。朱公公,这诣也宣完了,要不再在这承乾宫小坐一会儿,本宫让宫女给你沏杯茶来?”她故意拉长了鼻音,重重地疑问,像是故意说给朱公公听的。

朱公公自然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虽然在太后身前做事,可好歹也是面对着皇上当前的红人,还是皇上御赐的与皇后平座的后宫一品夫人。于是屈了屈身,细声道:“娘娘,奴才不敢。奴才还要回慈宁宫侍侯太后,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慕容筱云提高声音,再次疑问道:“朱公公真的不坐会儿?”

见这老太监施礼告退,慕容筱云又拉高了嗓门刻意说道:“那......朱公公慢走。”朱公公是连连后退,险些被门槛所绊。

顺儿与婉鱼还有陪同的太监低声嘲笑。许公公却迎上身上疑问道:“主子,朱公公是云太后跟儿前的红人,为何不赠送些厚礼,拉拢拉拢人心呢?”

慕容筱云带着笑意瞪着许公公,叹气道:“小胜子,你又来了。像这种人,我们根本不必要拉拢,他爱去太后面前说什么坏话,由他去吧。不要为这种嘴脸的人浪费银子。以后你记住了,咱们承乾宫的人都堂堂正正的做人。”

许公公点头说了一个诺字,然后把主子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离午时还有两刻钟的时候,慕容筱云率着许公公还有顺儿步行前往慈宁宫,其余人留守承乾宫。因为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故而坐不得步舆,所以提前了两刻钟出发,赶到慈宁宫刚好午时一刻。慈宁宫正殿内,飘着淡淡的佛香味,薰得满殿堂都是佛气。

慕容筱云赶到的时候,殿内正中央汉白玉罗汉床榻上坐着面蒙黑纱的云太后,楚皇后伴在左侧的宽椅上。

杜云君伴在云太后右侧的宽敞软椅上。云君见她来了朝她点了点头,依旧朝她那般端庄地笑着。

慕容筱云携着许公公与顺儿朝云太后施了礼,半屈着身子一直等云太后喊她平身。云太后坐在上端目视着她,缓了片刻不苟言笑道:“花蕊,哀家让朱公公传你午时来,你怎么迟了一刻钟?”

闻言,屈身的慕容筱云与跪地的顺儿许公公不由心中一把冷汗。大家都清清楚楚地听着朱公公说是午时一刻,她也是掐足了时间,不晚到,也不早到。怎么会晚了一刻钟。她在心中猜测着,要不就是朱公公忘记了,要不就是云太后故意让朱公公说是午时一刻,面对她时又说是午时整。她估计,后者的可能xing比较大,是云太后故意要让她难堪。

慕容筱云屈着身,身后的伤十分难受,垂着头说道:“母后,臣妾迟了,知罪,任母后责罚。”她还能说什么,只能哑巴吃黄连,难道还能在云太后面前辩驳说是是朱公公传错了时辰?既然是二人有意刁难她,那她只好认罪。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

云太后忽而轻笑,眼中七分热潮,三分冷意,这才喊,“花蕊平身吧。不过是迟了一刻钟,下一次注意就是了。朱公公回来说你的伤势已经差不多要痊愈了?”

慕容筱云点了点头,依言回道:“回母后话,臣妾的伤的确快愈合了。劳母后费心了。臣妾明日就来向母后请安。”

云太后点头轻笑道:“花蕊莫要怪哀家罚了你一百杖棍。若是哀家不罚你,皇帝也不罚你,你让这看着你逃婚的满朝文武如何看待。你既已入了宫,就同哀家是一家人了。日后多来慈宁宫走动走动。”

慕容筱云听不出云太后的话里有几分真假,依言说好,就听云太后赐了座给她。

杜云君望着慕容筱云,不由一欢喜,“云姐姐,来坐我这儿来。”

慕容筱云侧头望了望杜云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迟迟没迈步。云太后见了,又说:“莫非花蕊的伤势还未愈合?还不能入坐?”

慕容筱云急忙摇头,“不,能坐,能坐。臣妾只是太激动了,谢过太后赐座。”缓缓走到杜云君身边,轻轻坐下去,却觉得屁/股上一阵钻心疼痛,好像是扎在了针尖上似的。却又不敢起来,端直了腰忍着痛一直坐着,动也不敢动一下。

对面的楚皇后忽然说:“云妹妹,你初进宫那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次ri你也没有来慈宁宫给太后敬茶,是不是今日得把这媳妇认婆婆的茶给补上?”

云太后不动生色,楚皇后一声吆喝,“来人,上茶。”

慕容筱云忍着疼痛起身,“谢皇后提醒。臣妾确实是失礼了,这杯茶臣妾这就补上。”

慈宁宫的宫女托着盘子,盘中的茶杯茶盖上髹着金色的佛字,慕容筱云端起茶来,只觉一阵烫手。这茶太滚烫了,应该是滚开的开水刚沏的茶。这一局,又是云太后与楚皇后明摆的局,是要她难看。她忍着手中的高温,大脑神经不由自主地想把这碗茶给弃了,然而她若是真的摔破了这碗茶,日后云太后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她。于是强自忍着,缓缓走到云太后跟儿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母后,臣妾这碗茶迟了十三日,还请母后恕罪。日后臣妾一定谨遵宫中规矩,安分守己,做一个得体的后宫妃嫔。请母后喝茶。”

她把茶奉上去,怕这茶烫到了云太后,又惹出什么事端,于是高举着茶碗见云太后满眼明光地伸来了戴满护甲的手,又说:“母后,这茶烫手,还是让臣妾先给你搁在桌上,等凉了再喝吧。”

云太后点头嗯了一声,她这才起身把茶搁在云太后身前的矮几上。退回去的时候,她十个手指红彤彤的,都快被这滚烫的茶碗给烫熟了。

侍候在远处的许公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站在远处尚且看见主子的十指通红,这些坐在近处的主子们又怎么会看不见呢。这明明是在为难他家主子,让许公公不由地憋了一肚子的气。

慕容筱云再坐回宽敞的软椅时,屁/股与十指上的疼痛不分轻重,都连着心炎辣辣地疼着,疼得她脸色都暗了下去。

云太后高高地坐在上端,打量了始终端庄的慕容筱云,眸光不由地在她身上来回扫视。她就更不敢乱动了,听云太后缓缓说起,“今儿哀家叫你与皇后来是有事要向你们通一声气。如今是皇后执掌凤印,花蕊又是皇帝御赐的与皇后平座的一品夫人。哀家想让皇帝立云君为昭仪,进居景阳宫,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