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叛军鸣金收兵,赵阳松了口气。
熊虎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露出冷笑:“叛军以为攻破城门,没有料到是一个极大的陷井。”
“以为捡到黄金了,没有丢掉的是性命。”马力打量如潮水一样退却的叛军,深深地的不屑一顾之色。
赵阳却陷入沉思,打量快落山的太阳一眼,摇摇头:“叛军没有伤到元气,进攻手段也越来越多,不知明天又有什么手段。”
“将军,叛军虽然手段多,但是与保安团相比,差距明显,叛军不过占了人数优势而已。”赵晓东打量城墙一地的尸体,看着叛军摇晃着白旗,示意收尸,“他们来收拾尸体了。”
“让他们收拾尸体吧,正好避免瘟疫发生。”赵阳扫视诸位一眼,语气充满了果断。“各位总结得失,为明天备战作为准备。”
易水台纷纷拱手行礼,郑重说道:“诺。”
让人不解的是次日,叛军竟然没有进攻。
“奇怪?”马力打量城墙一眼,对着赵阳问道,“将军,难道叛军看到昨天失败,竟然不敢进攻了?”
熊虎摇摇头,打量远处的叛军营帐一眼,“叛军占据人数优势,昨天没有伤到大气,岂能不会进攻。难道,难道,他们在准备一种攻城器械不成?”
“攻城器具,是什么攻城器具呢?”赵晓东陷入沉思之中。
“攻城器具?”马力也陷入沉思之中,“撞车、吕公车、云梯、投石机、飞梯已经用上了,难道还有其它的器械不成?”
赵阳打量城墙上面的桌子阵一眼,陷入沉思之中:“难道,叛军经过昨天血战,已经找到克服火器的法子不成?”
山上,叛军大本营。
“汉人没有料到我们会停战一天吧。”德勒对着伽罗躬身一礼,高兴地说道,“汉人说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吐蕃兵马同样可以用上。”
“法王,汉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吧,我们已经找到克制火箭与火器兵器了,而且这个造价极为低廉。”伽罗另外一个万夫长曲礼谄笑说道。
前天进攻他只是观战,没有参与进攻。
虽然他有些不爽,但是也保留实力。
次吉虽然是千夫长,不过手里重骑兵,实力还在两个步兵万夫长之上。
他的重骑兵乃是伽罗的保命本钱,不会轻易运用。
攻城没有他的事情,他没有发言,只是饶有兴趣打量舆图与这个新兵器。
第三天,青塘城城墙前面。
前天攻城轮到曲礼,他前天虽然没有参加,但是一直在一旁观察。
看到德勒只派出五千人进攻,他在一旁不屑撇了撇。
赵家庄既然能够把大论一万骑兵打败,你安排五千兵力攻城,不是给汉人送战功吗?
所以今天他没有一丝保留,直接派出一万兵马,全部压上。
不过这次重点进攻没有选择西门,而是南门。
其它三门他也派出兵力,每个大门两千兵力,南门四千兵力。
南门指挥不是赵阳,而是细作营的谭星。
谭星前天比较轻松,因为叛军重点进攻的是西门,并没有攻破城门。
但是今天叛军与前天完全不同了,人数是前天是四倍。
城墙外面飞梯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是密密麻麻的云梯。
除此之外,叛军吕公车及井阑也是十个,可以用见缝插针来形容。
谭星感觉自己心脏乱跳,不仅是因为眼前突然变多的叛军,而是南门面前叛军摆着五十面大鼓。
他打量一心看着叛军的的青塘城保安团主簿熊泽中,苦笑说道:“叛军也太瞧得起吾等,竟然差些大礼来。”
两人还没有上闸楼,还在箭楼之中。
“今天攻势与前天不一样,投入兵力更多,当然压力更大。”熊泽中拿出杀胡刀,挥刀砍断一支向前他们飞来的叛军箭矢,解释一下。
谭星也挥舞手里杀胡刀,也砍断一支箭矢,继续苦笑:“前天叛军重点照顾南门,看见吾这里生意冷清,今天专门来照顾吾的生意了。”
谭星乃是细作营的营领,不过他这个营领并没有公开露面,乃是经常以掌柜形象出现的。
他的手下经常称他为大掌柜,他也以掌柜自居,现在说话也是一副生意人的口吻。
“谭将军,你就不要叫苦,你不是看见后已经带领兵马来支援你了吗?”熊泽中又用杀胡刀砍掉一支箭矢,口里冷静说道。
谭星见着兵马陆陆续续从石梯上来,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赵阳是青塘城保安团营领,熊泽中是主簿。
整个青塘城保安团现在有两千兵马,前天上城作战是一千兵力。
熊泽中手里还有一千兵马,不过是作为后备兵马,应急使用的。
现在叛军加大攻击力度,他带领五百兵马来支援谭星。
“禀报两位将军,叛军的今天的八仙桌与前天不一样,火箭也无法点燃。”谭星正要回答,亲兵队长谭明气喘吁吁从闸楼跑了过来,拱手一礼报告。
“难怪叛军昨天不进攻,显然是打造兵器。”谭星想了想,点点头,“重阳果然说得对,叛军已经找到对付火箭的法子。”
熊泽中撇了撇嘴巴,脸上完全是不屑一顾的表情:“什么找到对付火箭的法子,显然是他们攻城之时,看到赵家庄的湿被八仙桌可以克服火箭,这个叫做什么词儿来着,好像是小圣人说的的。”
“小圣人说的,让吾想想。”谭星想了想,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山....山什么的?”
“山,就是山寨。他们这些叛军,与山寨上面的土匪差不多,自己不能制作出来,只好山寨赵家庄的物事。”熊泽中终于想起此事,脸上依然还是瞧不起的表情。
“叛军能够山寨出防火的湿被八仙桌,也算是进步了,吾等到城墙看看。”谭星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熊泽中不但保安团的主簿,而且还亲自带着五百兵马来支持他,他当然得客客气气的。
城墙前面,几千叛军在上万的箭矢掩护之下,一边大喊,一边推动攻城器械进攻。
诺布索朗是一个百夫长,他亲自抗着防火八仙桌从,带着手下从云梯进攻。
他对着这个防火八仙桌充满信心,昨天他亲自用火箭尝试了。
这个防火八仙桌防火效果极好,十支以上才能燃烧起来。
现在他们万箭齐发,对着城墙守军的箭矢有压倒性优势。
他前天也来观战了,发现八仙桌大多数是两三支开始着火。
由于他们箭矢具有压倒性优势,八仙桌能够受到十支以上火箭几乎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在某种情况下,一张八仙桌承受十支以上火箭的。
诺布索朗认为,此人不是上辈子罪孽深重,就是菩萨没有保佑他,只能怪他自己。
介于此,他还对着转经筒拜了几次,相信菩萨能够保佑他。
现在他的防火八仙桌,能够承受十支箭矢,显然已经不怕汉人的火箭了。
想到这里,诺布索朗感觉浑身都是力气,对着一众手下大声叫喊:“冲上去,黄金千两。”
“黄金千两。”拿着大铁锤的副百夫长阿旺坚村,跟在后面大喊大叫。
多吉旺堆也是百夫长,他现在对着自己井阑充满了信心。
井阑优点是比城墙高,弱点是防守能力弱。
他前天观战,发现不少井阑就是被汉人的火箭烧了的。
自从汉人用火箭烧了井阑之后,叛军心里已经留下一个阴影,不敢通过井阑进攻了。
但是现在叛军的井阑不存在这个问题了,他们的井阑也能够防火了,两样同上了能够防火的湿棉被。
看着井阑离着城墙越来越近,他对着副百夫长扎旺占堆说道:“这次,让汉人看看,吐蕃的井阑,是如何压倒他们的桌子阵的。”
“百夫长,汉人还以为井阑能够被火箭点燃,白日做梦吧。”扎旺占堆说完,哈哈大笑。
听到两个头领哈哈大笑,吐蕃叛军也跟着哈哈大笑,对着此仗充满信心。
次仁旺杰也是一个百夫长,他带着一百手下,看着城墙,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一个叫做多吉才仁的什长一脸谄笑:“百夫长,现在这个吕公车,不但木条绑上湿被,就是木板也绑上湿被,汉人怎么也想不到吧。”
“前天吕公车已经攻上城墙,可惜最后被汉人火箭烧掉了,今天我们出其不意,一举拿下城墙。”另外一个什长也跟着谄笑。
次仁旺杰没有说话,拍了拍两人肩膀,口里哈哈大笑起来。
群培占堆是一个千夫长,他的使命有些特殊。
他带着一千的叛军,从另外一个地方进攻。
他坐在撞车里,想起万夫长对着他吩咐。
“前天虽然没有叛军没有攻下城墙,但是攻进了城门。”万夫长曲礼指着舆图,对着群培占堆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与城墙相比,青塘城的城门显然是一个弱点。”群培占堆想了想,“目前看来,这是唯一一个弱点。”
“对,城门是青塘城最大的弱点。如果不利用,实在对不起菩萨他老人家的保佑。”曲礼目光炯炯望着群培占堆,接着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难道,难道,其实方向进攻是做给汉人看的,真正进攻是城门吗?”群培占堆想了想,恍然大悟地问道。
曲礼打量群培占堆一眼,欣慰点点头:“城门既然能够攻破一次,显然就能够攻进第二次。现在你带着全部手下,从城门进攻。”
“可是将军,上次他们带着三百多兵力进攻,结果没有一人出来。”群培占堆听说要让进攻城门,显然心里没有底,“进攻其它地方还有人回来,显然里面还有一个瓮城。”
“占堆,这次与以前不一样。上次人数没有你人多,这次人比上次多。还有上次准备根本就不齐全,这次准备齐全。不但准备能够防火的八仙桌,还准备了可以防火小型防火撞车。即使遇到瓮城,同样可以进入瓮城撞开里面的城门。”曲礼亲热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充满了信心,“以有意对付无意,胜利就在你这一方。”
“谢谢将军,给我准备齐全器械,城墙外面我们可以看见,可是里面情况我们一点也不了解,万一,万一,万一进入那个陷井怎么办?”虽然将军对着进攻城门有极大信心,但是群培占堆没有底子。
前天虽然叛军攻进城门,但是出来都是人头,这个气势太吓人了。
曲礼又拍了拍群培占堆肩膀,一脸微笑:“这个根本就没有问题,后面我还准备两千人马,他们一直猛攻城门,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谢谢将军,”群培占堆躬身一礼,脸上还是带着疑惑,“将军,他们进来之后,如何安排,毕竟里面的瓮城,情况实在无法知道。”
“这个情况我早已考虑到。那两个千人队,受你的节制,当你攻下瓮城,你就是这个三千人的三千夫长。”曲礼对着群培占堆肩膀重重一拍,郑重说道。
群培占堆此时再也无法拒绝,心里充满了感激:“谢谢将军,小人愿意将军而死。”
曲礼这个万夫长把一切想到了,可以说已经几乎万无一失了。
要知道,城里汉人兵马多少,也不过两千。
而这次进攻城门,就是三千兵力,这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笔,何等豪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