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参与叛乱的贵族数量不少,大大小小好几百。

这些贵族不但数量极多,而且几乎代表了吐蕃整个上层中层,影响范围极大,

“既然参与叛乱,就要承担叛乱的后果。”王文修打量法王降书一眼之后,又看了看叛乱名单,淡淡回答。

郑鼎点点头:“后果是什么?”

“土地国有,收回矿产,解散兵马,查封家产,废除朗生。”王文修轻轻抿茶一口,一字一句,霸道无比说道。

雨奇石点点头,拍了拍案几,高兴之极:“吾等在吐蕃几月时间,就是等待今天。”

“子养,法王已经投降,又是圣教的法王,他的家产怎么办?”郑鼎高兴之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王文修淡淡地说道:“法王参与叛乱,同样也要承担后果。”

“拉加这个参政知事呢?”雨奇石突然此人,“他没有如法王不一样逃亡。如何惩处?”

“给他留下一半的家产,参政知事这个虚职也给他留着,至于其余贵族,就没有这种好事。”说完,王文修目光凌厉扫视桌子的名单。

郑鼎点点头,极其赞成:“拉加早日投降,战伤战死之人差不多上千,功德无量,当以奖励。”

肖华东与蒲易等人没有发言权,只是不停记录三位大佬的发言。

青塘城法王王府。

房大乃是法王的朗生,今年刚刚二十,至今是一个光棍。

房大继承了父母优点,虽然不是白面小生,倒也五官不凡身材修长,在整个王府里面,长得非常俊俏。

他现在穿着一身纸衣,虽然依然不能掩盖他的英俊面貌。

转眼之间,他同龄的人儿子已经有了四五岁,而他孤身一人。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是朗生。

他父母也给想了不少法子,但是法王府里稍有姿色的侍女都被法王的儿子或者孙子霸占了,根本就没有他一份。

王府也不是没有未结婚的女人,不过那些女人长相确实粗俗不堪歪瓜裂枣,皮肤粗糙不说,五官与身材与男子差不多。

房父三十六七,五官轮廓分明。

房母相貌一般,年齿与房父差不多,但是看起来比房父大了五岁左右。

房父沉默半晌,上前劝道:“儿呀,我们就是朗生的命,要听到命运的安排。”

“儿呀,这是你前世罪孽,只有今世偿还。如果你要娶一个长相好的小娘子,来世还有机会。”房母擦拭一下眼泪,苦口婆心劝道。

房大依然沉默不语,一边紧紧咬着嘴唇。

房母又擦拭一下自己的眼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脸色大变。

她拉扯儿子衣袖上角劝解:“儿呀,听为娘的,你现在赶快找一个小娘子把婚娶了,不然你以后娶妻的机会都没有。”

“娘亲,儿子不明白,儿子明明还年轻,为何娶妻的机会都没有?”房大心里吃惊不已。

如果说此话不是他的娘亲,房大还以为是娘亲在诅咒他。

听到房大如此问,房母又擦拭一下眼泪,犹豫再三。

“你怎么对孩子说这些?”房父先是脸色一变,接着脖然大怒,大声训斥。

看到父母这些态度,房大更加不解,感到莫名其妙。

他想了想,难道父母有事情瞒着自己不成?

房大对着房母躬身一礼:“娘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官人,如果不给大郎说出此事,他可能永远不会娶妻。”房母并没有理他,而是对着房父苦苦哀求。

听到此话,房大更加不解,自己娶妻与否,怎么又与他们所说事情相关。

房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脸色先是阴沉,后来甚至变成痛苦之色。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坐在一张小凳子,摆摆手对着房母说道:“那你就大郎说了吧。”

房母又上前打量房大,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房大更加莫名其妙,娘亲这是怎么了,自己明明就是他的儿子,难道不认识。

房母在房大脸上反反复复抚摸几下,忍不住眼泪流出。

“娘亲,孩儿好好的,你为何流泪了?”房大一边给娘亲擦拭眼泪,一边不解地问道。

房母摇摇头,一边抚摸着他的脸,一边轻声问道:“大郎,你知道我们是朗生吧。”

“娘亲,孩儿知道自己命不好。”说完,他不禁把头部低垂下去。

房母叹了口气,又轻轻抚摸着他的脸,轻轻地说道:“大郎,你知道吗,朗生是要殉藏的。”

“殉藏?”听到这个证词,房大顿时犹如晴天霹雳,浑身无力,身子摇摇晃晃。

自己天生就是朗生的命,随时随地可能被殉藏。

房母说出此话,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房父上前一把扶住房大,有些悲痛地地说道:“大郎,父母对不起你。”

看到娘亲失声痛哭,房大突然明白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孩儿答应你娶妻。那怕就是一个丑八怪,孩儿也愿意。”房大听到这里,感觉自己心如死灰。

看到房大痛苦之极的表情,房父沉重叹了口气。

他擦拭自己的眼泪,忍不住流泪说道:“大郎,如果你长相丑陋还可能逃过此劫,但是法王家里殉藏,选择偏偏就是最俊的一个。”

听到此话,房大恍然大悟,原来长相俊美在法王这里不但没有带来好运,反而是厄运。

“那麻烦父母安排一个,让孩儿结婚生子。”现在房大没有其它想法,一是结束单身生活,二是至少留下下一代。

此时,法王王府管家卓嘎白娘过来。

这是一个五十左右的女人,虽然年齿已大,相貌不在,但是五官长相不错。

她上前反复打量房大几眼,点点头。

看到卓嘎白娘过来,三人立即跪在地面,根本不敢抬头看她。

她虽然是管家,却几乎享受主人家的待遇。

不但掌握他们一家人的生杀大权,而且他们如果抬头看她一眼,眼睛就要被挖出。

她来做什么,难道是安排房大的婚姻吗?

她是管家,当然也有这个权力。

想到这里,房大家人不禁露出苦笑。

房父与房母还想给儿子安排婚姻,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也实现不了。

按照这个管家的性格,可能把整个王府最丑陋的女人许配给房大。

想到此处,房家三人心里一直下沉,仿佛沉入海里。

卓嘎白娘柔声说道:“你们三人起来吧,不必下跪。”

怎么,打太阳出来了,这个管家竟然要求他们不能下跪了,而且说话不在恶声恶气。

三人犹豫,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哪个起来,依然下跪。

卓嘎白娘摇摇头,率先来到房父面前,一边双手扶他,一边说道:“起来,起来,真的不用下跪。”

“管家,你不用考验小人,小人在你面前,只有下跪的一份。”房父战战兢兢,头部低垂到胸前,轻声地说道。

管家凶神恶煞乃是她一直的习惯,如果轻言细语说话,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房伯,真的不用下跪,从此不用下跪了。”管家上前拉扯房父的衣物。

没有料到,房父的烂缕经过卓嘎白娘拉扯,顿时哗啦一声,断裂成两半。

房父本来就觉得冷,现在衣袖被拉扯成两截,忍不住啰嗦起来。

卓嘎白娘拍了拍自己额头,转身对着几个仆人说道:“睢我这个人,年齿大了,竟然忘记此事。来呀,给他们三人找好的衣物来,重新给他们换上。”

“诺。”顿时有一个仆人答应一声,马上跑到楼上去拿衣物。

“你们看着做什么,房家三人还在下跪,还不拉他们起来。”看到房父三人自己无法让他们起来,卓嘎白娘对着两个叫喊。

两个手下答应一声,一起用力,纷纷房家三人从地面拉起。

不但如此,一盏茶时间,还给他们三人更换衣物。

在三个仆人嫉妒目光之中,三人更换一身新衣。

房父房母不知卓嘎白娘为何这样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顿时脸色大变。

房父把房大一把拉下,一起跪在卓嘎白娘面前。

房父一边磕首,一边苦苦哀求说道:“管家,我们知道要殉藏了,可是大郎还没有结婚生子,等他结婚生子之后,再殉藏可以不?”

“管家,你可怜可怜大郎吧,如果要殉藏,我们两个可以为老爷殉藏,大郎如果要殉藏,就下次了吧。”房母磕首如捣蒜,一边流泪,一边哀求。

房大听到此话,身子无力,摇摇晃晃就要倒下。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还没有结婚生子,就要被殉藏。

早知如此,他应该十五岁时候结婚,现在孩子差不多已经有了四五岁了。

可是现在才想起结婚,已经晚了。

还好他父亲就在他身边,急忙扶住了他。

“哪个说要殉藏?怎么我都不知道。”卓嘎白娘摇摇头,没有料到自己举动把这一家人吓得如此痛苦。

房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管家,你不是让我们殉藏,为何要给我们更换新衣?”

“大郎不是没有结婚吗,老身给他说一门亲事。”卓嘎白娘双手作扶持状态,“你们家人起来吧。”

听到此话,房家三人犹豫几下,才慢慢从地面站起,互相看了看,不敢相信是真的。

“管家,请问是哪家小娘子?”房父犹豫几下,虽然有些不甘心,想了想,还是问道。

卓嘎白娘又打量房大一眼,脸色露出微笑:“这个小娘子你们认识,她就是伽罗央金。”

“什么,竟然是她?”听到此话,三人浑身无力,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