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好一段时间的小破房子,忽然来到别墅,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高大别墅,小煤球儿和统子同时抬头,发出哇的赞叹。

顾若安点点小煤球儿的鼻子,轻笑:“哟,终于会发出除了‘嗷’和‘嘤’之外的第三个音了,什么时候能让我听到正常的喵喵声?”

小煤球儿蹭蹭顾若安的手指,挣扎着下地,歪头看看顾若安:“嗷~”

——跟上我呀,铲屎官,可别弄丢了。

继小顾瑾探险后,小煤球儿也要开始它的探险了。

“玩什么玩儿,要玩儿去屋里玩儿,你长得这么黑,大半夜的要是掉到了哪里,谁找得到你?”顾若安一把揪住小家伙命运的后脖颈,往家里拎。

统子站在顾若安的肩膀上,看着垂头耷脑的小伙伴,发出‘哧’的冷笑。

——哈,蠢货!

第一天睡这么大的房间,整栋别墅里,除了沾着枕头没多久就睡下的小顾瑾睡得相当早之外,另外三个生物失眠到半夜才睡着。

位面超市那边没有人开门,来的晚的刘绣娘发现门出现,但没办法打开门,就知道他们应该是去了新家。

据说去了新家后,位面超市也会换地方,面积也会比现在大很多,刘绣娘不由得开始期待起新超市来。

小顾瑾睡得早,次日一大早,六点还不到,就迷迷瞪瞪的坐起来,在陌生的大**发呆。

刚睡醒,他还有点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一时之间内心惶然。

不过很快,他想起来昨天的记忆。

这是他的房间。

他姐姐赚了好多钱,买了好大好大一套大别墅,这么大一个房间,是他一个人的,房间里这些玩具、机器人,也都是自己的。

顿时,他瞪大眼,精神立马兴奋的坐直身体,跳下大床。

偌大的卧室里,其实并不仅仅只有一个门,相反,为了趣味性,这里还有不少供孩子游玩的小门,每进一扇门,仿佛置身于宇宙。

而进入浴室,就像是进入了海底世界,四周墙面都是各种各种的海生物,有鱼,有珊瑚礁、也有石头。

浴缸是巨型贝壳造型,但表面非常光洁,洗手池的高度对小顾瑾来说刚刚好,水龙头是鲨鱼口造型,为了防止有小孩儿调皮把手指放进去,设计的是闭合造型,只中间一个小圆孔是出水口。

抽水马桶是海底礁石造型,而是儿童马桶,高度正好。

若是日后长大,这些设备也已经差不多老化,可以更换成新的。

没有小顾瑾打扰,也没有早上一些大爷大妈路过楼下时的大嗓门声,顾若安在格外安静的房间里睡到了早上八点才醒来。

今天也是忙碌的一天,今天的任务主要不是陪小孩儿玩,而是盘下对街那套两层的超市。

超市面积不大也不小,说它大,它只有两层。说它小,它每层的面积也超过了二百平。

第一层是卖水果、零食、日用品等,第二层专门用来卖那些需要处理的衣服,春夏秋冬四个季节都有。

老板是个半百的老人,神色愁苦,跟老板商量盘下这个超市的时候,老板也没有想过要坑她,报了一个比较实在的价格。

看起来,像是在愁这些商品该怎么卖掉。

在商谈期间,顾若安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女人,她回忆片刻,才想起来,这个女人,不正是冯春妮的嫂子么。

“老公,这是谁啊?”

女人放下菜篮子,捶了捶腰。

冯春妮的嫂子喊老板‘老公’,那么,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冯春妮的两个哥哥之一了。

江华上下打量顾若安两眼,觉得眼熟,很快也认了出来:“你不是春妮小区那开小店的小姑娘么。”

“你们认识?”

老板叹了口气:“这小姑娘是想来盘我们家的超市。”

如果是以前,江华怎么也得怀疑一下顾若安的‘真正用意’,她去那小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小姑子是个喜欢道东家长西家短的,当然不可能没有提起过原主这个小区出了名的不爱学习爱逛网吧的学渣。

当这样的学渣是女孩子时,更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女孩儿总是更受社会苛责一些。

只是,今天江华却没有什么心情。

但或许是遇到了相对来说比较熟的人,又或许是这件事情在心里憋得时间太长,看着疲惫苍老的丈夫,再看看年轻漂亮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可以买下自家这超市的女孩儿,江华不由想起了自家儿子。

冯春妮口中,名校毕业,和女朋友一起执意要去支教的儿子。

只是,他们在去支教前,想要提前了解偏远贫困地区的环境,随便收拾了一些东西,就出发了。

如果只是想提前了解情况,去支教地点也就算了,但这对小情侣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并没有去支教地点,而是去了别的地区。

儿子说,支教地点有国家资助,经济条件就算再差,肯定也有限。他们想要去看那些因为地势原因,国家暂时还无法帮扶到的落后贫困山区。

只有一对年轻小情侣,其中一个还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小情侣打着一边旅游一边了解情况的心思去,在路上就被人骗了,引诱到了某个落后村庄中。这个村庄很奇怪,能看见出来走动的,只有男人、上了年纪的女人和小孩儿。

除此之外,一个年轻女人都看不见。

当时,小情侣俩还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某些落后的村子,或许女人的地位的确低很多,单纯善良的他们,竟也没有往某个可怕的地方去想。

那天晚上,小情侣俩住在村长家。

村长和村民们都很热情,明明村里穷的连肉都吃不起,但还是给他们安排了大鱼大肉来招待,一家送点笋子,一家送点水果,还有送腊肉的。

冯景辉被家里养的身子比较娇气,这里的人没有城里人这么讲究,加上一路舟车劳顿,他胃部泛酸,早就不舒服了。

晚上吃完,困得不行,原本想睡下,但肚子疼得受不了,又不好意思吵醒村长他们,于是他偷偷起来,跑去蹲茅房。

把肚子清空,人清醒了很多,正要回去,就听到有个声音在不远处喊他,声音很小,不仔细听会以为是风声。

他胆子也大,不然也不敢跟女朋友两个人就跑这么偏远的地方来,走到声源处,发现那里蹲着个小孩儿,头发剪得跟老鼠啃过似的,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瞪着一双大眼睛,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他说:“离开这里。”

小孩儿别扭的用带着方言的普通话说着,只说了这四个字,像是专门练习了很久,再问他别的,都是他听不懂的方言。

小孩儿只说了几句,忽然看着他的身后,惊恐的瞪大原本就大的吓人的眼睛,紧张的捂住嘴,似乎非常恐惧。

冯景辉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人正在靠近,再次回头,那小孩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身后来人正是村长。

村长背着手,阴沉的说道:“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冯景辉不想把刚才小孩儿跟自己说的话说出来,皱着脸道:“我肚子疼,茅厕太臭了,我想找个干净一点的地方解决一下。”

刚才闹肚子,身上的确还带着臭味,村长抽抽鼻子,嫌弃的后退一步,看起来像是信了他的话:“这大晚上的别出来,赶紧回去睡觉,万一碰到野兽什么的就不好了。”

“好。”

冯景辉脸上笑着,其实脸上的皮肉和眼珠在颤抖。

他似乎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要往某个方向看。

村长却没走,依旧背着手俯视着他:“俺看着你走,要是碰到蛇,俺好及时搭手。”

冯景辉以为,这一段的经历,是他这辈子遇到最恐怖的,可没想到,更恐怖的在后面。

小孩儿说的那四个字不断在冯景辉脑海中回**,他怕自己多想,又不敢不想,越想,背后的汗都愈发冰冷,手心跟着冒冷汗。

他太单纯了,这大晚上的,其实脸上的表情谁都看不清,他没有必要把力气都花在控制表情上面,忽略了他声音中的颤抖和动作上的回避。

一个白天还特别热情开朗,做什么事情都会搭把手的单纯大学生,到了晚上,面对他忽然声音颤抖,动作回避,可想而知,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他的这些伪装,在村长面前,幼稚的让村长发笑。

是的,村长笑了。

听到小声,冯景辉心中的不详愈发的强烈,他勉强问道:“村长笑什么?”

村长却没说话。

等冯景辉回去后,觉得愈发不安,走到门口,就不愿意再进去,而是坚持要去看看女友。

“我……我睡着前一定要跟月月说‘晚安’,不然睡不着。”

村长看着,同意了。

结果等冯景辉敲门,敲了半天女友都没反应。

他俩交往多年,暑假的时候也出去露营过,知道女友觉浅,一点点动静都会把她给惊醒,为此,两人还闹过一场,最后的结果是,冯景辉不得不把自己的帐篷挪的离女友十几米远,避免自己的呼噜声把女友吵得睡不着。

觉浅的人,喊了半天都喊不醒,这意味着什么?

除非,房间里根本没有人。

或者,房间里的人,因为某种外部因素而沉睡不醒!

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伸脚就要踹门,结果被后面的村长一棒子给打晕过去。

等他再次迷迷糊糊有意识,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他的脸贴着黄土,干燥的黄土随着呼吸一下一下的扑打在他的脸上。

周围有好多笑闹声和争吵声,说的都是方言,偶尔夹杂一两句带着方言的普通话。

“买下”

“钱不够”

“这次的姑娘俏”

“谁都别抢”

……

没听懂一个词,冯景辉的心就更凉几分。

伴随着这些讨论,还有此起彼伏的竞价。

竞价的语言跟普通话差不多,能让人听懂。

“五千,¥#@%更高了哈!”

“&¥#两百,%¥@!抢!”

“现在的小姑娘可真值钱,想当年我来的时候,这个数就算是天价了呢。”

“哎哟,可把你得意几十年,现在人都老成老黄瓜了,你嘚瑟个什么劲儿哟。”

是的,没错,这些人,正在拍卖冯景辉的女朋友。

听着一些中年妇女的土味普通话能够分析出,这几个正在说风凉话的,也是当年没卖到……或者说被拐骗到这个村子里来的女人!

冯景辉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他身子本来就娇气,被绑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无力的掉眼泪。

那么年轻漂亮,父母和国家花了二十多年培养的人才,就这么用六千块钱不到的价格,竞价给了一个年过三十,跛了一条腿的光棍。

冯景辉难以想象,被卖掉的那几天,女友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村里人怕冯景辉出去报警,把他用铁链子锁着,关在猪圈里,还给他吃了不知道什么中药,吃完以后他再也没办法说话,只能像是个哑巴一样,发出‘啊啊’的叫声。

那噩梦般的一周时间里,不是没有外面的人进来过,有些进来后,似乎是知道这里的情况,一眼都没有往他这里看,也没有想管的意思。

有些是不知道,好奇的看了一眼,村里人就指着脑瓜子,叹气道:“他这里有问题,这家人舍不得把他送到精神病院里,只能这么关着,至少没人打他,也饿不死。”

来人还跟着同情的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火腿肠,递到了猪圈边上。

冯景辉疯狂挣扎,拼命的掉眼泪,口中啊啊的喊着,眼神中充满了祈求和渴望,谁知这个举动把来人给吓到,连连后退几步,火腿肠跟什么东西掉到了湿乎乎臭烘烘的稻草里。

“怎么回事,这么凶,也不关好一点,万一他扑过来咬我怎么办,我是不是也会传染精神病?”男人凶巴巴的喊。

村民赶紧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好不容易才把人哄走。

陌生男人走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了怒容,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复杂。

村民把那人送走后,回头过来,跟几个人把冯景辉打了一顿。

疼,很疼,像是全身的骨头都断裂开来一般。

可是他没喊,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忍了下来。

等那些人走后,冯景辉想起了那个男人回头看的那一眼,很奇怪,不像是真的厌恶自己。

想到刚才男人无意中丢到稻草里的东西,不知道是觉得太脏了不想要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村民没看到,他也没有提起要拿出来。

他吃力的爬到那堆稻草旁,扒拉了一会儿,从里面扒拉出了一根火腿肠,和一把小刀。

就是那种非常锋利的,可以放在钥匙扣上的折叠小刀。

那天晚上,趁着这家子主人来给猪圈倒食物。

殊不知,在他的身后,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正冰冷的看着他。

当他捂着那人的嘴,把刀子刺进那人身体中的时候,冯景辉非常冷静,甚至冷静的还能分析出他身体那些部位最不致命,扎哪里能解恨,将人伤的最重,最后却只能判个轻伤。

猪圈内血流了一地,房主在冯景辉手中昏迷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冯景辉才松开手,从房主身上找到钥匙,把锁链打开。

夜色黑沉,一个黑影跌跌撞撞在村子里奔跑,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把村民们惊醒。

买了月月的是一个三是多岁的光棍,家里一个人也没了,只有他自己。

当时冯景辉跑到门口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在对月月施暴,冯景辉冲进门内,疯了似的将刀子刺入了光棍的身体。

从始至终,冯景辉都捂着光棍的嘴巴,神色癫狂又冷静到冷酷。

月月看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原本麻木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神采,她捂着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哭出声来。

等冯景辉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躺在女友怀里,女友一边抱着他,一边侧身撕开几条布给昏迷的光棍包扎伤口。

她不恨吗?

不,她恨。

可是她更爱男友。

冯景辉在回家后的无数个日夜中,才想到女友为什么会这么做。

因为女友害怕光棍死了,冯景辉会因此坐牢、毁了大好前途,毁了一辈子。

即使那个时候,她更想一刀子刺入光棍的太阳穴……

冯景辉带着月月在漆黑的山林中拼命逃跑,后面是隐约的喊声和手电筒光。

山风发出鬼哭般的尖啸,树叶摇摆,仿佛一个个神情狰狞的鬼怪将这一切当成闹剧,笑的开怀。

瞧,它们根本不需要动手,人类自己就会自相残杀。

可怕的是鬼怪吗?

其实,有时候,人心更甚。

冯景辉是爆发了潜力,但前面用尽力气砍伤两个人,后面又带着女人全力逃命,他就算有再多的潜力,也一点一点耗完。

他的肺部因为过量的运动开始隐隐作痛,他的小腿像是灌了铅水,越来越沉重。

后面的人却越追越近。

“在那里,我看到他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剧情又来了。

悠闲不到五章,我还是那个喜欢走剧情的我哈哈哈哈叉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