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七,在沈家三嫂多次催促下,姜且和沈砚终于来到了旗袍馆。
“辈分不大,架子倒是大得很,催了五六天才终于磨磨唧唧来了,不晓得的还以为是我订婚呢!”
三嫂正备着旗袍,板着脸,扫了老老实实站在那的两人一眼,佯装生气。
“这可不兴乱说。”今日沈三爷也在,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呢,听到这话差点跳脚。
“抱歉,这几日我身体不适。”姜且确实不太好意思,但又怕一不小心把人新旗袍弄脏,便拖了又拖。
三嫂放下手头的事,看向姜且时已是一脸欢喜模样,挽着姜且的胳膊,对姜且十分喜欢,“没怪你,我说那小子呢,你不方便来,他也不方便来啊。”
“我想陪着阿且一块来。”沈砚自知理亏,也知晓三嫂那脾气,愣是语气都比平日缓和些。
“就你有理。不晓得这衣服改起来费时间嘛,非要挤一天试,你就不能多跑一趟?”
三嫂可没那么好糊弄,她挑眉仰着下巴阴阳怪气,“怎么呢,我这儿你不乐来?”
沈砚最怵三嫂这招,三嫂和三哥属于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可没少用这招霍霍他。
他暗暗踢了三哥一脚,三哥这才放下手机,对着自家老婆哄道:
“老婆,不是说赶时间嘛,赶紧的吧,别和这小子计较了。”
三嫂这才勉强放过沈砚,带着姜且去往更衣间,留下沈砚和三哥。
沈砚终于松了口气,坐在三哥身边,看起来十分疲惫。
“听说大哥公司被人举报贿赂官员,现在情况怎么样?”沈三爷问道。
他摇摇头,“有人在背后搞他。”
“知道是谁吗?”沈三爷问道。
“他心里应该有数,被带走调查前和我说了几句。”
“公司呢,现在怎么样?”
提到这个,沈砚就头大,这些天被大哥的事搞得焦头烂额:
“搞工程的你应该也有数,那帮人听到出事,大过年的都天天去公司守着,弄得公司的人心都不安,现在只能先放他们回去继续休息。”
“这事我怎么感觉有内鬼呢?”
沈砚点点头,“调查过了,锁定了一个人。”
沈三爷这下放心不少:“公司有你在,我放心很多。不过你也要注意调节好工作和生活,现在你可是有未婚妻了,要多陪陪她。”
“我知道的,放心吧三哥。”
说话间,姜且已经换好了旗袍。
“怎么样?好看吧。”
姜且一身月白斜襟修身旗袍,浅金梨花绣纹引三两蝴蝶飘然其间,她肤白长发盘起,多了几分温婉动人。
“好看。”沈砚嘴角噙着笑意,眼里只剩下她。
姜且被沈砚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若无其事地拨弄着裙摆。
“衣服好看还是人好看?”三嫂笑眯眯问道。
“都好看,三嫂的旗袍属于锦上添花。”沈砚毫不遮掩地夸赞。
“还是第一次见你小子这么会夸人。”三嫂看着沈砚一身原本的装束问道:“你怎么没换衣服啊?”
沈砚一愣,看向自家三哥,三哥这时一个激灵,拍了下自己大腿道:“这就带他换去!”
说着两人匆匆离开,三嫂无语极了:“我这老公整天脑子不知道现在想些什么。”
“弟妹,不如趁着时间,我带你逛逛这里?”
姜且微笑点头:“好啊。”
两人自二楼下到一楼,三嫂突然笑了起来。
姜且一头雾水,“三嫂怎么了?”
“我呀,突然想到沈砚高中那会被我误打误撞,发现他暗恋一女孩子,当时的他可是腼腆了。”三嫂说着有意无意说起,随即又道:“话说你是哪儿人?”
三嫂的话锋转得太快,姜且都还没缓过来,便回道:“云市的。”
“咦?那你几几年的?”三嫂问道。
“九五年的。”姜且答。
三嫂越发激动:“那你高中上的哪所学校?”
“市一中。”她对三嫂的激动很是纳闷。
“那你上学那会该早就见过沈砚啊,你们同校又只差了一年。”
姜且闻言十分诧异,她回忆起高中时期,对沈砚毫无印象。
此时楼下传来两个蛮横的声音。
“我们就要叶老师做衣服,这可是婚礼上穿的怎么能随便找个人!”
“你们老板呢?我们明明约得是她!”
姜且愣在原地,这两人的声音她太熟悉了,正是她的母亲和卢欣。
三嫂自姜且身侧走下,朝着那二人道:“我今日并无对外预约两位恐怕是弄错了。”
姜且跟在身后,看到穆夫人表情局促的模样。
“不可能!我托朋友约的。”
三嫂已经一副职业微笑:“不如您再打个电话问问,兴许是他忘记同您讲。”
这家旗袍馆很难约,穆夫人好不容易才托人约到的,想着在自己这位儿媳妇面前长长脸,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无奈只能打电话求证。
穆夫人自信满满地当众打了电话,简单和对面讲了事情经过后,穆夫人听着对面的话,脸色沉了下来:“我只要叶老师做!你当时怎么不说!”
穆夫人气冲冲挂了电话,抬头猛得看到姜且的身影愣了一下,赫然也看到了姜且身上的衣服。
“这位客人可了解清楚了?”
三嫂看着眼前的客人突然视线落在姜且身上,不由自豪的介绍起来。
“这位是我的弟妹,今日我只为她服务。”
闻言,穆夫人眉眼亮了起来,一旁的卢欣却眸色暗了暗。
“叶老师,真是太巧了,我是姜且的母亲啊!”穆夫人急忙攀上关系,“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亲戚了!”
“母亲?”三嫂狐疑地看向姜且,见她点点头,又看向穆夫人,眼前的妇人脸上动得太多,细细看来确实有些相像。
随即,变得更热情了些:“原来是伯母啊。”
穆夫人喜上心头,立即道:“不知叶老师看在我们往后是一家人的份上,替我儿媳妇做件结婚时的旗袍。”
三嫂瞧着卢欣,她可是听说过一些事情的,自然对这位卢家大小姐没什么好感。
再看看这位穆夫人,看起来和姜且关系很一般,否则怎么连女儿订婚试衣服都不知道,反倒陪着儿媳妇准备婚礼的服饰。
她闻言看向姜且,决定将此事的决定权教给姜且。
姜且对上三嫂的眼神,知晓她的意思。
她心底自然是不愿意的,“做旗袍这事我不了解,按三嫂自己的节奏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