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超超丰满大结局(撒花啊!)
涪城
丁莹回家回得很突然,最高兴的莫过于小侄儿冲冲,因为在长途汽车站旁有大型的玩具批发市场,她就顺手买了一个拖车的玩具。
“什么六一儿童节要到了,专门回来给冲冲过节。过去五年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过!”
她找的借口就是这个,因为五一刚过,能唬弄一下的也只有这个节日了。无奈知女莫若母,什么也逃不掉妈妈的火眼金睛。
“妈啦,人家上班上累了回来陪陪你们,敬老爱幼,难道还错了嘛!”
“你还也说啊!辞职那么大的事儿都不跟家里说,现在才来个马后炮,已经开了茶馆,还计划要买房。你这孩子,越是越来越胆儿大了!”
其实,丁妈妈就是看女儿过年时回来又瘦了一截,而这次回来,貌似感觉也不对劲儿。可是女儿大了,懂事了,都是报喜不报忧的,除了埋怨几声,也没什么办法。
“妈,你的可乐鸡翅越做越好吃了。要不你到小茶馆来帮我做招牌菜啊,我给你发在倍工资。羡慕死姨妈舅舅他们!”
“行了吧,这一大家子的人我能照顾好就不错了,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行了,快一边儿去!”
应付完了母亲大人,丁莹回头就跟曾经是工程师的父亲讨论买房子的事儿。
“要是你和妈都不来陪我住,我买个大房子也没意思。而且现在房地产泡沫又重,买大了以后要转手也不方便,还是买个套一的小户,精装。你们来了,我就睡客厅的跃层。”
丁父跟丁母属于互补型,个性温和包容,看着女儿叽喳的模样,心里多少也有几分明了。也不多问什么,就顺着这话题下去。
丁莹应付完了家人,偷得空处,才给菲姐去了电话,却只是问了茶馆运营的情况,只字不提阎立煌的事。
菲姐笑说,“这个周公子听说是京大毕业的高材生,来了就帮咱们把帐面打得干干净净的,真是让咱们这些土老帽大开眼界,还策划了一个什么‘六一儿童节亲子品茶戏水’活动。我说老板娘啊,这个月的奖金,你是不是也要分周公子一份儿呢!”
丁莹挂了电话,呆呆地想着,那个男人竟然把周文派去帮她打理茶园儿?!
不禁心里有些小忐忑,直觉这涪城也有些待不住了,可是一时之间又没有什么合适的去处。
未想这晚饭的时候,嫂子打电话来,请他们去农庄摘桃子玩。嫂子家的亲戚是果农,果园村距离涪城区也有一个多小时的路了,以前丁莹只听家人们提起那里有多么好玩,因为自己工作原因一直没能去成。这次一接电话,直觉着老天爷就是专门来拯救她的,立马答应下来。隔日就跟着母亲和小侄儿,包袱款款去果园村。农家屋舍大,房间足,还能小住上几日。
要避开那只大黄狗,足矣!
于是,当阎立煌终于找到丁莹家时,丁家就只剩下了留待看家的丁父。
阎立煌不敢直接闯门,那样太唐突了。便在附近蹲点守人,想着那妮子就是再怎么藏着,好歹也要下楼转悠几圈儿吧!哪知道,一边几日过去,他发现除了只见着丁父一人会按时出门儿,钓鱼、打牌,溜弯儿,都是退休老人的寻常休闲娱乐,就没怎么见过有丁母同行,而那个只会逃路的女人更是完全不见人影儿。
连着埋伏了几日,阎立煌再按捺不住了,决定主动出击。
于是这日一大早,瞧着七点准时,丁父提着鱼篓子下楼来,六十多的人了居然还能登着单车,到附近的小河边垂钓。就驾着车,远远地跟上了。
等到丁父把鱼杆架起,阎立煌也提着临时购制的鱼具坐到了丁父身边,撒鱼窝子,做饵,下钩,等等,借着各种机会跟丁父搭讪讨教,不多时,两人就建立了一段忘年交的友谊。
快中午的时候,丁父准时收杆儿,阎立煌立马跟上,就提出要请丁父一起吃饭,还要问几个钓鱼的技巧。丁父却拒绝了。
“小伙子,你们年轻人这时候应该都在干事业,哪来那么多时间钓鱼浪费时间哪?!”
阎立煌直觉丁父这眼神儿,有着长辈特有穿透力,仿佛是看出什么了,“丁叔,我也就这几天闲着。等这阵儿一过,那忙得脚不沾地儿。这不也是难得能遇到您这老鱼股,趁机多取取经。要是您不方便,明天咱们还这儿见面,再聊。”
以退为进,见好就收。
丁父笑笑,也不多说什么,将包包架上车,慢悠悠地骑走了。
阎立煌抬头看看烈日炎炎,叹口气,开车离开。
第二日,丁父再到河边时,阎立煌早到了,不仅已经钓到两条鱼,还支了把大大的阳伞。
丁父朝阎立煌笑笑,老神在在地取鱼杆上饵,吃他钓的不多,但是他却十分乐在其中。
阎立煌有意把自己的鱼给丁父,丁父笑着婉拒,说,“咱们这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勾。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阎立煌僵了一下,心想丁父这个性子,貌似还真是遗传给了丁莹。
他心里有些不以为然,道,“可是明明只要花点功夫就能得到的好处,为什么不试试?!”
或许见他严肃了几分,丁父敛了几分笑意,说,“小伙子,你们这个年纪才适合努力一把,咱们都上年纪了,还能怎么折腾啊!所以趁着年轻,就不能让自己后悔遗憾。老头子这辈子已经没有太多遗憾了,唯一挂心的还是我家那个倔姑娘。”
阎立煌这眼神一亮,又怕被发现,回头还是把鱼塞丁父的篓子里了,一边顺口问着“姑娘”的情况。终于打听到,这女人竟然又给他溜去了小山村,还真是存心躲着他啊!
怒了!这回就是破釜沉舟,也要把这妮子给逮回来。
心里盘算着,那九九八十一计“酷刑”已经升级为一百单八重。面上还得端着,没敢再露,随着丁父报怨几句女儿快成剩女,安慰了一番,再次目送老人离开。
随着跟丁父越混越熟,阎立煌留了下话、名片,又透露了不少自己的真实信息,包括至今未婚,为人绝对忠诚等等。还十分热情地邀请丁父到蓉城来玩,或者到京城旅游,要请丁父去有名的什刹海垂钓。
这段忘年交已经经营得颇为红火时,终于到了丁莹回家的这天。
阎立煌掐准了时间,便发了条短信过去,写着:小银子,今天你爸暗示我,要是对方是像我这样的事业有成的好小伙儿,就把女儿嫁给我也无妨。所以,你乖乖地回我怀里来吧!要是不好意思,就让我到你身边去。——不娶到莹莹誓不罢休的大黄。
那时,还在小路上摇晃的丁莹看到手机里的这条短信,登时吓得一个跳起身,脑袋撞在车顶上,疼得嗷嗷直叫,把小侄儿惹得咯咯直笑,招来丁母的一顿笑骂。
她瞪着手机屏幕,只觉得一切都灵异了:这男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他真是狗变的吗?嗅着她的味道找来的?可是涪城和蓉城距离一百多公里啊!他是怎么找来的啊!居然还认识爸爸了,这怎么回事儿?
阎立煌发完短信,心里有几分得意,想着那小妮子可能会有的反应,就更得意了。回头就到奢侈品店买了一堆东西,准备给女人来个出奇不意的奇袭,一举拿下这个逃跑的新娘。
摸摸兜里的那颗钻戒,这回死活都得给女人套上——立明正身!
……
车上晃悠了个把钟头,到了家中小区楼下时,丁莹没立即下车,就隔着车窗朝外张望,没看到疑假熟悉的车辆或人物,便立即跳下车,提起农家亲友赠送的蔬菜鲜果,就往小区里冲。
丁母落在后,笑骂女儿神叨。
小侄儿冲冲见姑妈跑得溜实,也跟着哇啦啦地冲得欢快。
殊不知,丁莹这一边冲着,一边心里就狂打鼓,一双大眼四处瞄着,就怕哪里突然蹦出个鬼似的。半路又突然刹了一脚,心想,那家伙该不会已经坐在她家单元楼的香樟树下,守株待兔吧?!
“姑妈,姑妈——”
冲冲已经跑到单元楼下,跳上了树下的石砌牌桌上,又蹦又跳地,唯恐没人知道他们回家了似的。窘得丁莹无奈,终是吸了口气,鼓起了一种上断头台的勇气,一步一步往前走。但走了几步,她又突然打住。
回头,“妈,我帮你提。”
“去去去,都跑了这么远了,才想起帮我提。快到了,我自己来,拖来拖去的麻烦。”
想要利用母亲打排斥的小心思,当场破了功,只得乖乖跟着走。
还是藏在了妈妈身后。
“爷爷,看我的小木船,叔叔给我做的。用荷叶做的!”冲冲欢叫着,舞着手上的新宝贝。
丁莹望过去,看到父亲也下楼来了,之前下车时就打了电话,他们提的东西太多,需要个把手的。
她松了口气,有父母在,那个家伙要是真想讨好她的话,应该不会那么莽撞地跳出来,打她个措手不及才是。不对,之前短信里,他好像已经认识爸爸了,可是他怎么会……
“小阎,这就是我老婆。这是我们家的调皮蛋,冲冲。这个,莹莹,你笃那儿干什么?快过来!”
父亲那声音嘹亮的介绍,登时把还掩着半个身子在路边车子后的丁莹给惊得立马就把头缩了下去。
真是那个家伙!
丁莹心里那个纠结啊,又惊,又气,又乱得不得了。一张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咬唇,皱眉,皱鼻子,喘气跺脚,就是不想出面。
正在这时,一个力道从侧后袭来,就把她手上的一大包桃子给提走了。
“你……”
她转身要叫,可一撞上男人似笑非笑、满眼得意的俊脸,又嘎了声儿。
那男人还故意扬声朝父母那方叫,“丁叔,丁姨,没事儿,我帮莹莹提桃子。你们先上去吧!”
“喂,你,你怎么……”
丁莹伸手打男人,男人笑着让她打,她又不敢动作太大被父母瞧见,可现在分明已经是掩耳盗铃,却继续藏在壳里当缩头乌龟。
那方丁母当然觉得有些奇怪,就低头问丈夫,丁父接过老婆手上的大小包,推着人往楼上走,一边说着,一边笑得有些老谋深算。
很快,丁莹就听到单元大门“咔嚓”一声关掉的声音,仿佛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地,松了口气,双肩垮下。
“莹莹,你身体不舒服?这几天天气大,你在农地里东奔西窜的不会中暑了?”
阎立煌语声温柔,伸手就去抚丁莹的额头。
丁莹立即绷起小脸,打开那只大手,终于又找回点儿气场,跳到一边的路牙子上,稍稍能与牛高马大的家伙视线齐平了,冲他喝,“阎立煌,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阎立煌宛尔,觉得此刻朝他呲牙裂嘴的女人,很像一种小动物,于是非常乖地答,“金艳丽。听说她是你十多年的同学兼好友。”
所以,做好亲情关系线,的确是事半功备的策略。前有人指路,现在还有未来岳丈帮忙创造机会。对此,阎立煌觉得之前被“抛弃在床”的郁闷,已经消散一空,心情大好地看着某小动物对他摆谱儿,等着接招。
丁莹听了,心里极郁闷,自己又误交匪类了!之前跑路时,根本就没想过他有本事找到这里来。所以也没想到要打个预防针,哪知道,这王朝崩溃,果然是九成九的原因都出在内部的。
气啊,也没用了,她继续绷着脸,喝,“那,我爸你是怎么认识的?今天是怎么回事儿?你跟我爸都达成,都说了什么?”
虽然又急又气,又害怕这家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是丁莹喝斥质问的声音还是压到了最低。到底是她太在意家人的感觉,不敢直接叫这男人滚蛋。
阎立煌自然都猜到了女人的纠结和软肋所在,于是答道,“钓鱼认识的。说实话,莹莹,咱爸钓鱼的经验真是非常丰富,又老道。要不是我偷去市场买鱼,不然在这地界上,根本没得话说。”
他的态度依然是如沐春风,宽容大度,话间还温柔地抚过丁莹被风吹乱的小卷发。要是让旁人来看,多半都会觉得总是打男人,不解风情的丁莹是在无理取闹,鸡蛋里挑骨头。并为阎立煌这位大帅哥感到可惜,怎么找这么个脾气爆躁的女人呢?!
“什么?你,你竟然这样算计我爸。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还有完没完?你就不能让我清静点儿吗?你还跑来我家里,你……你不觉得你太过份了啊!”
丁莹气得,有些语无伦次,思绪混乱,抱怨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甩开男人又伸来安抚的手,冲到香樟树下坐下,背着男人开始生闷气。
阎立煌看着女人孩子气的举动,宛尔一笑,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踱过去,目光扫了扫,就把包放下,走开了。
丁莹脑子一团乱,还在理思绪。但半晌发现那牛皮糖男人竟然没了声儿,觉得奇怪,回头一看,包在人不在了。
又一阵儿地失落!
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又郁闷地直揉脑袋,再抬头,眼前就出现一颗大大的桃子,已经被洗去了桃子毛的。
男人吃得稀哩哗啦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味道真不错。以后我开车载你们去。你要喜欢,我朋友在连城那边包了几万亩地专门种果子出口俄国,一年四季都不断的。鲜花也多,到时候把咱爸妈还有那个小朋友,是叫冲冲吧,这名儿取得好。咱们一起过去旅游,住上半个月都成。嗯,好吃。”
丁莹看着男人吃得红唇鲜亮,一脸的享受,本来转着一肚子的纠结,都被男人那表情给中断成了空白。
“阎立煌,你到底来干嘛的!”
阎立煌宛尔一笑,眼底的宠溺,如春水柔柔**漾,软了人心。他一步步走近,她吓得一步步直退,直到退无可退,被身后的香樟大树挡住,被他拦在了胸膛和树杆之下,气恼之下要攘人跑掉,却被他迅速伸出的健臂截断了最后的逃路。
听他,一字一句,恍若台词般地念出:
“丁小姐,你是我的女人!”
“丁小姐,从今以后,任何男人都不准碰你,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当然还有。丁小姐,不管你跑到世界的哪个角落,都逃不出爷的手掌心。”
这,不正是当初藏地之行时,两人所开的玩笑话么!他竟然一字一漏地,说出来。记忆里的一切,仿佛开始悄悄苏醒,想要伸手触碰,却不知为何又酸了眼眶。
他叹息一声,无奈又宠溺:
“莹莹,之前短信上我不说得很清楚了,来跟你爸妈提亲,娶你回家。”
……
阎立煌顺利进了丁家大门儿,丁莹不时拿小眼神儿戳他的脊梁骨也都被他忽略掉。
进门后,丁莹随便借了个理由,就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阎立煌也不恼,立马跟丁家当前最大的小皇帝套交情,继续实行农村包围城市的曲线策略。
这方,厨房里的佬俩口瞧着这模样,自然也有一番计较。
丁母嘀咕丁母,“这到底是什么人?就陪你钓了几天鱼,你就拉家里?看着长得不错,人又高,穿的也不差。可是毕竟是个陌生人,咱们又不知根底,你还让他跟莹莹单独在一起,你就不怕……”
丁父打消了丁母的顾虑,说,“我是瞧着他还会用心,这年头,很难找到这种人了。隔壁家的,谈了好几年不是说分就分,老死不相往来了。你们走了几天,他就陪了我几天,而且这性子也不错,有耐力。至于其他,咱们再看吧!”
丁母瞄了几眼,又回头说,“好像是有点耐心。”毕竟能跟小朋友也能谈得那么欢,还玩上手的大人也少了。“不过,你觉得咱们莹莹会喜欢这种……门当户对还是很重要的,当年那个就是差得太远,后来给她介绍对象,她都特别讨厌公务员这种正府部门工作的人士啊!这孩子是做啥的?”
那时,闺房里。
丁莹正噼哩啪啦地讨伐出卖朋友的金艳丽,嘴里却啃着刚才阎立煌洗好的桃子。
金艳丽问,“你说他真找去你家了?在你回去之前就先把你老爸拿下了?这会儿已经进了你家大门儿,见了你父母了?!我的乖乖,小银子,这么用心良苦手段高超的男人,你还不赶紧降了,收回家自己用,还等着干嘛呢!放着要是再被别的女人盯上,多划不来。”
“放屁!”
笃笃笃,房门响了。
丁莹暂时放下啃了一半的桃子,开了一条门缝儿看到还是阎立煌,没好气地问“干嘛”。
阎立煌笑道,“冲冲叫你出来看他的新宝贝,你还没骂完金艳丽?要不晚点儿你还是直接骂我这个罪魁祸首,现在出来一起陪小朋友。”
丁莹别扭了一下,丢了句“等等”,皱着眉头关上了房门。
那头金艳丽笑得更得瑟,“小银子,他都把你家小家伙给收服啦!哈哈哈哈,这只大黄狗真是太彪悍了。我说,你现在不降,更待何时啊!”
丁莹还是不忿,“凭什么!他还没带我见他家人父母长辈呢?想要我点头,没门儿。”
“怎么会呢?他之前不说,你都见了他大哥了吗?长兄如父。何况,我听他说……”
“停停停!你什么时候变成他的说客了,他又给你们家成刚投了多少钱,你又吞了几颗糖衣炮弹?什么都是听他说听他说,你还是不是我的朋友,现在你是在听我说耶!”
“莹莹,抱歉。我,我是没经住帝国主义的炮轰,把你初恋的事告诉他了。其实我觉得你也该学着走出来了,朝前看。我听得出,他对于那个意外的孩子,还是挺难过的……”
可是上楼前,她赶他走,他却拿那个孩子的事威胁她,要是她不让他进她家大门儿,就直接告诉她父母。
——莹莹,我不怕你父母怎么看我,我是个男人,既然做了就得为自己负责。可是你舍不得父母为你难过伤心,对不对?我会用行动向你父母证明,我绝对是个值得你依赖的男人。
放下电话,丁莹默了一默,走出了房。
男人看她出来,回头一笑,就叫着她的小名,那种自在劲儿,就跟在他自己家里似的。而他逗弄小侄儿的模样,让她心里微微地一酸。
他都知道了啊!
那些,她觉得不堪,最不想让人知道的往事。
……
饭桌上,一条香喷喷的大花链上桌。
几杯小酒,必不可少。
孩子的叫闹声,让整个房间都满喜气盈盈,充实,又踏实。
“丁叔,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认识莹莹了。去年,我们公司和她们公司有合作。”
于是,那几杯小酒下肚,男人竟然就趁机爆了底。
丁莹正给小侄儿剔鱼刺,直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丁父听了,似乎也不是特别意外,只是一笑,就开始和丁母一搭一唱地做起了“户口调查”,展开为人父母看女婿的第一道程序。
阎立煌态度端正的一问一答,没有半分滑腔和闪躲。
“我还必须跟你们说声对不起。之前我和莹莹吵了架,主要是因为我大哥对我和莹莹有误会。她一气跑掉,我也没办法,只有打听了消息过来找她。不过她刚好不在,我也只有这么等着了。”
丁莹瞪眼过去。这家伙说得多可怜,明明就是他们阎家欺负人。
可是阎立煌只是苦笑一下,看着丁莹的眼神也都是宠溺,还顺手又给她挑了一大块子的鱼肚嫩肉。
接道,“我知道丁叔丁姨的担心。我家的确在京城里有些关系和势利,不过,我只是幺子,没有那么大的责任要担负。京城里有我大哥和二姐。我大哥年初才喜得一子,二姐也嫁了有些年了。我们公司现在西南有很多业务需要我主持,未来我必须在此定居。一年也就那一两个大节可能回去一下,其他时候都在这边。
所以要是莹莹嫁了我,也没有多少婆媳妯娌的关系废心。你们也不用担心会和她分隔太远。我听莹莹说,你们在蓉城也有亲戚的。以后咱们房子就买大点儿,你们二佬可以带着哥嫂和小冲冲,随时过来住。”
这真是赤果果的糖衣炮弹啊!
丁父丁母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只是脸上的笑容和那种满意的神色,已经是事半功备了。
丁父发话,“既然如此,那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这话语权,算是交到丁莹手里了。
丁莹很想直接说“没门儿”,父母是不明白阎家的情况,只是听男人说得漂亮,可是她很清楚,那位部掌大人并不是什么善茬儿,而阎家的父母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其态度是什么样的。在时下这个社会,要真想跳脱家族的影响,越是有家世的人越不容易。
在她看来,问题还很多。可是这个家伙竟然这么简单就把自己的父母给摆平了,让她很不爽。
离开时
“姑父,下回你来,我带你去我家,我家有小河,可以放好多好多小船。”
“好,姑父一定来,到时候送你一个小汽车,可以装好多好多小船。”
“谢谢姑父。”
“不客气!”
小家伙在男人脸上重重地吧叽一下,高兴得很是舍不得这个金主姑父离开。
丁莹在一边看着,心里直画大叉叉。这男人真是太狡猾了,男女老幼通杀的。才混了两天,就把家里老老少少的心给收服了,让她想要策反都不行。
丁母拉过女儿,“莹莹,爸妈没想过要你嫁什么豪门大富大贵,你要是不开心,觉得不合适,也不要免费自己。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儿。不急在这一时。”到底还是母亲懂女儿心,一句话,说得丁莹酸了鼻头,乖乖地应下了母亲的话。
回头时,阎立煌又走过来,拉住了丁莹的手,笑对丁母说,“阿姨,你放心,我保证不再惹莹莹不开心,照顾好她的衣食起居,生活工作。争取每周都回来看你们,还有小冲冲。下次你们也跟咱们到蓉城,看看莹莹的小茶馆经营得怎么样……”
阎立煌几句掏心窝子的讨好话,很快就打消了离别之情。
坐在车上,跟父母侄儿挥手道别,车行得远了,还能看到父母的身影。
回头,丁莹的笑脸就瘪了下去,说,“阎立煌,你别以为骗到我父母,我就会答应你了。”
阎立煌一点儿不恼,现在外围支援已经搞定,只要好好安内就行了,“莹莹,我还没问你,那天你为什么又丢下我一人跑掉?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不负责?这都这么多天了,你是不是应该检讨检讨,吃白食这种行为,是非常不厚道的!”
丁莹气得就喷,“阎立煌,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
“便宜?莹莹,我记得那晚都是我在卖力,到底谁占谁便宜了!”
“你给我闭嘴。”
“好吧!好男不跟女斗。”
“你这么卑鄙,骗老人又骗小孩子。”
“我哪有骗,摸摸良心,我跟你父母说的话,哪一句是假的。”
“对,你说的都不是假的。可是,你也隐瞒了很多事。”
“莹莹,你也不是报喜不报忧。那些隐瞒的事,都是咱们的家务事儿。清官难断!让你父母知道了,也不好意思的么。”
“你这根本就是狡辩!”
“瞧,我明明就是跟你解释,沟通,你非要说我是狡辩。我也没办法!”
“你别自以为是。”
“难道,你故意隐瞒孩子的事,就是为了报复当初我劳累过度重感冒昏倒后,不让文宇告诉你吗?”
“你说什么?”
车驶进了加油站,暂时停下。
阎立煌突然正色,说,“莹莹,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以后,我希望有关你的事,我能第一个先知道。我不想再从别人的嘴里知道,那些人那些事。既然决定要执生一生,我们都得学着对彼此更坦诚一些。我想,这一点并不难做到。孩子的事……”
他的目光微微一颤,从她脸上转出了窗外,缓缓吐出,“我并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对这种事都能放得开的男人。”
良久,车内一片静寂。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如何回应男人的那份淡淡的埋怨,还有那眼里她根本负担不起的重量。
负担不起,只有选择逃避。
当初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再次发生关系又牵扯不清的对方,只能逃。因为不想再去忆起当初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的感觉,就想将那一切掩埋,当从来没发生过。
可到头来,还是有很多人,很多事,逃脱不了,必须做出选择。
……
回到蓉城后,丁莹依然忙着自己的小茶馆,新式茶点上单,她忙着做策划宣传,为即将到来的荷花节做准备。
阎立煌自动自发地搬到了小楼,不过暂时还是住在丁莹隔壁一间。不过整屋楼,也只有两间可住,他那间还是众人花费了些功夫才打理出来。于是,两人开始了一段邻居般的同居生活。
啪啪!啪!
屋里的男人无奈地低声抽着气儿,丁莹上楼来听到这声音,歪了歪小嘴儿,紧了紧手里的东西,敲响了门。
阎立煌打开门,双眼一亮,“莹莹,你不是还在做盘点,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丁莹打量了一眼,男人穿得非常“地道”,几乎和当地的爷们儿扎了堆,一条平脚及膝的花裤衩,配上一条纯棉的旧式白背心,是那种爸爸们穿的大开胸又大开背的那种架架式的背心。所以,他那手臂、胳膊、脖子、小腿上的红疙瘩,万尤其显眼。
她嘴角又歪了一下,顺势将怀里的东西塞进对方怀里,进了屋。
阎立煌低叫一声“这什么东西,那么沉”,黑眸晶亮,立马闪进屋将门掩上。还能看到楼下几个打眼的暧昧眼神。
“今早你出门,我才打了药,你怎么那么招蚊子?!”
“嘿嘿,你老公我是甜点,当然……”
“行了,别油嘴滑舌的,把那东西打开,装上。”
“什么东西?”
丁宝抱胸,看着阎立煌动工,心里邪邪地笑着,嘴上一本正经,“当然是给你买的,我在网上选了好久,今天总算寄到了。”
一听是给自己买的东西,阎立煌心里乐啊,“媳妇儿,还是你疼老公我啊!”
十分钟后
“不行,我一大老爷们怎么能用这种娘兮兮的东西。”
那是一个双层蕾丝花边,三开门儿,宫庭款,四脚支架型的粉红色蚊帐!
广告语:今夏最浪漫的夜晚,从此帐里开始。
“那你就继续做蚊子们的点心吧!这床蚊帐我就送给王师傅……”
“不行,你买给我的东西怎么能给别的男人用。”
看着男人那副仿佛小侄儿被人抢糖吃的表情,丁莹真是很想笑,可是又必须板着脸,不能让这男人太得瑟。
“我就奇怪了!同样是打了药的房间,我那里就没这么多蚊子,你这里……”啪的一巴掌,就拍掉个大红点儿。
“莹莹,”男人立即赖过来,“难道没发现,其实我要是跟你睡一块儿,就不会被咬。”
瞧那电力十足的眼神,丁莹受不了地立即撤开眼,哼骂一句,起身要出门儿。
“别别,莹莹,我用还不成嘛!得,我一人也搭不起,咱们男女分工,搭配不累。来来来,帮爷把这蕾丝花帐子搭起来,今晚你就留在这里享受一下这个浪漫的夏夜吧!”
“阎立煌,你,你别耍流氓!”
后来,这帐子是搭好了,疙瘩是消下去了,但是孤帐难眠哪!革命仍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阎立煌寻思着,到底要怎么才能打入知人内部,呃,不,隔壁亲亲小媳妇儿的香闺。
没想到这个契机,很快就冒了个芽儿。
……
“香榭丽小屋,那里环境不错啊。”
“物价太高了,我不喜欢。”
“那这个,东城区的阳光公馆,咱们大学就在那里啊!莹莹,这个好,虽然贵了点,但你老公有钱哪!买下了,咱们还能重温一下当年校园,银杏漫步的……”
“不行,我一人住,要那么大房子干嘛,打扫卫生都麻烦。”
“你一个人住?”
周人惊呼。
“对啊!就四五十坪顶天了,这里房价那么贵。我争取一次付清吧!还要算上装修,我已经哈田园风好久了。咱要精装,装得舒服又美丽。”
面对一众雇员兼好友的惊瞪眼神儿,丁莹丝毫不以为意,迅速滑着小手指,点看房产网上的各大楼盘,兴致极高。
恰时,阎立煌回来,收到线报后,脸色不禁沉下,但也没立即发难,反当似没听说似地先回了屋,洗漱了一下,换了身爷们儿装出来吃饭。
吃饭时,气氛明显有些低压。
丁莹却一如既往地跟众人打趣吹牛,也有戮阎立煌,阎立煌却不似以往幽默,轻易就能拿住主场,反而显得有些沉闷,仿佛心事重重。
丁莹也有看当没见到,吃完了饭照例是要四处转悠消食散步的,奇怪的是以往这难得独处的二人时间都是被某男抢着要,还要撵走电灯泡儿。今晚,也没戏了。
丁莹也不做他想,吆喝上几个年轻小妹妹就出门溜弯儿去了。到了点准时回来,看看菲姐做的一日收支,吹吹牛,才回了小楼。那时,隔壁的房间的小窗子里,还透着亮光。她犹豫了一下,想要不要过去瞧瞧,但临到头了,想到男人那张阴阳怪气的脸,又作罢回了屋。
心想,估计是丫大姨夫来了,这种时候还是少惹他为妙。
那时,阎立煌正在电脑前跟着一群小怪兽作斗争,打得噼哩啪啦响,最后轰隆一声彻底阵亡,跳出个“game—over”,便有些怒地甩了鼠标,一头倒进粉红蚊帐里,抱头郁闷。
臭丫头,竟然只买套一的小公寓,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他一下翻起身,一把打开了门,双眼瞪着隔壁的那扇小红门,胸口一起一伏。入夜后的小镇十分安静,只闻蛙鸣虫啼,隐约还能听到那房间里传来女子爱听的歌曲。
这个该死的小妞儿!
梆梆梆——
重重的打门声,吓得正在看房产网站的丁莹一大跳。
打开门,就是阎立煌的那张臭脸,口气也臭得不行,“你在干嘛?深更半夜不睡觉,还在放音乐吵人安眠。”
丁莹一愣,奇怪,“我这么小的音乐声,隔着两道门一堵墙,你都能听到,你什么耳朵。”
“顺风耳。”
“切,我还千里眼呢!”
丁莹讪讪一笑,懒得理黑面煞神,转身坐回桌边,继续看网页。
阎立煌薄唇抿得直直的,心里哼哼,这小妞儿真是越来越胆儿肥了,越来越不把他看在眼里了。气得上前,一把抄过女人的平板,看到居然还是房产网页,而且都是一居室的选项和筛查结果,心里就堵得慌。
在丁莹嚷着上前来抢平板时,阎立煌轻松逗小猫,让人家抓不着。
“你发什么神精啊,阎立煌,还我!”
“丁莹莹同志,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还我平板,还我!”
“不还,你要不解释清楚,今晚就别想爷放、过、你!”
他威胁性地俯身腰,她直往后退。
最后脸一唬,哼道,“我选我的小公寓,关你什么事儿。你也有你的大公寓,难道就不准人家买个小公寓了!有人这么横,这么霸道,这么无耻的嘛!”
阎立煌真的喷了,“你,你这个……你这个,你是存心气我的,对不对?家里房子多得要命,前儿给你买的小洋楼还搁着,文周说要是我们再不去住,都快成耗子窝了。你还买什么小破公寓?你吃饱了撑的啊!”
得,这句话真心戮到爆点了。
“你才吃饱了撑的,你们全家都吃饱了撑的。我偏要买怎么着了,钱是我自己赚的,我想怎么花是我家的事,不关你事儿,你给我出去!你别忘了,你现在站的地方还是姐租下来的。你还是寄人篱下,你这个混蛋!”
“啊,骂得好,我是全家吃撑了。咱家就有你这个没脑子的笨蛋!你买那么个小龟壳儿,是想把自己关到死,还是想憋着咱闺女还是咱儿子,要想骑个小车玩个迷藏什么的,怎么施展得开啊,比冲冲还可怜。”
“你,你胡说什么?怎么就施展不开了。我家冲冲哪里可怜了,你别总是门缝里看人好不好!你有钱是你的事儿,关我什么事儿啊!”
“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就关我的事儿。还关咱闺女儿子的事儿!买房子这么大的事儿,你去问头号菲姐王哥他们哪家是由老婆一人决定的?这不都是夫妻两商商量量决定的嘛!”
丁莹刹时无语,翻白眼儿。
阎立煌这憋屈当然也是蓄了好些日子了,前儿连岳父母都见了,但是小女人就是不松嘴儿。以为搬到一起住了吧,蹭蹭就能上床成就好事儿了。可这会儿竟然又蹦出个这么闹心的……对方的生活计划,未来蓝图里要没有自己这一份儿,是个人都会憋屈的好不好!
阎立煌觉得很有必要让女人正视自己的存在,于是这一晚就赖在屋里不走了,噼哩啪啦一顿好骂加抱怨。最后还动起了拳脚,最后的最后……当然是得偿所愿地终于共享一床宫廷款粉红蕾丝帐,浪漫一夜。
生活就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啊!
“阎大黄,你休想!”
……
丁莹不满阎立煌的**,一意孤行地买了房,且拿着开发商的样版房画册在小茶馆里得瑟。
“看,人家这套一装修得跟公主卧房一样。”
“哇,丁姐,真的太梦幻了。”
“我已经找好一个专门设计这种风格的设计师,说会为我量身打造。设计样稿就等着下周一出炉!”
“哇哇,丁姐,真是太让人羡慕妒嫉恨了。”
本来还坐在那树后曲水边看文件的男人,气得将本本一关,提起包包,直接走人。
事后,菲姐小声问,“你就不怕把老板给直接气跑掉,便宜了别的女人?”
丁莹别嘴,“都说了他不是老板。再说,他家房子那么多,就因为人家的一个小小梦想气跑掉,也太小心眼了。”
菲姐又说,“这个,其实老公的脾气也是这么给磨出来的,我觉得,老板应该经得起这这种魔难。”
丁莹翻白眼了,“都说了他不是老板,我才是老板!”
菲姐嘻嘻笑着,拧了下丁莹气呼呼的绯红小脸。
“老板好不容易才把自家小媳妇儿养回点儿型,哪会那么容易就气跑掉的。诺!”
丁莹奇怪地回头一看,那明明气走掉的男人不知啥时候竟然又回来了,黑着脸,一把将她拉起身,竟然当众打横抱起就往后面的小楼去,惹得一路上的人山呼海叫的。
并且还大张旗鼓地宣布,“不听话的事儿主媳妇儿,就得关起门来好好**收拾!”
“阎大黄,你干嘛啊,你放我下去,你发什么神经,你你你……”
这又是一个旖旎浪漫的夏日午后。
……
这日,霍天野来电,“大黄,你婚期订了没?还没有。这都多久了,夏天都快过完了,你这是啥效率。”当然是因为自己一人顶着,太自虐,想打探消息算算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这水深火热里解脱出去,没料到得到的还是一样,不清不楚,没头没尾的答案。
“阎大黄,你还是不是我们h&y国际最精明干练的总经理啊,连个妞儿都搞不定,你算什么男人啊!”
“你本事,你把你女人搞定,让你女儿喊你一声爹地听听!”
同时,两个男人偃旗息鼓,各自郁闷到了一块儿。都是五十步骂一百笔,谁比谁更孬啊!
霍天野望天一叹,“时代变了啊!以前把小萝卜头儿搞出来,大势便去。现在这女人全成了女汉子,说什么不要男人也能过得好好的。你说,要真不要咱们男人,哪来让她们抱着又亲又揉的小萝卜头儿啊!这些女人真是有了孩子,就忘本。要不是爷当初提供的**,就凭她们,能生得出来嘛!”
阎立煌不厚道的说,“现在有**银行。到时候那种出来,是不是你的都不确定。”
“死大黄!”
“野种马!”
齐齐挂断了电话。
显然这兄弟间的勾通,也解决不了目前由女人们引发的危机。
……
三个月后
丁莹的梦幻小公寓终于竣工了。
入住前,还托大师算了个黄道吉日,请了一群要好的朋友去暖宅,同时丁莹还把自己的电动小汽车借给兄长,让带着父母一起来蓉城,全家小聚,庆祝搬新屋。
这日一早,丁莹起床时,阎立煌已经整装待发。
不过头晚两人又磨了番嘴皮子,玩了一场妖精打架。
阎立煌看起来精神焕发,一身纯正的商务装,白色衬衣黑色长裤,梳理归整的发打着嗜哩黑又亮,只是那脸色在看到她时发生了完美的龟裂。
丁莹腹诽,这同居同住同吃时间久了,对于男人帅气迷人的模样已经有些免疫了,虽然现在看着帅气得要死,可是晚上那穿着花裤衩的耸样儿,想想就觉得挺可爱。很有那啥,居家男人的真实感觉。不再像以前,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一种无形的墙。
她也不知道这感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总之,很多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今天温宅,我……”
话立即被男人冷冷地截了,“菲姐和金艳丽他们会去。”
她歪了下嘴角,“你的意思是,你不去了?”
酷酷地打着领带,动作干净利落,对着镜子,反正不看她,“今天有两个重要的会议。”
“不去就算了!”
她趿啦着拖鞋,啪啦啪啦地往外走,心里数着一二三。可是数到三了吧,还是没听到男人的声音。握拳~!这家伙,八成是故意的。不说就不说,她还求他来温宅了不成?!看他以后后悔的耸样儿,她还可以借机再拿捏他,欺负他,狠狠地侮辱他……
阎立煌打好了领带,拿起包包,但看着小女人还驻在他门口。
因为他人高马大,当初给他安的床很大很舒服,所以向来红帐春暖**夜都是在他屋里过的。每次早上起来,他看着她一副别扭样子,要不是耗子似地窜回她自己屋生怕人知道,明明人人都知道了,那蠢样儿!他就会觉得特别解气儿,好歹关上门后,他还是能耍耍威风的。
至于在门外,这里属于她的地盘,他就暂时给她留点儿面子吧!
“还驻这儿干嘛?你不怕被人看了说嫌话。我还要上班!”
丁莹皱起脸,瞪过去,“阎立煌!”
可就是偏偏说不出“请客”的话,更说不出丫明明就是男主人,哪有温宅的时候男主角不在的道理。可是这事儿他们磨叽了几个月,磨得天都秋凉了,还是没磨通。
可她觉得,他难道都没想明白吗?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是他跟她附近的邻居爷们儿学的。
“要走就走,中午不打电话,不留饭菜!”这是她跟自己老妈学的。
于是,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分道扬镳。
稍后,在公主般的新家里。
金艳丽正帮忙准备,切水果端盘,招待客人,回头攥着丁莹,问,“喂,我说,菲姐说你昨晚把男主人的精力榨干了,隔天一早就把人给踹了。真的,假的?你还没跟他说这房子……”
丁莹一刀斩了个大西瓜,哼道,“他不是自诩聪明吗?他多狡猾啊,就凭着自己本事把我家都找到了,还提前贿赂了我爸。”
后来,丁莹知道阎立煌特别会投老丈人喜好,送了好几条特贡烟和茶,不怪丁父那么快就阵前倒戈了。
“之前我做工程预算的时候,他也不是没听到。设计图纸过来的时候,他也不是没看到过。而且我说要选什么材料,他还说我笨啊蠢啊,没见识啊什么的,就知道打击人。”
“咳!可你不是说,后来他给你介绍了个行家,帮你买建材的?连后来选家具……”
丁莹更怒了,“别提了!选家具的时候没把我给气死,设计师说了我那间屋的摆设就选田园风的,欧美或日韩的都成,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居然说我崇洋媚外,头发长见识短……”
此时,丁莹的头发已经过了肩,渐渐地显露出同当初相遇时的清丽模样。
另一头,阎立煌也正在跟学弟周文宇吐槽,“不去!去了让她的那些亲戚朋友看笑话吗?我真受够了!那个蠢女人,买个小破房子还这么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买了房了。爷的河景小洋房都还没敢拿出来显摆,她得瑟个什么劲儿!”
这方,丁莹恨恨地咬牙,“那个自大男!等他自己看到,我让他后悔当初不认真选家具,随手一点!哈哈哈,气死他!谁叫他鼻孔朝天,有眼无珠。”
金艳丽叹气,“小银子,你们这闹得哪年哪月,才结婚啊?”
丁莹眼一瞪,“结婚?他连婚都没跟我求,结什么啊!”出门走人。
那头,周文宇颇为中恳地劝说,“学长,我觉得嫂子应该不是那种人,也许你们有误会。”
阎立煌用力戮着平板上的小飞机游戏,爆炸指数随着他的火头无限上升,“误会个屁!她就是南方人的小肚鸡肠,我说我怎么这么自虐会爱上这么个别扭女人。真气死爷了!”
周文宇小心措词,“学长,这次难得丁姐的父母哥嫂侄儿都要过来,你这个准姑爷要不去,至少走个人场,未来也好扳回这一程啊!”
阎立煌倏地抬头,“你怎么知道他家人要来?”
周文宇叹气,摊手,“嫂子也给我打了电话,邀请我过去吃饭,温宅。所以……”
“我不准!”
“学长……”
周文宇在心里翻白眼儿,什么时候他英明睿智的总经理学长竟然被个小女子折腾成这模样,别扭!原来,夫妻相处久了真是会变得越来越像。虽然学长不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啊!
另一方
丁家人提前到场。
一进门,小侄儿冲冲大叫,“姑妈,姑妈,姑父呢?我要给他看我的小汽车!”
丁母进门笑道,“你哥嫂子还摘了些桃子和新出来的葡萄,不知道小阎喜不喜欢吃。”
丁莹苦笑,心说这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这么快就当一家人掂上了,还专门带了那么男人喜欢吃的东西。
丁父道,“人家小阎是公司高层,忙得很。这会儿应该还没空,今儿中午应该会回来吃饭吧?莹莹?”
丁莹点头,随口顺了过去,“啊,他说有两个会要开,不知道。不过我会给他打电话,再问问。”
本来以为父母会变脸,哪知丁父给丁母打了个眼,说,“你瞧,我就说了小阎人家是忙事业的人,不过没关系,咱们多住几天,一家人总能吃上一顿团圆饭的!”
丁莹看着父母期盼的眼神,就很想掐死早上那个出门时衣冠楚楚的男人。
恰时,开会开到中场休息的男人,端起茶杯时,打了个大喷嚏。郁闷地揉了下鼻子,就听到手机传来短信声。忙打开看,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可看到来信人不是某个女人,提起的劲儿又落下了。内容也没看,就把手机扔一边儿了。
临到正午开饭时间
屋里的客人是一波接一波,道贺,恭喜,送来的小礼物很快就摆上了多宝格。众人挨着逛屋子,各种点评,小孩子们更是从这间屋闹到那间屋,甚至还有宠物狗参一脚,整个房子热闹得不得了。
丁莹看着,心里可谓冰火两重天。一边高兴家人亲友们捧场,一边暗骂那个迟迟不到场的蠢男人。
“哇,莹莹,你这间房到底是给你自己住的,还是你们计划一定会生女儿啊!装得好梦幻啊!”
“我说,你那个男主人房是不是装得太奇怪了点儿。那家具,谁选的?”
“妈咪,狗狗**啦!”
丁莹大叫一声,“啊,那个……”
宠物狗正抱着某物做着有些不雅的动作,而它抱着看似一只狗,其实是个假雕塑,因为做得太逼真了,外面还用了真正的毛,金黄色的,初看的人都以为是真的,还特别谈笑了一番。没想到,这会儿就闹了这么大个乌龙。
金艳丽笑喷了,“小银子,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这只大黄狗做得可真逼真啊!瞧那神气活现的样子,跟你家那只,还真像!”
“去你的,等你家新房装了,我就送只迷你版的大猩猩!”
十二点,大师算的吉时。
门铃在这时响起,十数双眼睛瞄过去,几乎都写着同一个期待的信息。
门打开,一个华丽的大果篮递进来,周文宇笑呵呵地向丁莹道贺,转眸朝众人点头,发现众人竟然都是一副失望的表情,而这其中最直接地表达心声就是冲冲了。
“怎么不是姑父啊?姑父怎么还不到呢?姑妈,你有没有给姑父打电话啊!”
童言不忌,闹得大人们都有些尴尬。丁父丁母脸色都变了变,丁莹不敢再唬弄,拿了电话进屋去打,可哪知打通了,响了几声之后,就立即被人掐断了。
“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又打,还是通了就被挂。
气不过,发了短信过去:阎立煌,你今天儿要不来,别后悔啊!
某个正看着短信的男人,裂开了瘪了一日的大白牙,大踏步地走出了电梯,走向那扇金棕色的大门,临到门口时又正了正衣冠。虽然心里不忿,自己女人竟然买单身公寓,说出去非笑掉他那圈子里所有男人的大牙不可,但今儿既然决定来了,回头非把钥匙都拿到手不可。曲线救国,有的是办法!
门铃再次响起!
这回,众人虽然又看向大门,但也不敢再瞎猜想。
丁莹抿着唇去开门,手里还按下男人的电话,拉开大门,却一下撞上了一大捧的鲜红欲滴的玫瑰花,这花束有够夸张的,把整个大门儿上下左右都占去了一半。当然,这也显示后面捧着花的男人那身形身高,也是不简单的。
“喂,这个,那个……”
花束升了起来,露出男人那张坏坏的笑脸,俯身就在众人惊讶的低呼声里,吻了她的脸。
接着,人和花束同时矮下去,一颗闪亮亮的钻戒升了起来。
“莹莹,嫁给我。让我名正言顺地住进你的香闺吧。”
阎立煌一边说着,一边朝后方的周文宇打眼色,同时更向丁家二佬点头示意,寻求外援。
丁莹先是一愣,随即一把拿过那戒指盒,塞进了男人包包里,然后顺手把那束大得吓人的玫瑰花束扔给周文宇,拉着男人向众人说了句抱歉,就进了一间屋。
阎立煌瞧着小女人那速度的动作,也惊讶了一把,可是在进屋时看到房子的格局竟然是三室两厅两卫型的大房子,顿时这心里膈应了三个多月的结子完全消散了。而进了房间正好还是男主人房,门一关上就把女人抱住了,来了个深情无比的法式热吻。
“莹宝儿,你真是太可爱了。你这个小坏蛋,竟然瞒了我这么久。虽然这一招狗血了,过程也很该死。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很喜欢!”
“阎立煌,对不起,这戒指,我不能收。”
丁莹脸红着,可是表情却是认真的,眼底里还有忧色。
……
两日后,送走了丁家大小。
关门之后,就只剩下男人和女人的那点儿事儿了。
丁莹刚把手伸进洗碗槽里,阎立煌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说,“天冷了,我来。你去休息。”
心里的小小莹表情便秘了一下,面上却没啥表情,傻逼地“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厨房,可是走到门口,又很窝囊地回了头,“那以后吃了饭,我不会都把碗泡着等你回来洗吧?”
某男主人不抬头,说,“我叫人过来安个电热水笼头。”
“说到底,还是要我洗碗的。”女人很不厚道地嘀咕着,走了出去。
没看到,某男主人俊朗的脸上,疑似闪过一抹便秘的表情。
总之,今晚的气压有些低沉,男人和女人各自洗漱,进屋关门,上床睡觉。
她侧身看着对面的粉红公主小沙发,用力**怀里的抱抱枕。
他翻身时,一眼对上了床下的那个大黄狗摆件,眼色一厉,扯过一块布将狗给埋了。
两边的灯,同时熄灭。
……
其实,在那三个月里,京城里的大大小小也都电话问候过,但都被阎立煌给拍掉了。
阎母表示想要看看未来三儿媳妇儿,但是阎立煌就害怕再像之前,弄巧成拙。想他好不容易才能混到女人隔壁,偶时能蒙主招宠几夜,已经是步步在提升中。万一母亲来了没搞定,努力白废,一朝被打回冷宫,得不偿失,他赌不起。
再来,就是阎立煌自己的大男人主意了。
想他在这里折腾了那么久,还没把媳妇儿拐回家,着实感觉丢不起这个脸,当然更不想让人过来参和,看他笑话。
可是,看着这套不小的大房子,阎立煌刚刚放下的心又酸了。
因为隔天小女人就扔出了一个《约法三章》。
他入住此屋,实为租住。至于房租费,就以他购买食材并缴纳部分水电气费用,抵销了。吃现成美味儿之后,必须负责洗碗,打扫厨房。
关于交友的问题,禁止带陌生异性入内,若是发生吵到女主人的行为,立马扫地出门不解释。
对此,他当然有表示愤慨,“丁莹,你特么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你一室友?”
那女人怎么说的,“你不当室友,难道想当旅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直接吼,“我要做你男人!你老公,跟你睡一张床。”
她小脸一垮,一副悬然欲泣的表情,“现在,还不行……”
那语气别提有多拧人心,他瞪得眼睛都疼了,最后只能妥协在女人怨怼的小眼神儿里。
“爷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爷从了你!不过爷也有个约法三章,要是你敢带异性进屋还弄得家宅不宁,就必须立马跟爷去登记注册!”
谁叫他有错在先,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还住人家的就必须气短!
正所谓,一步退,步步退,在此后的日子里,阎立煌深刻认识到了当初这入室的《约法三章》就是一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让他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没法追回来。谁让他,当起“友奴”(室友的奴隶)那么快就得心应手,开始满足。
譬如以下,种种:
房子的地段选得非常好,距离他的办事处,只需半小时车程,且路段通畅,属于非城市主干道,不管是上班下班,都不影响通行。而这条干道开车不过一刻钟时间,就能到她经营的小茶馆。
女人选房子的功力,他初步认同。
她总是会比他早回屋一刻钟时间,几乎他进屋时,刚好就能闻到刚刚飘出的食物香气,看到她一如既往地在厨房里,穿着花围兜转来转去忙碌的身影,他身为友奴的心情就能得到稍稍的安抚。
好在,日子正在朝他渴望的方向,一步一步转回去。
他就会像当初一样,上前一把将她从身后抱住。
“呀,你……”
“老婆,好香!”
“你快松手啦,我手支不开了!”
“先让爷香一口。”
“哎,唔……”
后来他就从先“香一口”,演变到后来正式拉开战式,厨房,餐厅,客厅,卧室,总能像她的菜样一样,变出不少花样儿来。
而待到他意乱情迷时,他势时拿出那钻戒给她套上,可是隔日又会成功地滚回盒子里,被她瞪眼,连着几日就没法吃到美味儿了。
该死!
他很郁闷,可是她一露出那种表情,又舍不得逼她。而且这房子的业主是她,到时候被赶走的也只能是他,做为友奴,他必须尊重女主人的心情好恶。当然,他绝不承认自己是迫于她的“莹威”,对此他是这样翻译的。
“莹宝儿,爷疼你,爷忍了!”
转头看看屋子里的摆设,除了他那间房里倒土不洋的家具摆设,谁叫他当初一起选家具时还在生她闷气,也不会糟践成了那副模样,不过墙上一幅海报,是由他从国外买来挂上去的。
正是那副电影海报,上书一串醒目的英文:
爱可以很深,欲只可寸进。
每次他被她的别扭纠结气到郁闷时,关门在屋里,看着这幅海报,气就会慢慢消掉了。
不是不懂她那些心结,爱有多深,也许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追忆,那痛就有多重,要花多少时间来弥合。
这也是他第n次求婚失败后,已经自动组合起来自我安慰的说服了。
发小好友们都骂过他,叫他拿出大老爷们儿的气魄,一锤子定音,拐到民政局挥两而就,不怕那小妞儿不就范。可是婚姻是什么?一张薄纸,两个本就能保证一切么。
他摇摇头,苦笑。
看女子挑拣着衣物,分类洗涤时的认真,拿着拖布走过每间屋时的满足,一边埋怨又从不曾放手地帮他烫衬衣外套的绯色小脸……
有些情不自禁。
“莹莹,你知道男人的**,其实有很多种。在**那点时间,一生中加起来不过几个小时,连半日都不足。但是,”他伸手将她握住,又轻轻地揽进怀里,抚掌轻揉那发丝,鼻间飘**着馨香,叹息,“有一种更棒,就是像这样能紧紧拥抱或亲吻。”
她歪着脑袋,盯着他的眼神就变得奇怪,“阎立煌,这是你今天想到的求婚誓词吗?我帮你记下了。你松手,帮忙打扫外墙和厨房的保洁员就要来了,我们得把贵重物品收拾收拾。”
他蹙眉,“你这女人,就不能浪漫一点儿。”
她别开他,歪嘴,“你要在这种污烟幛气的房子里浪漫,我可没心情。”
男人只得无语。
女人咯咯笑得溜掉。
生活,其实就是一团污烟幛气,但有一味料做调剂,就会变得格外美妙,不是么?!
……
时间匆匆,竟然一晃,就过去三年。
三年时间里,有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丁莹的小茶馆在两年前就打了出去,本来阎立煌说可以给她买下,留做未来女儿的嫁妆,丁莹没有同意。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丁莹便到阎立煌的办事处任职,对此可把男人高兴坏了。
“阎立煌,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给你当小蜜的!你搞搞清楚!”
丁莹到办事处时,看着男人那双亮得有些发绿的眼,心下抚额地严正以告。
“莹宝儿,我知道。”
阎立煌很清楚,一切都在回归正规,虽然这速度着实慢了点儿,但革命胜利之日指日可待也!
总之,中午的时候,他可以不用吃外食了。
还有,在喝酒的时候,有人能光明正大,让他名正言顺地推酒了。
再来,他办公室里的小花朵儿,小草根儿,一天天的茁壮成长起来了。
女人的心思,也开始越来越认真地转着他打转儿了,譬如:
“今天那个客户的宝贝女儿,竟然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口气酸啊,眼神儿怨啊!
他点了下头,“真的?但我可以拿阎氏发誓,我没给过她电话。”
那小眼儿锐厉无比了,“你没给!她不会查吗?114上面都登着呢!”
他苦笑,“莹宝儿,那是公司的业务联系电话……”
她拧眉,“随便一个业务联系电话就能打到总经办,你这个总经理也太廉价了,都担起前台职务了!”
他轻咳一声,无奈摊手,“当初设立办事处时,估计他们没想那么多吧?”
她正色,“你别在心里偷笑。今天必须把分机给弄好,电话到你这里至少过滤两次半。”
他奇怪,“两次半?前两次是秘书和文宇,这半次……”
她一下红着脸转开,“口误。总之,你别管这事儿了。”
他得意地笑,“遵命,总经理夫人。”
压下的眉宇里,又添一分凝沉之色。
头晚,发小再次打电话来洗涮他。
“大黄,我女儿终于叫我爹地了!哈哈哈哈,赶紧恭喜我吧!”
霍天野这个混蛋纨绔竟然真让他把铁棒磨成了绣花针,可见他家媳妇儿的脾气还是没有自家的强悍啊!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比霍天野较为没有爷们儿脾气。
“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媳妇儿答应嫁给你了?”
“呃,这个,还没有。说到这儿老子就气,她说,反正都这样儿了,死活被我霸着也没法找别的男人,将就着过一辈子。说什么七年同居还生子,婚姻正动生效。我靠,难不成我还要再等七年才才能办婚姻。非把我奶奶外婆那堆老骨头气死不可……”
“那你得瑟什么!”
“哈哈哈哈,阎大黄,你求婚三年了不也没成功嘛!哈哈哈,爷就是专门来笑话你好歹爷都有个乖女儿叫爸爸了,回头我把女儿伺候好了,还怕她妈不嫁给我!哼!”
“等你求婚成功了再来得瑟,现在还是只虫你得意什么。”
咔嚓一声,挂掉电话。
阎立煌拧眉,叹气,郁闷,腹诽。要是当初那孩子不是宫外孕,他也能荣当爸爸了,好不。
阎母也来电,“小煌,这都几年了。今年都是你本命年了,你是不是要急死爸爸妈妈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年纪都不小了,还学人家小青年玩同居游戏吗?”
阎立煌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之前用的推脱借口,也不好再拿来唬弄人。
记得之前公司年会时,他按例又求了一次婚。
女人是怎么回答他的,虽然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家常便饭了嘛!
可是现在想想,他除了悔青肠子,真想抽死当年的自己。
“你不是说,三十七岁是一个女人最完美的年纪。即有岁月凝结的美,又有社会历练的智慧,还有成熟妩媚到极致的女人味儿。邓文迪也是三十七岁才嫁给默多克的嘛?现在,我觉得你说的真的很在理。以我现在的智慧和女人味儿,再练两年,应该就差不多了!”
他当时真是欲哭无泪,深刻领悟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悲摧。
路易斯笑问他,“小煌,你不会真要来个一零一次求婚,小丁才会答应嫁给你吧?”
阎立煌很郁闷,真的郁闷,现在连苦大仇浓的路易斯都抱得美人归了,儿子都会骗一卡车的小姑娘了。
更郁闷的是,在小茶馆聚会的时候,李倩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而金艳丽怀里抱着一个,唐成刚还在跟李倩的老公商量生第二胎的可行性,偏偏他家的萝卜还没起蒂蒂!
这对于从开始本来就走在这两家人最前的自己来说,不啻是又是一个大大的打击。
他明明已经偷偷把套套扎了无数小洞,还挖空心思地算好了女人的危险期,难道是他那晚为了让女人乖乖就范灌多了酒,影响了小战士们冲锋陷阵的存活率么?
……
那时候,丁莹也在接受好友们的轮番轰炸。
“莹莹,我听说你都谈了三四年了,那个阔少难道还没跟你求婚吗?女人的年纪哪能跟男人相比,拖不起的啦!他要再不行动,我给你介绍三个!”
涪城的老同学何敏又积极地要当红娘。
李倩一边给儿子擦小嘴,一边瞪丁莹,“别说我催你,你看看大家,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金艳丽也正给儿子喂奶,附合道,“虽然我不太同意何敏的小城意识,不过,莹莹,我还是必须为阎立煌说句话,还真没哪个男人能像他那么纵着你。这愧疚心利用久了,你难道就没愧疚的!”
到头来,还是知十年的好友兼同学最是知心。
丁莹叹息,“不是我不想,只是……有点儿害怕,大概真是同居久了,习惯了,就不太想要大的改变。一想到他那一大家子,我就有些……”
其实还有一件心事,她不敢透露给任何人知道。看着两张嫩生生的可爱小脸,她隐隐地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顺利受孕。犹豫之间,竟然就不知不觉过了三年。
金艳丽和李倩听了这话,对望一眼,俱都露出一样的神色,点了点头。
李倩低头去发短信。
金艳丽又招手要点餐。
丁莹嘀咕,“你怎么就不怕吃成肥猪了,唐大哥嫌弃你呢!”
金艳丽哧笑,“就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个啥的。抓住男人的心才是要事,要是抓不住,当然会被小妖精勾走了。当然我理解你家那只大黄狗是帅气了点儿,可是再帅再美,也总有老掉力不从心的时候。生活嘛,要往前看,你老回头去回故那些郁闷的过往,裹足不前,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啊!再说,你明明过得这么滋润,好歹也给人家转个正,你能亏了什么!哎喂,这里这里,我的鸡尾虾,烤鱿鱼!”
丁莹默了,戮着碟子里有些食不下咽的烤牛排,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叫得太生了点儿,看到血丝儿感觉有些不舒服。
当鱿鱼一拿来时,那浓重的香味儿混和着洋葱大蒜香,顿时让小家伙们都嗷嗷叫起来。
丁莹眉头一皱,立即捂着嘴跑掉。
这时,李倩接过电话说了两句,高兴地挂掉,回头问,“你刚说了什么,把小银子都气跑啦?”
金艳丽抬头,一脸懵懂,“我,我说什么了。我也就是推波助澜,我能说什么啊!她大概是肠胃又不舒服,去蹲大号了吧!”
两人都知道丁莹的小毛病,也就不以为意,开始热烈地讨论起即将进行的秘密计划。
那时,丁莹爬在隔间的马桶上,呕了半晌也只吐了几口酸水出来,一抬头就感觉有些头昏眼花,腿发麻,冒了一头冷汗,浑身有些发软。
心琢,到底是她颈椎病严重了,还是那个……
她抚向小腹,心跳加速。
可现在也没法确定,这聚餐的心情大失,回头就跟好友们告辞,前往药店。
丁莹一走,李倩就给阎立煌去了电话,“我们已经做足了思想工作,这一次你好好努力吧,不成功就成仁。总之,死活也得把她拐进礼堂!”
金艳丽叫着,“事成之后,别忘了大红包啊!”
李倩有些鄙视地啐过去一句,两个女人抱着儿子乐得直笑。
话说丁莹在药店买了三种验孕棒,一人跑到了附近的大楼的公而里,心怀忐忑地剖了包装,一步一步按说明操作着。天知道,这也是她第一次买这种东西,感觉就像是中大奖,又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感觉。
男人明明都有戴套儿啊,本来她要吃药的,但都被男人给没收了。说这种事儿不该辛苦女人,男人必须负全责什么的。她心里清楚,他对那件事其实一直有些放不开。为此,竟然在隔年悄悄去庙里捐了小灵台,说是供上三年,将来送子娘娘就会把这孩子重新送回他家。对此,她不是很相信。但他的心意,她是真的感受到了。
想到此,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情一下都沉淀下来,有种睽违已久的期待升起,希望这次的结果,能成为真的。若是能成真的话,她就……
同时把三根棒子都放在了白色的马桶盖子上,丁莹蹲在一边,看着情侣女式表,掐着时间,心砰咚砰咚地叫着。
十,九,八……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白色的试纸上开始有了红杠杠的反应时,她的电话突然响了。
她手忙脚乱地去接电话,一不小心把棒棒们扫落在地,“喂,哪位?”
“丁小姐吗?”
“我,我是。”
丁莹慌忙去拣小棒子,感觉电话里的女性声音轻柔,又透着几分威严,觉得有些奇怪,看看屏幕才道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而且,这号码还挺吉利的,好多“8”和“6”哦!
“你好,丁小姐,我是立煌的妈妈。”
“啊,阎……阿姨。”
丁莹登时傻眼儿,这却是几年来第一次直接接到阎家长辈打来的电话,傻眼的同时,她一下瞪住了手上的三根验孕棒,六根大红杠杠,赤果果地冲进眼里,让她大脑一瞬当机,不知道阎母说了什么。
“丁小姐,你没事吧?”阎母觉得这一通电话打得很吃力,拧了拧眉。
“没,没事儿。不好意思,您刚才说,要见面?”
……
丑媳妇儿第一次见公婆,到底是什么滋味儿,其实丁莹以前都没有经验,而这一次又是私下见面,她除了紧张,还是有些担心再遭遇到当年的情形。可是已经答应下来,在她习惯的认知里,阎母的地位无形中却是高于阎家大哥的。
为此,她不得不专门跑到了造型店里,做了一个见公婆的端庄造型,祈祷着这突如其来的见面,不会太糟糕。
到达约会地点时,丁莹的电话突然又响了。
“莹莹,你在哪儿?”传来阎立煌有些着急的声音。
丁莹咳嗽一声,说了个楼下的商场名,“之前给你说了,人家给我打电话来换购打折品。”所以她请了小半天假,公然的以权谋私啊!这也是男人给她的幸福,想到此,便也聚了更多的信心。不管阎母会怎么打击,甚至侮辱自己,她也不怕了。
就托阎立煌那无赖的一句话吧,反正他们生活在蓉城,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的,不喜欢的话,稍稍忍忍就算了。她也不用太去纠结什么婆媳妯娌关系,倒是阎二姐她早就见过一面了,人很亲和,还告诉她说,未来的小大嫂也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至少,在阎家,她并不是完全孤没人缘的。
“哦,怎么跑那个商场。不过也好,那里也挺宽敞的!”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挺宽敞?”
“没啥,我是说一会儿我忙完了来接你,你别乱跑啊!”
“我乱跑了又怎么样啊?”
她突然就来了兴致,跟他打趣儿逗起嘴来。
电话讲到咖啡馆门口,方才挂下,丁莹对着半透明的玻璃装饰墙,看到境中笑意盈盈,状态极好的自己,推门走了进去,报出卡座号,未走几步,就看到了那位同想像中一样,端庄高雅的妇人,临窗而坐。
这时,丁莹可以肯定,阎立煌的好容貌,均自遗传于母亲。
“阿姨,你好。”丁莹笑,露出雪白的八颗小米牙。
阎母打量了下眼前的婷婷女子,点了点头,淡淡一笑,客气地示意,修养极好,却也透着明显的疏离。
“我叫你小丁吧。”
“好。”
“你比我想像的年轻,这蜀地果然是好山好水,能养出这样的灵秀。”
“阿姨过奖了,都是爹妈给的福气。”
阎母闻言,眼神微微变了,口气也有些改变,当点用饮料时,丁莹点了热牛奶,阎母有些奇怪。
丁莹心想,孩子这样的喜事若告诉对方,必然会为自己此次的会见增加好处,但那个男人曾很不满地嚷嚷说不想再做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也便压下了,只解释是习惯。
阎母默了一下,终于开门见山,“你们的事,也都这些年了。家里虽有微辞,但你们好歹也该给咱们一个交待。我让人算好了几个吉日,你瞧瞧,现在能定下的话最好。要是不行,回去和小煌商量一下也好。如果可以的话,近日你帮我跟你父母约个时间,咱们亲家也该见个面,谈谈你们的婚事安排。小煌他爸周末有时间,这个周末,你问问你父母成不成?”
丁莹一愣,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我,我爸妈都退休了,时间上没问题。阿姨,你……”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年倒真是太任性了,喉口有些干涩,竟然不知道之前准备了许多的说辞和应对手腕,竟然都在妇人渐渐温柔的眼神里,消失掉。
“您不怪我吗?”
阎母这方露出的笑容,发自内心,叹息道,“说真不怪,那就是见外了。可是当初小煌跟我说,要不是他毅志不坚定,你也不会吃了那么多苦。可惜了……”
那个宫外孕流掉的,也是阎家子孙。
阎母比丁莹想像的更宽容慈和,同时也代表了阎家一半的态度,丁莹稍稍有一些安心。
“你也别怪小煌他大哥。当年生下小煌时,家里自宠得很。但我和他父亲的事业正在高处,管教他的时间少。他少不得被爷爷奶奶们溺爱得一身毛病,还是圣君接过教养他的责任,不然他倒真会成为我们阎家的小纨绔。他很敬重他大哥,感情极深,甚至有时候只听他大哥的话。这一次因为你的原因,他甚少回家,也疏远了他大哥……”
丁莹默了默,点头,“阿姨,我明白。我会劝他多和家里联系,回去走动。”
阎母抿唇一笑,“那就好。我看小丁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能把拿捏小煌的力儿从圣君手里拿到,立煌交给你,我也放心了。来,这牛奶要糖么?”
丁莹看着阎母亲切询问的模样,心里一颗大石放下,却也有一些恍惚,这见阎家家长就这么简单过去了么?
却不知,能有今日,阎立煌在这三年里自然没少给父母家人打预防针。阎母喜欢的纯新疆产的葡萄酒,正是丁莹闲来无事,跟着母亲学来做的。后被阎立煌看到,立马就打半了一大半寄回了京城,全家这就算都喝过了三儿媳妇儿酿的酒了。
两个女人慢慢聊起了同一个男人,倒也没见太多代沟。
恰时,丁莹的电话响起,时间竟然已经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
见她有些尴尬,阎母笑道,“是小煌的吧?呵,你们聊。”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莹宝儿,你在哪儿!”
“我还在商场里。你下班了?”
“早下了,你快出来,记得一定要走正大门儿啊!”
“为什么要走正大门呢?我离后门儿近啊!我就走后门儿。”
心情大好,她故意又使起了小性子逗弄那头口气明显有些急的男人。
阎立煌抹着汗,因为他手里攥着的东西,要是再多出几颗,怕就要把自己攥上天了。他一边捂着手机,对开车的周文宇下令,一边又跟电话里的小女人求饶。
“我的姑奶奶,你乖乖的啊,走大正门儿,快点儿,不然爷的车不好车。”
他又在兜儿里掏了掏,戒盒还好端端的,就差她这道东风了。
“不要。”
“丁莹,你能不能就听话一次。”
“为什么一定要走大门,你是不是又在搞……”
“唉,宝贝儿,你难道就不能依了爷这一回?爷的脸都帖这上面了,哎哎……周文宇,你给我小心开车,要擦坏了一个角角儿,就是缺心眼儿了!”
丁莹听着那头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表情已经僵住,眼珠子都不转了。
而本来在其他座次上的许多客人,都齐齐涌到了她所在的玻璃墙幕前,指着下方的正大门广场上,突然从路口处拐进来的一辆大红色的法拉利,法拉利上空正悬着一个用粉红汽球扎成的“心”,那可真是一颗超超超超超级大的“心”,心里还有紫色小汽球写上了“莹莹,嫁给我!最爱你的大黄”。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围观的人很快就挤满了整个商业广场,楼上楼下都在议论。
“天哪,这是求婚吗?好浪漫!”
“这得要多少颗汽球啊,又是一土豪哦!”
根本不是土豪,阎家可是世代有名望的真正的贵族。
“红色法拉利呢!这女的可真好运气啊!”
她可没觉得这是好运气,谁知道曾经的磨难有多少啊!
“切,就是小青年喜欢搞的花样儿。”
真忍不住了,都快三十七的大叔,向来都比小青年更懂得浪漫。
别人怎么说,都与她无关了,这些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小丁,这是怎么回事儿?那个看起来,有点像……”阎母听得议论声回来,站在丁莹身后朝下方望了一眼,不禁讶然地瞪大了眼。
那时,丁莹的手机里还传来阎立煌的告饶,“莹莹,我的姑奶奶,莹宝儿,你在哪儿啊?你下来了没啊?唉,你别在那儿给我偷着笑,爷这回是豁出去了,你看到了吧!赶紧的,给我下来接戒指!”
阎母看着丁莹的笑脸,明白了,“小丁,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瞧瞧?”
“啊,是。我们下去吧!”
丁莹立即转身,阎母笑着拉过了她的手,丁莹心下一软挽住了阎母。
走到大门口时,阎母还打趣,“你先过去。待会儿看看他见到我这个老妈,是个什么表情!”
丁莹讶然一笑,转身跑了出去。
“来了,来了,学长,嫂子出来了!”
站在车上拉着汽球的周文宇大吼一声,周围里外三层的人圈儿立即让出一条大道,站在车前的阎立煌急忙正了正衣冠,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上,打着一个大红色的领结,整个人儿都认真拾掇过了,帅得让女人尖叫。
看到跑来的人儿时,他立即大跨步迎上去,将人一把揽进怀里,就来了个颇有些惩罚性的热吻,惹得周遭一片流氓哨和巴掌声。
下跪时,丁莹一把将男人扶住了,小声嘀咕一句,“行了,别跪了,多少人哪!”
阎立煌却不掬,说着,“也不差这一次了,你要是答应了,爷以后都不跪了啊!”便跪下了。
“讨厌!”
“莹宝儿,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我知道以前是我太混蛋,你会连着过去那些可恶卑鄙的臭男人们一起讨厌我,那是我活该。没关系,咱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担得起。而且我还必须谢谢他们,他们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的鼠目寸光,成全了我现在和未来的幸福圆满。谢谢他们,让我遇到你,爱上你。”
刹时,丁莹酸了鼻子,就要落下泪花。嘟嚷了一句,不准男人再说下去。
阎立煌宛尔一笑,吻了吻那只小手,“丁莹,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围一片又一片的代答起哄,让她快要听不到他的声音。她索性俯身抱住了他,一起落膝在地,仿佛当初藏地的喇嘛庙里,两人同立于佛前,那样虔诚明誓。
“我愿意!”
——佛主啊,请你保佑我和我爱的那个他,能修成正果,不再蹉跎光阴。
虽然多了一千个日月更替,总算走到今天。
“莹莹,谢谢你!”
阎立煌一刹哽咽,抱起丁莹,重重地又吻了上去。
刹那间,他们头顶的大“心心”求婚汽球组烟起了烟花,映亮了已经日暮的广场,一片火树银花般的美,砰砰砰的爆炸声里,那一片心心都纷纷携手投奔到去了银河星空,宇宙都圆满了。
哄闹声里,丁莹附耳说出了那个甜蜜的小秘密。
“什么?”
不料阎立煌的脸色揪然大变,吓了正欢腾不止的众人一跳,纷纷都熄了声儿地看着他俩。
恰时,周文宇扶着阎母走了过来,就听到儿子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你怀孕了,刚才还那么快地从商场里给我跑出来,你,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当妈妈的自觉啊!不行不行,赶紧的离开这里,这硝烟味儿太重了,万一让我闺女中毒了怎么行。文宇,快过来,开车。啊,妈,你怎么来了?”
阎母听到怀孕的消息,根本没空理儿子那一脸惊讶的呆傻样儿,急忙上前拉过丁莹,上下打量询问。急得阎立煌在一旁直打转儿,回头在周文宇的提醒下,才知道拔电话找专家。
阎母笑道,“这可真是双喜临门。看来,这婚礼必须得赶紧操办起来。”
阎立煌回头一吼,“不行。婚礼推迟,我听说头三个月最危险。等过了危险期再说,不然莹莹累着了要出了什么事怎么成。”
两个女人对望一眼,叹息,这准新郎倌兼爸爸竟然紧张成这样儿,不由都失笑了。
随即,两个女人手拉着手上了车,把男人扔在了副驾位上,一路驶往医院,谈起了宝宝经。
阎立煌乐呵得开始挨个儿地打电话。
“霍天野,爷也要当爸爸了!”
“路易斯,快恭喜我,我马上要当老公,还要当爸爸了。”
“大哥,我求婚成功了。”
“爸,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们要当爷爷,曾爷爷,曾外公了!”
幸福的佳音,远传千里。
“老婆,我爱你!”
“老公,不客气。”
他亲手将她托起,她攀上了他的肩头,一吻封缄。
两颗心,一个灵魂,幸福成为一个平面,没有高不可攀的珠峰,我和你终于携手到达同一个世界的彼岸。
《正文完》